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冷冷地注视着她，言语间尽是厌恶：
“别人的女儿，就能拿来卖了换彩礼？你这种心肠狠毒的女人，不配为母亲。
“少在这里装慈母了，恶心你女儿，也恶心我们这些旁人。
“有这个医闹的闲工夫，不如好好陪你女儿走完最后一程，让她过几天好日子。”
我在模糊中听见这话，恨不得立马就死。
我不想让柳金花陪我。
如果地狱无她，那么地狱一定是比人间更温暖的存在。
8
可我还是没死成。
医生把我抢救回来，嘱咐柳金花，要趁我清醒，把该说的话抓紧说了。
我与柳金花有什么话可说？
我闭上眼，装听不见。
柳金花却在我耳边喋喋不休。
“小笙，妈妈对不起你，妈妈不知道你被换回来了……
“早知道是你，妈妈一定会把世界上最好的一切都给你。
“这些年你受苦了，妈妈会弥补你的，你有什么愿望，妈妈一定满足你。
“你跟妈妈说说话吧，妈妈后悔啊……”
她在我旁边涕泗横流，吵得我心烦。
于是我开口：
“确实有一个愿望。”
柳金花的眼睛倏然亮起来，像是重新燃起希望，带着讨好朝我贴近。
“什么愿望？告诉妈妈，妈妈一定帮你完成。”
我讽刺地扯了扯嘴角，看着她，冷冷道：
“我希望，从来没当过你的女儿。能完成吗？”
柳金花眼中的光芒渐渐熄灭，无尽的失望和痛心将她淹没，让她几乎无法站立。
过了许久，她捂住脸，失声痛哭。
而我只是背过身。
“要哭请出去，我不想听见你的声音。”
9
柳金花知道我不想和她说话，安静了许多。
她只是无微不至地照顾我。
或是坐在床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