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实薇薇上辈子到过离家最远的地方,就是这座海滨小城。
那时,她健康状态稍好,我计划全家一起度假。
可是顾璟说他忙,顾时白说要参加顾璟公司新游戏的测试,最后只有我们母女俩来这里。
那短暂的数日宁静又美好。
白天我在屋子里教她画画,清晨和傍晚就一起去沙滩上捡贝壳。
她说,等病好了,要一辈子生活在这个地方。
所以离婚的时候,我只要了这套海景房。
这是属于我和薇薇的家,与顾时白,与顾璟无关。
我一点也不想让顾时白踏足这套房子,没有犹豫就把顾璟和顾父顾母的联系方式给了物业。
6
没过几分钟,物业的电话又打过来,说他联系顾璟的时候,顾时白跑进小区,不见了。
顾时白到底是我无微不至养大的,我怎么也不可能真放任他出事。
我叹了口气,放下画笔,下楼去找。
我把整个小区找了一圈,找得满头大汗,最后却看见他等在我家门口,脸上写满了「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得意洋洋。
我没说什么,开门的时候,任由他一溜烟钻进去,像只骄傲的小狮子,昂首挺胸地开始到处巡视领地。
他问我:「哪个是我的房间?你肯定给我买了游戏机吧,我要去房间玩游戏。」
我没回答,让他坐在客厅等顾璟来接他,又继续坐回画架前专心为画收尾。
才画了没几笔,就听见儿童房里传来巨响。
我快步走过去,看见挂在床头墙上的那幅画摔在地上,画框四分五裂,被撞倒的香氛液将薇薇的脸浸得面目全非。
顾时白踩在床上一脸无措地看着我:
「我,我不喜欢这幅画,你为什么要把别人的画像挂在我的房间?你为什么在画里抱着她?」
我知道他也许只是想把画取下来,不是故意摔坏的,我也知道他还是个孩子,不该为他不明白的事情发脾气,但说话的语气还是免不了有几分生硬:
「我不是让你在客厅等你爸爸吗?不要再乱碰东西。」
他察觉到我克制的情绪,神情显出几分脆弱:
「以前我摔坏东西,你都会先问我有没有受伤。」
我没有回答,目光落在被他踩脏的床单上,控制不住地皱眉:
「你先下来。」
他依旧站在床上没有动,双眼直勾勾地看着我:
「妈妈,你画的这个女孩是谁啊?
「你为什么画她画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