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乐又喝醉了。
贺家的车子停在路边,贺之洲抱着贺知乐从车里出来。贺知乐大喊大叫着,我要去妹子家,我不要回去。冬哥哥,你相信我啊,不是游戏,不是啊……
杨桐在前面快步引路、开门。
贺之洲把贺知乐放在床上,四下打量着房间。小是小的很,看起来还整洁干净,装修简单别致,倒没有什么寒酸气。
杨桐放了热水,搓了毛巾,小心的帮贺知乐擦脸擦手。
贺知乐可能是折腾累了,这一刻乖得很,任她处理,甚至还咯咯的笑了起来。
”妹子,你真好,我要是男的,我就娶了你。“
她的声音含醉带娇的,诱惑着杨桐的耳朵。
”知乐姐,你这天天烂醉如泥的,我可不愿意嫁你。“
”你不愿意,他也不愿意,我真失败,真失败啊。“
贺知乐仍在笑颜上,眼里却涌出了泪,像一个失宠许久的小孩子。
杨桐帮她擦着泪,柔声说着:”知乐姐姐,睡会儿吧,你是最漂亮的小公主,像闪闪发亮的大钻石。“
”呸,我才不要是石头呢。“
”哈哈,我说错了,是光芒万丈的小太阳,好啵。“
贺知乐突然举起手,在空中比划着。”小太阳不错,我是太阳公主,用太阳宝剑把寒冬赶走,赶走,……“然后,手掉了下来,真的睡了。
杨桐起身去给她拿睡衣,发现贺之洲还在房间里。他怎么一点声响都没有?
贺之洲坐在她的书桌前,手里拿着一个相框在看,里面是杨桐和妈妈的合影。
那一年,杨桐八岁,正换牙,笑得像小老太太。被贺之洲瞧着,她觉得有些丢脸,忙过去,要拿回自己的相框。
”贺先生,你怎么乱翻别人的东西?“
贺之洲收回了手,不给她。
”杨桐,我记得你跟我承诺过,贺知乐只住七天就回家的。“
杨桐咬着唇,低着头,”知乐姐不走,我也没有办法啊。“
贺之洲靠在椅子上,手指敲着桌沿,一下一下的,若有所思。
房间里静极了,贺知乐粗重的呼吸声,和贺之洲手指的声音,融成了一场大型交响乐。
杨桐忘记要做什么了,站在那里,承受着贺之洲的凝视,犹如万箭穿身。
良久。
杨桐的头上有黑影罩下来。
贺之洲站了起来,说:“你照顾好她。我走了。”
杨桐点着头,跟在他后面,一直将他送到门口。锁好铁门,抬头看了一眼二楼,许寒冬的房间还亮着灯,他还在工作吧。
许寒冬忙收回自己视线,暗骂自己太心虚,这么晚了,外面黑沉沉的,还有窗帘隔着,她怎么看得见呢。
杨桐把贺知乐安顿好,自己又洗了一个澡,客厅里的钟连敲了两下,好嘛,随便一忙,就凌晨了,好困。
她迷迷糊糊的进了房间,往床上一躺,伸手伸脚,四肢百骸都舒服了。
贺知乐不胖,也一直在减肥,但是对于杨桐来说还是很重的,帮她换衣服,挺累人的。希望她以后少喝酒吧。喝醉了的人,又臭又难闻,还很丑。
许寒冬心里有事,并没睡得很沉。
杨桐在他身边躺下时,他下意识的往旁边让了让。
许巴依:不是说不过来吗,这口不对心的小丫头。
杨小丫:人家只是习惯成自然,请您不要想太多。
杨桐翻身,拍了拍枕头,好香,片刻,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许寒冬双手枕在头下,懒得起床打地铺了,就这么睡吧。
杨桐醒来时,像八爪鱼一样巴在许寒冬身上,大脑一片空白,张着嘴巴尖叫。
许寒冬迅速捂住她的嘴巴,在她耳边说:“鬼叫什么!”
杨桐收回自己的手脚 ,晃着脑袋,盯着许寒冬的眼神里都是话。
许寒冬慢慢放手,说:“有话好说,不要叫。”
杨桐腾的坐了起来,“许巴依,你脑子坏掉了,又抱我过来睡!我说了,不要你管我!”
许寒冬侧身,单手支着下巴,看她倒打一耙的样子,蛮正气凛然的。
昨晚的事怎么说清呢,没个人证,也没个物证的……
“那你昨晚睡哪儿,被我找到了?我亲爱的房东。”
杨桐抱着双膝,努力回想,她又没有醉,当然记得发生了什么。
唔唔,好丢脸,似乎好像是她自己过来的。
“你怎么不赶我出去啊。你根本居心不良。”
许寒冬不慌不忙讲瞎话:“你抱我抱得紧紧的,甩都甩不掉。你根本栽赃嫁祸。”
“许巴依!我讨厌你!”杨桐拿起枕头往他身上砸。
许寒冬任她砸了几下,才抢了她的枕头。“别闹了,既然醒了,就快起来弄早餐,我饿了。”
想起昨天的那顿晚餐就很无语,小丫头在闹个什么。
“谁要管你饿不饿!你让白玉京来做吧!”
杨桐气呼呼的跳下床,走的时候,回头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许寒冬抱着枕头,似乎找到了源头。
杨桐洗好米,插好电饭堡,早餐计划做粥和凉面,配些小菜。
她搬了凳子过来,踩着去拿厨柜上层放的面条,转头看见许寒冬靠在料理台旁,望着她。她不由眼红他的身高。
“杨桐,我们谈谈吧。”
杨桐关上柜门,往下跳,“没空。我要弄早餐。”
许寒冬伸手扶了她一把,要去接她手里的面条,“就几句话,早餐我来弄。”
杨桐抓着面条不放,瞪着他说:“不敢。您可是我的房客。”
许寒冬松了手,去拿锅子装水,背对着杨桐说:“我和白玉京没有关系了。”
杨桐把面条放在料理台上,略迟疑了一会儿,还是说:“那你们还一起逛超市。”
逛超市?
许寒冬把锅子放在燃气灶上,扭开了开关,转身对着杨桐,“你看见了,是吗?”
“是。”杨桐觉得自己现在还是酸的。
“那是偶然碰到的,她帮朋友买剃须膏,问我什么牌子好,我们没说几句话。”
“真的?”杨桐给锅子盖上盖子。
两个人都在等水开。
许寒冬点着头,问:“你看见了,怎么不叫我?”
“我……”在生气,好吗。杨桐咬着嘴唇,没有说下去。
“到我了,隔壁那小子是怎么回事?”
杨桐啊了一声,许寒冬深邃的眼眸里映着略显慌张的自己,她跟徐梓凯什么事都没有!慌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