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分。
“……能不能……让我再见见陈展?”
隔着一道玻璃门,安彦灰败的脸色与身后灰暗的牢笼“相得益彰”。
自始至终,他惦记的仍旧是他的儿子,没有提邬雪娴一个字。
我记得,安彦是农村出生,生长在八口之家的他,满室赘卵,而他是最弱小瘦弱的那一个。
他捡到了我的手表,那块足以改变他一生的名表,却被他用自己的褓巾裹着。
小心翼翼递还给我。
这块褓巾是他那时拥有的最好的东西。
“你想见他?那你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吗?”
“他甚至不敢在我面前提起你,只想让你这个废物父亲消失,小心翼翼地在我面前连屁都不敢放一个,生怕我把他赶出去,让他过你小时候过得日子。”
我句句残忍,直逼心肺,叫安彦内心早已痛苦不堪,溃不成军。
“不过你放心,二十多年,就是养条狗也熟了,这样砧板上的日子,我会让他好好过下去的。”
“陈乐施!你不是人!”
我漠然起身,将他难听的骂声抛之脑后。
放心,这不是人的日子,你将用往后所有余生来度过了。
18
几年后。
我照常在每周六去了一趟医院,之前我工作忙,邬雪娴会每天要求我一周抽出周六一天来陪她。
哪怕现在,我还是遵守着这个约定。
虽然,对方貌似并不想见到我。
每次见到我,那些检测屏上的指标,都会开始乱窜。
但我向来是个严格遵守约定的人,即使如此也次次不落。
默默削完一个苹果,将苹果放在床头,又待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后来,代替这个角色的,是陈展。
这几年,陈展变得沉默寡言了不少,相反,我那个前半生一直深圄家庭与感情旋涡之中摇摆不定的女儿陈晶,成了公司里独当一面的女总裁,雷厉风行,做事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