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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面神入世修行中云思贤云暖青全章节小说

阿彻撤不撤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指挥使皱皱眉:“臣认为这恐怕不妥。”“放心,那女子若真有你们说的那样恐怖且想要对朕不利,怕还没押到天牢,自己已经杀过来了。”陈凌岳理了理衣袖,垂下的眼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朕也有分寸,”他话锋一转,望向身后侧站着的太监总管兰得忠,“国师情况如何?”“恢复得不错,今日还托人找我向您报平安。”兰得忠面白无须,胖墩墩的看起来很是和蔼,然而实际上却是先皇留给陈凌岳的一大杀手锏。近年来,他愈发得势,若不是体内被能人异士种上了噬心蛊,怕是早成陈凌岳的又一大威胁。陈凌岳眉头一松,缓声道:“把人请过来。”国师只要还有一口气在,那些邪物宵小便不敢近身。传唤的人到时,曲常幽正抿着茶,问鸦羽他那新婚的妻子怎么久未归来,忽见面前人影一闪,一名小太监捏...

主角:云思贤云暖青   更新:2024-12-19 09: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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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云思贤云暖青的其他类型小说《界面神入世修行中云思贤云暖青全章节小说》,由网络作家“阿彻撤不撤”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指挥使皱皱眉:“臣认为这恐怕不妥。”“放心,那女子若真有你们说的那样恐怖且想要对朕不利,怕还没押到天牢,自己已经杀过来了。”陈凌岳理了理衣袖,垂下的眼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朕也有分寸,”他话锋一转,望向身后侧站着的太监总管兰得忠,“国师情况如何?”“恢复得不错,今日还托人找我向您报平安。”兰得忠面白无须,胖墩墩的看起来很是和蔼,然而实际上却是先皇留给陈凌岳的一大杀手锏。近年来,他愈发得势,若不是体内被能人异士种上了噬心蛊,怕是早成陈凌岳的又一大威胁。陈凌岳眉头一松,缓声道:“把人请过来。”国师只要还有一口气在,那些邪物宵小便不敢近身。传唤的人到时,曲常幽正抿着茶,问鸦羽他那新婚的妻子怎么久未归来,忽见面前人影一闪,一名小太监捏...

《界面神入世修行中云思贤云暖青全章节小说》精彩片段


指挥使皱皱眉:“臣认为这恐怕不妥。”

“放心,那女子若真有你们说的那样恐怖且想要对朕不利,怕还没押到天牢,自己已经杀过来了。”陈凌岳理了理衣袖,垂下的眼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不过朕也有分寸,”他话锋一转,望向身后侧站着的太监总管兰得忠,“国师情况如何?”

“恢复得不错,今日还托人找我向您报平安。”

兰得忠面白无须,胖墩墩的看起来很是和蔼,然而实际上却是先皇留给陈凌岳的一大杀手锏。近年来,他愈发得势,若不是体内被能人异士种上了噬心蛊,怕是早成陈凌岳的又一大威胁。

陈凌岳眉头一松,缓声道:“把人请过来。”国师只要还有一口气在,那些邪物宵小便不敢近身。

传唤的人到时,曲常幽正抿着茶,问鸦羽他那新婚的妻子怎么久未归来,忽见面前人影一闪,一名小太监捏碎了自己给的传送符现身,拍了拍衣袖跪下:“国师大人,皇上有事召见您。”

曲常幽当即眉心一跳,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想法竟是——莫非她遇上了什么麻烦?

虽然有了心理准备,可就在小太监径直带他匆匆见了皇上,一行人前往天牢,见到天牢里素衣染血的女子时,他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捏了捏眉心:“你怎么惹了这样的事?”

陈凌岳顿时惊疑地望向他,眼珠子险些掉下来,那眼神的意思是在询问他们的关系。

路上与他说了押的是位女子,却不见他有所表示,想不到两人竟然认识。

“爱卿与她……?”他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过了一遍,曲常幽倒是先愣了愣:“臣前些日子娶了位夫人,便是她。”

曲常幽娶了宰相女儿,这陈凌岳是早就知道的。

可云思贤那个老头子的女儿什么长相他都一清二楚,这女子既不是云暖青那个弱不禁风的花瓶,也不是云音缈那个一脸苦相的小骷髅。

她姿容绰约,素衣清雅,虽有些过于消瘦,可只显得宛若幽昙一般纤弱卓绝,甚至有几分超然世外的仙气。

染着血的裙裾非但不让她看起来狼狈,反而平添一份嗜血的艳丽,急剧的反差感更是让人呼吸一滞。

尤其是对上那双清澈如秋水的眼瞳时,一股说不上的感觉就藤蔓一般悄然无声地缠了上来,似乎直视她是一种罪孽,这罪孽像浪潮一般把人打翻在无垠的海中,但她又温柔地伸出手将人给救上来。

“……皇上。”

眼前忽然出现了一道人影,生生阻断了他的目光,陈凌岳这才回过神,惊觉自己竟然盯着人家的夫人许久了。

曲常幽回头看一眼云音缈,抿着唇,神色间藏着隐晦的不虞。

有什么好看的,一日不见怎么就开始吸引别的男人了,这不也没什么变化吗?

——曲常幽,一个轻度脸盲。

“我回家省亲碰到魔了。”见到皇帝和曲常幽,云音缈自在了很多。她一边说一边捏住脚腕上已经断了的锁链,试图让他们忽视掉她把锁链挣断的事实,

“魔将,实力不错,但不足以杀了我,如果不是自己找上门的,那大约是魔君派来挑衅的。”

“他们还会出手?”曲常幽走进去拨开她的手,“别藏了,这锁链又不小。”

“魔君出世天下必乱,只作乱一次?你不会以为他在玩过家家吧。”云音缈闻言松手,活动了一下脚腕,忽然想起什么,对陈凌岳道,“对不住,锁链有些硌脚,没忍住掰断了。”

顿了顿,“这个,不用赔吧?”

见她与曲常幽一同走出来,一众锦衣卫均下意识地拦在陈凌岳身前往后退了步,异常警惕。

但陈凌岳却莫名地觉得她有些可爱,压下指挥使的手走过去:“不必。你是什么?”

因为之前国师娶的都是妖,他下意识地以为云音缈也是妖,但看他们倒不像是敌人,于是对她并无过多的忌惮,反因她的长相而有了几分好感。

云音缈明白他思维惯性,知道他为什么这样问,无奈地笑道:“我就是云音缈。”

至少肉身是的。

“她远非明面上那么简单。”

国师解释了一句,含糊其辞一笔带过,落在陈凌岳耳中,便是云音缈原本就高深莫测,只是因为宰相打压才掩盖真实的自己的。

陈凌岳想起此行的目的,于是连忙作揖道:“既然两位认识,不如一起帮朕一个忙。”

“愿闻其详。”

“朕有一胞弟,名为陈凌锐,北境王兼护国大将军。前些日子郊外闹匪患,他带兵前去剿匪,反败为胜,可回来后竟神魂不宁,状若疯癫,不知二位可有法子?”

疯癫的原因可多的很。

云音缈和曲常幽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神情中看出了这个意思。

曲常幽道:“见过王爷后方可下定论。”

只是还未见到陈凌锐,云音缈便察觉到了不对。

那紧闭的大门还没开,一股灰败的死气已悄然从门缝中溢出,宛如毒蛇一般悄然缠住众人的足腕。

只是陈凌岳有龙气护身,锦衣卫身上又有煞气血气,曲常幽无法完全控制住破碎神格的神力,神力溢出死气也避让,唯有云音缈肉身是凡人,被当做软柿子捏了。

那些死气伸出纤细的触手,试图伸进她的筋脉汲取生机,却被她拧眉,嫌恶地跺了跺脚散成烟雾潜入地底。

守门的仆从眼眶深陷,行礼时跪下了险些起不来,云音缈稍稍扶了一把,只觉得手中握着的是一把枯骨。

“出问题的恐怕不止王爷。”

或者说,恐怕不是王爷。

他的卧房在极深的地方,这是在他出事之后搬过来的,因为只要他见到光便会发狂。他自小习武,常人发狂尚且难以制住,何况是骁勇善战的将军。

小院被重重树影掩着,阴气森森。曲常幽其实有些先天不足,刚踏进去便轻轻咳了一声,虽然压得很低,可还是让陈凌岳微微变了神色。

他正欲靠近二人,就被曲常幽拦住了:“皇上止步,此地有不属于凡间的力量。”

“黄泉河底沙。”几乎在同一时刻,云音缈蹲在地上捻起一抹沙尘,眼神也凝重了。

她拍掉手中残余的沙尘,转身问陈凌岳,“我可以知道王爷的八字吗?”

“自然。”陈凌岳没有多加犹豫,他当然知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道理,极快地报出八字,却见她神色大变,来不及与他说,大步流星地走进去,只遥遥一句,“除了曲常幽,其余人不要靠近半步。”

“臣去看看。”作揖一下,曲常幽撩开衣摆便跟了进去,快步与她并肩,在她耳畔低声问道,“怎么?”

“你再算算陈凌岳的八字。”

曲常幽心算起来,接着脸色越来越差。

云音缈端详着他的神色,叹息一声,“他的八字,克神佛,合魔君。”


凝夜阁是庄主偶尔会独自前往的别院,这是棠枝告诉她的。

至于究竟去不去……?

……还是算了吧。

这庄主似乎有个怪癖,见到与旧情人长相相似的女子就想尽办法往山庄里拐带,但又不纳妾,就养着。总觉得是个不好相与的变态。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她却想不到,庄主是个活人,长了腿,哪怕她不想见他,他也能自己走过来撞上。

入夜,杜思月早早沐浴更衣,裹上了月蓝的衣裙,将平日里散下的头发用竹簪在头顶松松挽成一个髻,看起来清爽了许多。

昙蕊手笨,帮不上忙,棠枝忙得脚不沾地,杜思月还在那里一面张望天色一面催促:“快些快些,要来不及了。”

大约是看昙蕊闲着碍眼,她又使唤道:“你别愣着,出去看看庄主到哪了。”

话说的仿佛庄主今夜是要来她这歇似的。

昙蕊撇撇嘴,却也愿意离她远点,省得一会想出什么损招霍霍她,怕她反悔一般脚底抹油一溜烟便跑出去了。

月色正好,若潺潺流水,树影扶疏。

她来到院门前,吱呀一声推开一条缝隙,探出头去,左右张望,并不见人过。

正当她以为附近没人时,一股寒意忽然从脚跟窜上脊背,激起一串鸡皮疙瘩。

还没震惊于自己超乎常人的直觉,昙蕊已经如同小鸡仔一样被人从后颈拎起来了,可本来她觉得自己能躲开,只是身体太迟钝了。

身体腾空而起,风声在耳畔呼呼作响,下一秒,她又被人重重地扔到了地上。

“庄主,人给您带来了。”

真是警惕的男人。

昙蕊一面揉着发疼的骨头腹诽,一面抬头望向逆光而立的男子。

他一身灰蓝色劲装,袖口猛地束紧,即便冬装厚实也隐隐透露出力量感,与记忆中的另一个精致到薄弱的人截然不同。

至于那人是谁……?脑海中忽然闪现出两个模糊的身影,可她一个也认不出来。

剧烈的头痛伴随着尖锐的如同针刺一般贯穿她的大脑,她忍不住捂住耳朵狠狠地甩了一下头,好像这样能把令她难受的东西甩出去。

在她望向问月山庄的庄主之时,他也正垂眸看向她,凌厉的眼中露出一抹淡淡的惊讶。

她长得竟然十分漂亮,那双闪烁得如同盈盈秋水般的瞳仁,清澈得让他想起了故人。

“你胆子倒是很大,竟敢窥探我。”尽管漂亮,但她毕竟还是犯了规矩,罚还是得罚,“你是哪个房里的丫鬟?”

杜思月天天想着法折磨昙蕊,哪里有时间教她庄子里的规矩?

而且她估计也想不到庄主如此敏锐,不然万万不会让昙蕊来的。

若是她被庄主看上了,姓杜的得气死。

“我是溯月轩的人,但我绝非有意窥探庄主,只是今夜月色皎皎,想出门走走罢了。”

昙蕊睁着眼说瞎话,毕竟没人出门前还东张西望的。

她本不抱着把庄主糊弄过去的心思,没想到他却觉得她破罐子破摔的模样好笑又可爱,禁不住勾起唇角,顺着她的话往下说了:

“哦?我看你也是无心之失,巧的是我也觉得月色不错,不如你陪本庄主散散心?”

怎么还是跟他扯上关系了。昙蕊有些无语,本来想翻个白眼,生生止住了。

这倒也是个离杜小姐远些的好机会,虽然她使的那些小手段对自己来说不痛不痒,但久了也很烦人。

拍了拍裙裾上的尘土,她站了起来,施施然道:“好呀,咱们去哪?”

“带你走一圈。”这时他看起来倒很和气了,只是看向她单薄的衣物时皱了皱眉,“怎么只穿这么点?”

昙蕊懒得告黑状,随口应付过去:“天气热。”即便前些日子刚下了大雪。

庄主看着她的脸,多少也猜出缘由了。

心里对她多了些好感,他勾勾手示意道:“给这姑娘披件衣裳。”

先前把她拎过来的手下把一件貂毛披风送过来,又极为有眼力见地退得远了些。

庄主一面接过披风给她披上系好,一面笑道:“你可知道我叫什么?”

水一般温柔的月色将他过于棱角分明的脸蒙上一层柔雾般的纱罩,密密的睫毛笼上月光后,气氛莫名暧昧起来。

可惜昙蕊不解风情。

披风是男子的披风,将她整个罩在里面,更加显得娇娇小小,那小嘴一张一合漫不经心地冒出来句:“嗯,知道啊,都叫你庄主。”

“哈哈哈哈哈哈,我叫谭鹤声,你叫我一句谭大哥就好。”

他一点也没有被敷衍的怒气,反而捏了一下她的脸蛋哈哈大笑,只觉得她有趣的紧。

……难怪杜思月这么久了也没能跟庄主套上近乎,原来他好这一口。

昙蕊面无表情地被他捏着脸,心想自己的脸一定已经被捏得通红了。

“知道了,谭大哥。”

谭鹤声好像很容易被满足,没什么心机似的,高高兴兴地搂着她逛起了问月山庄。

“此处是望月潭,这里的潭水寒凉异常,但入夏会开满冰莲花,可来此处纳凉。”

这里她来过,大前天杜思月让她来潭水里捞她掉的耳环。

“这是揽月松,问月山庄建成之前它便长在这里了,高可挽星辰。”

这她也来过。

杜思月说她帕子飞到树顶上去了,她爬了小半天也没看到她帕子在哪,回去杜思月说帕子找到了,原来藏在换洗衣物中了。

“这是镜湖楼,是山庄最大的观景楼,只是围栏日久失修,走过去要小心。”

这里她还来过。

之前草草修缮镜湖楼时,杜思月说要为山庄尽一份力,赶她过来帮忙,结果她一脚踏空,迫不得已表演了一番高台跳水。

……等等,什么是高台跳水?

谭鹤声说着说着渐渐挫败起来,怎么这小丫鬟好像什么都见怪不怪了?说什么她都只嗯嗯地应两声示意自己在听。

他沉思片刻,终于下定决心,使出杀招:“你去过禁地么?”

禁地?当然没有,杜思月就算想要她死也不敢叫她去禁地,比较若是顺着查查到她自己头上,她也没有好果子吃。

昙蕊摇摇头。

谭鹤声道:“好,那你随我来。”


这可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虽然这枕头及时得令人忍不住怀疑。

云音缈垂下眼,掩去其中的深思。她习惯性地吩咐道:“把言清放到床上去吧。”

在神界时她哪里需要自己做这样的小事,清姬素来会看眼色,她说之前就已经把大小事务安排妥当了。

话脱口而出的刹那她才意识到眼前的人不是自己的侍神,而是凡人王朝最受尊崇的国师。

“走神了。”她叹了口气,正想着让他给自己搭把手总行吧,便看见地上的言清晃晃悠悠地悬浮起来了。

他身下泛着一层淡淡的银色光芒,黑暗中尤为显眼。

窗户还没关上。

若此刻还有人没睡,看到了这一幕,想必明日城里就要流传起新的奇闻了。

云音缈忍不住挑眉,以手掐诀的青年抿着唇,并不与她对视。待言清躺在了床上,他才忽然想起什么要紧的事情似的,道:“那你今夜睡在哪?”

“我修炼,不睡床。”她自然而然地回道。

他似乎是被噎了一下,继续道:“但你毕竟嫁了人,与外男共处一室于你的名节不利……”

“我们要了两间房,谁会以为我们是夫妻?”云音缈瞪着他,只觉得这个男人委实作得很,“你是想要我去你房里?”

“我……”他想呵斥胡说,可不知为何总说不出口,支吾半天,干脆眼一闭甩袖走了。

这女人牙尖嘴利,若是被她说中,免不了要被嘲笑一番。

想不到衣袖被人轻轻拽住,云音缈仰起一张小脸朝他笑道:“你乱生什么气?我随你去便是了。”她长得清丽,笑起来时一双眼盈盈的有光,像盛了满眼秋水。

柔软、干净……他一时心神失守,眼前的景象晃了晃,绵延成炫目的光。

直到一蓬温热的血溅在脸上,云音缈玻璃珠般透亮的眼睛猛然睁大,而后化作一团瘴气,渐渐消散在空气中。

寒霜一般的剑影也随之融化,真正的云音缈还保持着操控剑诀的姿势瞧着他,很有些不解:“这么会功夫就被魔障侵了心神?”

以她的角度,她根本不知道他看见了什么,只看到一团黑雾自言清伤口中溢出,缠绕在曲常幽的身上,且还有往心口钻的趋势,这才一剑劈来。

可不知道这黑雾什么来历,明明已经消散了,却还是让曲常幽收到了神力的波及。

云音缈快步走过来,粗略地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情况:“灵台不稳,难怪易受侵害。看来今夜确实得守着你过了。”

“……毕竟伤重,好的没那么快。”曲常幽没有看她。

那仅仅存在一瞬间的眼含秋波似的眼,不知为何,莫名地和印象里,她总是凉薄讥讽的眸子对上了。

莫名其妙的男人。

见他如此,云音缈也懒得关心他是不是身心健康,灵光在她的指尖闪烁一瞬,这间屋子便成了密不透风的铜墙铁壁,外头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也不担心言清会遭受追兵伤害或是逃跑了。

曲常幽便被云音缈守着一觉睡到了天明。

本以为与其他人同处一室会睡不踏实,没想到竟然是他出生的十九年来睡得最安稳的一觉。

云音缈出于种种考虑则没有炼化神力,毕竟神力与灵力波动大不相同,于是真的按凡人的法子吸取灵气修炼。

不过此界灵气稀薄混浊,一整晚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突破。

天蒙蒙亮时,她便从塌上下来,穿好了鞋袜,来到隔壁瞧了眼。

刚巧言清自己醒了,正解下外衫为自己抹药。冷不丁抬眼见门缓缓开了,顿时将衣服一卷伸手捏住别在腰间的柳叶刀,警惕地看向门外。

“我是救你的人。”云音缈倚着门解释道。

想不到清醒的言清意外地警惕,他捏紧了手中的利刃,指腹因为过度用力而失去了血色:“救我的未必不害我。”

云音缈面上依旧带着笑意,可眼神却冷极了——或许不能称之为冷,可它不带任何一丝人类的感情:“便是你毫发无伤,我要杀你,你怎么逃?”

能靠威胁解决的事情,她从来不高兴多费口舌。

她周身气势几乎凝为实质,宛若千万把寒光烁烁的尖刀齐齐对着他,强大的压迫感令他寒毛倒竖,仿佛有种被尖锐的针对着眼球的惊惧感。

连片刻都不到,他极为识时务地强迫自己放松了身体,服软地垂下了头,露出脆弱的后颈:“……您救我,为的是什么?”

识相的人总是这么讨人喜欢。

云音缈微微勾唇,收起气势,几步走到屋内的桌子边上坐下,手肘压在翘起的二郎腿上,手托着腮望着他:“带我和曲常幽去瑞云谷。”

“国师?”听到曲常幽的名字,言清的瞳孔明显一缩,整个人放松又紧绷,“我的命既然是您救的,您就算杀了我都可以,但瑞云谷于我是家,这世间没有为了一人苟活而牺牲全家的道理。”

还挺重情重义。

云音缈笑了:“要你们的破命做什么?我们走后,瑞云谷不会有分毫变化。”

言清沉默半晌,神色多有纠结,最终却还是道:“抱歉。我不敢赌。”

“也好说,你随我们回一趟国师府吧。”人在身边,不愁找不到进瑞云谷的法子。

“带回去做什么?”正说着,清冷的男声却忽然插了进来,原来曲常幽来了。

他的脸色比昨日看起来好了许多,但身形瘦弱,还是让人疑心他风一吹就倒。

云音缈一惊,他如今过来竟是连自己都察觉不到了,看来恢复力量的进度需要加快。

“先回去拿点东西。”她含糊其辞,没讲神使的事。

曲常幽虽然不是多事的人,但心眼比狗多,指不定就猜出她的身份了。两人未必一定一直是同一阵营,况且她尚未恢复,贸然暴露风险太大。

但曲常幽却幽幽地盯着她,看得她背上发毛。

对视良久,云音缈依旧懵懂,他才不得不咬着牙传音挑明:“你总不会送了我顶帽子吧?”


言清自然没有死。在生死攸关的一刹那,竹隐留下的竹枝骤然爆发出光芒,将他传送到了瑞云谷内。

虽然这次救了他,但竹隐并没有护他一辈子的责任,只让他做了瑞云谷的教众,传授他功法,让他活得更长久些。

本来安安稳稳呆在谷内再怎么说也不至于死,但经过此事,不知怎么言清便对蝉冬上心起来。他知道自己一出面便会引来蝉冬追杀,没事就老往外蹿。

这次玩脱了,险些真的死在外面。而在追杀言清的途中,蝉冬顺手屠了言家全族。

她把此事告诉过言清,得到的也只是言清故作深情的一句:“你开心就好。”

恶心至极。对她而言,言清现在不过如同一只四处逃窜的蟑螂。

但她根骨有限,能掌握的魔气不过那么一丁点儿,之前已经让言清逃过一次,而他也掌握了功法,怕时间拖得太久,再生什么事端,故近些日子追得急了些,哪里想到踢了云音缈这块铁板,被抓个正着。

听完他们二人之间的这些旧事,云音缈看着言清的眼神都带着一股子无语。

而且听他的描述,他们的命运似乎都已经受到了超出凡间力量的改变……她咬破指尖,本源神力顿时涌现。在眼上抹过一道,开了天眼,再看言清和蝉冬浑身上下真是一个赛一个黑。

但相较而言,竟然是言清背负的冤孽多一些。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心理,她抬眼瞥了眼揣着手津津有味地听着故事的曲常幽,紧接着困惑地皱了皱眉。

曲常幽在天眼的凝视下,竟然是一团混沌的气。这明明是与她同期出现的那一批神明才会显现的模样。

看来他身上破碎的神格未必是别人的,很可能正是他自己的。可神界近千年来都没听说过有哪个神祗陨落,以至于神格破碎,跌落凡间轮回。

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不再去细想曲常幽到底是谁,而是对着二人说道:“你们阳寿其实都尽了。违逆轮回,对你们下一世都没有好处。”

“你什么意思?”大概是听出了她话中的冷漠,言清一愣,接着剧烈挣扎起来,眼中带着殊死一搏的癫狂。

他微薄的灵气骤然压缩,暴虐和混乱的气息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周身笼罩着不详之感,连蝉冬都面无表情地抬头瞥了眼。

可惜他面对的是一只手指头就能摁死他的云音缈,这点自爆的威胁跟放烟花也无异。

她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嘲讽之色,只伸出一只手,隔空虚虚一拧,五指间灵光闪烁,如莲花绽开。

言清顿时被笼罩在一层薄薄的光屏中,却无论如何也动弹不得。

他红着眼疯狂压缩着灵力,却在最后的关头骤然泄气,灵力风暴消散一空。

他垂着头,仿佛一条丧失了抵抗之力的鱼,只能被挂在鱼钩上等待自己的命运。

云音缈有些惋惜。毕竟如果他自爆了,就是魂飞魄散的结局,没有下一世了。

“我知道你们身份不一般。若我今日必将葬身于此,请让我下一世再遇到她。”

他说得诚恳,蝉冬听了却直反胃,一时没忍住扭头啐了他一口,曲常幽挑了下眉,并未制止。

言清说完这段感动了自己的话,缓缓闭上眼睛,跪在地上,挺直腰背,慷慨赴义似的,一滴清泪从紧闭的双眼中流出

看他死到临头了还要卖弄深情,真好像一个演惯了戏的戏子,下了台也端着姿态,让人浑身不舒服。

云音缈不置可否,似笑非笑地俯视着他:“那麻烦你先去死吧。”

说罢,指尖一点金光弹出,瞬间贯穿了他的眉心。

言清甚至来不及感到痛苦,惊愕之色初初浮现,他的身体就倒了下去。

蝉冬这时才转了转眼珠,眼里第一次浮现出显而易见的情绪,宛若雕像忽然有了生命。

她主动压抑着一丝期许问:“他死了吗?”

“嗯,直接去畜生道了。”云音缈眉眼弯弯,“他不是说下一世想与你相遇么?大概在哪个宴席上你能吃到他。”

此刻蝉冬才真心实意地笑开。

虽然过了这么多年,她的脸上早有了风霜的刻痕,可笑起来时,似乎仍是个豆蔻年华的天真少女:“谢谢你,只是吃那样的东西还是有些恶心。恐怕我下一世只能吃素了。”

见过了那么多临死之时百般不舍、甚至用半生寻求长生之法的人,云音缈倒对她的洒脱好奇起来:“你不害怕死亡吗?”

“该做的事情我都做完了,在人世间也没什么留恋。下一世,应当能比这辈子自在。”蝉冬笑着摇头。

她活了区区二十载,却有一半的时间被仇恨蒙蔽心神,如带镣铐。而如今,她终于明白俞平渡杀死周茹惠时的感受了。

她解脱了。

“麻烦您了。”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低下头,露出白皙的脖颈。

云音缈轻叹一声,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蝉冬也在瞬息间软倒在地。她张开手,一团白色的光团便朝着天际飞去了。

至于这两具尸体……

“竹松!!”她向远处的假山喊道。

“我来了夫人我来了夫人!” 不知何时找准机会躲起来的竹松一溜烟地跑过来,搓搓手,两眼放光,“这俩都给我啦?”

“嗯,拿去用吧。他们既已入轮回,便不会管身后事了。”

“谢谢夫人!”他如同仓鼠屯粮般费劲地拖着尸体进了小仓库。

二人在他小院内的石凳上坐下,该说不说,除了这儿有些剧毒的花草外,看起来环境还是很好的。

只片刻,便有花草在云音缈身边长了出来,跃跃欲试地探着须想要缠上她。

“走开些,你毒的很。”云音缈无奈地用脚将其中一株拨开,它委委屈屈地垂下花蕾。

曲常幽还在刚刚那场沉浸式话本里不可自拔,感叹:“初时我见言清不肯带我们去瑞云谷,还以为是个有情有义的,想不到……”

云音缈一边阻拦着不断想缠住自己跟自己腻腻歪歪的花草,一边白他:“还有情有义,他是明白你并无恶意,想演戏搏好感罢了。”

“是么?”曲常幽蹙眉,不满于她说话的语气,试图让自己显得没那么天真似的,“那么他对蝉冬也全是利用了。”

云音缈动作一顿:“未必没有爱。可自私之人的爱太过局限片面,他最爱的还是自己,因此不能拒绝新鲜感的诱惑。他是个聪明人,聪明到善于学习别人的痴情,来掩盖他的自私冷漠。”

顿了顿,自言自语般,“看来魔未必全然都是坏的……他们心有执念,为此无所不为,可究其本源,兴许祸事并非因他们而起。”

说到这里,脑海中忽然频频闪过几帧模糊的画面,她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难看。

曲常幽还想说什么,却被她打断:“时候不早了,我们去瑞云谷吧。”

“言清不是死了么?”

她捡起滚落在地的珠子,吹了吹上面的尘土,漫不经心地道:“其实只要有这个就能进去了。我先前忘了这一茬。”

曲常幽险些又被她的不着调气倒。


接下来的几个月,周茹惠总能恰到好处地让言清瞧见她的隐忍脆弱,如同变了个人。

言清也渐渐从不耐烦,变成别扭的安慰。

但即便数日甚至十余天不曾见面,他与蝉冬说的第一句话永远是辩解。今日的解释是“商会太忙,没时间来”。

瞧瞧,连借口都从说得磕磕绊绊,到神色自然。言家二公子,果然学什么都快。

“我知道的呀。”她一如既往地仰起脸笑,说话天真又轻快,从不刨根问底。

言清却忽然有些怀疑。

她……真的喜欢自己么?

他忽然想起周茹惠的骄纵,想起她哀愁克制的眉眼,想起她在所有人面前毫不羞怯的亲昵,不免愣神。

笔落下,顿了半天,留下一团墨点。

蝉冬眼尖瞥见,没有任何异状地收回视线,手稳稳地磨着墨,乖巧温顺。

她知道的。言清说忙,并不是忙着做事,而是要与他的妻四处游玩。

这次去远山久了些,他们带了许多家丁和丫鬟,唯独没带她。府中空了那么多,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至于为什么不带她,究竟是言清心底有愧,还是周茹惠要求,都不得而知了。

总之两人蜜里调油得很,周家也对女婿满意至极,商量着要办成笔大单。

有了这成绩,没人再敢说言二少比不上严大少了,家产分割老爷子恐怕都得掂量掂量。

正想着,忽然听到言清搁下笔,语气匆匆,活像是忍了许久似的:“这两日茹惠身子不适,我不放心,去瞧瞧她。改明陪你。”

“知道啦。”

话音未落,房门被风重重关上又弹开,好大一声响。她微微瑟缩,身边却早已没了一有风吹草动便把她揽入怀里的少年。

书页沙沙作响,最终落在一首诗上。

蝉冬摁着书,一字一句喃喃念道:“愿我如星君如月……”

她忽然凄惶地笑了,这竟然正是他教她念的最后一首诗,“少爷,后头的您还没教我。”

哪里是一点不在意呢?可……

可他是主,她是仆。

晚间,二少夫人怀孕的消息在言家传开了,人人都说二少夫人肚皮争气,月份不显就喜吃酸的,这得是个大胖小子。

蝉冬院子不偏,这些话也听着了,却并不往心里去。言清在周茹惠房里歇了好些日子,怀上没什么好稀奇的。

她左手一盘辣子鸡,右手一盘毛血旺,一个人吃得正开心,忽然听到门口响动,一看竟然是言清带着数个大夫走了进来。

看到她桌上的菜式,他眼神一凝:“下人不会做事,你不喜欢吃辣的他们还做。”

蝉冬连忙擦了擦手,将菜盘子往自己这挪了挪,生怕被抢走似的,连连解释:“这是我自己要的,您别误会,最近就爱吃重口的。”

言清叹了口气:“茹惠怀了,我担心你也怀上,如今看来我的担心并非多余。”

他这话说得人满头问号,怎么怀个孩子还用得着“担心”一词?

但他领来的几个大夫和蝉冬哪里敢问,一方擦擦汗坐下准备把脉,一方配合至极。

结果,真怀了。

蝉冬心下狂跳,直觉不对。

果不其然,大夫还没说恭喜呢,言清已先发话了:“可知道男女么?”

“月份还太小,摸不准。不过看这情况,多半是个女儿吧。”领头大夫还是头一次见到妾室怀孕,主子一脸阴郁的,惶恐又莫名。

“……打掉。”

“什么?”大夫们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打了。既是女孩,没有培养的必要,生与不生一样,何苦让茹惠伤心。”

蝉冬沉默片刻,少见地逾矩了:“若是男孩呢?”她望着他,眼中似乎不起波澜。

“……也不要。庶子,生在嫡子后好些。”言清只犹豫一瞬,旋即他放缓了语气,“你我还年轻,这孩子要不要都无所谓,以后还能再有。”

她咬紧下唇不说话,薄弱的身躯隐隐颤抖。许久,久到他都以为她要妥协了,却听到一句底气不足的、带着恳求的话。

“我可不可以,把他留下。”

“不行。”斩钉截铁的一句话,几乎要将她刺穿,可接下来的话,更让她痛苦,“我们个把月不曾亲昵了。”

其中隐含的恶毒意味让她感到陌生无比,难以遏制的泪水从瞪大的双眼中汹涌而出,这是第一次,她在他面前哭得这么放肆。

豆大的泪珠砸在地上,晕开点点湿迹。

言清有些诧异。他以为蝉冬一直是那个吃饱就好,其余一律不在乎的小女孩,总见她笑,什么时候见过她哭了。

“莫要娇纵。”

慌忙接了几下泪,见实在控制不住,他叹口气便离开了,吩咐大夫们给她煮好药盯着喝下去,便逃似的离开。

离开的路上,夜风凉意抚平烦躁的思绪,周茹惠平时说的话在脑海中点点滴滴地浮现。

蝉冬心中果然没有他。

这会威胁到她自身的利益和名声了,她才大哭,平时怎么从来不哭呢?她要生出了孩子,可不得教庶子上位么?

这些话,他以前听是十分嗤之以鼻的,但架不住周茹惠日夜在他耳边念啊。念的久,他信了,便觉得蝉冬什么行为都是“不爱”。

未及弱冠,到底还不算大人,想的是“我这么喜欢你你却不喜欢我”,心里憋着怨气。

他这么做当然不对,被老爷子知道要受罚的,不过此番不全是为了周茹惠,也存在些报私仇的意思在里头。

但人真的哭了,他又说她哭是因为觉得亏了,而不是因为被爱人亲口污蔑而委屈。

这事被言老爷子知道后,老头子气得浑身发抖。

言家家大业大,开枝散叶多么重要,言清却头脑发懵,因为儿女私情亲手谋害自己的子嗣。

于是家法三十鞭,疼得他下不来床。

末了不忘加一句:“我看你真是糊涂之至,真是处处不如你大哥!!”

言清咬牙,硬生生受了。

不过上药时周茹惠笨手笨脚,又怀了孕不好接触太多药材,便找人叫了小产后的蝉冬来帮忙。

也不配轿子,说两三步路,走过来就好。

蝉冬唇色苍白,顶着寒凉的夜风,一步一喘地到了。给言清上完药后又只能自己走回去,这一来一回,便大病了五天。

而言清上药时昏迷,醒来去赶商会,再回来已是六天后。

他去看了趟蝉冬,走时和周茹惠说笑道:“娇滴滴的,不足三月的小产便虚成这样,不知几分是装的。”

周茹惠笑声清脆,中气十足,眨眨眼道:“我害喜也不见得这么上气不接下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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