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捏着妹妹的小手,心想,真可怜,看你的妈妈都不欢迎你的到来呢。
家里没有一个人愿意好好抱她。
甚至连正眼瞧瞧都没有。
这次院甚至还没住到第二天晚上就被迫回了家。
因为奶奶不肯继续交钱了。
寒冬腊月的天气,妈妈冻裂的双手泡在洗衣粉水里,洗尿布,洗全家人的衣服,被腌得又肿又烂。
细小的裂口一个个充了血,她的手皴到不能攥拳。
她的小姑子却没打算放过她,“洗两件衣服就不行啦,你这儿子生不出来,干活也这么娇气,不能过趁早带着你那个两个女儿走呗,你不生外面可大把的人想给我哥生儿子。”
妈妈搓衣服的手紧了又紧,最后还是松开。
思绪再回来,奶奶的骂声又从屋后传到了屋前。
“瞅着天都黑了不知道收衣服啊,一个二个的是死了吗?光吃不干活!”
2.
两个月过去,妈妈的肚子逐渐大了起来,翻身坐卧都开始不方便,但即便是这样,出门买菜时还是坚持要去邻村的送子庙里磕头跪拜。
我抬头注视着龛台上供奉的不知哪路神仙。
缭绕的香火掩去了她脸上的神情。
是慈悲?还是怜悯?
妈妈抬手给了我的后脑勺一巴掌:“快跪好,不能直视送子娘娘,这可是大不敬的。”
我不情不愿地矮下身去,妈妈看着我的样子,扶着腰身语重心长地开始说教:“当年生你妹妹的时候我就后悔,那时不小心打翻了娘娘像前供着的长明灯,要是没犯这种错误的话,四年前生下来的肯定就是男孩了……”
她的声音还在絮絮叨叨,神情看起来悲苦又可怜,像风雨里一棵无依无靠的稻草:“求娘娘保佑啊,这一胎一定要顺顺利利地生下来一个男孩子,娘娘保佑,娘娘保佑,娘娘保佑,保佑我后半生的希望啊……”
见我顿在原地不声不响,妈妈又开始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