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捡到一个又瞎又聋的少年。
世人皆传我是看中了他血污之下的好皮囊。
只有我知道,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我便注意到他麻衣之下的华袍一角。
2.
京中三年冬,初雪。
我难得有了好兴致,嘱咐阿碧去备车马,准备去南郊赏梅。
车碌碌地走,我窝在车里,怀里抱着汤婆子,闭目养神。
阿碧像一只雀儿,掀开车窗上的锦帘,对着车外惊奇地大呼小叫。雪花不时穿过车窗,落在我的狐皮大裘上,我拂了去,刚要嘱咐阿碧小心着凉,却听见阿碧一声惊呼。
“长公主!你快看!雪里好像躺着个人……”
我忙叫车夫停下,裹紧了我的狐裘,由阿碧搀扶着向那人走去。
应该是活得及惨的一个人,他的头发早由血污粘连成了一团,脸上也是极可怕的一道疤横亘着。他的脸上都是血污,面色苍白,双目紧闭,眼皮上也结了血痂。
明明看着很高大的一个人,此时却在残破不堪的一件裹满灰土的薄麻衣里缩成一团,身上还覆盖着薄薄的一层雪。
若不是因为他胸前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我定然会以为他已经死在这寒冬里。
我凝视他一阵,犹豫地看着他。
他小口喘息着,唇上结了一层冰霜,不知道是晕着还是醒着。
“你去看看他怎么回事。”我叹了一口气,终是对着车夫吩咐道。
还不等车夫上前,那人却突然向我的方向动了动,嘴里还一开一合说着什么。我忙上前附耳听,那人用尽全身力气般紧紧抓住我的裙角,我细听他的话,也仅仅是极为嘶哑的两个字。
“救……我……”
我面色一沉,忙叫车夫把他搬到马车上,唤上阿碧一起回长公主府,赏梅的兴致消失的无影无踪。
许是车上暖和些,那人的呼吸不再短浅。
我把汤婆子塞到他怀里,又将狐裘裹在他身上,问他“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