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今天九字赌馆竟然没开张。
想着几人还没吃饭,轻朵便带着大伙神气活现地进了飘香楼。这家菜做得地道,扒鸡更是百里留香。虽说银子不少要,但看在今天受她连累的份上,轻朵还是咬了咬牙,准备放点血。
离清嚼着鸡腿,一脸满足。乌藤喝了几口美酒,舒爽不已。只有沉英,拒绝吃饭,满是大义凛然的划清界限。
轻朵窃笑,叫来小二耳语几句,不一会儿就端上了一道新菜。新菜小小一个碟子,却是几块精致的甜点。
素来知道沉英喜甜,这家酒楼的糯米甜糕又享誉闻名已久,轻朵不时瞟了沉英,清楚瞧见了她咽着唾沫、极力隐忍的馋像。
“张嘴吃吧,别端着了!”
轻朵拿起一块点心就塞到了沉英嘴里,见她不拒绝,欣喜嚼开了,便食指一点,解了她的封穴。
沉英这次倒没恼,被美食冲昏了头,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乌藤端着酒杯大笑:“英姐,不是乌藤说你啊,就你这样的,看着女中豪杰,其实上了战场就能倒戈。不用别的,只几块桂花糕就拿下了!”
几人大笑,沉英美食在口,也没怎么生气,讪讪地红了脸,倒多了几分女儿家的娇俏。
年少胃口就是好,不一会儿便杯盘见底,狼藉一片。
轻朵揉了揉肚子,擦了擦手掌,抹着哈喇子笑道:“吃饱了,开拔!今儿要让你们开开眼,一届赌王是如何横行天下的!”
几人目色炯炯,身影明媚在日光之下。正是少年不识愁滋味的韶光,画卷美好得照亮了街巷,点亮了人群。
于是轻朵在一家名为跃龙门的赌馆中赌得浑身发光时,街巷中一双乌黑眼睛浑然一暗,消失在巷尾人潮。天色依然暖洋洋的,却有一种乌云将至、暴雨将倾的低沉。
轻朵浸泡在九重天的仙气里不少日子,越发出落得不染纤尘、娇媚无匹。许多赌客们纷纷围拢过来,看着她搓麻将是假,端详她的惊世姿容才是真。
乌藤一个劲儿地挡着,却全是徒劳。他心下一急,开口劝道:“轻朵,今儿也赢了不少了,抓紧回吧,这里人多眼杂,出了事就不好了。”
轻朵连赢十数圈儿,赌性正浓,哪里听得进去:“要回你回,没看见我手气正壮着呢么,老龙来拉我我都不走!”
“就是就是!往日里爹爹管得严,我手头紧吧得很。刚刚跟着朵朵押庄闲,我竟赚了这老些!乌藤哥哥别聒噪,莫要挡了我们的财路。”
说话的是离清,赢得脸蛋都漾出水了。乌藤瞥了瞥嘴,骂了一句:“看看你的脸吧,浑像尿湿了的棉裤!”
几人都傻呵呵地大笑了,就连一直不掺和的沉英也忍俊不禁,露出了两排白白小牙。
她虽不赌,但毕竟年轻好奇,看了几圈下来,不禁佩服起轻朵,别的不说,赚来的可是大把实打实、白花花的银子,自己什么时候也能像她一般,不靠家里,自食其力呢?
雷声轰鸣,变天竟在倏瞬之间。
乌藤还是有谱的,再次劝道:“轻朵,眼看要下大雨了,咱们还是趁着赢了赶紧撤吧,万一天变了色儿,你的运气转了,输了银子哭都来不及!”
“呸呸呸!还乌藤呢,你改名叫乌鸦算了!”
轻朵离了麻将桌,正攥着手里的牌九,骂了乌藤后竟真的打破了胜局,输了几两银子。心尖一疼,琢磨起乌藤的话来。
也对,见好就收吧,出来时辰也不短了,万一那老龙心血来潮,来查自己的岗,岂不是抓瞎?
赌王罢了手,几个人便跟着出了跃龙门。未想红颜果真祸水,居然乌泱泱围来了一排地痞流氓。为首的一个穿了一身紫红,色眯眯的眼睛都快要凸出来了,一眨不眨死死盯着轻朵。
“曳姑娘,好久不见啊!你可知这些日子我跃龙春度日如年、日日都能梦见你?如今我是这家赌馆的老板了,你便当这是自己家,常来玩两手。跃某定会每日洗了澡,喷了香,伴着姑娘,当然,如果来了兴致,陪姑娘云雨一番也未尝不可啊!”
“呦,是跃老板呀!若我记得不错,你不是九阴的狗腿子么?怎么,饿死了主子,自立门户了?就你这不要脸的泼皮像,还想跟本姑娘耍流氓,看我不一掌拍死你!”
说着,轻朵就掌裹白雾,狠辣推出一掌。凡人拳脚岂可与仙家相提并论,轻朵等人毫不慌乱,已定了胜局。只是几人抬了腿、准备轻松离开这一片人仰马翻时,却目光惊惧,吓惨在了当场!
转身功夫,轻朵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