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
好在第三日晨曦之时,少爷转危为安了。
我既庆幸又愤恨,但当得知他后半生再无痊愈可能,又觉得无比畅快。
如今的少爷半身不遂,眼歪嘴斜,再加上涎水泗流,只能算个残废。
人在做,天在看。
他终日沉溺酒色,身体本就早已亏空,再加上服药过量,终是引出了马上风。
以陆家的门第,就算是相国千金,少爷也配得。
不过,他已残废。如今莫说京中贵女,就连小门户的良家女,也是不肯嫁进来的。
于是,怀着陆家唯一后代的我,成了唯一的人选。
半个月后,陆府小办一场喜宴,迎我这奴婢进门。
4
我痛恨少爷,也痛恨肚子里的孽障。
可他们偏偏又是我的保命符,一个都不能杀。
新婚夜,我几次扼住少爷的脖颈,几度将他掐得昏死过去。
如今的少爷已不能说话,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如今轮到他惊恐地看着我,倒在床下瑟瑟发抖。
他用眼神哀求我高抬贵手,仿佛一只摇尾乞怜的狗。
我踩上他的手背,狠狠碾磨鞋尖:“原来,你也有害怕的时候。”
“我求你放过我时,你的心里在想什么?”
“是不是在想不过是个低贱的奴仆,就算磋磨致死也无所谓?”
“还有小春,她才十五岁,就被你……”
我与小春情同姐妹,说到此话,已不由哽咽。
就在我卧床不起的那两个月,小春替代我去书房伺候,也遭遇了同样的事情。
她羞愤之下悬梁自尽,老爷夫人命人用草席将尸身一裹,丢去了乱葬岗。
后来,还是我们几个丫鬟凑了银子,送她入土为安。
种种往事浮现在眼前,我真想将他千刀万剐。
想杀他,就得先找到能够脱离陆府的办法。
很快,机会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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