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青如许亭渊的其他类型小说《结局+番外重生空间:农门小福妃青如许亭渊》,由网络作家“浮光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青如许回家的时候,弟弟还不曾回来,于是便取了纸笔,慢慢写起东西来。等青亭渊进门的时候,她已经写满了整整三页纸。“姐姐,我回来啦~”青亭渊欢快的声音响起,跟着便风一样冲了进来。“姐姐,今天先生表扬我了,说我天资聪颖,只要肯努力,未来成就不可限量。”小孩儿语气极为骄傲,站在桌子前小脑袋昂得高高的,浑身下上都透露着一个气息:我是不是很厉害?青如许嘴角含笑,摸了摸他的脑袋,如他愿的开口表扬:“亭渊好棒啊。”“嘿嘿,”得了表扬浑身舒坦,青亭渊这才低头去看桌上的东西。看了几眼忍不住“咦”了一声:“姐姐,这是什么?”青如许将三页纸规整了一下,沉声道:“姐姐打算做大生意,不过这生意总要有自己的人手,现在我便来考考你,如今我们的情况,如何才能快速有信...
《结局+番外重生空间:农门小福妃青如许亭渊》精彩片段
青如许回家的时候,弟弟还不曾回来,于是便取了纸笔,慢慢写起东西来。
等青亭渊进门的时候,她已经写满了整整三页纸。
“姐姐,我回来啦~”青亭渊欢快的声音响起,跟着便风一样冲了进来。
“姐姐,今天先生表扬我了,说我天资聪颖,只要肯努力,未来成就不可限量。”
小孩儿语气极为骄傲,站在桌子前小脑袋昂得高高的,浑身下上都透露着一个气息:我是不是很厉害?
青如许嘴角含笑,摸了摸他的脑袋,如他愿的开口表扬:“亭渊好棒啊。”
“嘿嘿,”得了表扬浑身舒坦,青亭渊这才低头去看桌上的东西。
看了几眼忍不住“咦”了一声:“姐姐,这是什么?”
青如许将三页纸规整了一下,沉声道:“姐姐打算做大生意,不过这生意总要有自己的人手,现在我便来考考你,如今我们的情况,如何才能快速有信得过的人手呢?”
这个问题并不好回答,青亭渊皱起眉头思考起来。
将弟弟按在椅子上,那三张纸摆到他面前,青如许轻笑:“看看这些,慢慢想,一会吃完饭再回答我。”
她自去做饭,留下青亭渊冥思苦想。
等到两人坐到饭桌前,小孩儿兴奋得眼睛都是亮亮的:“姐姐,我想到了!”
“好,不过先吃饭。”青如许将筷子递给他。
“哦——”
好容易想到了答案,青亭渊很有些迫不及待,三两口将饭扒光,便眼巴巴地看着还在慢慢吃饭的姐姐。
青如许只装作没看到,依旧按着自己的节奏把饭吃完,又拿水漱了口,待李婆子将残羹撤下,这才开口:“说吧。”
早就等得心中焦躁的小孩立刻道:“我看了姐姐写的那份……那份……企划书,里面是一种叫做柳编的技术,小柳村周围不就有许多柳树么?”
青如许笑不置可否:“然后呢?”
“我们可以向乡亲们收购柳条作为原料,这活儿不难,还能在农闲的时候赚一笔钱,大家一定会愿意的。”
青如许点点头却不做声,他还并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
青亭渊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姐姐和先生谈粮食的时候,也是说的交易,所谓交易,自然是对双方都有好处,我们也和乡亲们交易,他们得了甜头,慢慢的就会与我们有了共同利益,姐姐生意做得越大,他们得益便越多,自然就能成为自己人。”
一口气说完,青亭渊十分期待地看着姐姐,很渴望能得到她的肯定。
青如许没让他失望,点头道:“不错,以你的年纪能想到这一点很不错了。”
先是露出笑容,很快又疑惑:“姐姐的意思是,亭渊的想法还不是最好的?”
“并非你想得不够周全,而是你从未接触过生意上的事情,自然想不到那么深刻。”
青如许缓缓道:“向乡亲们收购原料,这自然是合作的一种方法,不过柳条这种东西,可以在这里收,自然也能在别处收,商人逐利,原料自然要收又好又便宜的,所以光是收购柳条,并不能让他们安心登上青家这条船。”
小孩儿有些似懂非懂,神色略微迷茫:“那要如何才能让他们安心呢?”
“让他们成为生意的一份子,或者说,让他们觉得这是自己的生意。”
青亭渊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看着这副可爱的模样,青如许忍不住又揉了揉他的脑袋:“我记得先生说过七日一休沐,明天就是你第一个休沐日,便随我回小柳村一趟吧。”
“好。”姐姐要求,青亭渊自然不会拒绝,不过还是疑惑,“我们回去做什么呢?”
“说服乡亲们跟着我们干呀。”青亭渊微笑,“不过姐姐还有别的事情要忙,所以这说服大家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交给……交给我?”
“是啊,亭渊有信心吗?”
迎着姐姐含笑的眼睛,青亭渊一挺胸:“有!”
“好,那姐姐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当夜,青亭渊捧着那份“企划书”看到了深夜,临近子时屋子里灯光依旧不灭。
青如许也没有睡,而是将从裴天云那儿要来的三人叫了过来。
“以后你们跟着我少不了接触生意上的事情,之前的名字不太方便使用,我若想给你们换个名字,你们同意么?”
刀十三几人对视一眼,齐齐拱手:“但凭主子吩咐。”
“这称呼也改了吧,以后叫我姑娘、小姐或是老板都成。”
视线在三人脸上一晃,心中已有成算:“你们二人,便叫做昌蓝、荼白吧,你便叫松绿。”
“谢姑娘赐名。”三人又齐声道谢。
青如许浅浅一笑:“我知道裴公子身份特殊,我出现得突然,事情又多有巧合,刀九定然吩咐了你们,一定要好好盯着我的一举一动是不是?”
三人皆是一惊,却都没有说话。
“无妨,刀九一心为主,我很能理解,所以今后他若要你们汇报什么,只管一五一十告诉他便是,我青如许行的正坐的直,并不怕他监视。”
这话也不好接,三人头更低了些,一时也分不清这到底是不是反话。
不理会他们的忐忑,青如许继续道:“不过我这也有一条规矩,你们都要牢牢记着。”
“是。”
“吩咐的事情必须做到位,偷奸耍滑之辈,青家庙小容不下。”
三人心中一紧,知道这是怕他们是公子身边的人,会心高气傲不服管教。
其实来之前公子也暗中训过话了,他们听得出来,青姑娘在公子眼里很重要,哪里敢不听调遣,连忙谦恭地应了是。
青如许淡淡道:“从明天起,荼白便跟着亭渊,务必保证他的安全。”
“是。”
“松绿跟着我,至于昌蓝,以后外出奔走的事情,便交给你了。”
三人又齐齐应诺。
“今日也不早了,先去歇着吧,明天随我回一趟小柳村。”
说完便挥挥手,三人知趣的下去了,昌蓝荼白是男子,不便留在这边,便径直回了下人住的西套房,松绿直接在外间罗汉床上铺了褥子,当晚便进入了贴身丫鬟的角色。
虽然睡得晚,但青亭渊却很早就醒来了。
这是姐姐第一次交代任务,小孩儿又激动又兴奋,连梦里都在思考怎样才能完成得好呢。
青如许同样早早起身准备,出门前将昌蓝唤来:“今日是与裴公子约好交货的时候,你跑一趟,告诉裴公子五万担粮食在小柳村附近,请他安排人往小柳村后山山脚等我。”
昌蓝知道事情利害,连忙沉声应诺。
青如许又道:“刀九若问起什么,你如实回答便是,不必为难。”
话虽如此,这探子由暗转明,昌蓝脸上还是闪过一丝尴尬。
送走昌蓝,青如许又让青亭渊来认人。
得知姐姐将先生赠予的护卫给了自己一人,青亭渊连忙推辞:“还是让他跟着姐姐吧,我每日往先生那里去,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何况还有茗烟跟着我呢。”
青如许摇头:“一来茗烟是书童,不懂武艺,二来青二一家刚吃了亏,我怕他们将主意打到你的身上,还是让荼白跟着你比较放心。”
顿了顿,又指着松绿:“何况姐姐身边也有人,你不必担心。”
青亭渊这才将人收下。
把带给乡亲们的一些礼物放到车上,青如许姐弟俩也准备上车。
上车前青亭渊高兴地道:“姐姐,这不是上次帮我们运货的大叔么?”
车夫露出憨憨的笑容。
青如许瞥了他一眼,嘴角微勾,却什么都没说,只安安静静上车了。
晃晃悠悠到了小柳村,不少人都出来看热闹。
姐弟俩如今在村子里可是十分出名了。
原本年幼无父无母的小可怜,摇身一变成了什么有名先生的后人,跟歹毒的二叔一家成功分了家,不但如此,村长还为了他们将青二家强行赶出了村子。
再看看这堆满牛车的东西,姐弟俩簇新的衣裳,身边还跟着几个下人。
怎一个风光了得。
果然与他们这些庄稼人已经不是一路的了。
大家艳羡地看着牛车往杨大一家的方向走去,都猜测姐弟俩是来感激杨大家顺便告别的。
毕竟以后人家是小姐少爷了,怎么还会和杨大家来往呢?
不过还知道送来这么多谢礼,也算是有心了。
牛车果然在杨大家门口停了下来,姐弟俩下了车,荼白几人提了一部分东西跟着进了院子。
杨大婶下意识还想跟以前一样唤“青姐儿青哥儿”,忽然看到后头跟着的四个下人,这嗓子眼就被堵住了。
只下意识地堆了笑,搓着手迎上来,却嗫嚅着不知该说什么。
青如许假装没看到她的不自在,笑容满面地走过去:“杨婶儿,我和亭渊来看你们啦。”
“哎,哎……来,快进来。”
一声杨婶儿,让手足无措的农妇安心了许多,不知怎的就有些眼眶发热,连忙扭身揩了揩眼角,将人往屋子里迎。
下人们将东西一一堆在桌上,便退到了姐弟俩身后,就连刚买不久的那个丫鬟紫棠,也进退有据,十分给青如许长脸。
杨大婶一看那堆价值不菲的礼物,顿时结结巴巴起来:“来就来了,还带这么多东西做什么?”
青如许正色道:“之前要不是有杨大叔和婶子明里暗里护着,我和弟弟只会被青二一家折腾得更狠,这些恩情我们一直都记着,送点东西不算什么。”
“话不是这么说,”杨大婶连连摆手,“我们也没做什么,婶子家条件也就这样,养活我那臭小子已经很为难了,都不能让你们多吃几口饱饭,哪里值得这么多东西。”
青如许含笑不语,一旁的青亭渊却大声道:“话不是这么说,杨大哥毕竟是你们的亲生孩子,难道还能饿着他先管别人家的吗?但杨大叔每次去砍柴都会帮我家带一捆,杨大婶一天一次把我家的水缸灌得满满的,还有总要帮我和姐姐补衣服纳鞋子,杨大哥但凡得了什么好玩的总不会忘记我……”
小孩儿说得动情,眼眶也红了:“这些姐姐和我都记着,爹娘说过,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你们的恩情哪里只是滴水之恩!”
杨大婶也有些激动,只觉大家说得不对。
什么姐弟俩以后是高高在上的人儿了,不能再亲近,也不会再与他们亲近。
呸,明明还是那两个善良的好孩子。
在地里忙活的杨大叔得了信赶回来,正好看到自家婆娘和青亭渊相对红眼的画面。
心中不免有些惴惴,不知是不是杨大婶说错了什么。
青如许见他回来便道:“其实今日来,除了谢谢你们外,还要多谢村长和其他乡亲,外头车上的东西都是分好了的,除了村长爷爷家里是六样,其他乡亲一家四样,我还有别的事情,想拜托大叔和婶子帮着亭渊一起送一送。”
夫妻俩都有些吃惊,小柳村人口虽不多,但也有十几户,每家都要送四样礼,这花费可不会少。
青如许已经起身,对着弟弟道:“送完礼再去跟村长爷爷谈正事。”
“我知道了,姐姐,你要去哪里?”
“答应裴公子的东西今日该交货了,我去去就回,你不必担心。”
青亭渊乖巧地点头,将姐姐送到院子口,目送她往村外走,这才与杨大叔夫妻去分送礼物了。
将小丫鬟紫棠留在村子里帮忙,她只带着松绿往后山去。
两个女子一路向上,一直到了半山腰的位置,前方赫然出现一个黑漆漆的山洞。
“可记住了上山的路?”站在洞口,青如许忽然问。
“属下记住了。”
“那你便去山脚等着吧,裴公子的人到了便领上来。”
松绿神色迟疑。
“不必担心,小柳村的后山没有猛兽,我就在这儿待着,哪里也不会去。”
她语气坚定,松绿只得道:“是。”
不过临走时还是摸出一枚烟花给她:“这是主子发明的传讯烟花,姑娘若有什么事只需将它点燃用力往天上一扔便可。”
青如许收下,催促道:‘我知道了,你快去吧,别让昌蓝久等。’
等人走得看不见了,她才缓步进入洞中。
说实话,钱家在昆城的善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来人若不是青如许的丫鬟,他无论如何不会相信。
感觉到陈大人的视线,青如许微微一笑:“陈大人,据我所知,铁、银、金三种矿石的开采,皆为朝廷把控,若有人隐瞒这些矿石的消息,甚至私自开采, 便是重罪。”
虽不知她提起此事是何意,但陈大人还是道:“不错,确实如此。”
青如许浅笑着看向神色大变的钱老爷,淡淡道:“钱老爷,你好像挺紧张的。”
“胡说八道,本老爷为何要紧张。”钱老爷极快地镇定下来。
天空传来一声鹰唳,引得众人抬头看去。
黑影从天而降,温愈寒懒洋洋地走出人群,裂云恰好落在他的胳膊上。
容姿俊美的男人好像没有骨头,走路都歪歪扭扭,一双眼睛也好像没睡醒半睁半闭,说话时拖唱着调子:“你的胆子还真不小,害得我晚饭都没吃便被赶出来当护卫,青如许,你要如何补偿我。”
青如许轻轻一笑,浑不在意地道:“温大老板说笑了,谁让你的来,你找谁补偿便是。”
温愈寒翻了个白眼。
谁敢以这个理由找裴天云补偿?自找没趣这种事他可不做。
不再理会温愈寒,青如许软剑一抖,朗声道:“你私采朝廷禁止的矿场,转头将那些东西卖给外族,便是增强了外族的实力,威胁到我朝百姓的安危,这种黑心的钱也敢赚,还顶着善人之名,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四周皆静,大家都被这番发言给惊呆了。
唯有温愈寒摸着下巴懒洋洋地冷笑:“世间沽名钓誉之辈众多,有什么惊讶的。”
钱老爷面色极差,声音像寒冰一样:“混账,本老爷的名声岂容你们随意污蔑!”
他气喘如牛,显得极为愤怒,冲陈大人一揖到底:“大人,还请您为钱某做主!”
陈大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这,这,青姑娘,兹事体大,你可有证据?”
温愈寒眼睛一眯,他来之前,证据一事正是他与好友觉得棘手之事。
钱家做事太过谨慎,天云暗中调查良久,与钱家几度暗暗交手,却都没有抓住有力的证据。
若叫他说,此时动手绝不是什么好时机。
但青如许派人传话,向来冷静的好友却好似失了理智,这样的反应实在耐人寻味。
不过现在却不是探究这些的时候,来之前他们已经商量好,只要钱家提起证据,他的任务便是岔开话题拖延时间。
按着之前商议好的说辞,他正要张嘴,忽然听到青如许平静的声音:“自然是有的。”
温愈寒瞠目结舌,脑子忽然就短路了,愣是想不起来刚刚准备说什么。
陈大人与钱老爷亦是一脸震惊,只是谁也没注意到,钱老爷笼在袖子里的手微微发潮,因为紧张已经出汗了。
然而事到如今,他已经骑虎难下,不能露出半分怯意,只得强撑镇定道:“真是好笑,钱某一生恪守法律,你能拿出什么证据来?”
现在只能赌青如许只是在口出狂言,钱老爷又道:“莫不是眼红钱某家世的人,与你合谋想要诬陷钱某?没用的,陈大人公正廉明洞察秋毫,绝不可能被你们蒙骗。”
先拍一记马屁,希望陈大人能念着他过往的名声,多相信他一些。
陈大人眉头紧皱,看了看青如许又看了看钱老爷,片刻后缓缓道:“青姑娘,此事极为严重,你若拿不出有力的证据,本官只能治你诬告之罪了。”
眼中闪过一丝喜悦,觉得知府还是更相信自己一些,钱老爷略略松了口气。
青如许神色毫无波动,淡淡道:“民女父亲熟知律法,民女从小便随着父亲学习,自然知道本朝对诬告的规定。”
这便是丝毫不退了,陈大人摸了摸胡子,看向钱老爷,沉声开口:“如此重大的案件,不便在城门公开审讯,钱老爷,还请随本官往衙里走一趟吧。”
刚刚松下的那口气又提得高高的,钱老爷还想挣扎:“陈大人,您看今日本是钱某举家搬迁的日子,这吉时是几个月前便定下的,若是耽误了实在不吉利……”
陈大人却道:“青如许告你私采金、银、铁矿,此乃杀头的重罪,你今日这家,怕是搬不了了。”
“那是她污蔑!”钱老爷脱口而出。
“是与不是,本官自会审查,你放心,本官不会放过一个罪犯,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话已至此,钱老爷若再顽抗便太可疑了,他只得故作镇定地一拱手:“钱某自然信任大人。”
随着衙役走了两步,忽然又道:“陈大人,钱某愿意去堂上对峙,自证清白,可钱家女眷手无缚鸡之力,家中已经不能住人,还请大人允许她们往城外钱家的庄子停留。”
沉吟片刻,陈大人微微点头,唤了一个衙役上前:“你带上两队人,护送钱家女眷去庄子歇脚,不要让任何人惊扰了她们。”
在场之人都听得出来,这既是保护,又是监视。
钱老爷脸色沉了沉,心中飞快定了应对之策。
青如许却朗声:“慢着——”
“青姑娘还有何事?”
“陈大人,民女所说的证据,便在钱家这些马车中,若是让他们就此离开,这证据只怕就毁了。”
钱老爷脑中灵光一闪,忽然反应过来。
两害相权取其轻,他高声道:“青姑娘,掳走你的弟弟是我行事鲁莽,钱某愿将人送还于你,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莫要再冤枉钱某了。”
不等青如许搭话,他又沉声道:“不过若青姑娘执意要冤枉钱某,那我也只能与你玉石俱焚了。”
听出他的威胁之意,青如许冷冷盯过去,神色十分可怕。
钱老爷却有种翻身了的感觉,哈哈一笑:“陈大人,钱某自首,因为前段时间得大师指点,钱某命中无子,偌大的家业无人继承,若能收养一个合适的孩子,晚年方能得享天伦,而大师算出的生辰八字等信息,唯有青姑娘的弟弟合适……”
村长偷偷给青如许使眼色。
大家都看出来陈大人做出的判决是有利于姐弟俩的,这个时候打断他十分不明智。
青如许感念村长的好心,冲他微微一笑。
可她有自己的计划,并不惧陈大人一时的冷脸,只朗声道:“大人,不管怎么说,二叔一家也曾经与民女的爹娘和睦温馨过,这些钱财民女并不打算追究,但另一样东西民女却无论如何都要追回来,还望大人替民女与弟弟做主。”
陈大人摸着胡须,皱眉问:“是何物?”
青亭文心中忽然有不好的预感。
然而此时却不是他想就能阻止的了。
青如许清晰地道:“民女的爹娘去世前,家中共有各类经史典籍一百三十二本,游记话本五十五本,画册字帖三十七本,尽数被二叔一家搬走,民女可以不要钱财,但这些传家之物必要拿回来。”
众人皆惊。
难怪青如许有胆子打断大人判决,比起那些钱财,这才是她家真正贵重的东西啊。
这两百多册书籍,便是放到诗书传世之家也是不可多得的好物,必要交给嫡长子世世代代传下去才行。
陈大人亦是万分惊讶,若青如许没说谎,这么多书册……这对姐弟的父母不简单啊。
他忍不住问:“你家中当真有这么多书册?”
青如许点头:“不错,这里是我爹整理的书册名称,请大人过目。”
“快,拿上来。”
大人如此着急,衙役连忙接过去送到案头。
只看了一眼,陈大人的脸色一变:“这……这字迹……”
目光如电看向青如许:“小娘子的爹名讳为何?”
便见堂下少女微微一笑,眼底闪着骄傲的光:“民女的爹姓青,名蕴,字弘学。”
陈大人豁然起身:“难道乃父竟是弘学先生?”
青如许微微仰头,轻而坚定地道:“正是。”
一眨眼的功夫,陈大人已经走下来,亲自躬身将姐弟俩扶了起来。
堂外的百姓们并不清楚弘学先生是谁?但见陈大人如此失态,便十分好奇的互相打听。
青亭文脸色苍白,摇摇欲坠。
弘学先生,怎么会……怎么可能……?
仿佛有一口血堵在心口处,他几度张嘴,终于嘶哑着大吼出来:“不可能!他们怎么可能是弘学先生的后人!”
陈大人重新坐了回去,闻言一抖那张书名总册:“天下读书人谁不曾拜读过弘学先生的手稿?难道本官连先生的字迹都认不出来?”
脸上最后一丝血色退得一干二净,青亭文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都不能说。
说那字迹是假的?便是质疑知府大人的眼力。
不质疑,两个小畜生就坐实了是弘学先生的后人,再不是他们能攀得上的。
陈大人冷冷看了他一眼,已经认定青二一家是作奸犯科之辈。
笑话,难道弘学先生的后人会干诬告这种坏事吗?
那必然不会!
再看姐弟俩时,他的神情已然十分柔和:“陛下一年半前下了罪己诏,便是为的当初弘学先生之事,又命各地留意先生的踪迹,要请先生回去重掌帝师一职,你们怎么不早早出山呢?”
青如许神色黯然:“回禀大人,家父是于两年前去世的,不过三个月,家母便因太过悲痛也随父亲而去,且我们一家一直住在小柳村,并不知道圣上诏令……”
说到此她声音微哽,停了片刻方继续道:“还是这次民女来参加花潮节的比赛,这才偶尔听说,否则也不敢暴露家父身份。”
这话半真半假,知道皇上已经改了心意才敢暴露是真,但消息却不是在花潮节上得知的。
陈大人却信以为真,想到天下读书人视为师长的大儒,居然在自己治下这毫无名气的村子里去世,他那颗读书人的心便隐隐作痛。
再想到只差一点,弘学先生的子女一个要改名换姓,断了先生的香火,一个沦落风尘,折了先生的风骨,这满心的怒火便再也压抑不住。
身为知府,当然不该在判案时表现得如此有倾向性,但此时陈大人已经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杀心,一眼看向青二一家,目光如刀似剑,让青亭文浑身的血都凝固了一瞬。
他清楚的感觉到了陈大人的杀意。
弘学先生的身份坐实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大势已去。
现在已经不是保不保得住名声的问题了,而是能不能保住性命的关头。
眼见陈大人要开口,他咚地一下冲着上头连磕几个头,一边颤声道:“草民知错了,不该看着爹娘欺辱堂妹堂弟,更不该因为一时贪念,在娘强行拿回那些书时不曾拒绝,求大人给草民一家一个赎罪的机会。”
陈大人怒气勃发:“苦主并非本官。”
青亭文立刻转了身,冲着姐弟俩咚咚咚地磕起头来。
这下更不敢留力,不过三五下石板砖已见血迹。
青孙氏不知厉害,还想扑上来阻止儿子,却被青亭文用力推开。
“堂妹,堂弟,我一定将那些书完好无损的找回来还给你们,那些钱也会凑齐还给你们,求求你们看在两家本是同根生的份上,给我们一个机会吧。”
一边说,一边也没停下磕头的动作,青亭渊小小年纪,不曾见过这样的场面,下意识便有些心软,可瞥见姐姐不为所动的冷淡模样,涌到嘴边求情的话便说不出来了。
于是只是往姐姐身边微微靠了靠,垂下头不去看堂哥血淋淋的额头。
等了半晌都不见青如许说话,陈大人微微皱眉,心道弘学先生的后人怎会如此冷血?
转眼看过去,却见小姑娘眼中带着几分焦急,正直直看着自己。
陈大人这才恍然大悟,心念一转已经满是赞赏。
不愧是弘学先生教出来的孩子,虽然在堂上得他礼遇,却还是恪守规则,在这公堂之上,自己不发话,她如何能直接开口处置被告呢?
见青如许丝毫没有因为父亲的身份而忘记本分,对自己依旧尊敬如昔,陈大人的神情便愈发温和起来:“青姑娘,你有何想法,尽管说来。”
晌午时分,裴天云刚刚在刀九伺候下吃过饭,按着以往的习惯正准备看会书便午歇,忽然听得院门被敲响。
刀九立刻出现在院子中,不动声色的往几个隐秘处瞥了一眼,然后才去开门。
他们这些明卫暗卫都摆出了警惕的姿态,谁料外头竟是个半大的萝卜头。
一眼认出这个小孩正是那个骗子的弟弟,刀九脸色便一沉。
青亭渊牢记着姐姐的话,对开门之人的冷脸假装看不到,一本正经的作揖道:“小子青亭渊,来拜谢恩人救命之恩。”
刀九虎着脸:“我就是你的恩人,谢我即可。”
本意只是不想让这小子进屋,谁料青亭渊退后一步,一撩衣摆就要下跪。
唬得刀九一把将人捞住,这里虽是后院,但地处可不偏僻,人来人往的,忽然有个小孩子在门口下跪,岂不惹人注意和好奇?
咬着后槽牙把人带进院子,他冷冷道:“想给爷磕头是吧?现在磕吧。”
青亭渊还没动弹,楼里传来警告的声音:“刀九!”
刀九愁啊,自从在花潮节上遇到那个骗子女人后,主子就变得怪怪的,发呆的时候多了不说,呆着呆着嘴角还勾起笑意。
可他问起来,主子却说是他看错了。
还要暗中保护那个骗子,现在连欺负一下这个小屁孩都要警告他!
刀九深深觉得自己的地位不保。
……
青亭渊见到屋子里的主人时,一瞬间呼吸都有些艰难。
此人怎能这般,这般好看?
姐姐对此人如此上心,难道是看,看,看中了人家?
小孩儿脸有点儿红,继而想到姐姐说过,他是家里唯一的男人了,必须要有担当。
这份担当,应该有包括相看姐夫吧?
于是站在主子身后的刀九,便觉得小孩的眼神变得有些怪异。
殊不知青亭渊正在想着:
脸长得不错,配得上姐姐。
身材很好,比姐姐约莫高了一个头,也算配得上。
言谈听得出是读过书的,不错。
从上到下将人打量了一轮,最后视线又回到覆着眼睛的青布条上。
唯有这眼睛看不见是大忌,不过姐姐怎么说的来着?此人是英雄,想帮他治好眼睛,只是时机未到无法取信于人,所以才要想办法将人留下来,再不济也得保持联系。
如果眼睛能治好,让此人做自己姐夫……青亭渊皱起眉头,好吧,勉强不算辱没了姐姐。
……
裴天云虽然看不到小孩的眼神,却也感到一丝怪异,总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摊子上的货物,正被人打量估价。
向来淡定的人都觉得有点如坐针毡,不得已主动开口:“令姐让你过来有何贵干?”
“姐姐说了,我们做人要知恩图报,恩人救了我,我需得自己来道谢方显诚意。”
裴天云心头一痛。
不错,她一直都是这样的人。
定了定神,他平静地道:“你的谢意我收到了,回去吧,以后不要再来了。”
青亭渊将手里的篮子放下:“这是我和姐姐的一点心意,望恩人不要推辞。”
不愿与他多做纠缠,只怕一不留神双方牵扯越来越多,裴天云只淡淡嗯了一声,便端茶送客。
刀九确认人走了以后,嘟囔着:“果然是牛皮糖,死活想要黏上来。”
“主子,这东西要打开吗?”
半晌没听到回答,刀九奇怪的看过去,却见主子仿佛在出神:“主子?”
“……打开看看吧。”
于是揭开蓝花布,刀九嫌弃的报出里面的东西:“腊肉一条,糕点一包,这是……黄豆一包,还有一包米?”
刀九语气惊讶,哪有人谢礼送黄豆和米的?
裴天云也十分意外,这是什么谢法?
正迷惑呢,又听侍卫道:“主子,这米好像和寻常米店的有点不一样?”
“什么?拿来。”
摊开的手掌被塞进一个纸包,裴天云摸索着抓起里头的米。
第一感觉便是,干净。
要知道除了极富之家能吃到纯净的粳米,一般民间的米店卖的米,就算是最贵的那种,里头也难免掺进一些稻壳和沙子。
所以讲究些的人家买了米回去还要细细筛过几次。
第二感觉便是香。
分明只是生米,但拿近了便可闻到一股子米香,想来蒸熟之后会更香才是。
手指搓揉着米粒,裴天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她送这些来是什么意思。
别说什么谢礼了,那条腊肉和糕点才是承担这个任务的东西。
至于米和黄豆……
眉头紧紧皱起来,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自己忽略了,打开黄豆袋子,刀九忽然道:“咦,这里头有纸条啊。”
拆开来看了一眼:“主子,是个兵字。”
心中一紧,裴天云
“裴天云,你说要真有撒豆成兵的法术多好啊,以你之将才,若有足够的兵力,何必愁得年纪轻轻头发都白了。”
猛地站起来,浑然不顾被惊到的刀九,裴天云紧紧捏着那一包米,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撒豆成兵,撒豆成兵……世上自然不可能有这样神奇的法术,但一支军队要维持战力,足够的粮草绝不能少。
若黄豆代表的是士兵,那么米……便是粮草。
难道她在暗示自己,能凑到粮草?
可她为何要这般暗示自己?仅凭认出了他是风光一时的平远将军,所以就猜到了他想要什么?
不可能,他只是个因瞎退出权力中心的废人,这种联想毫无依据。
可若不是如此……她为何要送来这两样东西?
如果真是这个意思,那他要烦恼的便是青如许为何会猜到。
无论答案是什么,他都觉得喘不过气来。
刀九紧张的看着主子,这里的家具虽然从来不挪动位置,但主子现在的速度太快了,一不小心就会……
还未想完呢,裴天云转身动作太大,一脚磕在椅子腿上,顿时站立不稳。
刀九连忙冲过去扶住他。
这个插曲如一桶冰水,瞬间浇灭了裴天云的激动。
如今他只比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好那么一点,就算她有这样那样的意思又如何呢?
再将她拉到漩涡中来?
不,这一次他只希望青如许能幸幸福福过自己的人生。
忍着心痛如绞,将纸包塞给刀九,裴天云淡淡道:“将东西送到厨房,若这对姐弟再来我们就搬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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