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风重华韩辰的其他类型小说《盛宠毒女小说风重华韩辰完结版》,由网络作家“孟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风重华刚用过晚膳,坐在罗汉床上,手里举着本棋谱,盯着方桌上一盘残棋,蹙眉凝思。暖阁的门边对立着两只鎏金铜龟鹤灯龟鹤,口里衔着灵芝烛台,橘色轻芒连闪,引来几只飞蛾。北面摆了几张书案,大丫鬟悯月正在将周太太送来的礼物分类造册,她一边写着一边低头与射月说话,显得极为轻松。惜花不在屋里,领着可儿与几个婆子去了库房。暖阁里宁静而安好,在小脚踏上的李妈妈却有些坐立不安。她偷偷地抬眼,只见风重华穿了件月色织锦对襟小袄,下身系了条蜜色细碎洒金缕湘裙,好似一朵盛开在月下的白莲,淡雅芬香。昨天周太太走后,这府里的气氛就开始不对起来,也不知道从哪里传出的话,说二姑娘凶狠残暴,随意打骂下人。谣言里还特意点出了王妈妈,说王妈妈是落梅院多年侍候的老人,二姑娘却...
《盛宠毒女小说风重华韩辰完结版》精彩片段
风重华刚用过晚膳,坐在罗汉床上,手里举着本棋谱,盯着方桌上一盘残棋,蹙眉凝思。暖阁的门边对立着两只鎏金铜龟鹤灯龟鹤,口里衔着灵芝烛台,橘色轻芒连闪,引来几只飞蛾。
北面摆了几张书案,大丫鬟悯月正在将周太太送来的礼物分类造册,她一边写着一边低头与射月说话,显得极为轻松。惜花不在屋里,领着可儿与几个婆子去了库房。
暖阁里宁静而安好,在小脚踏上的李妈妈却有些坐立不安。她偷偷地抬眼,只见风重华穿了件月色织锦对襟小袄,下身系了条蜜色细碎洒金缕湘裙,好似一朵盛开在月下的白莲,淡雅芬香。
昨天周太太走后,这府里的气氛就开始不对起来,也不知道从哪里传出的话,说二姑娘凶狠残暴,随意打骂下人。谣言里还特意点出了王妈妈,说王妈妈是落梅院多年侍候的老人,二姑娘却用簪子扎烂了她的嘴。而且扎完了之后,还把人给关了起来。
二姑娘小小年纪就如此狠毒,将来长大了可想而知。这样的传言在府里愈传愈烈,李妈妈听了之后大惊,就跑到风重华这里禀报。
可是没想到,风重华听了之后不仅不着急,反而笑着请她坐下,和她家长里短的谈了起来。等到可儿将棋盘摆好,她又将心思沉浸到棋盘里去了。李妈妈有心想劝几句,可风重华却连头都不抬。
外间有人将暖阁的帷帘掀起。
风重华头没抬,目光依旧落在棋盘上。
弄影先行了一礼而后站到罗汉床边:“已查清楚了,这谣言是从瑞香院烧火婆子那里传到咱们院子的,奴婢就顺着这条线往上查。原来这婆子与看守垂花门的张婆子是儿女亲家,她也是从张婆子那里听来的。而张婆子听说与外院养马的是同乡……然后奴婢就发现三瑞堂守夜的马婆子手里赌资多了许多,以往她总是三五文钱的赌……”
听了这些话李妈妈吓了一跳,额头冒出细细的汗来。她还以为风重华是年龄小,想不出这里头的利害来。没想到人家居然连源头都给查了出来……
风重华将手里的棋子轻轻放回瓮中,而后揩了揩手。
郭老夫人一向谋定而后动,又怎会放着王妈妈这样的棋子不用?当初她将王妈妈交到三瑞堂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一日。
只是郭老夫人居然选择在此时用王妈妈坏她的名声,难道是打听到了她已往长公主府送过拜帖了吗?如果真是如此,那这落梅院还得好好整治一番才对。
就在这时,琼珠掀帘进来:“关姨娘求见。”
“她怎么来了?”风重华挑起柳眉,略有些诧异。
风慎风流成性,府里稍有姿色的丫鬟只要被他看上就会收用。他虽然通房不少,可是正儿八经的姨娘却只有三个,而在这些姨娘中,关姨娘却是较为特殊的一个。
因为关姨娘是老爵爷送给风慎的。
当年风慎与文氏成亲后,夫妻失和,老爵爷怕风慎在外风流,就从郭老夫人身边挑了个丫鬟送到风慎身边。后来,她生下一女风明殊,只比风明薇小几个月,在府里行四。
生了女儿后,关姨娘就被抬了姨娘,备受风慎宠爱。只可惜,郭老夫人一向以‘礼仪’治家,庶女们只有逢年过节才可以向主母请安。所以回府至今,风重华都没见过任何一个庶女。
而对于妾室府里却没有那么多规定,她们随时可以出入主母的院子,只要提前求见即可。可风重华已经回来半个月了,也没一个姨娘前来求见文氏,想是因为风慎从不在落梅院歇脚的缘故。
今日关姨娘却冒然来了?难道是因为她腹中的孩子?据说前些日子关姨娘寻了个大夫,一番诊断下来,说她怀了男胎。可是关姨娘有没有想过,郑白锦许不许她生下来?前一世,关姨娘确实怀了男胎,可是生产之时却大出血,一尸两命。
思及此,风重华抿了嘴笑,道:“让她进来吧。”她倒要看看关姨娘准备念什么经。
暖阁外有人掀帘,紧接着关姨娘的身影出现在屋内。关姨娘身材娇小,腰骨纤细,行走间如柳枝摇曳,娇媚异常。虽是怀有身孕,可因穿着宽大的裙裾,若不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见到风重华坐在罗汉床上,忙笑着行了一礼:“有些日子没见二姑娘了,没想到二姑娘的气度秉性越来越好,竟有了几分大姑娘的样子。”在安陆伯府,风明贞是一切美好的象征。若是被夸者能与大姑娘相提并论,称得上至高无上的荣誉。
谁让大姑娘命好,幼年时被先周王妃瞧上带回府,一直陪在淳安郡主身边,而后又与会昌候世子定了婚约,成了未来的世子夫人。
“姨娘可是有事?”风重华笑了笑,将脸藏于灯影下。
风慎若是想求官,找会昌候最是合适,因为会昌候这些年来极得圣宠,族中子弟多在吏部任职。可是他却连提都没有提会昌候,想必是在郭老夫人那里直接碰了壁。
风明贞是郭老夫人的眼球子,怎会舍得让风明贞因为风慎得罪了婆家?风明贞嫁人后,她心里眼里就只有大房,丝毫不将二房放在心上。她记得风慎自从被褫官后就一直赋闲在家,直到老死。风慎也曾求过风明贞,却是三言两语被人给堵了回来。
再后来,风绍元中了探花,大房的日子过得花团锦簇,如火烹油,可是二房渐渐走下坡路。最后,风慎想用卖风重华换笔钱财,却偏偏被郭老夫人一分不剩的要走。
“听说大娘子生了病,我急急忙忙地过来了。”关姨娘笑着凑了过来,将手里的药放到风重华面前,“本来想送到大娘子屋里去,可巧二姑娘也在。”
她的眼珠子骨溜溜地转,上上下下地打量风重华。
都说二姑娘自从病好以后跟换了个人似的,由以前的软弱变得杀伐决断。不仅处事利落多了,还能管家治理下人。看着风重华,难免想起自己的女儿风明殊。虽然同为风家的姑娘,可是一个嫡一个庶,这身份差了千万重。风重华小小年纪就能开始治理中馈,她的女儿却只能窝在西夹阁中。
风重华就不动声色地瞧了她一眼,问道:“多谢关姨娘挂念,母亲的身子已慢慢好转了。”而后她的目光落到两包药的系绳上,这绳子上打着几个复杂的结,一看便知是瑞香院退回的。
关姨娘抿嘴一笑,文氏治家无能,这落梅院一向是府里最乱的。经风重华整治过后,落梅院渐渐走上了正轨。可是落梅院再怎么整,它缺少了最重要的东西,那就是儿子!
文氏不得风慎喜爱,这是满府皆知的事情。等到风重华一出嫁,文氏怎么办?若是文氏聪明些,就该知道儿子的重要性。
巧之又巧,她这胎怀的是儿子。
文氏虽软弱,娘家却极有钱,等到将来风重华出嫁时嫁妆必不会少。而文氏那个与曲阜孔府有千丝万缕联系的大嫂,也会让她未来的儿子少走许多弯路。
如果她的儿子成为嫡子,文氏的财产岂不就成了她儿子的?若是再得周太太帮衬,将来少不得仕途有为。
想到这里,她殷勤地替风重华倒了一碗水:“听说二姑娘已经开始学着管理中馈了,可真是辛苦。可惜呀,若是二姑娘有个兄弟在那该多好,可以事事交给兄弟,哪还用得这么劳累?”
屋子里顿时鸦雀无声。
风重华低下头,把玩着腕子上的羊脂玉手镯。
李妈妈睁大了眼睛。
见到风重华不接她的话,关姨娘有些急了。难道是她说得太隐晦了?
“二姑娘可知道咱们府在乡下有好几门亲戚,听说有一房因为没生儿子现在家财被人给占了,又把他家的女儿随便给许了个不成器的人家。”关姨娘轻咳了下,挨着风重华的身子坐下,低声劝道,“常言道养儿防老,若是没儿子老了怎么办?难道要依附隔房的?”关姨娘说着往瑞香院呶了呶嘴,而后面上更加亲热起来,“大娘子现在还年轻,跟前有二姑娘侍候着,等将来二姑娘成亲远嫁后难道还能把大娘子给接走?大娘子将来没了姑娘,这落梅院可怎么办啊……”
“二姑娘是明白人,当会明白我一番苦心。”
“……将来你弟弟定会奉大娘子为亲娘,奉你为亲姐。等二姑娘出嫁后,你弟弟就可以替你照顾大娘子。”
风重华似笑非笑的看了关姨娘一眼,语带双全:“姨娘考虑的可真周到!这份爱护之心,果真拳拳。”风重华缓缓垂首,烛火桔黄色的光芒映衬着雪色肌肤,娇嫩如雪。
关姨娘见她入毂,不由喜上眉梢,拍胸膛道:“二姑娘以后若有难事只管与我说,姨娘定会掏心掏肺地对二姑娘。”
文氏性子软弱,又不理府中之事。若是能让她做了孩子嫡母,将来这孩子出生之时也多一层保障。郑白锦那人最是心狠手毒,又怎会允许她生出个儿子来?
她虽眼馋文氏的钱财,却更惜命。若是因为生产之时出了事故,纵是万贯家财放在手中也无法花用。
“原来姨娘待我如此好?居然都到了掏心掏肺的地步?”风重华明眸微睐,手指着关姨娘放在桌上的两包药。“只是姨娘这份掏心掏肺,也不知二娘可曾接受了?”
庭院里的桂花开得异常繁盛,在月光下闪动着点点碎芒。一阵风吹过,香气馥郁。
关姨娘却觉得这香气有股说不出的腻歪:“二姑娘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本是好意来送药的……”话音嘎然而止,她面上有些发僵。
郭老夫人喜欢附庸风雅,郑白锦为了巴结她更是一心一意学着她的样子治家。在退回的物品上打个瑞香院特有的标记,既是为了标识更是为了张显瑞香院的风雅。
关姨娘一时不察,忘了将绳结拆开。这会被风重华指出来了,脸上再也挂不住了。
“真是好心无好报,早知道二姑娘这样,我才不来送药。”关姨娘将手一甩,阴沉着脸往外走去。
风重华倚坐在罗汉床上,看着关姨娘的背影冷笑了两声:“把这药扔出去。”
可儿应了一声,提起药就往外扔去。
“什么玩意?”琼珠啐了一口,怒气冲冲地端起屋角的水盆,使劲地刷起刚刚关姨娘站过的地面。
天色已经黑透,几粒繁星疏疏挂在云隙间。夜幕中,一弯被雨水洗过的下弦月,闪动着清亮莹澈的光芒。
“李妈妈,”她理了理鬓间的碎发,唤过已经盘完帐的悯月,“我这里有舅母送来的南方水果,李妈妈回头带走一筐。”
悯月走了过来,将一吊钱交到了李妈妈的手里。
李妈妈的喉节滚动了一下,自从跟了风重华,三不五时的就有打赏,这可比以前强多了。对她们这些下人来讲,什么忠诚什么仁义都是虚的,只有银子才是天下最好的东西。
刚刚风重华怎么挤兑关姨娘的她也看到了,跟着这样的主子还愁将来没好日子过?
眼见她喜滋滋地拿着赏钱走了,可儿低低地呸了一口:“见钱眼开的老货。”可儿五岁就入风府为奴,一直侍候风重华,这些下人们以前怎样对待风重华她全看在眼中。李妈妈对待风重华的态度前倨后恭,她更是瞧不起。
风重华淡淡一笑,自罗汉床上坐了起来:“以后关姨娘再来,就找个借口把她打发了。”
前一世,关姨娘也是生出了这个心思,经常跑到文氏面前聒噪。文氏虽是拒绝她了,却对关姨娘颇多照顾,一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要送到西夹阁去,还替她请了稳婆。等到文氏死后,关姨娘却一次也没来看过。
再后来,关姨娘因为生产而亡。从此以后,府里就再也没有人提起她了。
回到闺房,几个丫鬟侍候着她梳洗了,她换了身家常的衣裳后,将琼珠叫到了身边。
“琼珠姑娘,不知水杆子胡同的事情可办好?”
琼珠端了盏茶水送到风重华面前,笑着道:“回姑娘的话,已买好了。”说着话,她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地契。虽奇怪风重华买宅子的行为,可琼珠却知道不该打听的事情不要去打听。
风重华看了看地契,见到那上面是个三进的宅子。原本属于一名山西的富商所有,只是后来这富商犯了事,这宅子就被顺天府卖出抵债。水杆子胡同左邻禁卫营,右邻顺天府,周围所住非富即贵。所以这宅子虽小,价格却极高。
“弄影,我想让你去这宅子里呆上几年,你可愿意?”风重华抬眼瞅了瞅弄影。
弄影怔住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不仅是她怔住了,屋里众人都将眼落到了风重华身上。
琼珠更是上前一步,低声劝道:“姑娘,弄影一向忠诚。今日这谣言之事,并不能怪她,实在是早上刚刚传出来,到下午就燎原了。”
见屋里气氛冷了下去,风重华缓缓看了一眼众人:“弄影,你可愿意?”
弄影满脸惶恐,在没回风府的时候,姑娘就将打听消息的重任交给了她。可是这次,谣言都飞的满天,连李妈妈这种人都听到消息,她却还蒙在鼓里。
她不敢说话,更不敢辩解,只是将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婢子愿尊姑娘之命。”从她祖父祖母那辈起,就是孔府的家生奴,后来随着孔夫人到周府,再随着周太太来到文府。既然周太太将她送给了风重华,那她这一生就只能忠于这个人。
纵是再不愿,再不想,她不能违背主人的命令。若是她不听话,姑娘只消将她送回文府,周太太就绝不会给她好果子吃。
风重华缓缓点头,挥手令那几个替弄影求情的丫鬟离开。
悯月稳重,惜花心细,射月体贴,这三个大丫鬟不论是从人品还是性格上来说都是上上乘。然而她们却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不如弄影机灵。
见到屋里的人只剩下她与琼珠,她将弄影召到身边,俯耳低语起来。弄影的脸色随着风重华的话语而转变,最终变得涨红起来。迟疑了几息,最终应承了下来。
“等这件事过去,将来你是走是留都由得你。若是想留,我身边大丫鬟的位置依旧是你。若是想走……”风重华指了指琼珠,“将来琼珠姑姑就是你的榜样。”
弄影的心热切起来。
能丫鬟能做到琼珠这个地步,是多少人的梦想。琼珠小小年纪就被府里放出,不仅许配给顺天府书吏江宁,更是得了主子的信赖。做丫鬟能有什么出息?最多也不过是嫁给外院的管事。若是她能像琼珠那样……
弄影不敢往下想了。
琼珠拿了匣子过来。
风重华拿出放在匣子里的一叠银票,放到弄影身边:“这些先拿去用,若是不够尽管到琼珠姑姑处支取。你出去后,多方替我寻找一名叫宁朗的郎中,此人据说医术高超,有起死回生之能,请到之后就送到我舅母处。”
眼见着弄影拿着银票忐忑不安地走了,风重华这才伸了伸懒腰:“姑姑,这累了一天,您想必也累了,早些歇息去吧。”
琼珠就笑着应了。
等她走后,悯月等四个丫鬟走了进来。因刚刚才撵走了弄影,几个丫鬟都忧心忡忡。
到第二天一早,弄影被赶走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风府。
“不成器的,”郑白锦不屑地道,“我还以为她多了点心眼,还有点防备她,原来竟是我多心了。”
郭老夫人更是一脸讶然,道:“这不是自断臂膀吗?”
“难得今日好天气,母亲不如出去走走。”小郭氏笑着服侍她起了床,只字不提风重华。
郭老夫人爱的就是她不多话,闻言便笑着拍了拍的手:“好,就去院里走走。”
等到风重华前来请安时,郭老夫人已在院子里走得有些发热了。正由风明薇扶着往屋子里走,几人有说有笑的。
风明薇看到她,笑意一滞,哼了声后就把脸转到一旁。
母亲已和她说过了,风重华得意不了多久。既然祖母已经开始出手,还怕风重华翻出花样来?王妈妈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全府,风重华也没几日逍遥了。
“你母亲怎么没来?不是听说身子大好了吗?”郑白锦瞟了瞟风重华身后,见到并无文氏的身影,不由冷笑。
郑白锦一开口,众人就将目光全落在风重华身上。
风重华笑着福了一福,缓声道:“母亲本是想来,只是长公主府派来了人,只好留下来招待了。”
她这么一说,郑白锦顿时噤声,将眼往郭老夫人处望去。
郭老夫人眼前一亮,面上堆起笑容:“乖孩子,快到祖母这儿来,与祖母细细地说说。”她招着手,满脸的慈爱,等到风重华走近时,更是出手替她整了整衣襟。
风重华就将长公主府已经答应文氏求见的事情说了一遍。郭老夫人却是有些不放心,令她细细地说了好几遍,连细节都不放过。
风重华也不恼,郭老夫人问几遍,她就说几遍。
直到郭老夫人面上露出满意的神情。
“难得这几日好天气,正合适出门拜访。”郭老夫人缓缓颌首,“前些日子给你母亲的联珠孔雀锦可做成衣裳了?”
风重华就笑:“多谢祖母厚爱,早已做好了。”而后她抬眼看了看郭老夫人的表情,接着道,“祖母,孙女有件事不知当说不当说。”
“什么事情?”郭老夫人听她这么说,来了兴致。
风重华徐徐地道:“这两日府里谣言四起,说得尽是孙女的恶语。孙女本想息事宁人不予理会,可如今这污水越泼越黑,不辩不行了。我看不如将王妈妈交到顺天府审理,由官府还孙女一个清白。看看到底是孙女错了,还是王妈妈在造谣。”
郭老夫人脸颊上的肉猛地一跳。
郑白锦面色煞白,大喝了声:“不行!”
小郭氏则是睁大了眼,震惊无比。
“婵姐快来,快来见我家的大姐姐。”风明薇挑衅似地看了风重华一眼,用胳膊挽住了李婵,将她引见给风明贞。
这些日子,李婵经常跑到落梅院去玩,害得她无人陪伴。以前她还能借着母亲和祖母的势在风重华面前逞逞威风,只是近来也不知怎么了,风重华竟是不吃她那一套了,反而处处让她吃鳖起来。
而且李婵也劝了她几次,让她不要再为难风重华。她嘴上不说,心里却有些怨恨。明明李婵与她才是姨表亲,为什么要替风重华说话。
“见过大姐姐。”李婵中被郑铭琴刻意培养出来的,礼仪规矩都是用心学过的。这会见到风明贞,也是不焦不躁地裣衽一礼,立刻获得了风明贞的好感。
“原来是婵表妹。”风明贞笑着将腰间的络子摘了下来,递到李婵手中。“这是我闲来无事时打的,若是婵表妹不嫌弃就收下吧。”
“大姐姐的手艺可真好,这可是宫里才兴的花样?”李婵低声惊呼,一脸的惊喜。而后她取过自己的络子比了比,脸上就带了羞涩,“打得没有大姐姐一半的好。”
“怎么会?婵表妹的络子打得也是相当漂亮。”风明贞就着李婵的手看了看,而后就极其自然的将络子接过来,顺手系到了腰间。
李婵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小嘴轻颤,脸上满是欣喜的笑容。
见到风明贞与李婵相互交换了络子,风明薇立刻兴奋起来,她笑着将俩人的手抓在一起,“我就知道,大姐姐一见到婵姐姐就会喜欢上的。婵姐姐性子这么好,大姐姐又宽宏大量,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朋友。”
被风明薇这么夸,李婵瞬间红过耳根,她拼命甩着风明薇的手,满脸的羞涩。
风明贞悄悄地将手抽了回来,笑着看了风明薇一眼。而后自袖中摸出两只系着黄穗的琉璃球,“这是回来时淳安郡主送给几个妹妹的。”一听到淳安郡主的名字,风明薇与李婵交换了一下眼神。
这可是淳安郡主啊,皇家唯一的女儿。除了长公主之外,就只有她身份最尊贵了。虽然她是郡主,享受得却是公主的待遇。永安帝甚至将周王府后面几户人家迁走,给她建了一座郡主府。
淳安郡主能记得她们,真是令她们喜出望外。想到这里,风明薇和李婵郑重地将琉璃球接了过来,默默地把玩着。
风明贞垂眸笑了笑,信步走到风重华面前,将琉璃球也拿了出来。
“多谢大姐姐。”风重华嫣然一笑,双手捧着接过。她并没有像风明薇与李婵般那样惊喜,脸上带着淡然的笑容。一双澈底澄清的眸子仿佛两汪深潭,叫人看不清深浅。
风明贞暗暗颌首。
“听说二妹妹最近正在学在管家?”风明贞状若无意地瞧了风重华一眼。
风重华也不欲隐瞒,颔首微笑:“是,母亲说我也到了该学的年纪。”
风明贞言笑晏晏,唇角笑意微挑,道:“咱们风府的姑娘,知书达礼守规矩虽是必要的,可是管家更重要。婶婶能将许嬷嬷从宫里请出来教导二妹妹,足见对二妹妹的疼爱,二妹妹也该用心才是。”
风重华莞尔一笑。
满府的人都以为许嬷嬷留在落梅院是为了指导风重华,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许嬷嬷唯一的要务就是保护文氏在风府不吃暗亏。既然风明贞也这样认为,那就随她去好了。
那是永安帝的贴身大太监吕芳。
想到这里,童舒的心隐隐不安起来,吕芳是随意走到这里,还是听了圣令来的?
可这些话,她还不好与风重华讲,甚至在面上也不能露出半分。
风重华的心却如明镜也似,她看了看略有些紧张的童舒,轻垂螓首,只露出一抹腻脂玉颈:“多谢童姑姑。”而后拈起一块糕点细细地品尝起来。
看到风重华姿仪柔顺,性格温婉娴淑,童舒的眸子不知为什么突然红了起来。她转过头,湖边枫林似火,宛如一大团燃烧的火焰。赤水湖中水汽蒸氲,湖边诸峰若隐若现,将倒影映在一片红云中。
这般的花团锦簇如火如荼,美得如同仙境。可是这份美,到底能坚持多久?
童舒将视线重回风重华身上。
风重华垂眸,小口小口嚼着糕点,眼底波澜不兴,难窥其心思。
童舒不由轻叹了口气。
似是被声轻叹所惊,风重华不由抬起首,报之以微笑。
如果刚刚还只是怀疑,那么现在已经能肯定了,那殿内拨弄香铃的人必是永安帝无疑。她也更加肯定,长公主的祸事多半与她母亲有关。
母亲能会参与什么事情?她性格胆小懦弱,遇事毫无主张,又能引起多大的祸事?这么多年来,安陆伯府对自己的身世隐忍不发,是不是与母亲或长公主有关?上个月风府的人将她们母女赶到农庄,是不是在试探长公主到底还能不能再保护她母亲?
想到这里,她又想起方才站在汉王世子身后的那名内侍,这个人令她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仿佛可以将她一口吞下。
如果长公主与母亲真遇到祸事,那这满朝文武中到底谁能帮她们?舅舅虽是愿帮,可他到底官微人轻,不仅帮不了反而会将自己陷进去。就像这次设计武定候,只怕舅舅也是用尽了全力。
突然,她脑子里闪过刚刚那道颀长俊秀的人影。
汉王世子?
长公主与永安帝和汉王乃是一母同胞,如果汉王知道长公主的处境会不会帮她?如果永安帝处置了长公主,汉王会怎么想?他会不会有唇亡齿寒之感?
可是,到底该怎样接近汉王呢?她不过是个长在深闺中的小娘子。
而且,今日汉王世子随着永安帝来长公主府到底是何意?
想到这里,她薄露笑意,仰首与童舒说话:“童姑姑,方才来的人可是汉王世子?”
听了这句话,童舒眉梢轻跳:“正是。”
风重华打听汉王世子做什么?
汉王世子韩辰乃是京中第一美男子,喜欢他的姑娘多如过江之鲫。
莫非……
想到此处,童舒悚然一惊。
正待开口时,风重华却已笑着将话说了出来,“重华在家时,就曾听母亲说过长公主与汉王兄妹情深。长公主未出阁时,汉王经常在外面买了好玩的东西送给长公主。听母亲说,长公主现在还留着汉王送给她的一扇风车,这样的兄妹情谊真是好生令人羡慕。”她缓缓垂首,眸子染着落寞。
世人皆知风慎与文氏感情不好,只生她一个女儿。而后风慎聘了平妻郑白锦,郑白锦虽生了一儿一女,却根本与她不亲近。
她是风府里最孤单的一个。
童舒见她这么说,不由想安慰她几句,可是张了张嘴却不知到底该说些什么。
如果说前段时间长公主有祸事,那么现在,不仅这祸事没了,反而变成了好事。
祖母是不是因为事先得了消息,这才对文氏态度大变?二叔这才将文氏母女赶出府?
短视呀短视。
听了孙女这番话,郭老夫人不由双眉连抖,她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郑白锦,冷声道:“你不是小产了吗?怎么不在瑞香院养着,四处跑什么跑?”
郑白锦讶然,不由抬头望去。
可是郭老夫人却瞧都不瞧她。
安陆伯府,二房,后花园。
风慎的脚步有些虚浮,这些日子出了许多事,好好的官职说没有就没有了。他又被下放到苑马寺做了个监正,这监正说起来好听,可到底还是养马的。怎及得在礼部时风光?
他一想起官职来就暗恨文氏,当初是因为文氏他才被罢官,又是因为文氏不尽心,害得他好好的人去养了马。
这些日子,他几乎不敢与先前的同僚见面。
生怕被他们耻笑。
正踱步间,猛然看到小径中闪过一点微光。
风慎的脸,蓦地变得温柔起来。
“怎么来得这么晚?”风慎向前走了几步,迎了上去。
“不晚,不晚,婵儿缠着了我半夜,这会才刚刚睡下。”郑铭琴打了个哈欠,将手里的灯笼吹熄。这些日子,也不知李婵是不是看出了什么,不仅与她同吃同睡,而且处处缠着她,害得她几次想出来都没寻到机会。
前方有双手伸出,将她紧紧揽入怀中。人一入怀,那双就不规矩起来,撩起衣裙往里摸去。
郑铭琴扭了扭身子,身子却先酥软了。
“小心些即是。”风慎笑眯眯直视郑铭琴,轻扯着她的衣襟。只见星月照耀下,郑铭琴红唇撩人心弦,媚眼如丝。风慎不由心口发紧,张口就往那团雪白上的樱红吻了下去。
“我这一生,就栽在你手上了。”风慎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一边吻一边用力揉搓着,两团雪白在他手中不停变幻着形状。
李浚只是个文弱书生,没有几两力气,哪里及得上风慎这般勇猛。不过是几息,郑铭琴便觉得浑身上下如同火烧似的,两颊滚烫起来。
“快别这样,仔细叫人看见。”郑铭琴嘴里如此说,手指却渐渐收紧,用力揽紧了风慎的腰。
“怕什么,都歇下了,二门的人我早就吩咐过了。”风慎口齿不清,拥着郑铭琴往小榭走去。
夜晚静谧无声,小榭掩映在木棉花丛中,显得幽远清深。一阵微风吹过,枝叶婆娑摇曳,将一声声喘息悄悄掩盖。
琼珠抬眼看了看清湛月影,不屑地摇了摇头。
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风重华的心情都很好,因为舅舅文谦那里终于传来好消息。长公主不仅没有像前世那般落得出家避祸的下场,反而得了永安帝的嘉许。
想必是在武定候的不懈作死下,让永安帝觉得长公主不管怎么样都比武定候要强。
然而还有另一件事更让她欢喜,就是周太太的消渴症已经得到遏制,余嬷嬷特意为这件事情登门道谢。唯一可惜的却是琼珠的儿子生了急病,风重华怕外面的医生治不好,让她领着儿子去农庄找宁朗。
其实,琼珠儿子生得并不是什么急病,只不过是风重华找个借口让琼珠出门罢了。
琼珠这一走已经有两日了,也不知事情办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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