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墨的长发被绯红的发带高束而起,即便隐在月色下也张扬不已,他持着一柄长剑背立在相约的地点,已达三更,却迟迟不见那人的踪迹。
“我还以为,你早就已经病死了。”
那如魑魅般的声音幽幽道。
同白日里一样,红衣不减的良娣端着一盏烛台自暗中走来。
“我也以为你早就死了,死人与死人见面,倒也合乎常理。”楼观棋臂弯间抱着那名世长剑,于那红衣女子不过睥睨一眼“良娣这个点离开东宫,殿下岂不是会起疑?”
“无妨,我把他打晕过去了。”
“?……”
“……你还真是。说说吧。找我来做什么。”楼观棋眉尾一挑,他自幼便知道这曾在府中住过表小姐并非良善之辈,她定然有自己的目的。
虞晚乔微微一笑,赤红的唇瓣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表哥如今身居高位,圣宠不衰,自是有本事的人,你猜猜看如何?
“我猜你意并非在太子妃之位,而是皇后。”楼观棋目光深邃,瞬间便猜到了几分。
虞晚乔眼中瞬间闪烁着赞赏的光芒,“不愧是我自幼便钦佩的表哥,果然聪慧过人。”。
她又继续道,“表哥,你知晓为何五年前我葬身狼口?那些长老居然擅自要将我嫁给一个男人,我不愿,他们便将我关入祠堂。可倘若当真用婚事迎来新生,我为何不可做那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所以你便假死来了王城?那你又是如何被殿下捡到,成为荣宠不断的良娣。”楼观棋一直觉得五年前的事情有问题,可向来无处可寻,今夜倒是把答案送到他眼前了。
“不,我连夜逃出了陇西,路遇狼群不假,颠沛流离也是真,但我在路上遇见了一位恩人,将我带回了王城,我本欲报恩,可他却给我下了毒,利用我为他提供东宫的密报。只可惜,殿下从不与我谈论朝政,他只好每月十五命人来给我送解药。”虞晚乔淡淡的讲述着五年前的事情,她既然破釜沉舟出了陇西,自然也绝对不会再入陇西的族谱。
“那人,是谁?”楼观棋颦起了眉宇,他是知晓那段婚约的只是结果如何却不是自己只晓得。
“当今六皇子,所以啊表哥,我今日找你来便是想让你帮我要来解药,我也想离开这东宫,作为赠礼,我会向殿下的政敌报了恩情。”
“你若是离开了东宫,还怎么做皇后?”
虞晚乔闻言似乎是听着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她摆摆衣袖转身离开,看来是事已然说完,该回去了。
“那便换个目标,人生在世,对得起自己就行。”
“殿下对你的情谊不假,没有掺杂任何权利谋略,你若是留下。待殿下登上大宝……”楼观棋白日中见到的太子殿下那当真急切的神情是演不出来的,他知晓那是真心的。
“不成,他连许诺多年的太子妃都做不到,更何况是皇后。”
虞晚乔说罢便离开了……
清晨。
延绵无尽的城墙上挤满了达官显贵。他们站在高处,俯瞰着城外的美景,那是平日里难以欣赏到的。在这里,红紫二色的官员皆是五品以上,他们前来迎接威远大将军班师回朝。
其中一抹水蓝色的身影倒是在这些达官显贵中极为亮眼,方尚书显然也是瞧见了自家臭小子,匆匆忙忙的穿过人群,走到方詹宁面前。
“方詹宁,你怎么混进这儿来的,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