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斯年最后一次回家那天,正赶上我腹痛难忍。
他的手就要贴近我小腹的那一刻,家中的门铃不依不饶地响起。
门外站着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脸色却近乎惨白。
是姜语,顾斯年的青梅。
姜语楚楚可怜地盯着顾斯年:“我的手链丢了。”
“斯年…”我已经毫无力气。
顾斯年仿佛终于意识到我在身后,他转过身,眼神里带着责备,“她这个手链很重要,你怀个孕难受一会儿又不会流产!”
我怔怔地看着顾斯年走向姜语,径直带她离开。
而我,忍着痛叫了救护车。
到医院时,我的胎相已经很不稳,医生也只能用药物在之后的日子尽力帮我保住孩子。
可惜事与愿违,就在我们结婚纪念日的昨天,我收到了姜语和他的亲密照。
怒意涌上心头,上楼梯的脚一时踩空。
下一秒,我盯着脚边流出的血迹,小腹上的疼痛再次加剧。
顾斯年一语成谶,我流产了。
而我醒来不久,就收到了那束差点让我窒息的花。
他知道的,我甚至会导致休克。
眼前的顾斯年握紧平安符,指节发白的厉害。
紧接着,他死死扣住我的肩膀,想要问些什么。
最终,他还是没有问出口。
因为他清楚,昨天我给他打了无数通电话。
可惜一遍又一遍,无人接听。
那亲密照下的他,会在忙什么呢?
“没事没事,我们还有糯糯。”
他像是自我安慰般低声喃喃,脸却像批了霜一样难看。
可他似乎已经忘了,我们的女儿顾糯,仅出生一周就被他抱走了。
这么多年我和糯糯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我看着顾斯年自顾自出门的背影,第一次没有喊住他。
六年来每次都是我委曲求全的求和,甚至在他对我更加冷淡后,我仍心存幻想。
幻想自己只要再生一个孩子就好了,幻想自己一定能拥有久违的亲情。
莫名的情绪在心里横冲直撞,我把手贴近心脏,轻轻按压了一下。
很疼,原来就算习惯了锋利的刀子,在撕开伤口的时候还是会痛。
是我错了,是我幻想太深,竟忘了我们之间的感情早已在一天天消散。
“这次,我们终于结束了。”
我望着空空如也的卧室门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