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的糖?”
“嗯,姐姐我还给你留了两块。”
她从口袋里翻出来另一个小纸包,贴着体温的热度,糖已经有点发粘了。
“姐姐不吃这个,你吃吧。”
妹妹很坚决地塞进我手里:“要和姐姐一起吃的,”顿了顿,她看向厨房里正在忙着做饭的妈妈,小声道:“你们今天出去,怎么样了呀。怎么奶奶好像又不高兴。”
我摸摸她的头,说:“再过几个月弟弟就要出生了,你高兴吗?”
“弟弟吗,嗯,奶奶不是很想要个弟弟吗,奶奶要是有了弟弟就高兴的话,那爱楠也高兴,”妹妹的声音小心翼翼的:“这样她就能少打点咱们、少骂点妈妈了……”
爱楠,一提起这令人作呕的名字,我的胃里就翻江倒海一阵恶寒。
我想起妹妹生下来的那个冬天,奶奶在病房里大吵大闹:“我找高人看了不都说了是个儿子吗,怎么生下来又是个女儿,是不是你们医院把我儿子跟别人换了!”
医院里的医护人员被闹得头疼,爸爸坐在产科门口的地上闷声抽着烟,任由奶奶从医院骂到他媳妇儿,闹了个痛快。
病房里母亲抱着被子缩成一团,小小的襁褓被丢在床尾无人问津。
单薄的褥子抵不住病房里四渗的冷气,妹妹又冷又饿,哭的像小猫一样,鼻子和脸都红了。
奶奶吵完拿着原本给孙子准备的东西就回了家,连我事先给妈妈备好的红糖鸡蛋水都抢了去。
“还吃吃吃吃什么吃,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还有脸吃。”末了,还不忘把爸爸也拉走。
外头的风拍得破旧的窗子呼啦啦地作响,屋内每一句话都像钝刀子一样在妈妈的心上割着。
年幼的我蹲在病房的角落,看着小护士抱着妹妹送到她眼前。
她失去光采的双眼里满是抗拒:“女儿,为什么又是女儿,为什么不是儿子啊。”
屈辱的泪水从她布满红血丝的双眼里流进枕头,干了又湿,湿了又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