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豆。
刚到黄豆地里,我左手抓住黄豆秆,右手拿镰刀,一提镰刀,刷下子把左手二拇指第一个关节割到了,就差皮连着呢。
我赶紧用手把皮按住,血从手指缝渗出来,至今伤疤还清晰可见。
<之所以这么早就出大田,无非是想给我妈减轻点负担。
因为我妈妈咳嗽更厉害了,尤其晚上咳得更厉害,一声接着一声的咳,一晚上几乎都不眨眼。
<妈妈越来越消瘦了,眼睛红肿眼仁布满血丝,面容毫无血色。
<妈妈晚上头枕着高枕头,臀部抬得高高的,这样可能是呼吸更能顺畅些吧。
<即使这样还是接连不断地咳。
妈妈的痰很黏,我特意给妈妈用铁皮做个痰罐,高有半尺,比啤酒瓶略微粗一点。
每次给妈妈倒痰罐时,都得用小棍搅动半天,搅动得差不多了,把痰罐底朝天才能把痰倒出去。
<有一年冬天下大雪,皑皑的白雪漫天飞舞。
等到天亮时,房门已经被雪堵住了,妈妈最先起来发现的。
等我看见时,妈妈正在努试着推开门,把小锹从门缝探出去,我看见赶紧帮妈妈,我拿着锹一点一点往外推雪,妈妈一点一点试着推门,终于推开了。
<推开门那一刹那,放眼望去,山河、大地一片苍茫,树枝树叶挂满了雪霜,银装素裹的世界一下子肃静了。
<接着我跟我妈开始清理前后院子里的积雪,我拿着铁锹在前面推,妈妈拿着扫帚在后边扫。
气温异常低,吐口唾沫立马就冻成钉,体感温度怎么也得零下三十五度左右。
<手冻的像“猫抓一样的疼”,用嘴吹吹热气,也无济于事。
差不多弄了一天才把前后院的雪清扫完毕。
天有不测风云,当天晚上又下起了雪。
雪虽然没有前一场大,也耗费了很长时间才清扫完。
<能看出我妈强忍着身体病痛,肉眼可见的疲劳,还是常年忙碌着。
<因为我妈深知她不能倒下,倒下去这个家就更难了。
因为我在小学,我大哥、二哥结婚也有了小孩,大姐、三哥和老姐还在读书,可见压力有多大!
<所以我妈省吃俭用,衣服补了又补,深色的衣服洗成了灰白色。
我们也是穿着布丁衣服,或者我捡三哥和老姐穿剩下的衣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