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陶然居朱镇的其他类型小说《断生行后续》,由网络作家“隔岸观彼岸”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好不容易扳回一城的钟半仙抚摸着他自认为很是飘逸的双鬓白发,挑衅似的看向萧亦玄。萧亦玄只是莞尔,他现在身体虚弱得很,说话都挺费劲,更别提去提醒外面的那些人了。离海和扈三娘都已经走远,应该是去别的湖畔寻找他的下落,要是让他们知道公子就在那个无名酒馆,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气死。酒馆里人多嘴杂的,络腮大汉的那一桌吵得最为热烈,浑身油腻腻的,一点风雅的感觉也没有。萧亦玄大致听到他们在讨论什么,好像是岳阳的一个门派明天要举行观剑大会,到时会有不少的人前去观剑和切磋剑意。在他们说得热火朝天之时,萧亦玄注意到他们隔壁桌桌的一男一女有着会心的笑意,尤其是那个有些风采的男子,他的神情似乎不屑。萧亦玄倒是没有将心思放在这些江湖人士的身上,他在想着去江东的事情...
《断生行后续》精彩片段
好不容易扳回一城的钟半仙抚摸着他自认为很是飘逸的双鬓白发,挑衅似的看向萧亦玄。萧亦玄只是莞尔,他现在身体虚弱得很,说话都挺费劲,更别提去提醒外面的那些人了。离海和扈三娘都已经走远,应该是去别的湖畔寻找他的下落,要是让他们知道公子就在那个无名酒馆,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气死。
酒馆里人多嘴杂的,络腮大汉的那一桌吵得最为热烈,浑身油腻腻的,一点风雅的感觉也没有。萧亦玄大致听到他们在讨论什么,好像是岳阳的一个门派明天要举行观剑大会,到时会有不少的人前去观剑和切磋剑意。在他们说得热火朝天之时,萧亦玄注意到他们隔壁桌桌的一男一女有着会心的笑意,尤其是那个有些风采的男子,他的神情似乎不屑。
萧亦玄倒是没有将心思放在这些江湖人士的身上,他在想着去江东的事情,以他现在的体魄,估计稍微颠簸就能岔气。他的心情烦躁,今天是二十一,距离韵家和江家的大婚只剩下四天。
钟半仙见萧亦玄不说话,小错也不理他,只能自己边喝春茶边找点乐子。嘿,他的眼睛眯成一条线,许是老毛病又犯了,他盯上了一个目标。作为一个行走江湖几十年的老算卦先生,钟半仙一天不捣鼓点卦象的事,他就会觉得寂寞。
一个漂亮的起身,钟半仙拍着灰色衣服上的灰尘,继而拿起写有名号的幡旗,大踏步的走向那对年轻的男女。俗话说得好,坑蒙拐骗也是要道行的,没个摸爬滚打你根本门都入不了。算卦一行,最重要的就是眼力,钟半仙在这一点上修炼的可谓是炉火纯青。年轻的男女虽然形态亲切,但是他看得出那位侠女对身边的男子是有顾虑和忌讳的,不然她怎么会刻意与男子保持几寸的距离。
模样不俗的公子正在思考用什么样的办法拿下身边的佳人,要知道他追她整整一个月,才让女子的口风松动,同意陪他游山玩水。公子在给侠女讲述英雄事迹,抬头间见到有个讨厌的算卦先生朝着他们走来,眉毛蹙起。而侠女听得津津有味,对男子的仰慕又重了几分,她在想着他真的挺不错的。
“公子,女侠,老夫观你们福气冲天,近来必定是有好事发生。不知二位可否让老夫算上一卦,说不定能够喜上添喜呢。”钟半仙笑着,不顾男子欲喷火的眼睛,直接一屁股坐在他们的对面。
年轻公子不好发作,有礼貌的道:“前辈有礼了,我和师妹今天是来洞庭湖赏景,奈何遇到漫天的大雨,只得在酒馆躲雨。没能全览洞庭湖的美景,实在不是什么好福气。前辈,你可以去别处看看,或许会遇到有缘人。”
钟半仙对年轻公子话中的推赶之意置若罔闻,他望向女子,有深意的说道:“女侠虽有福气,但是亦有忧愁。在女侠的心中定有一件为难之事不能说与人听,老夫不是打听人闲话的小人,却是愿意为女侠解解忧愁。”
秀丽女子的心中咯噔一声,好似有东西被别人撞破,她挣扎片刻,问道:“老先生真能猜到小女子的心里所想?”
钟半仙点头道:“流水有情,落花未必无意。世人愚昧,总在乎门户之见,依照老夫看来,敢爱敢恨方才不失为真人。”
秀丽女子的眼睛瞪大,面色有娇羞之意,不敢去看男子。年轻公子目光闪烁,侧头轻声说道:“倩儿,真的是如此嘛?”
女子没有回答,钟半仙却是再道:“当然,女侠的心结远不止这一点,还有其它只能埋藏的小心思。老夫以为,无论前尘往事如何,能在世上相逢就是一种缘分,你得好好把握才是,可千万不要将来后悔。”
说罢钟半仙朝年轻公子使了个眼色,公子立刻会意,伸手搂住佳人的腰肢。女子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懵到,下意识的想挣脱。但年轻公子的力道很大,竟是紧紧的搂住。他温柔的贴近女子的面颊说道:“以前是我作风不正,不过倩儿你放心,以后我绝不会出去沾花惹草,我的心里永远只装着你一个。”
秀丽女子名叫甄倩,男子是她的师兄张筠。甄倩进师门刚两个月,作为最小的师妹,当她看见张筠第一眼时自然是仰慕的。特别是平时师兄师姐们都说他们的张师兄不但武道修为高深,而且为人处世彬彬有礼。
张筠也很疼爱和照顾她这个小师妹,时间长久了,郎才女貌,难免双方心生爱意。可一次偶然的机会,甄倩自小道消息得知她素有好感的张师兄竟是个风流之人,在暗地里养着不少的女子。
甄倩是冰清玉洁的姑娘,那些关于张筠的风流成性之话一直在她的脑海里打转,差点郁结成病。都说相思苦,相见不得相爱更苦。如果没有钟半仙的插科打诨,她可能一辈子都活在纠缠之中。不得不说,女人的胸襟从来都比针眼要小。
萧亦玄将一切收在眼里,他好奇的问道:“小错,你爷爷是不是每天都这样呀?瞧着很厉害的样子,不愧是大高手。”
小错感到十分的丢人,忸怩道:“萧大哥,爷爷,爷爷他就是这种性格,但他心不坏的,你不要介意哈。”
萧亦玄露出大大的笑容,表示同意她的话,让小妮子很是受用。可他的真实想法,嘿嘿,那老家伙不坏,那天下还有坏人吗?唉,离海和扈三娘是够笨的,让人耍了都不自知,你们好歹有个明白人行不行?
甄倩的心结化开,就不再试图挣脱张筠的手,两人抱在一起,你侬我侬的,羡慕死旁人了。钟半仙满意的咳嗽一声,他观察着张筠的服饰和那柄蓝色的剑,定是大户人家,那么赏钱是不会少的喽。
“哈哈哈,老东西,行呐,一出手就搞定那个小娘皮。大爷我也想要个女人,你给我看看相呗!”一只粗粝的手搭在钟半仙的肩膀,满身的油气传来。
钟半仙不用回头就猜到一定是那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来者皆是生意,他扯着面皮说道:“大侠,容我处理完这位公子和女侠的事再为你算上一卦。我看你天庭饱满,不是凡相呐。”
络腮大汉完全不买他的帐,搭在钟半仙肩膀的手微微用力,他相信只要一下就能碎了老骗子的骨头。对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使用暗招,他的手段果真毒辣。
钟半仙的反应出乎络腮大汉的意料,不管如何使劲,他像是毫无察觉的一样。不仅如此,络腮大汉惊骇的发现自己的手掌开始缓缓的上浮,自手心还有一阵麻酥的感觉,这让他十分不舒服。络腮大汉收回手,觉得匪夷所思,莫非眼前的老不修真是个高人?
无名酒馆里的食客都有可热闹的想法,张筠坐不住了,好不容易美人在怀,别再给搅黄喽。他尽量压下怒气,作出不卑不亢的姿态道:“这位仁兄,老先生说的对,凡事讲究先来后到,等他给我们占卜完自然会去你们那边,你又何必心急呢。”
络腮大汉是个粗心眼子,转眼间忘记刚才发生的诡异事情。自从他记事开始,他可从未让过别人。他吐出口吐沫,横肉颤抖,大声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敢这么和大爷说话。大爷说给我算就给我算,你再嚷嚷,看大爷不揍死你。呦呵,小娘皮细皮嫩肉的,来让大爷摸一个。别害羞嘛,就摸一个……”
“放肆,滚开!”张筠拿起蓝色长剑就荡开络腮大汉的魔爪,“你知不知道我是谁,竟敢动我的女人!”一旁的甄倩涨红脸,显然同样是气得不轻。
络腮大汉身后的一名高个汉子双手环胸,不屑道:“哼,小子,你是谁,说出来听听,看看我们地三煞会不会怕你!”
钟半仙和萧亦玄等外人对地三煞的名号是没什么感觉,倒是酒馆中的许多人脸色变得不正常,甚至在窃窃私语。
张筠怒极反笑,说道:“原来是地三煞,一帮流氓而已。在岳阳这块地界,轮不到你们来撒野。”
地三煞指的是三个人,分别是魔煞,鬼煞,妖煞。名字起得蛮邪乎,其实他们只是常年在岳阳浪迹的流氓,仗着本身的武功不弱,专门欺凌弱小。络腮大汉是地三煞中的大哥魔煞,他背后个子高的是鬼煞,矮的是妖煞。
魔煞一手推翻张筠和甄倩的桌子,饭菜和碗筷打碎一地,吃饭的木桌更是从中打折。张筠搂着甄倩快速退后几步,他拔出蓝色长剑,剑如蝴蝶般飞舞,那些饭菜的污渍没有一点沾在他们的华贵衣服上。甄倩的俏脸紧张,红色的剑同时出鞘,护在胸口。
张筠单手执剑,“阁下未免太猖狂了些,我们草剑堂不是软柿子,我张筠敢保证你们三位走不出岳阳!”
依然安坐的钟半仙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哇。他瞧此番架势,钱指定是要不上的,弄不成会被殃及池鱼,端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喜儿的出现让徐让方寸大乱,他虽然不知道癞子杨今天要那有何作用,但想来和红衣女子脱不了关系。喜儿出生时,徐让的妻子难产而死,可以说她是自己在世上仅剩的亲人了,他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数十匹大马呼啸着将村民们都包围,马贼们挥舞着鞭子,嘴里吹着口哨,霸道无比。徐让拉过喜儿的手,喜儿瞬间就被这架势吓懵了,躲在后面不敢动弹。
青年人牛子见自己喜欢的女孩儿遭人威胁,气得大叫道:“臭婆娘,要杀要剐冲我来,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
红衣妩媚女子嘴角莫名的笑意,说道:“呦,还有救美的。行,你说的冲你来就冲你来。”
她的话语刚落,众人眼睛一花,马背上已是没了她曼妙的身影。刹那间,场内一个圆滚滚的头颅先是而起,继而掉落在地上。那个没有头颅的尸身依然伫立,如天女散花一样,只不过他散的是鲜红的血。红衣女子又重新坐在马上,似是什么都没有干。
徐家村的村民们反应过来后惊慌失措,许多胆子小的流着眼泪抱和旁边的人抱成一团,泪水是刷刷的往下落。尤其是的父母,他们跪在地上,哭天抢地,甚是悲痛。徐让的脸色凝重到极点,他右手扶住晕过去的喜儿。从女子出手到收手,他完全没谈查到对方的出手痕迹。
高手,绝对是武道高手。
幸好常年跟马贼斗智斗勇的村民不至于全部失去理智,有几个怕得厉害的都让周围的人按下来。老村长亲眼见着后辈蒙难,是泣不成声,怒斥道:“你,你,你们这群贼子,必不得好死,老天爷定会收了你们!”
癞子杨扛着大环刀,他好久没像今天这么欢快淋漓了,他说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我自认为是坏人。所以你们所有人都死了,我都不会死。”
红衣女子扭动着的身躯,道:“我呢,不想难为大家。你们只要把那个女子交出来,今天的事我就不计较了。另外,我会给你们两千斤粮食作为补偿。”癞子杨一愣,神情犹豫,最终还是没敢出声。眼前的这尊大神,他是真惹不起。
老村长体弱多病,此时能站着,全靠别人的搀扶。挽着他手臂的是他的孙子,也是全村唯一一个读书人,他穿着白色的书生长袍,文质彬彬。他面色挣扎,红着脸道:“那个,既然带走喜儿就能救村民的命,那就交给他们好了。”他说到最后,声若蝇蚊,不敢去看自己的爷爷。
闻听此话的老村长不可置信,随即一把推开他,指着孙子的苍老的手不止,用尽浑身的力气骂道:“畜生,畜生,我怎么会有你这么没骨气的孙子。你给我滚,给我滚。”
本名徐文华的书生心一横,略显狰狞的说道:“不交,难道让我们都陪着送死吗?爷爷,他们这些人杀死我们就和碾死臭虫一般,我们反抗不了的!”他扫视一眼村中的男女老少,继续道:“我就不信你们当中没人这么想,命只有一条,都是自己的,凭什么我们要给别人!”
老村长扔了拐杖,一巴掌就打在徐文华的面颊。徐文华捂着脸,却没有生气,而是更加疯狂的说道:“老东西,来呀,来打死我,打死我,我看你死不死!”
老村长失了气力,只能痛心疾首的道:“读书,读书,文华,你读的是什么圣贤书!”
徐文华嗤笑道:“读书教会了我知难而退,教会了我韬光养晦,教会了我识时务者为俊杰,而不是当老顽固。”
绝望的老村长闭上眼,似是一下子没了全部的气势,苦涩的问道:“你们,你们都是这么想的吗?”
村民中的大多数人低下头,然后有人站出来道:“村长,没人想死,我想……”在他出声后,至少有一大半人跟着小声附和,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老村长气急攻心,吐出一口淤血,倒在了亲人的怀中。场面一时间变得混乱不堪,村里的夫拿出药箱,着急着忙的为老村长诊治。
掏着耳屎的癞子杨一脸的不耐烦,扬着马鞭说道:“吵什么吵,你们快点决定,都要被你们烦死了!”
情势变得千钧一发和艰难,双拳捏出血丝的徐让深吸一口气,平静的道:“各位父老乡亲不必为难,我徐让一人做事一人当。他们想要喜儿,就得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年轻人的血性足,他身后的保卫军是没一人退缩的。
红衣女子眯着眼睛,眼神危险道:“不知好歹,你若反抗,我照样屠你全村!”
人群中有个穿着乡绅服饰的胖子开口说道:“我说徐让呀,你就把喜儿交算了,又何必搭上自己的命。女儿没了可以再生,命没了就真的没了。你要是担心没女人,不用怕,明儿我就给你送上两个美娇娘。”胖子是村子里最有钱的人,据说在邺城都有生意。显然,他在徐家村颇有威望,村民纷纷劝说,让徐让交人。
徐让不明白为什么平日和气的村民怎么会成为这番模样,他此刻真想冲出不顾一切的杀光所有人。一只小手伸出,在拉他的衣服。转头看到的是喜儿刚哭泣过却坚毅的脸,喜儿说道:“爹,答应他们的要求,我不想你死。”
在军中流血不流泪的徐让抹着喜儿的泪,自己却是哭了,他将头靠在她的头上,柔情的说道:“喜儿,别怕,爹会处理好的。”
红衣女子纤纤玉手上光华流转,她道:“好一个情深。”
徐让松开抱着女儿脑袋的手,提着伴随他多年的,刀锋一转,恢复刚强的姿态,厉声道:“有本事,来取我徐让的脑袋。”
癞子杨对这个兵痞早就看的不顺眼,以前他来村子里“取粮食”之时,若不是徐让和保卫军拦着,他何至于与村长商定什么协议。他使了一个眼色,手下的马贼狞笑着靠近徐让,嗜血而凌厉。
红衣女子没有阻住癞子杨的动作,她貌似可惜的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唉,圣人的话你不听,只有死喽。”
“可圣人还说过,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生,我所欲也;义,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身而取义者也。更有当仁不让四个字,这些难道都让你的狗嘴吃了?”
声音来的突兀,红衣女子的目光一怔,接着死死盯住自村内缓缓而来的一名年轻男子。年轻男子身穿粗布的衣裳,有着一双狭长的丹凤眸子,俊俏不凡。即使以她看人的苛刻眼光,也不得不说他长得是毫无瑕疵。
年轻男子背着一把大铁剑,穿过村民群,旁若无人的走到徐让的前面,正视着红衣女子,说道:“听说距离此处八十里的观音山里有处毒蛇谷,你是毒蛇谷的人吧?”
被猜出身份的红衣女子心中惊异,毒蛇谷的人很少在外面走动,如果不是为了谷内宗师的一点琐事,她才懒得出来。
红衣女子没有在意癞子杨的淫邪眼神,她在心底对英俊年轻男子的计较又重了几分。他不仅能说出自己的身份,而且隐约知道毒蛇谷有作鼎炉的修炼法门,他到底是何身份?不管是什么身份,师命难为,人还是要带走的,她故作幽怨道:“弟弟是不是看上她了?哎呦,你这就要伤姐姐的心啦。”
她嘴里虽是这样说,手里却开始有动作,几条银线飞出,不是朝着年轻男子,而是朝着喜儿。护在前方的徐让根本没察觉到,等到喜儿大叫出声时,为时已晚。
银线即是银蛇,它们分别咬住喜儿的双手和双脚。只一下,喜儿就出现了神情恍惚的状态,瞳孔呆滞,口中嘀咕道:“主人,我跟你走。”
发现不对劲的年轻男子着体态袅袅的红衣女子,暗道,好一条狠辣的毒蛇!
萧亦玄对于她的名字倒是颇感新奇,那黑衣女子韵宝宝道:“我以后叫你萧
不过,事实的确如此,在她的不算小的家里,谁要是敢乱叫她的小名,她可是要找人拼命的。韵家大发起威,地都是要抖上三抖的。
萧亦玄摸着鼻尖,咬着树枝。虽然这样称呼有些不舒服,但他还是说道:“那个,宝宝,三更半夜的,你跑到毒蛇谷来干嘛?”
韵宝宝点头道:“是呀,在来之前,爹爹派人告诉我啦。他叫吴若甫,是毒蛇谷主吴的儿子,就是他杀了晋姐姐的几个师兄,然后把她带到这儿来的。萧,你说我晋姐姐又没钱,别人抓她干什么?”
萧亦玄吐掉嘴里的树枝沫子,道:“不劫财,劫色行不行。你晋姐姐长得应该不赖吧?”既然毒蛇谷有袁天罡这种以为鼎炉修炼的怪物,加之他看着吴若甫的面相,脚步虚浮,不是被酒色掏空了身体是什么?
韵宝宝疑惑的挠着头,说道:“她是长得好看,嗯,用他们的话说,就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不过,劫色到底是啥,我爹爹信中也说担心她会被劫色呢。我一直不明白,要不萧你劫我一个试试?”
萧亦玄再次震惊,作为邺城的大纨绔,他头一次觉得自己是个正人君子。眼前的女子是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还是个大白。他忍住出声的笑意,道:“那个,你真不知道劫色是啥意思,你确定?”
韵宝宝拨浪鼓似的摇头,甜甜的说道:“萧,你最好啦,你就给我解释解释嘛。我读的书少,你可不要骗我。”
萧亦玄在心中骂娘,,你哪是读书不多,你压根就没读过书吧?在一个不知根知底的男人面前说这个,你就不怕我忍不住。瞧着她一副任军摆弄的模样,换作别人,早就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继而萧亦玄开始怪自己的师父,唉,可恶的心中莲呀。
韵宝宝眨巴着美丽的眸子,注视着萧亦玄的怪异表情,小心翼翼的问道:“萧,你不要紧吧?”
萧亦玄咳嗽一声,按耐住的心思,说道:“想知道的话,我带你下去看看,不过一定要听我的安排。对了,宝宝,你几方境呐?”
韵宝宝不好意思的道:“我从武就不刻苦,我爹说我的天赋还不错,但是如今才二方境。我有个表哥前年就到一方境了,他被公认是家里最有希望突破至玄化境以上的人。萧,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呀,要给你拖后腿了……”她的语音是愈说愈低。
原本只是想看看她有没自保能力的萧亦玄脸稍红,随即高深的说道:“二方境可以了,跟在我后面,我可保你无虞。”
韵宝宝拽着萧亦玄的手臂,开心道:“真的?就知道萧最好了,等把晋姐姐救出来,我们三个人一起去闯荡江湖怎么样?”
感受到她崇拜的目光,饶是萧亦玄面皮再厚都吃不消。他能猜到韵宝宝肯定来自豪门大族,但看她不过的年龄就二方境,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自己辛辛苦苦练了几个月,连三方境的门槛都没摸到,亏得冲夷道长夸自己天赋好。现在若是有块豆腐在面前,他不介意一头撞死。
毒蛇谷东厢房的火光摇曳,透着股的味道。做好一切准备工作的吴若甫爬到大床上,他先是脱去紫衣女子的鞋,褪去她的袜子。
紫衣女子自脖颈往上都是绯红之色,她的发丝凌乱,嘴里发出嗯咛的轻微叫声。
吴若甫伸手去解她的衣带。这次真是捡到宝了,相比之下,以前掳过来的人怎敌她的一半风采。他一定要将在袁天罡袁全都用上,他想着要不完事之后就收收心,娶了她算了。
在吴若甫快要解开紫色衣带,见到不俗的风光之时,他蓦然心生警惕。他的屋顶上开了直径方圆的洞,一道身影快速掠下,手中持着一柄很长的剑,直刺他的眉心。吴若甫毕竟武道修为不差,他一个翻滚,逃离剑心。
那道黑影恰好落到床上,却没有继续出手的意思。光着上身的吴若甫眼光中有狠厉之意,任谁这种时刻被打扰心情都会相当不好,他阴森的说道:“阁下,知不知道此地是何处,既然来了,就留下吧!”
萧亦玄并未用布遮住脸,他瞥视躺在床上的紫衣女子,嘿,又是个大。不过现在不是欣赏的时候,他沉声道:“吴公子消消气,在下只是听说吴公子今天得到一个绝世,特来鉴赏一番。”
吴若甫不是傻子,他当即就想喊人。一位娇小的黑衣女子不知何时站在他的身后,手指一点,他全身如同被定住一般,动弹不了。
萧亦玄闻着屋内的特殊气味,一剑挥去,斩断“酥。由于顶上的洞,香气无法聚集,也就影响不到他和韵宝宝。对此间事情驾轻就熟的他啧啧称奇道:“吴公子,厉害啊,上等的淫香,这品质,我都没怎么见过。”
失去“酥的控制,紫衣女子晋君婷慢慢恢复神智。她睁开眼睛,见到自己的上衣解开一半,加上她之前不是完全的昏迷。晋君婷拉过褥子挡在身前,整个人瑟瑟发抖,埋着头,眼泪不住的向下淌。
不似韵宝宝的无知,在师门之中,她早就被告知江湖中的一切险恶。女子是大,她的脸上闪过坚决之色,而后闭着眼,将头用力的砸向床板。
萧亦玄没想到她的性格如此刚烈,一个健步,拉住晋君婷,却不小心抱在怀里。晋君婷几近疯狂的挣扎着,这时她听到熟悉的声音,“晋姐姐,你没事吧?”
晋君婷擦着眼泪,不确定的说道:“韵?”
韵宝宝蹦着走过来,从萧亦玄的怀中抱住晋君婷,展虎牙,道:“哎呀,就是我啦。见到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晋姐姐,你不用怕,这是萧,他是大好人。”
萧亦玄回想着方才靠在身上的,呵,我是好人,那天底下还有豺狼吗?他摆出一副潇洒的模样,他原本就英俊异常,两个女子竟是看痴了。韵宝宝貌似咽着口水道:“我说吧,长得好看的男人不一定坏的。”
晋君婷羞涩的默认,萧亦玄顿时觉得成就感十足,他转身对吴若甫道:“吴公子,在下就不陪你玩了。不过你们毒蛇谷有人得罪了我,我就在你身上收点,这个嘛,每个男人都热衷,可惜以后你没这个福气喽。”
说罢他一记重拳打在吴若甫的,蛋碎的声音响起。吴若甫的脸是青一阵红一阵,大量的汗水涌出,嘴里发出“呜呜呜”之音。他的瞬间鲜血淋漓,血一滴滴的掉在地面上,清脆悦耳。
韵宝宝侧着头问道:“韵姐姐,什么叫作呀?”
晋君婷嗔怒的望了一眼作怪的萧亦玄,脸颊羞红。她实在是不知道如何解释,只能溺爱般的摸着韵宝宝的头,说道:“萧公子胡说的,小孩子不要乱听。”
韵宝宝不乐意了,“我今年了,不是小孩子啦。再说,萧是不会胡说的,晋姐姐你就告诉我嘛。”
萧亦玄想着再两句,可他忽然脸色凝重的道:“我们得快走,毒蛇谷的人发现了顶上的洞。”
屋外,一位脸上麻子密布的五旬男人走出那座龟形建筑,神色阴沉。
碧波之上,两岸青山连绵,真是个埋骨的好地方。袁天罡挥洒袖袍,大笑道:“小子,怎么不逃了?是想来舔老夫的脚吗,哼,就算你舔老夫的裤裆,今天也得死。”
对面的萧亦玄稳定心神,不急不躁的道:“老前辈,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铁杵我或许有兴趣,至于磨成的针嘛,嘿嘿……”
袁天罡手一抖,脚下推浪前行,他的铁钩在碧波荡漾下显得更为的锋利。水面破壁,他步步高升,而后一钩朝着萧亦玄的头上攻去。大河在气机的压迫下,如同炸了锅,一道道水柱冲天而起。萧亦玄见状不退,猛的一踏,小舟接到手中,又是一阵变换,成了一柄大刀。大刀横,劈开水柱,刀势如虎,却不是去挡住袁天罡的钩,而是砍向他的腿。
一钩来,一刀去,袁天罡内斜右腿,那股刚劲定在萧亦玄的刀罡之上。平地一声雷,他后退三丈,毫发无伤。铁钩迷离,萧亦玄手中的大刀变换成一张大弩,弩不长,不过极宽,可以并排放置三只箭矢。弩上没有箭矢,他拉开弩,然后射出。空中的气机凝聚,三只透明的箭在贴着河面飞行。河水自动分开一条道,而且大量的水珠向透明的箭汇合,迅速的融为一体。虚空之箭逐渐为实,携带着水气似滚雪球一般,愈来愈大。等到和钩对峙之时,已经长到八寸余宽,五丈之长。
袁天罡冷笑,他自信自己的招式不是一个毛头小子可以破解的,即使他有那个很奇怪的兵器。的确,霎时之间,樯倾楫摧,水箭被钩打碎,水花四溅。萧亦玄没有犹豫,又闷头跳下水,他再次跳出水之时,距离袁天罡不足十丈。
长匣“非攻”此时是长枪的姿态,枪讲究崩和弧,萧亦玄以枪挑水,枪弯曲成诡异的弧度,他掌心稍转,水崩出大浪,如幕布般盖住。
袁天罡不屑道:“雕虫小技。”散发着凛然之意的铁钩随意一穿,看似简单的一穿,不仅穿破了幕布,也差点穿破萧亦玄的心脏。
当幕布散尽之时,萧亦玄又消失了。袁天罡飘身到岸上,以铁钩断树。一根根削平的树干均匀的落在河面上。待铺满整个水壁之时,他纵跃到树干,扫视着四周。他想起小时候玩的打地鼠的游戏,今天他要把人当作地鼠打。
可是一刻钟过去,大河仍然没有动静,袁天罡微微皱眉。在他的感知中,那个年轻人还在水下。天上鸟鸣,他忽然转身,死死的盯住那条飞流直下的瀑布。他的左脚踢出,一根树干射向瀑布,破流而入。树干进入瀑布后寂静无声,连回响都没有。又是一脚,继而是不断地飞踢,河面的树干一根接着一根,像是长长的绳索。
袁天罡抵住最后一根树干的底部,手上扭动,数十丈的树干绳索开始搅动瀑布,将华然激流的水帘生生的截断。袁天罡甩开树干,树干齐齐落水,发出震天的声响。他看清了,瀑布激流内没人,但是他相信自己的感觉多于目力,那小子一定在里面。袁天罡小心翼翼的上前,将右手的铁钩置于胸口。他行进的速度不缓不慢,好似闲庭信步。
河水恢复了平静,袁天罡行了五十丈后蓦然立主,瀑布已是近在咫尺。瀑布中飞溅而来的水滴打湿了他的衣服。他的身体周身蒸腾出一股雾气,水滴在接近他时化作水气散去。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大概就是眼前的这番情景,但是他完全没有欣赏景色的心情。这位二方境巅峰的武道高手,心中有着强烈的不安。
紧接着,让他惊骇的事情发生了。眼前,确实就是在眼前。那悬挂的大瀑布在瞬间被截停,似是天上的仙人手笔。而后,蓄足了力气的滔滔之水犹如长龙般向他猛灌,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袁天罡的身形急速后退,可那长龙生了眼睛,整条大河的水流都汲取而出,升起巨浪。
漫天的大水很快湮没了袁天罡的身体,他来不及思考为什么会这样,水的冲击力让他无法阻挡,只能被动后退。他神情警惕的注视着身边可能发生的一切,危险往往会出现在这种时候。
极目之处,一个黑点先是弹出,接着在他的眼中无限放大,速度之快,简直骇人听闻。他借助水力后退,还是不及那个已经成为黑影的黑点。黑影正是他苦苦追寻的年轻人,如同纸片一样薄弱的身体朝他撞过来。
萧亦玄没有花哨的动作,利用长匣“非攻”的投石之力,不用多长时间就接近袁天罡的身体。他不管那把铁钩的锋利,以及钩在他背上的刺骨之痛。萧亦玄胸前的衣服完全被毁坏,忍着血肉分离之苦,紧紧的抱住袁天罡的腰部。若是一男一女抱在一起,有的是郎情妾意,若是两个生死相向的男人,有的只会是危机。
袁天罡不明白行事严谨的年轻人怎么会像疯了般抱住他,武人的本能让他奋力的脱离,奈何萧亦玄的速度和力道都太大。他二方境巅峰的修为澎涌而出,也没能挣脱以死熊抱的萧亦玄。他低着头,看到了那张英俊的脸和迷人的丹凤眸子。
萧亦玄的身后有破空之声,且愈来愈大。袁天罡察觉到不对劲,大声的咆哮,由于双手被紧缚,加之水的压力不曾缓解,他右手的铁钩很难动弹。水流冲掉他头顶的四方帽,他的眼睛变得通红而可怕。萧亦玄咬着下嘴唇,使用千斤坠的手法,使他们二人的速度俱减了一分。
就是这一分。
一支狭长的尖刺刺穿萧亦玄的胳膊,而后极快的斜刺入袁天罡的胸膛。袁天罡像咆哮的狮子,河水滚出巨大的水花。他凭着和萧亦玄两败俱伤的方式,打断了萧亦玄的双臂,自己的双臂也在同一时间断裂,这才分将开来。
萧亦玄果断后退,却被水浪打翻,他情急之下用脚勾住一根树干,趴在上面吐着呛水和喘着粗气。他看向前方依旧浪涛层层的大河,嘴角流露出苦笑。
杀一个小宗师级的高手真是太不容易了,萧亦玄精心挑选瀑布河流这个地方,因为他知道毒蛇谷的人常年居住神山,水性自然不好。其次,他对地理构造十分的熟悉,每个瀑布都有瀑布口,只要堵住这个口子,就可以短暂的截住瀑布之流。尤其是像这样的大瀑布,一旦滞留片刻,其向下冲的力道是非人力可抵抗的。否则,他想有断水之能,怕是要到通幽境之上,才堪堪可以做到。
最后,他是在赌命。长匣弹出的不仅是他,还有在刹那间由他的手拆卸组装为尖刺的长匣本身。他以自身为诱惑,算准尖刺刺入的部位,伤己而杀人,这其中的凶险是非常人能想象的。
大瀑布恢复了正常,层层的浪渐渐平息,一个穿着苗疆服饰的老者的尸体浮在水面上。他的胸膛汩汩的流着血,眼睛圆睁而狰狞,竟是死不瞑目。萧亦玄在尖刺刺中袁天罡的时候就能确定他死了,这是对自己判断的一种自信。
树干缓缓的顺流而走,青山秀水,白云银鸽,恰似天上人间,萧亦玄嘴里哼着歌,是那种古曲的韵调,“紧打鼓来慢打锣,诸般闲言也唱歌,听我唱过十八摸,伸手摸姐面丝边,乌云飞了半边天……”
徐家村,那天马贼头子癞子杨被抓住之后,不到半个时辰,邺城刺史府就派了近百的兵马前来。他们不仅抓了癞子杨和他手下的所有马贼,还在他的“指引”下,捣毁了四个马贼的据点。据几个马贼头子共同交代,这附近的马贼势力基本被清光了。徐家村和周围村落的村民可谓是拍手欢庆,聚集到一起整整喝了一天的酒。
有人开心,自然也有人不开心。徐让点着那只旱烟,和喜儿面对面的坐着。喜儿的脸上尽是担忧之色,其实自从她有了意识,她就一直在担心,连饭都没有好好的吃上几口。徐让也没试图安慰,他心底在想着,要是那个年轻人真的活下来,他倒是不介意将女儿嫁给他。呵,还不知道人家会不会同意呢。
经过村里的一致认定,徐文华永远驱逐出村,今天是他离开的日子。他独自整理者行囊,心中却不悔恨,他唯一不能明白的是他眼中的那个高人,过去三天了,都还没回来。他自嘲的一笑,念起看过书中的一句话,俱是负心人。
老村长静静的看着徐文华,即使他再恨徐文华的作孽,毕竟爷孙相依为命二十几年,真到了分别的时刻,心中是千般不舍。他憋回即将掉落的泪珠,沙哑道:“文华,无论你听不听,爷爷都要跟你说说。读书人不能读死书,更不能为了功名利益而读书。读书人,读圣贤之书,读……”
可惜他的话未说完,徐文华甩着包袱就走了,一眼都没瞧他。老村长怔怔的坐回椅子,一时间老泪纵横。
而就在村头,一个衣衫破烂不堪的年轻人走进村,刚好碰到了出村的徐文华。年轻人一把丢过手中提着的圆形布囊。布囊滑溜溜的滚落在地,抛到徐文华的脚下才停住。布囊自己打开,里面躺着一只头颅。
乌家镇是北夷南朝的门户小镇,从领土上来说已是北夷的范畴。这里来往的客商很多,大都是梁国那边来做生意的。梁国物产丰饶是不假,但有些东西却只有北夷才有。比如名贵的药材,断崖的柴牛角,雪涧的野肉桂,都是可遇而不可求之物。当然,大部分商人除了正规的生意外,能千里迢迢自江南的温柔乡跑到冰天寒地中来,自然不可能仅仅为了这些。在北夷,机甲军械才是最重要的。
当年萧然能率兵打下东岳和西漠,唯独没有攻下北夷,虽说与他的英年早逝有关系,但更多的,是北夷的机甲实在太过厉害。前些天梁国的怀王梁生怀不也为了名为“非攻”的长匣而大动干戈,而除了能制作出“非攻”的“提山”部落,北夷的大都数部落中都有十分精湛的机甲大师。
北夷多的是羊肉泡馍和大饼,美味又能填饱肚子。在一家热气腾腾的羊肉泡馍馆里,老板是个壮硕的大汉。在二三月份,北地近雪山所以素来寒冷的情况下,他裸露着上身,腰间围着油腻的白布。他的眉毛浓厚,忙着手里的活儿,看着像个老实人。由于力气大,他家的大饼打得很实,价钱也不贵。有许多常年做生意的商人,每次来都会来尝尝他的手艺。
店面是厚厚的棉布挡着,一个衣衫褴褛,模样狼狈的年轻男子推开了棉布。他的背后裹着长条形的包袱,从形状判断,应该是剑之类的东西。老板不善于招呼别人,年轻男子只是说了一句“一碗羊肉泡馍,一个饼”,然后寻着位置坐下。不知是受寒了还是别的原因,他有点咳嗽。细心的人可以发现,他每咳一次,就会吐出一点血。
做大饼不需要多长时间,老板将一块和脸差不多大的饼交给年轻男子。年轻男子没有摸去面上的灰尘,直接用嘴撕咬着吃。大饼中有甜意,其实不是大饼甜,而是血甜。就着血吃大饼,这倒是有意思的事。
年轻男子正是萧亦玄。
在野猪天的遭遇后,他逃了整整一天才到乌家镇。在一天中,他没有再碰到袁天罡,但是有更惨的事。他昨天进入野猪天的深处,很不幸的撞到一支庞大的野猪群之中。那群野猪足足不下三十头,它们当时在分食猎物,是几只自认为强大的西北虎。萧亦玄原本想不知不觉的穿过去,可他身上的血腥气还是引起了野猪的注意。他拼死杀了两头野猪后,钻进了山,连续翻了三座大山后,方找到一个镇子。
他现在是又累又饿,抱起刚送来的羊肉泡馍汤往肚里灌。他不知道袁天罡现在何处,但是可以确定是,离他不会很远。对于这样一个不离不弃的老怪物,萧亦玄不知道是该为徐家村的人庆幸还是为自己感到不幸。他右手上割下肉的伤已经结疤,能恢复的这么快,想来和心底的金莲有关。
大饼很快被吃完,羊肉汤也通通喝光。他伸了个懒腰,紧接着要拿出银子时,他却大骂了一声,“他妈的,又来!”轰轰的声响自屋顶而来,馆里的食客完全没来得及反应,大石掉落,压垮了整间屋子。眨眼间,乌家镇最受欢迎的羊肉泡馍馆成为废墟。
萧亦玄冲了出来,食客和老板就没那么好的运气。因为这一片的方子都是连着的,牵一发而动全身,羊肉泡馍馆倒塌之后,带着其余的店面都塌陷。还好,中间的时间间隔让不少的人逃出来,灰头土脸。
袁天罡飘至地面,他的苗疆服饰有破裂,裹着的铁钩上沾着血迹,他对着萧亦玄阴狠的说道:“小子,十八头大野猪都被老夫杀干净了。这里不是野猪天,我看你怎么逃!哼,敢摆老夫的道儿。你放心,在把你打死之前,老夫会亲自将你扔到野猪天,让你尝尝被撕碎的滋味!”
萧亦玄在野猪群的外围都受了相当重的伤,别提被野猪困住的袁天罡了。即使他是二方境巅峰的小宗师,能杀光它们同样花了不少气力。他是可以飞身而走,不过对于一个武人来说,特别是即将破境的武人,不打败对手,会让他的心境有很大的影响。
乌家镇的人是见过世面的,他们不怕武人之间的争强斗狠,反而有兴致的聚在一起观看。有眼光毒辣的人,已然看出双方的大抵境界。北夷人尚武,所以一般武者之间的战斗很少有人会出面管。
萧亦玄一手扶住背后的长条状的包袱,略微一思考,却是又松开。袁天罡清晰的观察到他的动作,说道:“怎么,连剑都不敢抽了吗?还是知道伤不了老夫,要认怂?”他的铁钩一转,不给萧亦玄说话的机会,欺身而来。
袁天罡的修为尽显无疑,他是不想再拖延时间了。萧亦玄脚下一沉,身体陷入泥土中,而后踢出下半身的所有泥土。再逃,他必须逃,这种无赖的打法就是为他争取逃的时间。泥土迷糊了袁天罡的眼睛,但是那一钩还是结结实实的划在萧亦玄的胸口。空中散出点点的血迹,萧亦玄身形出现在附近的屋顶上。几个回旋跳跃,消失在众人的眼中。袁天罡破空而上,长袍猎猎。
乌家人观战之人一阵唏嘘,都盼着一场势均力敌的大战,谁想到那个长相不赖的年轻人是开溜了。
天空之上,萧亦玄忍着胸口的疼痛,一刻不停歇的暴掠。在他后面五十丈之内,袁天罡紧追不舍。论境界和气机的长短,萧亦玄都差对手太多,他为数不多的气机已近枯竭,全靠那朵金莲支撑。金莲绽放的九朵小莲花,其面光华流淌,可是在肉眼看不到之处,有了枯败的现象。
“小子,你逃不掉的!”声音如炸雷般在萧亦玄的耳畔响起。
三十丈。
袁天罡改变身体转向,在空中踏步,类似于道家的缩地成寸的步法。当他踏出九步后,铁钩搭在左手上,翻掌而出。钩随掌去,正是他苦心修炼的“掌中钩”。你能躲过掌,却未必能躲过钩,这就是此招的厉害之处。
萧亦玄发觉背后的气机异常,他不转身反而跑得更快。胸口的血染红他的前襟,不仅是前襟,甚至衣服的下摆都在滴血。
掌和钩皆至,十丈。
萧亦玄侧身,速度没有减慢。掌击在他的肩胛骨上,血肉横飞,所破之处向下塌陷几分。他不自禁的吐出鲜血,双腿倒悬,头朝地,以最能减力的形式下降。那一钩贴在他的身后,距离脊椎不过一寸。若是脊椎被钩所断,他的一生只能是残疾人。
“扑通”一声,萧亦玄看准山涧的一条水流,果断的潜入。河面上涌起大量的泡泡和血迹,接下来是死一般的平静。袁天罡顷刻间而至,凭立水面,眉头紧蹙。他不曾急于入水,而是换作踏波前行。山涧的两旁都是树木和石头,这条河流顺势向下,不知流向何处。他在水流的急下形成的瀑布之处停住,低头看去,下面是更加湍急和宽广的大河。
以萧亦玄的重伤程度,掉入瀑布里面是绝无活命之理的,袁天罡却是觉得那小子还活着。作为毒蛇谷首屈一指的人物,他有种隐约的先知,今天要是让萧亦玄逃了,不久之后倒霉的肯定是自己。
袁天罡从来没有见过心性和智慧都如此逆天之人,每一步的逃离似乎均在他的计算之内,就是不知道他要跑到何处。如果没有那条善于追踪的青蛇,他早就能逃出生天了。青蛇在水中时而探头,时而潜游,摇摆着整个青色的身躯。
萧亦玄过了那道瀑布,差点被水流打晕,幸亏抓住一块大石才安然度到大河之内。他摈住呼吸,在水里的中层悄无声息的游着。由于背后的吃痛,他接下长条形的包袱,抱在手中。包袱中不是那柄快要断裂的大铁剑,而是一个长匣。长匣原本是和铁剑绑在一起的,可铁剑破损太过严重,出了野猪天,他就扔了。
他的手在长匣上摸索着,如同变戏法一般,长匣几下转动就成了分水刺。分水刺的尾部有三支叶片,在水流的推动下,旋转向前。萧亦玄握着分水刺,不用他动,自然而然的迅速游曳。
袁天罡乘浪,行走于碧波。水如静壁,在北部一带是很难见到如是的风景的。他凝视着水面青蛇的情况,当它突然高高跳出水时,他心中一喜,道:“找到了!”
这次不等袁天罡下水,大河上掀起一阵波动后,萧亦玄的身形破水而出。落水如雨,他浑然不在意,他的脚底是一只仅能站一人的小舟。他环视着四周,苍白无血的脸上久违的露出开心的笑意。
逃?他从来没想过逃到安全的地方去,不夸张的说,他一心想逃的话,此刻已在邺城的家里吃着大餐,享受着荣华,何必吃力不讨好的向北走。他不想逃。
他想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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