中坐具不是汉人常用的长榻配矮几,而是方桌和胡凳。何潘仁请我入座,微笑的神情中隐隐透着轻蔑。他微抬嘴角说:“听说小娘子要找我谈生意,不知小娘子要谈的是什么生意?”
我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暴君当政,民不聊生,若天下易姓,朝堂易主,请何郎君下注,何郎君以为,谁当为这天下之主?”
或许是没想到我竟会说出这样的话,何潘仁脸色瞬间垮下来,略微思索后,随即微笑道:“我只是个商人,所做的一切只为聚财,不参与中原这片土地的权利纷争,不在乎谁当家作主。”
我内心嗤笑,言语却平静如常:“你手底下聚集近三万人马,烧杀抢掠,趁乱敛财。你以“总管”自居,以为这样就可以不沾民,不沾官,不沾匪了吗?”
何潘仁耸肩摊手,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嘴里蹦出一句“搜瓦特”。
我听不懂胡人的胡语,只能通过他的动作和神情猜测:他根本不在乎我说的话。
“自古以来,由乱世滋生的势力,最终的下场无外乎两种,不是生便是死。能活到最后的势力,要么强大到足以推翻整个王朝,最后荣登大宝,改朝换代;要么是下注时押对宝了,跟着最强的那股势力并肩作战,活到最后,成为开国功臣或封疆大吏!”何潘仁看着我抿嘴摇头,没有言语,我加重语气道,“作为西域胡商,你深知自己不可能成为中原最强的掌权势力,所以不争权,一心一意逐利,你以为自己不下注,便可不参与纷争而独善其身吗?”
“斯堕浦!”何潘仁厉声说话,两只手比画出一个大大的叉,脸上浮起怒容,“你们中原人,为什么喜欢逼着别人做选择?尊重!你们知不知道什么叫尊重?”他用力强调“尊重”两个字。
肢体语言真乃世界通用语言,我听不懂他的“斯堕浦”是什么意思,但能看懂他的手势,那是拒绝的意思。耳朵敏锐捕捉到他话语中的“你们”二字,想来,在我之前,已经有人来找过他了。
“不可为我所用者,亦不可为他人所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