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曦回眸,望着宁百湖一跃而下,轻盈落在自己跟前,“我不来这里,还能去哪里?每天闷在厢房里头,无所事事的,都快我自己被闷出蘑菇来了。”
“哪儿能让你长蘑菇,也不敢让你长蘑菇。”宁百湖放下手中食篮,手中打了一个清脆响指,视线昏暗的下沉广场,忽然亮起了一道道篝火,照亮着眼前的云曦的。
云曦感受到光亮,连忙抹去眼角的眼泪,背对着宁百湖,“大白天的,点什么篝火啊。我又不是瞎子,能看得见回去的路。”
宁百湖察觉她的细微变化,毫不客气揭穿,“你哭了?可是想回域门。”
“我没有!你看错了,这里风太大,吹得。”云曦嘴硬不承认,调整好自己情绪再次面对宁百湖,“今日不用巡逻了?那么早就来陪我玩儿啊。”
“巡逻的事情,交给下面的人去办就好了。前几日,只是忙着审核几个滞留过期商人的延迟申请文书罢了。”宁百湖看她眼睛红红,鼻子下还挂着两条鼻涕,冷不丁将手绢递了过去,“擦擦,有损大祭司的形象。”
云曦愣了一下,随后接下手绢,抹去哭泣的痕迹,“这祭司台到底要怎样才能和域门相通呢?上次你说大祭司有传递信息过来,究竟是怎样传递的?”
“这个,也是偶然事件罢了。我也不好确定,那天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只有一道文书赫然出现在这里。”宁百湖双手抱在脑袋上,顺势躺下,感受山谷阴凉之息。
“说了等于没说。要你有什么用呀!”云曦生气,打了他一巴掌。
宁百湖吃疼,微微抬头瞪着她说,“你现在是大祭司,怎么用这祭司台,比我更清楚才是。打我干什么!”
眼下她是大祭司没错,可这也是临危受命,什么东西传承都没有。她怎么去启用祭司台?何况云曦从头到尾只想当个舞者,吃吃喝喝混日子。
云曦犯难眉头紧皱,“这玩意儿,东西准备不齐全。不好用啊。何况,我这几日都在研究呢,愣是没能研究出个头绪来。”
“你都想不通,我一个镇守大将,更加不知道了。”宁百湖说着,侧身单手撑着脑袋注视着云曦。
云曦感受到他那诡异又有点青梅竹马的视线,鸡皮疙瘩立马掉了一地,远离一些说,“别这样盯着我。我可不是那么随便的女人!”
“胡思乱想什么呢。我只是觉得,在这里见到你真好,云曦。”宁百湖突变肉麻和真诚。
这话直接把云曦整得浑身打抖,一秒起身往祭司台边缘远离去,而也正是靠近深渊悬崖之处,从深渊低谷吹来风,一下子把毫无准备云曦刮倒在地。
“啊!这风……那么大的吗!”
“云曦,小心。”宁百湖飞身前去搭救,护着云曦一步步往回走去。
回到安全地带后,云曦这飘逸的青丝,已然凌乱不堪,跟个梅超风一样的疯狂发型,至于宁百湖脸色甚是不好,张口就是嗔怪,“好端端往那边走去干什么!不知道有多危险是不是!”
“那还不是因为你害的,好端端说什么恶心巴拉的话啊!”云曦反声责怪。
“我这是真心,并非对你有意思。就你这脾气,这身材,这样貌,哼!我宁百湖死了也不会看上你的!看上你的,都是眼瞎的!”宁百湖回呛。
两人刚和平没多久,又开始抬杠争吵起来。
而这时候,一不识趣侍卫闯入,高声禀报,“大当家,诡市混入了杀人庄园的杀手,手里还拿着少当家的画像,四处询问可否有人提供线索。”
宁百湖回神,秒变严肃,一跃来到侍卫眼前,“给我看看。”
侍卫双手奉上刚从商家手里买来的画像,“大当家,请过目。”
云曦此时也跟着凑了过来,站在宁百湖身边,好奇自己的画像,究竟是美女,还是丑女。画像一打开,平平无奇,和真人有几分相似,又有几分不相似。
“人呢?”宁百湖神色闪动,看不出任何情绪。
侍卫后退半步回话,“已经派人盯着了。”
“人数多少?”宁百湖深问。
“入诡市的,十五名左右,不保证入口处还有其他伪装成商人的杀人,都涌了进来。”侍卫微微停顿回话。
十五人吗?宁百湖内心重复一遍,总感觉事情变得棘手了,他合上画像,瞟了身边云曦一眼,“暂时封闭入市入口,清缴内部隐患,废除杀人庄园颁布的悬赏令。”
“是,属下这就去办。”侍卫领命,快速退下。
云曦,对此没什么意见,“能清楚干净吗?想要我性命之人,可不止这一波人哦。还有黎王,你应该听说过这个人,”
听到这个名称,宁百湖不屑哼了一声,满腔怨气,“这小子,一直都在寻你。派人潜伏在我诡市多年,等着就是你的出现。有幸见过黎王年轻的时候,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在询问你的下落了,整天抓着我陪他喝酒聊天,吃喝玩乐。购买稀奇古怪的东西。”
“哇哦。看来你对他不是很感冒啊。怎么那么大的火气。他骗你青春了?”云曦笑言。
“正经点。人家的目标可是你,云曦!”宁百湖真怒了。
云曦懂得识别好坏,见好就收,也正经回应,“与其躲起来防守,不如主动出击,打破一直被动的状态?你能防止这一次,下次呢?你都说了,人家多年来不肯放弃寻我,如今是寻到我了,势必要见到我,喝到我的血,或者是拿到凤凰泣才肯罢休。”
宁百湖一听,有点道理,狐疑着,“你想怎办?”
“不想怎办。”云曦耸肩一笑,往前快走几步,像是迈着轻松舞蹈步伐一样,“人家想要的不就是我吗!就敞开大门,让他放马过来!我们域门族,可不是圈养的凶兽,也是林中占地各自为王野兽!”
一席话,让宁百湖想起了曾经的自己,谜一般的热血沸腾起来,他笑着像哭一样,“看来,是我忘记了自己曾经的身份!在这里生活久了,还以为自己就是北以国的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