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项念念吴默的其他类型小说《锦衣卫先生你烟掉了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暮雨潇潇”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但是没有人能靠近白起宣一臂范围内。他甚至都没有挪动脚步,只是手上轻飘飘一推,冲上前的人就整个倒在了地上,项念念说不许伤人,他才忍着不用脚,但还是忍不住把几个人的胳膊弄脱臼了。胳膊脱臼这种事情他自己就能给装好不用上医院,不花钱。他家念念就是这样勤俭持家,真是个好姑娘。周围的看热闹的小妖精个个张大嘴看着,这简直就是《黑客帝国》里基努里维斯大战黑衣人啊,好一出好莱坞大片。小妖精们纷纷表示要有这样一个男朋友,看向项念念的目光里充满了羡慕和嫉妒。项念念慢慢的磕着瓜子,想着,确实该给白起宣涨工资了。三分钟之后地上哀鸿遍野,白起宣站在那里犹如塑像一般风雨不动,他打架的整个过程乏善可陈,因为看起来就是毫无技术含量的随随便便推人家一个大跟斗。什么黑虎...
《锦衣卫先生你烟掉了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但是没有人能靠近白起宣一臂范围内。
他甚至都没有挪动脚步,只是手上轻飘飘一推,冲上前的人就整个倒在了地上,项念念说不许伤人,他才忍着不用脚,但还是忍不住把几个人的胳膊弄脱臼了。
胳膊脱臼这种事情他自己就能给装好不用上医院,不花钱。
他家念念就是这样勤俭持家,真是个好姑娘。
周围的看热闹的小妖精个个张大嘴看着,这简直就是《黑客帝国》里基努里维斯大战黑衣人啊,好一出好莱坞大片。
小妖精们纷纷表示要有这样一个男朋友,看向项念念的目光里充满了羡慕和嫉妒。
项念念慢慢的磕着瓜子,想着,确实该给白起宣涨工资了。
三分钟之后地上哀鸿遍野,白起宣站在那里犹如塑像一般风雨不动,他打架的整个过程乏善可陈,因为看起来就是毫无技术含量的随随便便推人家一个大跟斗。
什么黑虎掏心、白鹤亮翅,什么九阴白骨爪,降龙十八掌之类的都没有用上,就看见他不断伸手推人家一个大跟斗。
项念念暗暗给那招式取了个名字,就叫“老汉推车”。
如果白起宣知道这名字一定会吐血的。
一定会的。
君兰小姐急了“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白起宣拍拍手上的灰,把地上的铁盒子拿起来放到她面前的桌子上。
“箱子我们没开过,不知道是什么,挺重的。”白起宣说。
“可能是黄金哦。”项念念凑过来说“我们真的不是来打架的,接到这个任务我们也很莫名其妙我们也很绝望啊。”
小萍儿看着地上嗷嗷叫的打手们,他们比较绝望吧。
“送箱子的人还说,你是最美的玫瑰,永远是他心中最好的小花”项念念说“还有,他说对不起,这辈子没机会了,但还是要说对不起,你一直是他的骄傲,他以你为荣。”
君兰小姐打开了箱子看了一眼立刻合上了,脸色一下子白的像纸一样,嘴唇也哆嗦起来。
小萍儿也紧张起来,拉着她的手“大小姐,没事吧,要不要告诉老板有人闹事。”
“不不不”君兰小姐慌忙摇头,眼泪再也止不住掉下来。
项念念和白起宣还没有适应这个突变,有点茫然。
“谢谢你们”君兰小姐说。
“不……不客气。”项念念有点不好意思了,毕竟现在倒在地上的都是他们的人。
“萍姐,帮我送送客人。”君兰小姐说完,抱着盒子慢慢的往漆黑的走廊那边走去,五彩的灯光不断的打在她身上。
项念念突然觉得她的身影有些萧索。
那盒子里,应该不是黄金吧。
君兰小姐抱着盒子回到自己的房间,把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里面有她小时候的水彩涂鸦本,画着花鸟鱼虫画的最多的是他们一家三口;里面还有一朵旧的红色头花,是她最喜欢的玫瑰的样式。最多的是奖状和成绩单,从小学到高中,整整齐齐的按时间顺序整理的整整齐齐,最上面贴了一张便签纸,上面写着:我超级厉害的女儿。
是她的父亲钱大宝的笔迹。
她跟着母亲回外婆家生活后,每年都会把奖状和成绩单寄给父亲,母亲刚刚离婚那两年状态很不好,总是抱怨说如果不是因为她是个女孩,父亲就不会因为钱家后继无人硬要离婚。
那时候她心中就开始暗暗较劲,一定要好好努力,要证明给父母看,就算是女孩又怎样,她一样能比男孩强。她的成绩从来都是年级第一,就连女孩子不擅长的长跑她都能第一。
她考上了很好的大学,母亲很开心,开心之余却幽幽的叹了口气“要是你是个男孩就好了。”
她欲哭无泪。
那年暑假她瞒着母亲偷偷坐火车去找父亲,为了让自己更完美,她甚至忍着巨大的疼痛去纹身店里纹了一朵玫瑰盖住虎口那狰狞的伤疤。
她想成为父亲的骄傲,想听父亲说一句你很好,很棒。
可是,她没有等到那一句她一直想要的,而是看到父亲眼中的嫌弃。
那时候,她觉得自己多年的努力都失去了意义,他说她是个不学好的小太妹。
她这一生最渴望的就是得到父母的认可,这二十几年都跌在那个深渊里,不曾爬起来。她在这黑暗的深渊里越陷越深,痛苦挣扎没有办法解脱,父亲突然去世后她突然悟了,干脆放弃了。
反正她做的再好,这世间也没有人会觉得她好,她只是一个被嫌弃的多余的人。
如今,世界上她最恨的那个人,已经去世五年了。
可是只有她知道,她有多恨他就有多爱他,多渴望他也爱自己。
她关起门来抱着那一堆奖状和成绩单嚎啕大哭,不知道是哭自己还是哭她的父亲。
没有人知道,只有窗外一轮冷冷的月亮,静静看着她。
项念念和白起宣被客客气气的送出了门,小萍儿还给了他们几张五折优惠券。
“你说那箱子里究竟是什么?”项念念问白起宣。
白起宣摇头“管他呢,应该是能让那位姑娘赎身的东西吧。”想了想他又说“现在民风很是彪悍呢,女子也能光明正大的进秦楼楚馆。”
“那是当然”项念念说“男女平等懂不懂,生男生女都一样女儿也是传后人懂不懂?作为一个严谨的文物工作者,我真的觉得能生在这个时代真是太好了,我们可以像男子一样去上学读书去工作,英国首相还是女人呢。”
“读书和工作我是赞成,这个地方以后你要来还是要叫上我。”白起宣说。
“叫上你碍手碍脚的我怎么泡帅哥。”项念念从他手里把优惠券抽出来,喜滋滋的放进自己包包里。
“万一要打架,你打不过的。”白起宣说。
“先生,需要玫瑰花吗?”一个男人突然抱着一把玫瑰出现在他们面前,手里牵着一个小女孩。
那男人穿着一身旧西装,虽然旧但是很干净,戴着眼镜很斯文的样子。
项念念当然不会蠢到随便跟着陌生人走,都在古董行里混,凤凰集团总裁身边的人她还是有印象的。
张仪把她载到明月山,这里是富豪聚居地,项念念的最大梦想就是在这里买个别墅给爷爷养老,一定要买有温泉的,对爷爷的风湿老寒腿好。
虽然,爷爷不一定会愿意住进来。
爷爷常常挂在嘴边的就是项家的祖训:不收藏书画、不买卖书画、不鉴定书画、不造假书画,专心做手艺人。
项家祖祖辈辈专心做着手艺人,结果就是吃不饱也饿不死。元明清时期远的不说,就说爷爷这一辈,生在战争年代,那时候人人为活一条命奔波没几个人有那闲情和闲钱玩书画附庸风雅。后来在十年动乱中他因为猫耳巷十三号那间小小装裱铺被扣上了资本家的帽子,一双手让人给彻底废了,再也吃不了这碗饭,对项念念也只能言传不能身教。
项念念的爸爸没有继承祖传的手艺而是响应国家号召下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去了,回来进钢铁厂当了工人,认识了同样在钢铁厂的念念妈妈。
一家四口祖孙三代就挤在不到三十平米的老旧公房里,躺在床上能听到左邻右舍锅碗瓢盆的声音,半夜里隔壁还有奇怪的女人哼哼唧唧声传来。小时候项念念不懂事,常常追着妈妈问隔壁阿姨为什么天天晚上哭,结果妈妈恼羞成怒给了她一巴掌让她不要问东问西,爷爷心疼的搂着她说那是隔壁阿姨牙疼呢。
日子就这样过了,跟很多老东海人一样为一日三餐奔波,怀揣着一个买房的梦想。
项念念初中的时候爸爸妈妈双双下岗爸爸又查出了癌症,这个家立刻就垮了。爷爷四处借债最后还是没能留住爸爸,爸爸一走家里天天都是上门逼债的人,妈妈急的要拿刀抹脖子。那时候家里一天天的要么鸡飞狗跳要么压抑沉闷,只有无止境的黑暗永远都看不到曙光。最后妈妈留下一笔钱后改嫁走了,再也没有消息。
为了养活她供她上学,爷爷去找了一份扫大街的活儿,白天扫大街晚上教她手艺。
尽管日子贫苦,爷爷还是死守着祖训,其实凭爷爷对书画的鉴别能力,就算是手废了都能谋一个很好的营生,也有不少人慕名来请爷爷出山,可是爷爷却固执的扫了十几年大街。
项念念吃够了没钱的苦,看到爷爷在零下十几度的冬天还要早上四五点起来去扫大街,她就发誓这辈子一定要有钱一定要出人头地。
为了所谓的项家祖训她没少和爷爷闹过别扭,后来她坚持要开画廊正儿八经做买卖,爷爷见反对无效也就不再做声了,这两年还渐渐的支持起她的事业来。
看着这一片片的别墅,项念念一时思绪万千又热血沸腾,今年要更加努力赚钱才行。
于宅是明月山别墅区的地王,面积大的好像中世纪英国的贵族庄园,房子也修成城堡的样子,果然是豪。项念念跟着张仪一进到大厅立刻感觉到了这里的愁云惨雾。
于家的管家正看着桌子上的一个盒子叹气。新来的保姆站在墙角吓的缩成一团,低着头一直掉眼泪,她今天早上清洁完于小姐的书房后忘记关门。于总养的金毛犬偷偷跑了进去,也不知道从哪里拖出一幅画来,现在那罪魁祸首还不知道大难临头,见了张仪还欢快的凑上前摇尾巴卖萌。
张仪指着桌子上的亚克力盒子,里面是被撕成十几片的画,还飘着阵阵尿骚味儿。
“那个……就是那幅画了。”张仪脸色凝重“这是我们于小姐最宝贝的东西,还请项小姐多多费心。”
项念念戴起手套用镊子夹了一片看了看,脱口而出“连七纸,明代的。”
张仪又惊讶又佩服,“项小姐好眼力,这画是明朝成化年间的。”
“保存的很完好”项念念看着纸片上依旧的鲜艳的颜色说“我列个单子,麻烦你帮我把我需要的东西备齐,有些东西比较难找你尽量找到,没有的话找最接近的替代。”
她拿出纸笔立刻开始写了交给张仪。
张仪看了一眼,忙亲自去督办。
管家引她去早已为她准备好的工作间,时间紧迫,虽然修补材料不齐但是项念念这边要立刻先开工。
她先把碎片全部排开拍照存档,在档案上给每一片碎片编上号码以防修复过程中有遗失。幸好发现及时,碎的程度还没有到毁灭性,一共二十一片,她开始把画大致拼接起来,一片片碎片归位,画的全貌也展现出来了。
是一幅细腻的明代人物工笔画,画上是一个男人,一个穿着暗金色飞鱼服腰间挂着一把绣春刀的男人,身姿挺拔修长,下颚线条分明嘴唇轮廓完美,但是却缺少了上半张脸。
这幅画还少了一片。
画龙点睛,眼睛是灵魂的所在,缺少了那一片,再高明的修复师也无法将画复原,其他的地方可以凭想象力去弥补,唯独眼睛不可以。
画的右下角有簪花小楷题了两句诗:风月入我相思局,怎堪相思未相许。
项念念对诗文懂的少,但是也读出了一点相思不相许的无奈单恋的味道,她不禁好奇,这画上的人是怎么样的男人,让这题诗的女子魂牵梦绕。
外面天已经黑透了,管家过来请项念念下楼吃晚餐,项念念惦记着丢失的碎片胡乱扒了几口之后立刻请管家帮忙来找。
那幅画是那只金毛犬从于小姐的房间里刨出来的叼到客厅撕碎了,客厅已经仔细找过一遍,没有看到碎片。管家拿了房间钥匙来,手里还拿着餐桌上的那个欧式复古烛台,烛台上点着七根白蜡烛,烛火随着他的走动飘忽着,十分怪异。
“不好意思项小姐,家里备着的应急灯很久不用坏掉了,用这个先凑合一下,我已经让人下山去买了。”管家一边说一边打开了于小姐的房间门。
门一开,项念念才明白为什么管家拿个烛台来。
于小姐房间的装修和摆设跟这房子的整体西式奢华风格完全不搭调,这里更像是古代女子的闺房。从桌椅到床铺都是明代的古董,古朴的梳妆台上甚至还放着一支点翠步摇,置身其中好像穿越回到了明朝。
西桥河滨公园里,晨练的人们渐渐散去,公园的长椅底下一个孩子露出了毛茸茸的小脑袋。他支着胳膊爬了出来,然后又弯腰去拽出里面的一只变形金刚。
他是失踪了一夜的涛涛,大名叫李子涛。
外面为了找他已经天翻地覆了,他睡了一个好觉刚刚醒过来。昨天他趁爸爸不注意的时候偷拿了他的钱包,带着变形金刚出了家门。
他一心想要去找他刚刚认识的新朋友葫芦娃张乐乐,他要证明给他爸爸看,这世界上真的有葫芦娃,葫芦娃的名字就叫张乐乐。
他并不知道张乐乐住在哪里,只依稀记得是什么十三号,于是出门就坐上了小区附近的十三路公交车,一路坐到了终点站西桥河滨公园,整整坐了一个多小时。
张乐乐不在公园里,他也不想回家,因为讨厌打了他的爸爸。
他身上带着爸爸的钱包,里面有不少钱,可以自由的买自己想吃的棉花糖和冰淇淋。公园里有很多小贩,还有跳广场舞的大妈们和一群滑直排轮的小孩,年纪跟他差不多大,有的甚至还比他小。
他坐在台阶上看他们脚上穿着直排轮鞋,自由自在的翱翔好像天边的鸟一样,羡慕极了,一看就是一下午。
他从小就被爸爸妈妈保护着,任何危险的事情都被禁止去做,哪怕只是独自到楼下小区的便利店买一颗泡泡糖。他要什么有什么,想买什么爸妈都答应,但是他想去冒险一次,爸妈是绝不答应的。
八岁了,才八岁,他就觉得生活挺没意义的,在学校里同学还都笑话他,因为爸妈特意去学校跟老师说他心脏不好,不能参加游泳课。
他没有心脏不好,他只有心情不好。
他决定冒一次大险——不回家。
于是晚上困了就直接在公园的椅子上睡了,累了一天他睡的死沉死沉的,半夜掉下来都没感觉,滚到椅子底下睡到天亮。
公园里巡夜的管理人员于是根本没有发现有个孩子在这儿睡着了。
涛涛起来了,去公园外面早餐车买了早餐,吃的饱饱的,他一点都不想回家,昨天的冒险实在是太好玩太痛快了。
他还是想去找小乐,他从小没什么朋友,在学校里也没什么值得夸耀的东西,除了家里有钱,小孩子们哪里懂的什么有钱没钱家里多少套房子增值多少。
如果班里同学知道自己的好朋友是葫芦娃,那是非常拉风的一件事情。
他想着,欢快的蹦着跳着从横跨在西泷河上的吊桥上走过,踩的桥上的木板咯吱作响,吊桥晃晃悠悠的好像秋千一样。
西泷河从前是条大河,后来因为上游修筑大坝截流改道建了水电厂,这河在东海市境内这一段就变成了清浅的小河了。两岸河提经过加固改造成了自行车道,原本的芦苇滩摇身一变成了西桥河滨公园,被评为东海最美的公园,吊桥是许多新人拍婚纱的经典取景地。
涛涛觉得自在极了快乐极了,他抓着吊桥一边的网子使劲摇着,仿佛即将冲破牢笼飞向蓝天的小鸟。
护网不知道什么原因松脱了,他整个人扑向了水里,好像一只俯冲的大鸟。他吓的哇哇大叫,以为自己要掉进水里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脚踝被拉住了。
他大叫救命,双手在空中乱舞,他越舞桥上的人越抓不住他,他越害怕。
西泷河虽然不深,但是淹死一个八岁的孩子绰绰有余。
慌乱中他看见抓住自己脚踝的那个人,跟他年纪相仿,戴着红帽子,正是他决定离家出走去寻找的葫芦娃张小乐。
“小乐哥哥……”涛涛被倒吊着,整个人头昏脑涨,眼泪鼻涕都倒灌回自己嘴里。
“别怕,别怕,我抓住你了。”小乐两只手死死拉住他,无奈他年纪太小涛涛又是个小胖墩,他根本没办法把他拖上来。
他扯着嗓子大喊救命,这座吊桥是景观桥除了游人不会有其他人来,现在临近中午,公园里的人实在是少的很。
终于有管理员听到他的呼喊,慌忙跑过来帮忙把人拉了上来。涛涛吓坏了,直接尿了一裤子。
小乐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他原本就已经开始渐渐虚弱了,这一下更是让他差点支撑不住。
管理员是个六十岁上下的老伯,也是吓出一身白毛汗,歇了口气之后慌忙把两个孩子带离了吊桥。
“哎呀呀,你们是谁家的孩子啊,大人呢?”管理员老伯原本想骂他们几句,但看这俩孩子都吓的不轻,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
涛涛惊魂未定,一颗小心脏扑通扑通简直要跳出胸腔了,但是他还是清晰的记得爸爸妈妈的电话号码,这是他每天睡觉前爸爸都让他背一遍的。
管理员大伯连忙打了一个电话过去给他爸爸。
“你呢?你家大人呢?”管理员大伯问乐乐,他年纪大眼神并不好,没有发现小乐帽子遮挡的那张脸十分古怪。
“我……”小乐如梦初醒一般,他环顾四周,这里的风景都是他熟悉的,他想起来他就是在这里困了很久很久,没有办法离开。
他每天只能一个人呆在这里,看着花开花又落,看着河水从眼前流淌过。他每天还能看到很多人,他们只是一个个模糊的影子,他听不见他们说话看不清他们的样子,而那些人既听不见他也看不见他。
直到有一天他看见一个穿着油腻长马褂戴着圆圆墨镜的人,不是一个模糊的影子而是一个清晰的人。
那个人说:“小娃娃,你在这里多久了?”
他只是摇头,因为太久没有和人说话他几乎忘记怎么开口。
后来,那个人告诉他如果他想回家见到爸爸妈妈,就去十三号画廊找一个姐姐。他牢牢记住了十三号画廊这个名字,但是他并不知道怎么去,直到有一天他闻到一股香气,像茉莉香,又像荷花香,好闻极了。
他做鬼多年早就渐渐丧失了五识,这香味让他仿佛看到一道光,一道刺眼无比的光,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在一个画廊里。
十三号画廊,雪白的墙,温柔的灯,鲜活的人间。
白起宣突然把她拉进怀里,好像摸画廊隔壁咖啡店里的那只猫似的摸了摸她的头“没事了,都过去了,你看你现在多茁壮多有钱,还养得起国宝。”
项念念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国宝是指他自己,“扑哧”一下笑出声来,他的臭不要脸成功的驱散了她心中的雾霾。
“今年员工旅游我带你去四川,让你看看真正的国宝。”项念念说。
“再遛两圈吧。”白起宣说“我看你今天起码胖了十斤,虽然胖了很可爱可我有点不习惯。”
项念念觉得这天聊不下去了,发足狂奔,终于以每小时五百米的速度又遛了两圈。
回到家门口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十二点了,项念念爬了两级楼梯就开始喘,白起宣无奈的笑了笑,一把捞起她,把她抱了回去。
这回不是扛麻袋而是公主抱,项念念很受用。
睡觉前白起宣找了健胃消食片来,看着她吃下去才回自己房间睡觉。
说实话,项念念挺感动的,白起宣生活在男尊女卑的的封建时期,能这样无微不至鞍前马后照顾她真的很难得,下个月可以考虑给他加五百块工资的。
项念念这一晚上睡的还挺踏实,居然没有半夜闹肚子,早上一睁眼,居然看到眼前一张放大的陌生的女人的脸。
她一声尖叫,那个女人吓的连连后退也惊叫起来,白起宣立刻冲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把锅铲。
三个人面面相觑。
那个女人约莫四十岁左右,生的挺白胖,一副贵妇的模样,大热天的她身上还穿着貂,白起宣冲进来的时候她的尖叫声还在持续。
“啊啊.我怎么变成女人了,卧槽,老子怎么变成女人了……”穿着貂儿的女人鬼哭狼嚎,然后还伸手捏了捏自己胸前那两团,捏完之后她愣了愣“手感挺好,捏着挺软乎。”
项念念和白起宣对看了一眼,这回穿过来的小鬼可能是个色鬼呢,他的愿望不会是想找个美人儿春宵一度吧。
他们猜的一点没错,这个叫钱宝宝的男人,哦,现在是个穿着貂儿的女人,他就是个风流鬼。
生前是个开小工厂的老板,死于心肌梗塞,死的地方有点儿尴尬,是在某莞市的一家洗浴中心的套房里,死的时候正在做不可描述的事情,临门一脚的时候嗝屁了。
项念念和白起宣坐在他对面听他绘声绘色的描绘自己的死因,听的脸都红了。
“好了好了好了”白起宣不得不打断他“你生前的事情我们就不用知道了,现在问题是你是个女人,你要怎么去找个美人儿共度咳咳春宵。”
钱宝宝愣住了,咬了一口手里的三明治然后抓抓头“说的很有道理,怎么办?”
“要不然你自己解决解决,我们下楼散个步回避一下?”项念念一副老司机的样子。
白起宣古怪的看了她一眼。
“不行,这个女人也太丑太老了。”钱宝宝说“再说了,我是个纯爷们。”
这个风流色鬼实在是招人烦,项念念真的很想把他扔出去,或者像电视剧里一样掐个决儿“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把他打的灰飞烟灭。
可是王半仙说了,这些个鬼会出现在她面前都是有因果的,不解决这个因果他们当中有些会灰飞烟灭,有些则会化成厉鬼作恶人间。
没办法,项念念只好求助王大荀,幸好当初加了他微信,这个人猥琐是猥琐了一点,但是也有一点真本事的,最重要的是背后有高人指点。
王大荀很快回了微信——一个极其猥琐坏笑表情,跟他本人简直一模一样。
项念念发了一把刀过去。
“别急呀小妹子”王大荀回说“这事简单啊,你带他去夜莺找个妹子就行了,你又不差钱。”
夜莺,是东海市最大的娱乐场所。
说来说去还是要花钱,项念念肉痛极了。
“这钱扔水里听个响我也不想给那个老色鬼花。”项念念低声的跟白起宣抱怨“你瞧他那德性,我倒八辈子霉了撞见这个色鬼。”
也不知道这穿着貂儿的大姐是哪张画上的,大概是顺手从商场拿来的打折促销海报。项念念觉得冤屈,最近工作都小心翼翼的尽量不接有人物的画,结果日防夜防,一张打折促销海报都能掀起妖风来。
“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去买个手套戴着?”项念念看着自己的双手。
“没用的,他们感知的是你灵魂的香气,你把手剁了也没用。别想那么多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白起宣说“这色中饿鬼目标明确诉求清晰,也是好打发的。”
心动不如行动,太阳一落山三人就打了个车去夜莺。
项念念挺尴尬的,她是个死宅的宅女,头一次到这种销金窟来。
其实她这一整天都有点激动又有点紧张,还跑去微博注册了个小号,发了一个帖子——晚上要去夜店,头一次去,好紧张,怎么样才能不让人看出来是第一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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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刁民想害朕:首先要焚香斋戒、沐浴更衣。
苏潋:穿着要有范儿,可以穿拖鞋、沙滩裤、戴着墨镜、叼着烟。要有礼貌,跟谁都打招呼,看谁都要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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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渡:小二!上一壶酒,二两牛肉,十个馒头,再给洒家找个会唱曲的小娘子。
……
来的是徐康俊,就是当初跟瑞昌新村片区派出所老赵一起帮忙处理乐乐的事情的年轻警官。
项念念和白起宣偷偷交换了一下眼神,不知道徐康俊突然到访是有什么事情,但是吴默和棉花还是暂时回避的好。
项念念煞有介事的看了看墙上的钟“哟,六点半了,吴默,棉花,你们俩赶紧下班回家去吧。”
吴默一脸认真“没事,师父,我回去也没事做,留在这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
他挺紧张的,警察来他们画廊干嘛呀。
棉花也连连点头“是的,老板,我也留下来帮忙。”
虽然老板在发工资这件事情上很看不开,可是他们的老板总体来说还是个好老板,他们有点什么事,老板都很关怀的。
有一回棉花急性阑尾炎,半夜痛的在床上打滚,她一个小姑娘从十八线小城市来到东海工作,身边也没什么亲人朋友,最后只能打电话给项念念。
项念念二话不说立刻开车过来载她去医院,在医院陪了她好几天不说,医药费全帮她付了。她那会儿刚刚来东海,日子过的捉襟见肘,几次说要还她医药费,都被她甩了几个大白眼。
她是抠,但是也特别护短,自己怎么“折磨”自己的徒弟和员工都行,别人一个指头都别想动他们。有一回吴默去给一个附庸风雅的土豪的小三送画,被那小三挑三拣四的还放任自己家的那条哈巴狗儿把吴默给咬了一口。项念念带吴默去打完疫苗后,第二天就拎着一个热水瓶去了小三的家,当着小三的面把一整壶开水倒进了她的花盆。
小三平时就喜欢附庸风雅,摆弄个花草,学点书法绘画,搞搞艺术或者被艺术搞搞,装文艺女青年。那花盆里养了一棵特别名贵特别娇气的茶花。
那一壶水浇下去,那花必死无疑,小三气的跳脚扬言要告到土豪那里去,项念念冷笑,说行啊,那我去跟土豪夫人说道说道去。小三立马颓了,这事就这么了结了。
现在,画廊里来了一个警察,吴默和棉花立刻竖起了耳朵,决定同仇敌忾跟画廊同生死共存亡,哪怕他们的老板真的偷税漏税要被抓去坐牢,他们也要替她守着画廊。
项念念给了他们两个一人一颗大白眼,叫他们赶紧滚。
吴默和棉花一脸悲愤,一步三回头的望着她。
“好了好了”项念念无语“徐警官是我朋友。”
吴默和棉花这才放心的离开。
项念念坐了下来,给他续了杯水“徐警官,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问了老赵。”徐康俊说“项小姐不要那么客气,叫我小徐就行,我今天是以个人名义来找你的。”
“哦?”项念念有点意外,她记得那天在公园里他是最不信怪力乱神那一套的,还把她和白起宣好一通盘问。
徐康俊也想起那天的事情,抱歉的说:“真是很抱歉,项小姐,白先生,我这个人见识短浅,很多事情不太懂,那天实在是冒犯了两位高人。”
项念念摆摆手“没关系,这是人之常情,你会有那样的反应说明你是个正常人,哈哈哈,我第一次知道这些事情的时候反应比你夸张多了。”说着她看了一眼白起宣。
白起宣温和的看着她,脸上挂着一丝似有似无的笑。
项念念见他目光灼灼,突然想起前几天占了他便宜的事,慌忙把目光移开。
白起宣笑开了,心情突然很好。
“所以呢,你这次来找我是有什么事?”项念念问。
“是我女朋友”徐康俊说“我女朋友最近遇到一些不寻常的事情,原本她今天是要跟我一起来的,但是她今天要加班,最近工作特别忙。”
项念念原本想说自己不是什么有阴阳眼的神婆驱魔人什么的,如果他有需要她可以介绍一个神棍给他。
白起宣却率先开口“什么不寻常的事情?”
“他们办公室,好像……闹鬼。”徐康俊小心翼翼的说,他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毕竟他是一个人民警察,搞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实在是有违他的马克思唯物主义信仰。
可是最近他的女朋友谢蔓菲状况很不好,天天晚上噩梦缠身,原本他是要她干脆辞掉那份工作,可是谢蔓菲又不愿意,凤凰集团薪资福利都特别好,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为了这个职位她真的付出了很多努力。
他心疼女友,不忍心看这样惶惶不可终日,于是偷偷的去找了几个所谓的大师来看看,可是那些大师都是骗钱的,收了钱随便画画符往他女朋友身上洒洒水就了事,一点作用都没有。
他想起来那天在公园里亲眼看到变成葫芦娃回来的乐乐,亲眼看到白起宣轻易的破解十几年前的迷案抓到凶手,于是想要求助他们俩。他从老赵那里旁敲侧击问到了项念念的地址,于是就找了过来。
“怎么个闹鬼法?”项念念问。
徐康俊喝了一大口水,把事情从头到尾跟他们说了一遍。
自从谢蔓菲第一次看到那些写着大大“冤”字的传真后,这样的事情就没有停过,而且那些传真只有当她一个人独自加班的时候才会出现,第二天公司里大家都来上班后,那些传真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有试过关闭传真机,可是没有用,即使关掉了,传真机还是会自动开启,那些传真照样传过来。
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就算了,毕竟只是几张纸,那个东西并没有要伤害她的意思,反而好像是在喊冤。谢蔓菲向来胆大,从前听外婆也讲过不少乡野传说知道就算这世上有鬼,鬼也不一定都是坏的,所以还是蛮淡定的。
而且那个脸肉肉的圆圆的夜班小保安每次都会上来巡查,跟她打招呼,她也没那么害怕。
直到有一天早上她上班,因为到的早,她第一个进电梯,她是个热心人,自然而然的站在了电梯按钮旁帮后面进来的人按电梯。
按着按着,她突然发现这栋大厦的电梯是没有四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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