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旱三月,皇室集体跪经祈福。
甘霖降下那夜,我欣喜若狂去寻太子。
却亲眼看见他幕天席地向贵妃求欢,亲吻她染了红蔻丹的脚趾。
我目眦欲裂,试图鱼死网破。
却被一只大掌将尖叫尽数堵住。
此乃皇室丑闻,朕自会处理,太子妃莫要自误。
我抬头看向英俊却冷漠的皇帝,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掌心。
皇室丑闻,不妨再多一桩。
三个月后,我被诊出有孕。
却不知,腹中的是皇子,还是皇孙……-我是被雨声吵醒的。
不远处隐隐传来其他人的欢呼声。
想起李昌青尚在前殿值守祈福,我还是唤来侍女起了身,准备去给他送件披风。
夜深寒重,又落了雨,万一生病可就不好了。
去往前殿的道路狭小且黑暗,手里的提灯摇摇晃晃,我走得十分缓慢。
雨丝落在身上,凉凉的。
路过池塘边时,我看见不远处的凉亭里有一点灯火,忽明忽暗。
勾勒出相连的两个人。
那两身华贵异常的服饰,我无比熟悉。
是我的丈夫太子李昌青,和贵妃沈玉娘!
只见沈玉娘被扯散了腰带,露出了一截修长的天鹅颈,懒懒地靠在凉亭扶手上。
李昌青跪倒在她脚边,捧起那只小巧玲珑玉足。
将染了红蔻丹的脚趾含在嘴中亲吻。
若真如太子所说的那样,心悦于本宫,那就证明给本宫看。
玉娘,孤对你无半分虚假。
太子可敢把这话说给你的父皇听?
什么父皇?
不过是帮孤占着皇位的傀儡而已。
等那老东西死了,玉娘就是孤的了。
到时候,玉娘就是孤的皇后……贵妃娇笑一声,纤纤玉手拉过李昌青的衣领,和他拥吻在一块。
天为被,地为床。
他们就在这为国家百姓祈福的庙中幕天席地野合。
满腔的愤怒几乎冲昏我的头脑。
我想扔掉手中的提灯冲过去,狠狠扇这对野鸳鸯两巴掌。
李昌青怎么敢的,他怎么敢的?
他当初在我爹墓前立下的山盟海誓,都是假的吗?
我想放声尖叫,把所有人都引过来。
狠狠扯下这对狗男女的遮羞布!
可还没等我叫出声,嘴唇就被一只温凉的大手死死堵住。
浓郁的龙涎香牢牢包裹住我。
背后身形高大的男人将我抵在一旁的树干上,轻声低语:此乃皇室丑闻,朕自会处理,太子妃莫要自误。
提灯落在了地上,仅存的灯光照亮了面前人的半张面孔。
是当今圣上,李霈。
十年前,先皇病重,膝下唯一的儿子李昌青却不满十岁,不得已只能传位于皇弟——秦王李霈。
却摆了李霈一道,提前立了李昌青为太子。
留下遗旨要李霈只能传位给李昌青。
李霈和李昌青,名为父子,实为叔侄。
如今,这天底下最尊贵的人,撞见自己的妃子与名义上的儿子偷情,却依旧眼底清明,神色冷漠。
似乎,这并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事情。
可是。
他不在意,我在意。
胸口处熊熊燃烧的烈火,仿佛被猛地泼一盆热油。
愈燃愈烈,已经全然摧毁了我的理智。
我勾唇一笑,在那只温凉大手即将离去时。
轻轻扣住他的手腕。
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掌心。
身前的男人巍然不动,仿佛我的这些小伎俩对他来说不过是家家酒。
但真的如面色上这么冷静吗?
我笑着感受指尖下骤然绷紧的手臂肌肉。
伸手勾上男人的脖子。
既然处理一桩皇室丑闻是处理,处理两桩丑闻也是处理。
陛下,咱们一起报复回去,如何……话语未尽,却被不远处的娇喘声打断。
啊——太子、当真……好本事……玉娘喜欢就好……我挑起眉看向李霈。
伸手就去扯他的腰带。
环佩声叮当,却被淹没在雨中。
身前的男人叹息了一声,温凉的手从腰间移至腿下托起。
放松些。
不然要吃苦头。
我摸索着吻上男人的唇,不想听他言语。
渐渐的,凉亭里的声音也听不见了。
雨后,四个人悄无声息地离去。
一场大雨冲刷了所有痕迹。
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