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黎桑段承川的其他类型小说《小说和离后,主母的惬意生活展开了(黎桑段承川)》,由网络作家“一只团总”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黎桑朝楚舟做了个鬼脸,挽着姑母的手臂,加上盈香三人开开心心地出了府。这是她和离后的第一个新年,处处充满生机。楚怀海饮下餐桌上最后一杯酒,咂了咂嘴,“让她们姑娘家玩去吧,你陪爹下两盘棋。”想到他爹那着实算不上好的棋品,还在数钱的楚舟倏地起身,“我突然也想赏花灯了,老爹,再见!”除夕佳节,赏灯守岁,十里橙火。天公恰好作美,连日的细雪在热烈中被驱散。人们欢笑,鼓掌,看灯火跳动,舞跃京城。黎桑几人提着各式各样的灯笼,看完巧悦阁的歌舞,又混进了观看喷火杂技的人群中。尤记得去岁除夕,她想和顾谨之一同上街赏灯。却被他借口事忙推拒,她便也没了游玩的心思,独自一人守岁到天明。如今想来,他当时怕便与虞湘有了首尾,只她一人蒙在鼓里。她还傻傻地替全府上下备...
《小说和离后,主母的惬意生活展开了(黎桑段承川)》精彩片段
黎桑朝楚舟做了个鬼脸,挽着姑母的手臂,加上盈香三人开开心心地出了府。
这是她和离后的第一个新年,处处充满生机。
楚怀海饮下餐桌上最后一杯酒,咂了咂嘴,“让她们姑娘家玩去吧,你陪爹下两盘棋。”
想到他爹那着实算不上好的棋品,还在数钱的楚舟倏地起身, “我突然也想赏花灯了,老爹,再见!”
除夕佳节,赏灯守岁,十里橙火。
天公恰好作美,连日的细雪在热烈中被驱散。人们欢笑,鼓掌,看灯火跳动,舞跃京城。
黎桑几人提着各式各样的灯笼,看完巧悦阁的歌舞,又混进了观看喷火杂技的人群中。
尤记得去岁除夕,她想和顾谨之一同上街赏灯。却被他借口事忙推拒,她便也没了游玩的心思,独自一人守岁到天明。
如今想来,他当时怕便与虞湘有了首尾,只她一人蒙在鼓里。
她还傻傻地替全府上下备了红包,也不知人家背后是如何笑话她的。
“小姐,快看!”盈香激动地喊道。
黎桑回过神来,原是那大汉口吐烈火,火焰方一触到前边的木架子上,霎时亮了一圈红火。
熊熊火焰蹿高着仿佛要触到天际,耀眼又夺目。
黎桑乌眸亮闪闪的,一错不错地盯着眼前的灿烂,唇角不自觉勾出上扬的弧度。
她丝毫没有察觉,在不远处的斜对面,一道灼热的目光牢牢锁住她,放肆又霸道。
段承川是陪着妹妹段萱出来赏灯的。
他百无聊赖地跟在后头,听着前边传来嫡亲妹子惊喜的大呼小叫,心里想的却是那个柔媚惹人的女子。
今日这样热闹的时节,她大概也与家人在一起,却不知有没有想他。
待年关一过,谋逆案了结,他便以丞相府二公子的身份正式携礼登门拜访,给她一个惊喜。
想到小女子或许惊讶感动的模样,段承川脸上闪过一丝不甚明显的笑意,冷硬的眉眼在寒风中融化,当真应了那句铁汉柔情。
“小姐,快看!”
前边似乎有哪家的丫鬟惊喜欢呼,段承川不经意间抬头望去。
绚烂的火圈起起落落,有人俏生生立在灯火阑珊处,周身铺了光华,竟比今晚的灯火更耀眼三分。
随着火圈的落下,喷火表演结束。
黎桑捧场地丢了一些碎银,笑盈盈地挽着许秋萍和盈香正欲转身,余光却似乎扫到了一抹熟悉的高大身影。
黎桑蹙了蹙眉。
是她的错觉吗?方才好像看见了那姓段的工匠。
黎桑扫视了一圈,没再见到那道人影。正巧许秋萍催促,便只当自己眼花,不在意地转过了身去。
露水情缘罢了,便是见着了也还是当做不识的好。
街上熙熙攘攘,热情的吆喝声不断。
黎桑看中了一盏颇为灵动的虾灯,躯体的各个肢节皆可活动,好似真的一般。
她落后几人两步,正打算问摊主价钱,腰间忽然袭来一股大力,将她猛地带向一旁的暗巷之中。
黎桑甚至来不及反应,视线一转,便被压在了无人又狭窄的暗巷墙面上。
她心底一惊,正想喊人,唇口却突然被一个柔软微凉的物体堵住,再也发不出声响。
外面是喧嚣的街市。
若有人往黑暗里探进两步,便能轻易看到两道身影交缠着,难分难舍。
黎桑在对方吻上来的那一刻,便知道了来人的身份。
虞湘生了一日一夜。
黎桑实在等不住,倒头先睡了。
第二日天刚朦朦亮,黎桑还做着美梦,耳边忽然迷迷糊糊地听到一声,“夫人,湘姨娘生了。”
她瞬间清醒,顶着散乱的乌发眼眸发亮,“儿子生完了?太好了!盈香,收拾收拾,咱们要出府潇洒了!”
“儿子?”盈香困惑地摇了摇脑袋,“夫人,湘姨娘生的是女娃娃啊。”
“啥?”
黎桑傻眼了,顾谨之那厮不是信誓旦旦地说是儿子吗?
她拧了拧秀眉,这不会影响她离府吧?
而此时站在产房门前的顾谨之,听到产婆的报喜后愣了愣,才抬腿走了进去。
“谨之哥哥,对不起,我没能替你生下儿子。”
虞湘满脸憔悴,唇色苍白,一日一夜的生产耗尽了她的体力。
女子虚弱含泪的模样实在可怜,又念及她刚产下自己的第一个孩儿,顾谨之一瞬间心软下来。
“湘儿这是说的什么话”,他扶着她躺下,替她整理好汗湿的额发,“不管是男是女,都是我顾谨之的孩子,我一样疼爱。”
“是啊是啊,小夫人这样年轻,定还能跟世子再生第二个第三个。到时候啊,小夫人怕还要嫌男娃太多吵得慌哩!”
这些做惯大户人家接生的产婆个个都是人精,什么场面说什么样的话能讨主人家欢心,最是一清二楚。
果然,顾谨之缓了脸色,面上也带了些笑意。
“借你吉言。来人,赏。”
产婆喜上眉梢地捧着赏银走了。
虞湘面色也好看了许多。
顾谨之看了眼孩子,闭着眼皱巴巴的,尚还看不出模样。
他逗了几下,便让乳娘抱了下去。
“湘儿,你好好休息,莫要多想。”顾谨之替她掖好被子后起身,“我去给父亲母亲报个平安。”
虞湘乖巧地点了点头,目送着他离开。
男人的身影甫一消失在视野中,虞湘弯起的唇角倏然平直,整张脸色迅速淡了下来。
她垂下眼帘,苍白的面容仿佛覆了一层阴影。
女儿,为什么是女儿...
*
昨日下了京城的第一场大雪,外边银装素裹。偶还有盐粒般大小的细雪落下,但好在并不影响走路。
顾谨之沿着下人清理出的道路走出院子,还未行几步,便倏然停在原地。
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落雪掩盖了长廊,树木,石块。
天地连成一色。
唯有一抹鲜艳的红立于正中,仿佛在一幅平平无奇的画中投入了不一样的色彩,让本无生机的景色瞬间变得灵动起来。
那抹色彩越走越近,直到近在眼前。
“世子,恭喜你。”
女子披着大氅,毛茸茸的兜帽贴着嫩生生的脸颊,只现出巴掌大的小脸,衬得一对潋滟的瞳眸越发圆溜溜的。
顾谨之喉间动了动,“多谢。”
他突然莫名其妙隐隐生出一缕希冀。
黎桑会不会是听说虞湘生了孩子,忍不住吃醋,才来找他的?
然而女子下一刻的问话,立马打破了他的自作多情。
“ 之前你说好等湘姨娘生了儿子,就跟侯爷夫人坦白我们和离的事,放我出府。如今虽然生的是女儿,但你堂堂世子,不会反悔的对吧?”
黎桑客套完,马上迫不及待的直奔主题。
她人微言轻,无权无势,和离的事绝不能跟侯府硬碰硬。
必须得让他们心甘情愿认了这事,她以后的日子才能过得安宁,也不会给姑父姑母一家带去麻烦。
顾谨之一哽,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你就这么急着要离开我?”
女子那眼神,明晃晃地写着不信任,把他气得够呛。
黎桑撇了撇嘴,“和离书都签了,你现在说这话还有意思吗?”
顾谨之抽了抽嘴角,咬着牙说了句,“等着。”
黎桑朝着他大步离去的背影挥了挥拳。被凛冽的寒风一吹,又赶紧哆哆嗦嗦缩回袖子里。
顾谨之先去了趟曲阳侯那儿。
老侯爷听说是个女儿,只是轻微皱了皱眉,而后淡道:“既已生下,女儿便女儿罢。你身边女子太少,那黎氏又是个不能生育的。过段时日,让你母亲再挑几个好的。”
“你如今既为侯府世子,除仕途外,早日诞下长子才是正事。”
顾谨之顿了顿,脑海里不知怎的忽然浮现出当年与黎桑洞房花烛时的场景。
彼时女子一身红艳,衬得满身的玉骨冰肌,艳若桃李。
他看直了眼,不自觉呢喃出声,“有妻卿卿,愿守一人终老,足矣。”
黎桑羞涩抬起长睫,眉眼灵动,“夫君若是食言,便罚你眼盲心瞎,再也不能找到我。”
回忆尚且历历在目,顾谨之忽然觉得唇口泛苦,心间涩疼。
从曲阳候院中出来,他又去了清辉堂。
到时,朱秀迎阖着双目, 面对佛像虔诚念着什么。
“母亲...”顾谨之叫了一声。
“我知道了。”朱秀迎轻叹,缓缓睁开眼。
她转过身,“湘姨娘生了个女儿,传信的丫鬟已经跟我说了。”
“谨之,如今你那庶出的二弟四弟都各有儿女,只你这个做大哥的子嗣单薄。”
“母亲给你两个选择。等湘姨娘出了月子,我就帮你再物色几个侍妾。男人三妻四妾再是平常不过,你可别被黎氏那女人糊了脑子。”
她又叹了口气,“这第二,若是你顾忌着刚有了女儿,暂时还不想再纳妾,母亲也不急着逼你。给黎氏和湘姨娘寻最好的大夫调理身子,明年,不管从谁的肚子里出来,我一定要抱到大孙子。”
顾谨之沉默了一瞬,扶着朱秀迎缓缓坐到一旁的圈椅上。
“母亲,孩儿有事与您说。”
朱秀迎揉了揉额头,等虞湘生子这一日一夜,她几乎没怎么睡好。
“何事?”
顾谨之垂下眼,唇瓣动了动,终是出声。
“孩儿要与黎桑和离。”
临近年关,便是再冷的气候也阻挡不了人们追求来年喜乐的脚步。
街上的积雪被清了个七七八八。不少摊贩支起摊子,开始售卖红纸对联,以及一些喜庆的迎新物件。
热闹的叫卖声隔着几条巷子,远远地传到了站在院墙边的黎桑耳里。
她伸手揪下几朵红梅,忧愁地思考着借出门逛街然后逃跑的可能性。
也不知顾谨之怎么想的,虞湘给他生了孩子,他对她倒是没有从前那般热络了。反而见天儿的往黎桑院里跑。
好似当初信誓旦旦说虞湘是真爱的人,不是他一般。
黎桑又用来月事的借口拖了几日。
眼见着他越发眼冒精光,欲念重重,黎桑生怕到时她就算借口十天没洗澡,那男人也能下得去口。
不行,必须得尽快想个法子才是。
黎桑把发疯,假死都想了个遍,最终决定了一个不那么刺激的方法。
和上回异曲同工的法子,在顾谨之面前自毁形象。
比如当着他的面挖鼻屎,抠脚。
再比如,在他兽性大发之前,告诉她自己要先去上趟茅房,回来再继续。
久而久之,顾谨之一定会觉得她这人粗俗,逐渐对她失去兴趣。
而到那时,即便求来的是休书,黎桑也认了。
然而,还未等黎桑开始实施这个不靠谱的想法,一个大锅忽然从天而降。
“夫人夫人”,盈香气喘吁吁跑来,口中吐出一团一团的白雾。
她脸色苍白,语气惊慌,“不好了夫人,湘姨娘的女儿,死了!”
黎桑倒吸一口凉气,“怎么会?”
“找大夫确认了吗?”
盈香紧紧抓住她的手,颤抖道:“夫人,先别管那些了。湘姨娘说,那孩子,是您害死的...”
黎桑身子一僵,瞬间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她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别慌,没有做过的事,谁也别想赖在我头上。”
“盈香,随我去看看。”
明德厅内。
顾谨之第一个孩子夭折了的消息,在侯府引起了轩然大波。
所有的主子姨娘齐聚一堂,听着虞湘凄厉哭诉。
“我孩儿死得冤枉,求侯爷夫人做主,替她报仇啊!”
虞湘哭倒在顾谨之身上,泪湿满面,容色憔悴。
这番一哭喊,嗓音更是嘶哑的。可见私底下已然哭了好几回。
堂上有人已经投来同情的目光,好些人面露不忍。
“在我府上竟会出现这等主母害庶子的丑闻,简直胆大妄为。”
“是啊,侯夫人待我们这些妾室可最是和善的,定容不下这事。”
“这黎氏平日里看起来娇娇柔柔的,想不到还有这层歹毒的心思呢!”
有人拍马屁,有人鄙夷,还有人直接骂起了黎桑。
顾谨之听着他们的议论,有片刻的犹疑。
虽然他对女儿的夭折也很伤心,但总觉得黎桑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
他安抚地拍了拍虞湘的后背,“此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黎桑虽骄纵了些,但她却不至于害人。”
虞湘倏地扭过头,盯着他满眼赤红。
“谨之哥,我也不想怀疑她。但从我有孕到生下孩子,只有一回在她那里喝过茶后便觉出了不适。”
“但那阵不适去得很快,我又不想无故揣测别人,便没有请大夫看诊。谁能想到,她的心思竟这般歹毒深远,当时没有发作,却是等孩子出生才发作。如此这般,便不会有人怀疑到她的身上。”
”若不是大夫诊出孩子是中了覃香草的毒,我又回想起了那杯茶的怪异味道,我们的女儿就要死得不明不白了啊!”
朱秀迎只想拿顾谨之吓唬吓唬她,实际上并不想这些府内杂事烦扰了她儿子。
奈何黎桑没被唬住,话已经放了出去,只能派人请了顾谨之来。
等待期间,各家掌柜纷纷客气地向黎桑问了好。
此前黎桑掌中馈,没少与其中一些人打交道,称得上是老熟人。
但这回的庭院修建事宜,朱秀迎却是没同她打一声招呼,全程是她自个儿联系人操办。
想来是知道她不会在此事上面上心,担心委屈了她的宝贝孙儿。
黎桑当然是落得清净,如果结钱的事也不来找她的话。
用不到她时,一声不与她商量。
待要用到她,便自称年迈不掌中馈,哪有这般好的事。
与朱秀迎阴沉着的脸不同,黎桑还有兴致端着茶,笑盈盈地与对面几位掌柜聊天。
顾谨之今日正好在府上。
但他却不是一人来的,跟在他身后的,是大着肚子小心翼翼跟着的虞湘。
“哎哟我的天爷,你不好好在屋里休息着,出来作甚?小心我的宝贝金孙呐!”
朱秀迎心疼地迎上去,看着虞湘一脸不赞同。
“老夫人,没事的。”虞湘面色红润,即便腹部圆鼓鼓的,身材却依然纤细。
“世子今晨刚让大夫请了平安脉,孩子康健着呢。”
她微红着小脸,时不时抬头瞧一眼身旁扶着她的顾谨之,俨然是一副满足的模样。
虞湘如今孕六月有余。
黎桑曾经算过日子,虞湘怀上的那段时日,黎桑还曾和顾谨之有过同房。
她顿时恶心得连那一日的饭都未曾吃下,还吐了个昏天黑地。
也别跟她扯什么孩子无辜论,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她没有仗着主母的身份让妾室打掉庶长子,已经是她最大的仁慈。
当然,也是因为她已经不稀罕这个世子夫人之位。
别人要捡她丢掉的垃圾,她还能拦着不成?
那厢几人正围着虞湘转,有丫鬟垫软垫,有丫鬟拿酸果,更有顾谨之这个侯府世子全程护着她,待遇比黎桑这个正妻还要好上不少。
府内下人最是见风使舵的存在。
虞湘怀着顾谨之的第一个孩子,又能留得他日日宿在她房中,明眼人谁不抢着巴结她。
反观黎桑,独自一人孤零零坐着,眉眼低垂,瞧着似是在黯然伤神。
对面几个掌柜将这一幕瞧得分明,暗暗交换了眼色。
原来坊间传闻居然是真,顾世子当真宠妾灭妻,要生下第一个庶长子了。
一时间,众人看向黎桑的眼神纷纷带了同情。
而另一边。
顾谨之自进门时,就觉得自己有些不对。
他虽然全程跟在虞湘身侧,心思却早已跑去了那纤细窈窕的侧影上。
一段时日不见,她似乎仍然那样明艳动人。
上翘的眼尾只轻轻觑了他一眼,便淡淡垂下,好像还不甚明显地蹙了蹙眉。
是在怪他这段时日冷落了她吗?
从侧面看去,她的小巧鼻梁挺翘,唇瓣红润微微嘟起,媚而不俗。
让他不自觉想起了二人从前在床榻间,她的美好滋味....
“世子,世子?”
柔柔的嗓音唤回了他的思绪,顾谨之云里雾里的嗯了一声,才回过神来。
虞湘不着痕迹地看了眼顾谨之走神时对着的方向,眼神闪了闪,笑着提醒道:“世子,老夫人与你说话呢。”
朱秀迎保养得当的脸上尽是不悦。
“我儿,你娶的这媳妇伶牙俐齿,好生厉害。人家掌柜都等着结账,她还一口一个不清楚,不明白。这家当得如此糊涂,还不如便将中馈交出来,让更有能力的人当。”
话落,虞湘捏着帕子的手一紧,眸中划过一抹亮光。
“好啊”,黎桑放下手中茶盏,弯着眉眼客客气气道:“等会儿回了院子,我便将库房的钥匙寻来交给您。”
朱秀迎一噎,差点上不来气。
她想要的哪里是这个答复。
侯府那点子家产,没了黎桑从娘家带来的嫁妆,还能有什么好理的?
她不过是想给黎桑一个警告,让她老老实实听自己的吩咐行事罢了。
弱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黎氏如今当真是豁出去了,不在乎自己的地位,连搬出她儿子都没有用。
朱秀迎老实了,狠狠瞪了她一眼,再不敢放狠话。
“夫人。”
虞湘扶着丫鬟的手缓缓起身,“湘儿虽不知具体发生了何事,但我想说,这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活得如您一般轻松的。”
“哦?愿闻其详。”黎桑弯着唇角,笑意却不达眼底。
虞湘走出几步,对着一众掌柜老板眼含同情,小脸肃穆。
“这些百姓,无一不是靠着自己的辛劳勤苦,好不容易才一步步走到如今。他们按时按工完成了主人家交代的事,却被您一句不清楚不明白,便被拖欠着不给工钱,您扪心自问,可对得起他们的辛劳?”
她义正辞严,眼眶似乎还泛着些许红丝。
“我爹也曾给一大户人家上工,没日没夜做了一个月。到头来主家却以诸多借口,不给他结算工钱。可怜我爹一把年纪,干出一身伤,却换来这样的回报。”
“各位掌柜,我出自乡野,非常理解你们的感受。你们放心,我们侯府绝不会不明是非,也绝不会少你们一分一毫。”
脆弱的女子挺着孕肚,直着脊背,字字清脆有力,仿若拯救苍生的神女降临。
“说得好!”朱秀迎率先出声。
她感动地点了点头,“这正是我们侯府的风骨,湘丫头实在说出了我的心里话。”
顾谨之同样软了神色,双手握在虞湘的肩头,轻轻捏了捏。
“这...”一众掌柜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最终都将视线转向了始终未发一言的黎桑。
“说完了?”
黎桑拿软帕优雅地拭了拭嘴角,缓缓抬起眼皮,清亮的眸子直直注视着虞湘。
虞湘一番慷慨陈词,又得到了顾谨之和朱秀迎的赞赏。
正觉心中快意时,倏然对上黎桑的视线,竟莫名觉出了一股隐隐的压迫。
顾谨之上前一步,将虞湘护在身后。
“黎桑,你有意见便对着我来,莫吓唬湘儿。”
黎桑柳眉一挑,好脾气的点点头,“好啊,为了避免吓到你脆弱的湘儿,我不说话,让刘掌柜说。”
顾谨之凝眉,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被称作刘掌柜的中年男子上前一步,先是恭敬地给各位贵人行了礼,而后有些尴尬地看向虞湘。
“小夫人误会了,此次与我们对接项目以及进行谈价事宜的,从头到尾都是侯夫人。世子夫人不知其中细节,说句不明白不清楚也很是合理。”
“我们从前与世子夫人洽谈时,结账从未拖欠,做得好甚至还有额外包红。所以,属实无需她扪心自问。”
“拖欠我们钱款的,是侯夫人。”
“这有什么?”黎桑吹了吹胡子,一副我是大爷的模样,“男人来得,为何女人便不能?”
她指着对面雅间那被几个小倌倌围着伺候的女子,高深莫测地问盈香,“你猜那叫什么?”
盈香疑惑,“什么?”
黎桑:“吾辈楷模。”
盈香被黎桑惊世骇俗的想法吓了一跳,磕磕巴巴道:“小姐,你不会也要跟她一样......”
“那不会。”黎桑淡然喝了口茶。
盈香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黎桑咂咂嘴,“你家小姐我当然不是谁都看得上的,怎么着也得好好挑一挑。”
盈香:“......”
曹风在后面听了个全部,面色一时有些复杂。
铛铛铛,锣鼓响起。
所有人都被台上敲锣的小哥吸引了过去。
小哥的身旁,站着一位涂脂抹粉,头插羽毛的男人,想来便是老鸨一类的人物。
他捏着嗓子说了一些场面话,最后进入正题。
“渝公子今晚首次挂牌,采取竞价方式。无论男女,价高者得!”
话音落下,场下一片欢呼。
“快让渝公子出来,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率先喊出声的是一个大腹便便的胖男人,身旁跟着几个小厮举着银票,一副暴发户的模样。
“嘁,说得好像出来了就归你似的。就你那么点银子,就别丢脸来跟老子抢人了。”
胖男人斜了说话的人一眼,“我说牛员外,你家里那几个还不够你压呢,跑来这吃野食,也不怕掏空了你。”
被唤作牛员外的男人五十上下,嘴角有一颗极大的痦子。
他细小的眼仁泛着精光,哼了一声道:“十朵家花,也比不过渝公子这一朵野花。他,我要定了。”
二人的对话声音并不小,楼上的盈香听得清清楚楚。
“这都是些什么人呐,那位渝公子,当真要委身于这样的人?”
想起那位唱腔极好听的男人,盈香都替他觉得膈应。
“既身处于这种地方,愿不愿意已经不是自己说了算的。”黎桑抿了口茶,若有所思,“就是不知道这位渝公子,是什么样一个想法。”
台上的男老鸨吊足了众人的胃口,几轮歌舞表演后,终于唤出了万众期待的那位渝公子。
黎桑茶也不喝了,瓜子也不啃了,伸着细长的脖子往外头瞧去。
男人抱着一把琴,端坐在台子中央。
修长如玉的手指随意撩拨几下,便成了曲调。
浅唱间,那双凤眼一垂一抬,青涩又不失风情。
这般近的瞧着,黎桑发现他的年纪似乎并不大,线条流畅的脸颊上还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圆润弧度。
不过也是,这样的姿色,背后之人只会恨不急的让他接客,年龄自然只会小,不会大。
一曲唱完,底下人呼喊着要竞价。
那牛员外一把年纪,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喊得脸红脖子粗。要不是台子边上有人守着,他怕是要倒腾着两条老腿拼命往上爬去。
老鸨笑着安抚了人群,“莫急莫急,这好戏啊,还在后头呢!”
黎桑一直盯着那渝公子,见他始终扬着一抹得体的笑,即使站在台上被人待价而沽,也没有丝毫难堪气恼。
乐声忽然响起。
只见方才还静静站着的男人,轻盈几个翻转,衣袖挥舞着,便是几个大开大合的劲美舞姿。
他的韧性很好,全身骨头似软带,任凭他随意做出动作。
黎桑乌眸亮了亮,竟还是一个能文能舞的妙人。
且他的舞姿并不女气,是柔与刚的结合,偶尔还有几处点到即止的引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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