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景明月阿月的其他类型小说《古代:伴君十年终成空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桥桥小泥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眼前的人影越来越模糊,好像再看不见一点光亮。我很疲惫,很困,就想闭上眼睡会儿。……再醒来,我身在温热的浴桶中泡着。周身渐渐回暖,心却还是凉的,没有一丝温度。空气中有艾草生姜的气味,都是驱寒的药材。萧律已经换好衣袍,正立在木桶边整理剑袖,见我醒来,唇边勾起个讥讽的笑。“不长记性?”我木然睁着眼,不给任何反应。萧律冷漠道:“今夜起你就去秦芳若身边伺候。”我身子下滑,任由水面淹没我口鼻,再没过我头顶。死了吧,还是死了干脆。萧律一把拽住我手臂,将我从水里提出来。我呛了水咳嗽不止。他再一用力,我被动翻出木桶,湿漉漉的摔在地上。失去温水的包裹,我没有任何遮挡的身子仿佛突然置于冰天雪地中,冻得我打颤。萧律扔了件月白色袍子在我身上。我像死鱼一般躺在...
《古代:伴君十年终成空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眼前的人影越来越模糊,好像再看不见一点光亮。
我很疲惫,很困,就想闭上眼睡会儿。
……
再醒来,我身在温热的浴桶中泡着。
周身渐渐回暖,心却还是凉的,没有一丝温度。
空气中有艾草生姜的气味,都是驱寒的药材。
萧律已经换好衣袍,正立在木桶边整理剑袖,见我醒来,唇边勾起个讥讽的笑。
“不长记性?”
我木然睁着眼,不给任何反应。
萧律冷漠道:“今夜起你就去秦芳若身边伺候。”
我身子下滑,任由水面淹没我口鼻,再没过我头顶。
死了吧,还是死了干脆。
萧律一把拽住我手臂,将我从水里提出来。
我呛了水咳嗽不止。
他再一用力,我被动翻出木桶,湿漉漉的摔在地上。
失去温水的包裹,我没有任何遮挡的身子仿佛突然置于冰天雪地中,冻得我打颤。
萧律扔了件月白色袍子在我身上。
我像死鱼一般躺在地上,没有动弹,没有起来穿衣的打算。
萧律蹲下来,捏住我下颔。
“你到底想怎样?”
我的脸在他掌中,不得不面对他,启唇,嗓子嘶哑无比,“你想把我留在身边。”
萧律看着我。
“对。”
我问:“多久?”
萧律说:“到你死。”
“那我现在就死,”我无力的说,“你是想看我一头撞死,还是想看我咬舌自尽?”
我是想要个死得干脆点的方式,疼痛可以少受些。
但没死过,不知道,无从选择。
萧律捏我下颔的手更加用力,指甲似要嵌进我皮肉中,要把我下颔骨生生掐碎了一般。
对着他暴怒的眸子,我平静的说:“选不了么?那我替你选。你若是碰我身子,我便咬舌自尽,若是逼我服侍秦芳若,我便一头撞死。”
他双眼血丝密布,从牙缝里咬出两个字。
“你敢。”
“我敢。”
若是半点光亮都瞧不见的人生,活着还有什么必要,又如何不敢去死?
缓缓后,他松开我下颌,目光沉沉的盯着我。
“为什么?”
“……”
“为什么非得离开我不可?”
他的嗓音渐渐晦涩:“我们明明,从前很好的。”
我按在地上的手指微微蜷起。
既然偏要同孩童似的,问出这样懵懂的话,那我便说个明白。
“你想争权夺势,想往上爬,查清楚先皇后的死因,这都没有错。”
“可是你既然娶了秦芳若,她明摆着容不下我,她要欺我打我,你也只会纵由她。她要杀了我,你也没辙。”
“我不妨碍你往上走,不妨碍你娶妻,你又为何不肯给我条生路,我只是想要条活路罢了。”
“难道非得看着我在你眼皮子底下,被折磨至死吗?”
萧律蹙了蹙唇角,“我会眼看着你去死?”
我说:“那你如今在做什么,哪件事不是在逼我去死?钝刀子磨肉,不一样是宰割?
他还是固执问:“为什么不信我?”
信什么呢?
信他只是要废了我,要折磨我,并不是要我去死么?
我说:“你就像根本不爱猫的人,偏要养一只猫关笼子里,你不管它饥饿,不管它寒冷,也不管她的爪子怎么把笼子扒拉得鲜血淋漓,你只想把它囚在身边。”
他脸色铁青。
“那又如何?”
他的眼神仿佛在告知我,畜生就是这条命。
“你当然不是刻意要它死,”我哑声说,“但这只猫活不长,早晚会被你玩死的。”
萧律讪讪冷笑一声。
“好,如你所愿,我不碰你,也不必你去服侍秦芳若。”
他摔门而去。
过了会儿,红豆进来扶起我,为我擦干身子,给我套上衣衫。
秦芳若看了我一会儿,道:“你一直都是直呼他名的吗?”
我摇头。
几个月之前我还管他叫殿下。再没规矩的时候,这点规矩还是守的,不能完完全全忘记他是我主子。
现在是豁出去了,死猪不怕开水烫。
秦芳若莞尔一笑,笑容却极冷。
“你最好安分守己,不要肖想更多,否则我宁可惹恼他,也要扒掉你一层皮。”
我心想,她低估了萧律对她的容忍度。
若是她知道无论如何萧律都不可能动她,都会把夫妻情分维持下去,只怕早就杀了我。
听意思是不为难我。
我看了眼红豆冻得瑟瑟发抖的身子,正事重提:“你是不打算放过她了?你明知道,为难她没什么用。”
“等着。”
秦芳若吩咐道:“去熬一碗红花汤。”
婢女应了声,赶紧去办。
秦芳若坐回圈椅上,立即有婢女奉上热茶,她戏谑看着我:“你把红花汤喝了,人你便能带走。”
她想要我绝子。
我的存在到底让她慌乱。只有我彻底生不出子嗣,她方可安心。
红豆哏咽道:“姑娘,你走吧,我自己选的路我认了,你万不可为我……”
话未完,秦芳若冷厉目光扫去,婢女上前啪啪两个耳光打得她噤了声。
我在心中默数着时辰。
当婢女端着热腾腾的红花汤来,递到我眼前,萧律也踏进了这间庭院。
他挥手将汤药打翻了去,一声碎响,瓷碗碎了一地。
秦芳若起身道:“殿下,府上婢子冒犯我,难道我还处置不得了?”
萧律皱眉看着我。
“你来这做什么?回去。”
我蹲下身去扶红豆,这丫头双腿僵硬,站起都艰难。
秦芳若猛地一拍扶手,指着我怒斥。
“你一个下贱楚奴,敢来我这儿带走人,这是什么道理!我堂堂王妃,连个侍妾都罚不得了!”
我置若罔闻,自顾自的将红豆的胳膊放我肩上,往外搀扶出去。
秦芳若委屈又气恼。
“殿下——”
萧律不耐道:“芳若,本王刚抬个侍妾,你便要将人赶尽杀绝?”
秦芳若气得涨红脸。
“她不敬我,从入沁苑到眼下,她就没向我行礼,还直呼殿下的名!她这般不守规矩,难道不该罚吗?!”
萧律轻嗤,“谁?”
秦芳若从他眼神里看出厌恶和警告之意。
厌恶她胡搅蛮缠,竟敢她不要再多话。
一团棉花堵在了她嗓子眼里,吞不下呕不出。
她身子晃了晃。
婢女们赶紧扶住她。
萧律淡淡瞥了眼一片碎瓷中,流淌到青砖缝里的褐色汤药。
“这种龌龊的东西,本王不想再看见第二回。”
我扶着红豆走出去,还听见秦芳若据理力争的声音。
“我身为王妃,给下人灌一碗红花又如何?”
萧律语气凉薄,“顾好你的身子,少做这些刻薄事,给你腹中孩子积点德。”
稀奇。
大婚之前,萧律还为了她命人掌掴我。
如今已经娶回来,肚子里有货了,对他而言结盟妥了,不必太多顾虑了。
红豆看起来双腿很痛,跪了那么久,又是寒冬,两条腿定然冻伤。
但她很努力的,咬着牙一步步往前走,好叫我好省点劲。
她那双凄楚的眼睛里,泪水胡乱的溢出来。
“姑娘,我不该不听你的话。”
我安慰道:“我也轻信过男人,懂你为何会这样。没事就好。”
红豆抓住我手腕,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昨晚殿下看到是我,发了好大火气,没碰我便走了,清早却又让我做侍妾……殿下这是要我去死啊。”
可怜她的命,在萧律眼里只是与我赌气的牺牲品。
我吓得呼吸一停。
在楚国时,我见过有貌美的姑娘被灌了红花,从高门大院里扔出来。
那妾室在大街上痛得满地打滚,裙下的血不断晕开。
这药是很凶的。
小兰一步步向我走来。
萧律没吭声,似乎没有阻拦的打算。
红豆扑通跪下来。
“殿下!姑娘正病着,消受不了那么厉害的药啊!这药下去,姑娘命就没了啊!”
秦芳若轻笑一声。
“不至于吧,从来没听说谁家吃个红花就死的了。真要那么倒霉,也是她命薄。”
红豆急得声音颤抖,“殿下!”
萧律到此时才慢悠悠的开口。
“眼下她能不能熬过这一关还未可知。喝药的事过些时日再说。
秦芳若便没再执着,摆手让小兰退下去。
“不过她眼下是个病人,病气重,殿下还是暂时少来此处,免得被过上了病气。”
萧律嗯了声,便随她离开。
他们的步子渐行渐远。
我背对着他们,缓缓睁开眼睛。
红豆在门口张望了会儿,确定人走远了,关上门,蹲到我身边连声宽慰。
“阿月你别哭,就算过几日殿下也不会让你喝那个药的。”
听她这样说,我差点以为自己掉了眼泪,摸了把眼睛,干的。
他与秦氏珠联璧合也好,秦氏给我灌药他作壁上观也罢。
如今和萧律相关的事,哪怕落在心中还有余震,到底已无回响。
只要他别捶断我腿,对于其他事,我都不抱指望。
我由衷道:“喝了那药也好,怀上了未必能保住它,不如不生。”
高门大院里从来不缺肮脏事,可那毕竟一条生命。
眼看着从身体里逝去,或者在眼前夭折,还不如这条生命从来没来过。
“你真想这么透,好像也没错,”红豆想了想,说,“而且你生下来孩子,王妃夺去了,你也没法子。”
“嗯。”
所以他说给我一个孩子,我只会觉得可笑。
往后哪怕再有,也不是当初叫我心心念念期盼过的骨肉了。
我是真不想再经历一遍那种苦。
红豆轻声细语地问:“你这会儿吃的下吗,我让膳房端来粥来?”
我点了点头。
……
萧律偶尔会在夜里来看望我,只坐一会儿便走。
他不开口,我就装睡。
就这么安稳了两个多月,秦芳若也没有来寻我麻烦。
这一日,下起了鹅毛大雪。
我稀罕得紧,手伸出门外去接雪花。
可那雪一到我掌心便融了。
一个熟悉的身影踩着雪往这边走来。
是萧律的贴身侍卫,松竹。
松竹过来传话。
“殿下让景姑娘去听风阁。”
两个月里我怕惹骚上身,只是每日在门口晒晒太阳,都不离开这间厢房。
萧律怎么会传我去听风阁?
总归不会是什么好事。
而且这个松竹,长了一张板正无私的脸,一看就令人发慌。
我裹紧大氅,拒绝道:“我这两日腿脚不便,实在去不了。”
松竹道:“福康公主过来,她提起你,殿下才叫你过去。”
福康公主。
我想起来那是个很有善心的公主。她记起我,那可的确是好事。
那就去吧。
红豆追上来,将一个紫铜暖炉塞我手里。
去听风阁的路我晓得怎么走。
不过松竹带路,我便在后头跟着。
听风阁的楼下站了不少人。
的确有福康公主的婢女在那候着,甚至还有太子的人。
我到了门口,皱起眉。
面前这道屏风之后,便是那些生来尊贵的天之骄子们,金枝玉叶。
我绕过去,便能见到福康公主,或许能像上回求助太子一样,得到一时怜悯。
可她到底是萧律的亲妹妹,哪怕怜悯我,又能如何?
我犹豫不前,突然听到屏风之后,十皇子爽朗的声音。
“九嫂厉害啊,这就有喜了!”
太子附和,“父皇知道此事很是高兴,赏赐一会儿便到。”
福康公主嘴里嚼着糕点,说话有点含糊。
“九哥哥,你不高兴吗?你怎么不说话?”
萧律这才开口,语气里有些僵硬,“高兴,如何能不高兴。”
“哪能不高兴,他头一回当爹,”秦芳若笑着说,“昨日一整夜他都欢喜的睡不着,这可是他第一个孩子。”
他有孩子了。
有了第一个孩子。
我退出去,问松竹:“就是让我来听这些的?”
松竹低下头不吭声。
我问:“这么大喜事,总该犒赏全府吧,有我的份儿?”
松竹似是没想到我会这么说,愣了一愣。
我回去跟红豆埋汰。
“没犒赏还特地喊我过去听,王妃怀的又不是我的种。”
红豆笑出声,“就是,真给他们闲出病了。”
我也笑,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笑得眼前都模糊了。
我解开大氅放置一旁,看了眼铜镜中的自己。
很好,憔悴不堪,双眼无神,更加显得可怜了。
……
没了大氅和暖手炉,外头的西北风吹在身上是真冷。
我就这么在福康公主离开的必经之路上,吹着寒风单薄的身子瑟缩,正逮着一只野猫,给它套上小衣服。
果然,喵喵的叫唤声吸引了公主的注意。
我故意动作慢慢的。
福康公主站在我身边看着我,见我终于给猫穿上衣服,还怪合身的,欢喜道:“这小猫穿上衣服还挺有模有样的。”
我抬头见是公主,慌忙行礼。
公主到这时才发现我挺眼熟,“哎呀,你好像是那位……”
她想了会儿才想起来,“就是太子哥哥让我带来平王府的那位姑娘?”
我颔首感叹:“公主殿下好记性。”
“你不是东宫的吗,怎么在这儿,太子哥哥也把你带来了?”
福康公主蹲下来摸摸那狸花猫,“我养了八只猫呢,本来我还寻思着天冷了怎么办,就让它们烤暖炉,可它们闲不住总到外头去。我居然没想到给它们做衣服~”
我当然知道公主爱猫,还养了许多猫。
那日相见,她身上有不少猫毛,还是不同色的。
我顺势道:“奴婢做这些小衣裳手熟,奴婢帮殿下的猫做衣服吧。”
“好啊!”福康公主很高兴,又突然想到什么,转眸看我,“你怎么还自称奴婢啊?太子哥哥还没给你名分吗?”
为了让她足够好奇这其中内情,我故作失语,眼角挤出一滴泪,片刻后才沙哑着嗓子说:“公主,这是奴婢的命。”
福康公主满是疑惑:“啊?发生什么了?”
我瞧见萧律和秦芳若往这里过来,赶紧抬起手背拭掉眼泪,对公主绽开笑容。
“公主若是不嫌弃,我前几日便缝了些猫穿的衣服,公主要不先拿去用?”
意思是允许萧律带走我了。
我的心骤然一沉,身子险些瘫软在地。
太子从来,从来便没有打算真正留下我!
萧律是狼,太子便是虎。
都是吃人的豺狼虎豹。
萧律从怀里拿出一张信封,放在案几上,再走到我面前。
“走。”
他语气凉的淬冰一般。
我麻木的站起身,跟在他身后。
走过梧桐大道,上了马车。
一圈夜明珠照得车厢里亮如白昼。
同坐一个车厢,我再也不会像从前那般紧挨着他,靠在他肩头小憩一会儿。
我想着,他这回是废我腿,还是杀了我。
这种猜想让我的脸色越发惨淡。
萧律目光扫过我紧攥的拳头泛白的指节,和一片死灰的脸色,轻嗤道:“父皇是先选定他为储君,再立他生母为继后的。你以为他何以从众皇子中脱颖而出?”
我摇摇头。
何必来问我,若不是实在没路走,我又岂会想着去借太子的势。
萧律冷呵:“你以为你利用他,实则是他利用你。他晓得你对我而言是什么。你真该去死,你死了,我也没了软肋。”
这种情境之下,我还是被他好笑的言辞逗得笑出声。
好一个随时要被打断腿,被箭弩射死的软肋。
他宁可废掉我,却不肯让我留在东宫。
说到底,他只想占有,只是介意旁人占有,并不是真的爱我,在意我。
萧律捏住我下颔。
“你笑什么?”
我笑出的眼泪,顺着眼角淌下去,淌到他手背上。
但我也不知道,我在笑什么。
他盯着我的眼睛遍布阴霾,手越发用力,要捏碎我的下颌骨一般。
“很失望?千辛万苦爬上太子的床,结果是这样一个下场。”
我不吭声,不辩驳。
等到马车停下来,他终于松开我下颔的那一刹,我拔出发髻间的珠钗,猛地往腕上一划。
既然逃无可逃,与其在萧律手底下生不如死,不如现在就死。
早死早投胎。
下辈子争取投个好胎。
萧律下马车后回头看我,我朝他露出个讽刺又痛快的笑。
他瞳孔一震,挥手打掉我手里的珠钗,握住我涓涓往外涌血的手腕。
继而将我打横抱起,大步往府里走。
“大夫!快传大夫。”
我在他怀里,一步一颠簸,笑着问:“拿那些东西换一个死人,怎么样,痛不痛快?”
他走得很快,找最近的厢房便进去,将我安放在床榻上。
往外头吼了声。
“大夫怎么还不来!”
他紧握着我流血不止的手腕,红着眼对我说:“你敢死,我不让你下葬,就把你挂在城门楼,日日鞭尸。”
我无所谓的说:“是你这样的狗东西能做出来的畜生行径。”
死都死了,我还会怕他这些威胁么。
“景明月!”
他失控的大声叫我。
我说:“我不姓景,也不叫明月。”
萧律死死的盯着我。
血越流越多。
他眸底冷硬的墙垒终于在我淡漠的目光里慢慢崩塌。
“阿月,没有权力,我便不能给母后报仇,我母后并不是久郁成疾,她死于非命。”
“我也从来没有要放弃你。”
“你为什么就不肯,不肯信我?”
反正都快要死了,我干脆明明白白的问:“那你为什么要种夹竹桃?”
他怔住。
我说:“你不允许你第一个孩子是楚人所生,这个孩子于你而言,不能给你任何助力,甚至会导致你被世人诟病,所以你绝不能容许这孩子生下来,你杀了我的孩子。”
萧律别过脸去。
须臾后,他哑声说:“你胡说八道什么,我知情的时候孩子已经没了,也是我的骨肉,我如何不痛?”
“痛,那你就去死,”我已有些精疲力竭,强行打起精神来,咬牙切齿的说,“你母后死与我无关,不是我杀的,可我孩子是你杀的。”
萧律脸色愈发沉闷。
“你得了臆想症。”
大夫推门而入,他终于放开我的手腕,让大夫来止血。
我疯了一样打翻婢女端上来的水盆。
“滚!不必救了!”
萧律被我血染红的手垂在身侧,冷冷看着我,“凡事都没讨到一个交代,就想这么死了?”
我愤怒躁乱的心强行安稳下来。
萧律示意大夫上前。
我躺下来,麻木看着屋顶。
大夫在我手腕上一通折腾后,对萧律道:“血止住了,应当没有性命之危。”
萧律慷慨道:“好,重赏。”
大夫谢恩后背着药箱退下去。
萧律将我抱到榻上,吩咐一旁的婢女把血染过的被单换去。
他真是可笑。
费尽心思娶的秦芳若,今日又不去洞房。
婢女要为我更衣时,看了他两眼,他站在那半点没有要走的打算。
我便接过衣服,“我自己来,你出去。”
婢女又看向萧律,见他没有意见,才如蒙大赦的退出去。
萧律则伸手到我胸前,要解开系带。
我退后一步,避开他触碰。
“你还不去洞房,真不怕得罪太尉?”
如今只要他碰到我,我便有些毛骨悚然的恐惧,是害怕,也有厌恶。
萧律看向我腕部的裹帘。
因我紧张而手臂绷得太紧,伤口又有些崩开,幕帘上晕出红色的花来,越开越大。
他垂着眼眸,哑声说:“嘴硬,根本不想我去,嘴上却要推开我。”
我毫不掩饰眼神里的厌恶。
“你沐浴完会继续穿那身脏衣服吗?”
萧律沉下眼眸。
我说:“你跟那身脏衣服有什么区别。”
不喜欢了,就像沐浴之后,再面对换下来的那身衣服。
如何能愿意再穿上?
至于谁捡去,谁当个宝,又有什么要紧?
萧律的脸上变幻过几个颜色。
“为了让太子救你,你可以自轻自贱。他不曾真心待你,你也不恨。在我这里却不行了。”
我想了想,大抵是因为,我对他的厌恶憎恨,远远超过了太子。
从前我心悦他,会企图理解他不给我名分,把一切归于我身份低微。
而现在我不心悦他了,褪去我给他渡的那层光,再看他,顿觉竟是如此破败不堪,便只有憎恨了。
他可以报仇,可以不择手段。
他也可以与我退避三尺,不碰我,只把我当婢女使唤,我也不至于怀孩子。
可他偏偏肆无忌惮与我缠绵,有了孩子,便杀死它。
这算什么,难道都是我活该吗!
送走太子,我高悬的心才终于落下来。
福康公主对我满是好奇。
“太子哥哥到底是不是喜欢你呀?之前是不是太子哥哥从九哥手里抢的你?”
“肯定喜欢你呀!太子哥哥很少来我这儿的,要不是喜欢,他能特地来找你?”
“所以,九哥是不是因爱生恨所以拿匕首伤你?”
公主十五岁,近来爱看情情爱爱的话本子,啥事都往那方面去想。
我却难以回答这些,半真半假的道:
“公主,太子殿下并不喜欢奴婢,他来寻奴婢,只是问些与平王殿下相关的事。”
福康公主睁圆了一双铜铃般的眼睛。
“九哥什么事啊?”
我胡诌:“平王快生辰了,我在平王殿下身边伺候最久,太子殿下是来打听平王的喜好的,以便送上合乎心意的礼。”
福康公主天真不经世事,当即便信了。
“九哥要生辰了啊?是什么时候?”
“后日。”
“这么快,半点风声也没有。”福康公主问我,“九哥哥喜欢什么呀?我也得备起来了!”
我眼帘微动,“他喜欢鱼。”
“鱼?”福康公主双眸一亮,“我有条大大大金鲤,纯金的,送给九哥得了。”
说曹操曹操到。
婢女匆匆上前禀道:“公主,平王殿下来了。”
我身子瑟缩着退后一步,福康公主一把将我拉到身后。
她回眸安抚我。
“没事,我在,他不能动你。”
我看着她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眸,整颗心淌入温水中一般,被暖意裹挟着。
当真是个皎白如玉,至纯至善的公主。
萧律从踏入堂屋那刻,那双沉如寒夜的双眸便始终锁着我,一点笑意也无。
“九哥来第三趟了,还不肯死心?”福康公主转而吩咐侍女,“珠儿,平王不喝普洱,去拿雪顶含翠来。”
珠儿赶紧放下茶壶,“是。”
萧律道:“今日过来,是有些话要说个明白,免得叫旁人都当本王是暴虐之徒。”
福康公主笑道:“九哥事都做了,还在意旁人的眼光呢。”
萧律一瞬不瞬的看着我,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福康你实在误会了,我对她用私刑,是她该。她爬我的床,又勾引太子,胃口何其大。这样的娼妇,我只是扎她一刀,又算什么?”
福康公主听见这样难堪无耻的话,脸涨得通红,怒斥道:“你闭嘴!”
萧律嗤了声,垂下眼眸,修长手指闲适把玩起腰间佩玉。
“在楚国之时便自荐枕席,偷怀过我的孩子。到了昭国来,见到太子,再起攀龙附凤的心思。我私下对她用刑,不过是给她几分颜面,免得叫更多人瞧笑话,到底是个女子。”
我环视四周。
两位正擦瓷瓶的婢女呆若木鸡的停下动作。
正从多宝阁上拿茶叶的珠儿震惊的目光向我投来。
门口的侍卫一动一动,但他们必然也听见了。
我只是想离开他,他如此恨我,恨到要世人都来鄙夷我,唾骂我。
福康公主攥紧拳头。
“所以她为你怀过孩子,你要逼她入死地?”
萧律扬起眉,慵懒道:“也可以回我身边来,我罚过她,此事也算过去了。”
福康公主冷眼问:“若是不呢。”
“那她会成为人尽皆知的荡妇,”萧律轻飘飘的,说着最恶毒的话,“无论你的公主府,乃至全京城,都会知晓她是个荡妇。”
福康公主怔住。
一时片刻都惊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痛心道:
“九哥哥,你为何如此恶毒?”
萧律再度望向我,深邃的眸底波涛汹涌:“只要她随我回去,背叛我的事既往不咎,我会给她名分,就看在那个孩子份上。”
我笑出声。
因我的笑声,所有人都看向我。
擦瓷瓶的侍女,捧着茶叶罐的珠儿,福康公主也转眸担忧的看着我。
我笑得肚子疼。
笑完了,我才开口。
“既然话说到这份上,我脸面没了,那什么话也不忌讳说了。”
“平王殿下,你无凭无据便猜测先皇后为人所害,将罪名推于太子,好使自己夺嫡的行为名正言顺,你就是痴心妄想!”
我才不与他争执自己的无辜,争执究竟是我自荐枕席还是我半推半就被他强要的身子。
究竟是我用手段偷怀他的孩子,还是他夜夜纠缠于我才会怀身孕。
这些真相,外人不在乎。
他的痛点,他的命脉,他最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我就在这给他嚷嚷出来。
反正他不给我活路了,我便要他一块儿下地狱。
至于先皇后被人所害的事,我偏要说成他臆想,偏要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他,给他泼脏水。
若能当场把他气死,便是最好。
萧律猛地立起,手中佩玉重拍在桌上,顿时碎玉四溅。
他目眦欲裂的瞪着我。
“景明月!”
我继续发疯,要这儿里里外外的人都听见。
“你到处宣扬你和秦芳若的年少之情,好让陛下的赐婚顺理成章,其实你就是稀罕太尉府的权势!秦太尉掌管天下兵权!你找了个好丈人啊!”
“你还在宁安侯面前煽风点火,暗示他先皇后的死不简单,好让他为了给亲姐姐报仇而助你密谋夺嫡!”
“平王殿下!你还……”
他猩红着眼,大步走过来,一把扼住我喉咙。
他掐得很用力,我顿时无法再出声,脖子要被他生生捏断一般。
福康公主赶紧扑过来拉扯,企图把他手掰开。
“九哥哥你要杀人吗?!”
可他手劲大,公主手劲小,那臂膀如钢铁一般纹丝不动。
萧律的五指深深嵌进我皮肉里,寒厉目光要将我拆骨入腹一般,恨不得一把捏断我的脖领。
幸而他的手劲停留在这个令我窒息的力度,没有再继续用力。
可哪怕他不断我脖子,这样窒息下去,也是能要了我的命的。
我掰扯他的力气越来越小,眼前也渐渐模糊,周遭的声音也听不清了。
掐着我脖领的五指好似松了些许,让我勉强可以喘息。
我胸膛起伏得厉害,大口大口汲取空气。
那只手突然撤去,我狼狈跌坐在地上,手捂着脖子,灵魂仿佛慢慢回到身子里,那种头晕眼花的感受慢慢消退。
我抬起头,看向始作俑者。
萧律的手臂垂在身侧,衣袖破了一块,血迹从那处晕开,顺着手腕往下滴。
他冷冷看着我。
福康公主手里拿着匕首,脸色惨白的对着萧律。
“九哥,你冷静点,你冷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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