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说完,父亲便迫不及待地发誓:“您老说啥是啥,您老才是言灵,这事儿便这么说定了。”
父亲检查了剩下的缝口绳,算起来还够用三次,一个半月的时间。
母亲下葬后,三老爷回了家,说是要趁着还有能钳制我的东西,先回去准备一些家伙事儿,过段时间就搬来我家住,以防我有什么异动。
他走前在院门上挂了一块破红布,权当招牌。
自那以后,来往我家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但都是来打听规矩的,并没有一个人真正拿出钱来求我赐言。
父亲的心情变得越来越差,连看到弟弟时都很少有笑容了,只是对我看得愈发紧了,晚上睡觉时甚至还要把我绑起来。
直到有一天,李婶找上门来。她一进门便 “扑通” 一声跪在父亲面前,哭诉道:“我老汉在工地摔得可狠了,人进了 ICU,那钱花得像流水一样,求你让地来刺个话,把我老汉救活啊。” 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红本,要塞给父亲,“我家就剩这点钱了,都给您,要是不够,我打欠条。”
父亲接过红本看了一眼,脸上顿时堆满了笑容,说道:“够开张生意了,给你打个折。”
他把我叫过来,仔细叮嘱我该说的话,又恶狠狠地威胁了我几句,这才挑开我的缝口绳。
李婶第一次正眼瞧我,立刻不停地磕头,嘴里念叨着:“严玲姑奶奶赐下话来吧。”
我心中觉得好笑,却依然板着脸,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家老汉会身体健康,尽快出院。”
李婶听了,又哐哐磕头,赌咒发誓地说她老汉出院后一定会来亲自道谢。
我在心里默默感谢她,因为她那大嗓门正好掩盖了我心中的真心话,父亲并没有听到。
父亲并不在乎什么上门道谢,他只关心存折密码。
李婶小声嘟囔了一串数字,父亲听不清楚,提高音量追问了好几次,李婶无奈,只好把密码写在地上。
送走李婶后,父亲笑嘻嘻地给我缝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