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苗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呆了呆,紧接着,忽然就往家的方向跑。
周阳瞧见,他也跟着跑,一边跑还一边说,“苗苗!苗苗!你跑啥!”
苗苗说,“我的糖!我的糖!”
“小偷偷糖!”
周阳傻了一秒,紧接着,哇了一声,吭哧吭哧小短腿跑的比周苗还要快,“我的肉!!!”
江瓷和于大嫂相视一眼,扑哧地笑了出来。
俩小孩儿顶着大热的天跑回了家,一溜烟进了房,各自跑到自己藏东西的小角落,开始翻找起来。
于大哥瞧见这俩萝卜头,“你们俩干啥呢?”
周阳和周苗可没空搭理他,闷头找着自己的东西。
周苗翻的是她生病吃药时娘给她的糖,而周阳……
他偷偷藏了两块肉!
昨天晚上吃肉的时候他偷藏了两块呢!
可不能让小偷给拿走了!
周苗翻出了自己的糖,大松了一口气,可周阳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肉啊!我的肉!”
周阳一小孩儿凄惨的哭声在这乱糟糟的狼藉中,显得格外凄惨。
周明礼和大队长就是这个时候回来的,听见小孩儿凄惨的哭泣,大队长被吓了一跳。
他快走两步,果然看到墙上倚着被踹烂的两扇门,再往里,桌子塌了,地上还有尚未来得及清扫的木屑,整个房间里也刚刚清理一遍,床上连个床单都没有,东西胡乱放着。
两间破屋,乱七八糟,瞧着就凄惨。
特别是再加上一个痛哭流涕的黑瘦小屁孩。
惨。
谁看了不说一句惨?
大队长脸黑如锅底,“这都是周老大弄的?”
周明礼点头,于大哥这时候也站起来,“没错,我可以作证,大队长,姓周的那个就不是什么好货!你不知道他有多坏!偷东西偷到自家兄弟家不说,还把东西给砸了个遍,扔了个遍!你看看那门,这是一个当哥的能干出来的事儿吗?”
大队长骂了一句,“这个混球!”
他也不耽误正事儿,看了看周明礼家的里屋的门,说,“队里还有木料,不过你应该知道,这些都是需要你拿票和钱买的,但我想你家也没有票。”
周明礼默默的不说话,他的确没有这种票。
“你家也该拾掇拾掇了,下个月发饷的票里我做主先匀给你做门和围院墙的票,不过钱你需要先拿出来,给会计做抵押。”
闻言,周明礼也不含糊,问,“需要多少钱?”
“你打算围多大的院墙?”
周明礼想了想,在四周看了一圈,给拿着木棍估摸着划了一下,“大概这么大。”
大队长思量片刻,说,“这么多砖估计得要二三十,你先拿十五,五块算门钱,十块是砖的抵押。”
周明礼没犹豫,从兜里掏了之前去黑市换自行车票时那兄弟给的十九块,抽了十五给大队长,“剩下该交的钱你跟我说,我都补上。”
大队长点头,看了他一眼,“你这个月可得拿满工分,不然换了你围院墙的票,就领不到多少粮食了。”
“我都明白。”
大队长还想说什么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没说,叹了一口气,“行了,我先走了。”
说完,大队长就先离开了。
这时间也过去不少,周明礼让于大哥先去上工,剩下的东西他自己收拾。
待于大哥也走了,周明礼才进屋,看哭唧唧的周阳。
“你哭什么?”
“肉……爹……我的肉被小偷偷走了!”
周阳委屈,周阳难受,周阳想哭!
周明礼看向周阳的目光多了点古怪。
做熟的肉味道很大,更何况是什么东西都很容易变质的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