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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你说他不用心吧,他还记得去年结婚纪念日我抱怨他从来没送过我花。
你说他用心吧,我不知跟他说过多少遍我不喜欢玫瑰,喜欢雏菊。
算了,就他那个沉闷冷淡的性格,如今肯为了我花心思打扮就很难得了。
白竞远,真的是你啊……
我俯下身看,早上还为了我精心掩盖的白发,现在却因凌乱而凸显出来。
现实残忍直白地摆在眼前,不给我任何心存侥幸的机会。
一股无以名状的恐慌感爬上我的后背,我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我不记得自己有没有掉眼泪,甚至无法感到悲伤,脑中耳鸣声吵的我头疼欲裂,我感觉周围一切都是虚空的,包括我自己。
突然我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醒来时,我正穿着一身黑衣站在白竞远的墓碑前。
我的记忆出现了问题,我的脑子也是。
我站在这里,周围人的关心或问候对我而言却像是水外的世界,我什么都听不真切。
只感受到身旁有个有力的臂膀搀扶着我,让我免于摔倒。
我清醒了一瞬,认出他是白竞远的表外甥——樊磊。
他和别人解释:“舅舅走的突然,我舅妈精神受了些刺激,医生说她过段时间就会恢复的,请不用担心。”
我就这么呆呆地站着,面无悲喜,像个局外人一样四处观察,就是不低头看白竞远。
旁边的墓很干净,墓主人是个年轻的小姑娘,长得很是讨喜。
当然如果她还活着,也和我一般大了。
她的墓前摆着一束几近凋零的玫瑰,刺痛了我的眼。
她死了这么久,送她的玫瑰的人还在。
可送我玫瑰的人,他孤零零地躺在咫尺之外的棺椁里,再也无法拿着花走到我身边了。
我不敢细想,一想到就会呼吸急促。
在白竞远即将落棺的时候,我终于清醒了,感官知觉突然间被放大了数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