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维持其乐融融的表面远比我的心情更重要。
难道就是因为我年纪大了吗?
就再也没有任性的权利?
我承认我今年已经六十八岁了,不是肆意妄为的十八岁,可我为什么不可以任性一回呢?
回想我这六十多年的人生,好像找不出一次遵从自己内心的不顾一切的选择。
医专毕业后我就进了家乡的医院,成为了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工作的特殊性让我整个人变得严谨,一丝不苟,不敢出一点差错。
我在这个社会赋予我的角色的框架里活着,就连面对家人,也是带着医生的习惯,时刻注意他们的生活健康,家里从里到外,都是我一个人打理。
本以为我付出的越多,家庭越美满。
并非如此。
我管的越多,他们越厌烦。
到头来,我反倒成为这个家庭里的恶人。
儿子的语气也越来越不耐烦。
“大家都在等着呢,妈,你就不能为我们小辈想想吗?
雨琳还要去上舞蹈课呢,我们工作已经够累了,好不容易今天聚在一起,你还要闹,平白给我们增添负担。”
“是啊,奶奶,我为了这顿饭还特意推了巴黎舞蹈老师的亲授课呢,早知道你这样,我就不来了。”
所有人都在指责我,没有一个人为我说话。
我看着这些咄咄逼人的血脉至亲,突然感到深深的疲倦,我在想,结婚这五十年,我到底得到了什么。
2僵持了好一会儿,陆知砚叹了口气,低头道歉,“月华,如果因为这件事你心里不舒服,我跟你道歉,是我年纪大了记错了你最爱的口味,你最喜欢……”他顿住思考了几秒,“你最喜欢吃没有夹心的对不对?
明琛,快去给你妈买个没有水果的蛋糕来。”
我又笑了。
我想到之前看过的一部电影,电影里,每年过年儿子都把鸡爪夹给妈妈,有人不解,他说,我妈最爱吃鸡爪了,可他不知道,妈妈从来都不喜欢吃鸡爪,她也想吃鸡腿。
因为小时候家里穷,她总是把最好的留给儿子,当儿子咬着鸡腿问妈妈为什么不吃的时候,她总是说,妈妈不爱吃肉,妈妈就爱吃啃骨头。
就像我,永远把最好的让给他们父子俩,以至于让来让去,所有人都理所当然的以为这是我自己想要的。
“够了!”
我忍无可忍的打断了父子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