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出远门，是去给女儿收尸。
我是一个跛子，在农村操劳了大半辈子，去的最频繁的地方是镇上，去的最远的地方是市区，从来没有到过省外。
而如今，我将跨越两千多公里，去到我女儿的城市，只为看她最后一眼。
1
有人跟我说我的女儿死了。
我听到这个噩耗，赶紧扔下手中的水瓢，瘸着腿从菜地踉踉跄跄地跑了回来，中途还摔了几跤。
孩子她爸正在坐在厅堂里，一筹莫展，旁边是几位叔伯婶子。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那条通知，有些字不太认识，但是女儿的名字和那个“死”字格外显眼。
“这不是真的吧？”我瘫在地上问孩子她爸。
丈夫沉痛地别过头去，叹了一口气。
我又跪着去问在场的所有人，他们都在点头。
我顿时觉得晕天转地，身子往后一挺，昏了过去。
2
待我醒来的时候，他们正在外面商量着女儿的后事。
我听见他们说要去给我女儿收尸。
我支起身子，从床上摔了下来，艰难地爬到门口。
“我也要去！”我的脸上挂着泪，声音呜咽着。
他们正在争吵，完全没有听见我的声音。
“我也要去！”我再次声嘶力竭地喊。
他们终于听见我的声音，中断了争吵，纷纷朝我看了过来。
一向暴躁的丈夫，难得对我温柔了几分。
他走了过来，将我搀扶起来：“乖，你就待在家里，等我们回来好吗？”
“我不要！我要见女儿！”
我不愿意，用力把他推到一边。
这是我第一次在家里发这么大的脾气，也是我生平第一次忤逆丈夫的意愿。
几位叔伯婶子见状，过来劝我。
“你腿脚不方便，就别给我们添乱了。”
“对啊，来回距离远，你又经不起折腾，大家还得分心照顾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