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站就被拉人的司机围上了,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喊,岷县,岷县,岷县去不去?漳县了哎,漳县了,人拉满就走,只差最后一位了。
小伙子,你去哪儿的么,坐不坐车?一个有着高原红的汉子用带着口音的普通话冲我喊,我朝他摇摇头,没有停下脚步,他又用同样的话去问我后面的人了。
我在出租车和黑车司机组成的包围圈中艰难穿行,就像是在进行一场速度被放慢了十倍的橄榄球比赛。
马路边的大柳树下,两个带着蓝色边沿帽的老人在下象棋,其中一位的蓝色帽子被洗的有些发白;周围一圈看棋的闲汉,身上的白色背心都被向上卷到了双乳下,露出了高高挺起的啤酒肚。
到家时已接近傍晚,但我立刻就接到了任务,先是去邻居钱叔家借了一个大饭桌和一个遮阳伞,接着揣了六盒兰州烟,去请明天帮忙看席的村民。
虽然太阳斜照,但这时节白日长,离天黑还早,我沿着公路,凭借之前的记忆挨家挨户去请人。
路旁的庄稼长得很凶,葱葱郁郁的是包谷,金黄一片的是柴胡,如镶嵌在银河中,像蓝宝石般闪着光的是胡麻和黄芩,风一吹过,它们就朝着我挥舞胳膊,眨眼睛......
因为入不敷出,村里现在很少有人种小麦了,最多也就是给自家种个口粮,大部分人选择了更耐旱的玉米和经济效益更高的药材。
刚才在三叔家见到我爸,我有些意外,以为他不会来的。过年的时候他和三叔大吵了一架,起因是三叔说不想再当大车司机了,人不能打一辈子工,他想买一个大车,自己当老板,但钱不够跟我爸借两万块钱。
我爸给他泼了一盆冷水,说,人家的大车都养不住,开始往外卖了,你还要买进,老板是人当的,不是人人都能当的。
最后三叔从别处借了钱,买了大车,但两个月就亏了几千块钱,只好又卖掉,买了个即将报废的二手轿车开出租。
我这半年也没跟我爸打过电话,过年的时候他在外面喝的大醉,回家后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