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魏邑才勾唇笑道:“景嫔既是有孕在身就该好好养胎,毕竟能怀上也很不易,怀孕本就劳心累己,说开了景嫔是关心后宫之事,说难听了便是诅咒本宫生不出皇长子。臣妾所做的一切皆得陛下亲旨,就连禁足、封后也是陛下亲旨!在本宫这里说说也就罢了,若传入陛下耳中就凭景嫔刚才这一翻话,只怕是……”
话未落音,景嫔突然站起身来,才发现自己失言!“皇后娘娘恕罪,是臣妾口无遮拦,并没有诅咒皇长子的意思,还望皇后娘娘恕罪。”
魏邑笑道:“景嫔这是做什么?本宫也只是随便说说,都是要当娘的人了,还没点分寸么?陛下既然亲授凤印,今后本宫也不会真的不理这后宫之事,若各位妹妹好好侍奉陛下,为皇室多开枝散叶,和睦相处还好,若谁……想挑战权威本宫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话语柔和,柔中带刺,引得众妃嫔惊谨。话说废后曾经不理后宫之事,哪怕是被人嘲笑也从不反击别人。怀得皇长子也是被禁足度日,立后也因魏家立下功勋,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在角落中,魏邑看到了丽妃司空茉,丽妃与景嫔谁都知道是言华一党,章华宫的柔妃向来不喜欢这种场合,不用想也知道她不在现场。
整个大殿中,后妃席位便有十八坐,缺了言华与尤娇儿,位份低的只是迎首畏尾,林连君是个例外,还有一位宜兰殿的肖琛,现在已被册封为肖嫔。
各官家女眷开始呈上自己的贺礼,由灵儿一件一件清点,魏邑让灵儿清点也是让她看着这些礼品中是否有人暗做手脚,因为这后宫中她不再相信任何人。
攀附与奉承居多,还有的官眷向魏邑提亲,有意将自家女儿嫁与魏清,魏邑也只能笑面迎合,儿女之事她不会去限制魏清,她不想让魏清像自己一样。
突然大殿中一官妇走到大殿中央,身着官妇服饰,年纪三十左右,魏邑想不起来她是何人。
官妇跪在大殿中央说道:“皇后娘娘,臣妇是米氏诰命庄邹,今日得见皇后娘娘真是
留风遗韵。臣妇有一事想请皇后娘娘帮忙,不知皇后娘娘可允许?”
苏寒在她面前介绍此人来历,此人是吏部尚书庄邹的续弦米颜,父亲米重严是今年的文革考官,因培养出几位人才而被司凌夜器重。不过吏部尚书庄邹已比她大二十岁,司凌夜为给朝堂牵制人脉将她许配给了庄邹,还特加诰命。
以前她很少出现在众人视线,认为是这庄婚事给她蒙羞,让她嫁给一个可以当自己父亲的男人。
听到她的来历之后,魏邑才说道:“原来是庄夫人?不知本宫能帮夫人什么忙,还请庄夫人说来听听,如本宫能办到自然会帮?”
米颜说:“臣妇有一堂妹,正是风华正貌,如今一十八岁还未出阁。那日堂妹来求臣妇,说她对顾将军倾慕已久,可臣妇想着这顾将军毕竟出自太师府,算起来还是魏家培养出来的,如今功勋盖世,婚配还是陛下和皇后娘娘说了算。臣妇那堂妹年纪不小,又对顾将军倾慕已久,所以想求皇后娘娘做主,可否将臣妇那妹子许给顾将军,以了她心愿。”
魏邑脸色微变,如果他真有心仪的女子她绝不会阻拦,可这米颜的堂妹人品也不知如何。况且米颜似乎并不是真正为了请媒而说这一翻话。
米颜还站在中央等侯回复,魏邑突然笑道:“若这桩婚事能成本宫自然高兴,米家乃当朝文坛世家,家教必定严苛,本宫也相信你堂妹是一个贤良淑德的女子。不过此事就算本宫说了也不算,本宫从不勉强于人,若她二人心意相投还好,若只是一厢情愿的本宫怕是会委屈了米家姑娘。”
米颜:“这个无妨,所谓感情都是培养出来的,只求皇后娘娘向陛下请一道旨,把二人一撮合了,一厢情愿也能惜惜相印的。还请娘娘成全臣妇,不然臣妇那妹子又要三天两头来找臣妇想法子了。”
魏邑:“既是如此,那本宫不妨试试,但本宫这可说好,若是顾将军自己不愿娶,本宫是不会勉强于他。若是他愿意与米家小姐携手同老,也不为一桩美事。”
“那是自然,那臣妇就替堂妹先谢过皇后娘娘。”米颜展开眉颜谢恩,并回到自己的坐席上去。
魏邑虽然不悦,但此时她刚上位,若与人结怨对自己百害无利。她是想让顾玄有自己的家室,但一定要是他心仪的女子才行。
她负了玄哥哥,又怎么可能随便将一女子塞给他,就算要找也只会找一个优秀的、能与他共患难的女子。
魏邑转头,看到一旁的王灵儿将手中的花瓣拨成碎片,而且看似一脸不悦。她疑惑的看向苏寒,只听苏寒轻声说道:“她是因为别人向魏清提亲!”
魏邑一脸惊讶,真没看出来这丫头与魏清不过是见过几面,就对魏清上心了?
好吧,自己的弟弟也不差,得女孩子欢心是自然的,不过能打动这桀骜的丫头还真不易呢。王灵儿还在一旁气着呢,魏邑与苏寒却在一旁偷笑。
宴席直到申时才散去,魏邑刚走出大殿,就见肖琛追上前来跪在魏邑面前:“皇后娘娘,能否允臣妾送皇后娘娘回宫?”
“肖嫔?如果没有耽误肖妹妹的时间,那就一起吧。”
肖琛上前搀扶魏邑手臂,一边行走一边说道:“臣妾本是来谢谢皇后娘娘当日相助之情,臣妾入宫几载,未能入陛下眼帘,从皇后娘娘在陛下面前提起臣妾之后,才有幸得陛下亲顾。”
魏邑笑道:“若不是我去惊扰了妹妹,也不会害得妹妹受到如此大的委屈,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妹妹贤惠貌美,陛下总是会看见的。你我既已姐妹相称,我又怎会看着你受委屈,不过是在陛下面前直言罢了。”
“皇后姐姐说的是,只是我人微言轻,在姐姐落魄的时候竟没帮上什么忙,可在我落魄的时候姐姐依然能挺身而出,这份情妹妹永远都记在心里不会忘记。”
“你太客气了,同是侍奉陛下,能和睦相处便是给陛下最大的安慰,我为的也不是妹妹一人。”
“是啊,陛下要的是后宫安宁,若没有这份安宁陛下就会不悦,陛下不悦谁又能讨着好呢?”
魏邑与肖琛一走回到凤延宫,其间也有不少眼睛盯着,可又能怎么样。这样的事情每天都会发生,若谁想对此不满,牵扯的就会是一整个宫殿里的人,有人的明白,可有的人糊涂!
肖琛临走时偷偷告诉魏邑,言华暗藏一手,让她这几日小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