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和蒋平安对视一眼,笑了笑,都没有吭声。
<“所以我说啊,你就当是人傻钱多的蒋少爷借你的嘛,他又不缺钱,你慢慢还嘛,高三之后你哪里还有时间出来打工。”
叶苒苒继续刚才的话题。
<蒋平安顿时来了精神,“说借多见外,你将来把户口迁过来当户主,全都是你的。”
<“滚。”
我抓起沙发上的抱枕砸过去,脸上发烫。
<12<我连张叔叔的钱都不要,更不可能去问蒋平安借钱。
<但是高三之后,时间真的太宝贵,我几乎抽不出时间去打小时工,甚至为了节约时间,我忍着肉疼交了住宿费,搬到了学校。
<我搬家那天,母亲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我背着一个不算大的书包,拖着一个陈旧的行李箱,那是我所有的行李。
<“我走了,妈。”
<“嗯。”
<我走到门口,鬼使神差地回头望向母亲,今后我回来的次数应是越来越少,能见到她的机会也越来越少。
<没想到她的眼神并不在电视上,而在我身上。
<视线相触,我低下头,她看向别处。
<“寒假回来过年。”
母亲说。
<“好。”
我答应完,飞快地离开。
<我的眼泪跟着我的步子一颗颗地往下掉,因为我不争气,我发现这么多年对她的恨,竟然逐渐在消失。
<我从小期盼的母爱和温柔,在我早已绝望之后,竟然重新在心里萌生了新芽。
<那对于我来说从来不可企及的东西,在我以为我已经不需要的时候,悄悄降临。
<而我竟然就这样欢欣雀跃起来。
<我真的,很不争气。
<我恨我自己的不争气。
<我辜负了自己这么多年遭受的辱骂和毒打。
<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得浑身抽搐,毫无形象可言地蹲在地上,抱着行李箱,死命地捶打自己的胸膛。
<对母亲的恨在土崩瓦解,又让我如何跟曾经的自己和解?
<“别哭了,很丑。”
<我在泪眼婆娑中抬起头,蒋平安蹲在我面前看我。
<“你不是说早就习惯了,难道还会因为她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伤心吗?”
<我摇头,眼泪一对一双地被摇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