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拼了半天命,浑身是伤地从黑工厂逃出来,一边报警一边赶回家。
到家才知道妈妈已经去世了。
那天正好是妈妈出殡的日子。
我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身上每一处好肉,给我爸吓了一跳。
“陆晨沫,你这是演得哪一出?”
“我妈呢?”
我没理他,绕开往屋里走。
“妈!
我回来了!
你快出来!
我好不容易才回来,我好想你啊!”
“妈!
你在哪啊?”
没有人回应我。
陆洵言低头跟在爸爸身后一句话也不敢说。
爸爸一手抱着妈妈的骨灰,一手拉着我。
哪怕上了年纪依旧意气风发的他,头上也爬了白发。
“别、别喊了,她在这里……”爸爸抱着骨灰给我看,他的双眼里满是沧桑,眼眶犯红,连呼吸都带着刺痛。
我不敢相信地往后退。
“你开什么玩笑?
我妈好好的,怎么可能会在这里!”
“爸,我知道你的眼里只有陆洵言,但那是我妈,她疼了我十八年!
你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
我企图从他的表情找到愤怒和玩笑得逞的得意,可是没有。
浓浓的哀伤萦绕在他周围,他的大手强有力地拉着我,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
“我没开玩笑,她中暑了,医院没救过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好端端的人突然变成了这样,我不知道……我当时还在上班,都想好了回来之后喝她做的绿豆汤,我中午都没怎么吃饭,就想回来吃她做的饭,她怎么说没就没了?”
爸爸无助地靠着墙蹲下去,怀里紧紧抱着妈妈的骨灰盒,泣不成声。
他不知道妈妈为什么没了。
他不知道。
我抬头瞪向陆洵言,疯了似地朝他抓去。
“是不是你!
你每天都在家里折腾我妈!
自从你来了,妈妈没过过一天舒心的日子!”
“你不是把她当成佣人就是把她当成泄愤的工具!
都是你!
我妈走了肯定和你有关!”
周围参加妈妈葬礼的人连忙把我拉开。
爸爸也适时回过神,挡在我和陆洵言身前,满眼责备。
“和洵言没有关系,你妈是中暑走的,要不是他发现你妈不在家,还不知道你妈要在太阳底下晒多久。”
陆洵言低下头,眼泪说下就下。
“都是我不好,如果那天妈出去丢垃圾,我跟着她一起出去,兴许她就不会中暑。”
他一边说着一边扇自己耳光。
“都是我的错!
我真没用!
我没保护好阿姨!”
“洵言!”
爸爸激动地拦着他,“不是你的错,我们谁也不想发生这件事!”
我冷眼看着他们一唱一和。
陆洵言是一个聪明的男人,总是能轻而易举地拿捏我爸的心思。
甚至,拿捏的过于轻松。
爸爸愤怒地瞪向我。
“陆晨沫!
你妈今天出殡,你一回来就把自己弄成这样,简直是丢你妈的脸!”
“不好好穿衣服,还对你哥哥指手画脚!
你必须给他道歉!”
我冷笑,“我对他道歉?
别做梦了!”
我绝对不会对杀人犯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