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君兮赵卓的其他类型小说《鸾凤重华沈君兮赵卓小说》,由网络作家“蔷薇晓晓”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为沈君兮寻找嬷嬷的事暂且搁置了下来,而翠丫和小红却被升为了二等丫鬟,留在沈君兮的身边服侍。只是她们原先都只是粗使丫鬟,唤做小红和翠丫也没什么,但如今跟着沈君兮了,再叫这样的名就有些不合适了。因此沈君兮替她们改了名,一个叫红鸢,一个叫鹦哥,依旧一红一绿,叫起来却大方体面了很多。一时间,府中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起红鸢和鹦哥来,更有甚者,想要效仿她们两姐妹,三不五时地跑到沈君兮的跟前来献殷勤。而沈君兮将她们送来的东西照单全收,对她们所求之事却是视而不见。“这样恐怕不好吧~!”红鸢就有些担心地在沈君兮的耳边提醒道。“有什么不好的?”沈君兮懒洋洋地靠在大迎枕上,一脸惬意地嘬着沾满玫瑰糕的手指道,“她们有事不去找我爹,不去找林总管,却找到我这来了...
《鸾凤重华沈君兮赵卓小说》精彩片段
为沈君兮寻找嬷嬷的事暂且搁置了下来,而翠丫和小红却被升为了二等丫鬟,留在沈君兮的身边服侍。
只是她们原先都只是粗使丫鬟,唤做小红和翠丫也没什么,但如今跟着沈君兮了,再叫这样的名就有些不合适了。
因此沈君兮替她们改了名,一个叫红鸢,一个叫鹦哥,依旧一红一绿,叫起来却大方体面了很多。
一时间,府中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起红鸢和鹦哥来,更有甚者,想要效仿她们两姐妹,三不五时地跑到沈君兮的跟前来献殷勤。
而沈君兮将她们送来的东西照单全收,对她们所求之事却是视而不见。
“这样恐怕不好吧~!”红鸢就有些担心地在沈君兮的耳边提醒道。
“有什么不好的?”沈君兮懒洋洋地靠在大迎枕上,一脸惬意地嘬着沾满玫瑰糕的手指道,“她们有事不去找我爹,不去找林总管,却找到我这来了,还不是因为看着我是个孩子好说话?我才不上她们的当呢!”
“而且她们愿意来找我,就证明所求之事并不急,我拖她们一拖又有什么关系?”沈君兮眨巴着她的大眼睛说着。
不过才八九岁的红鸢却是听得似懂非懂。
沈君兮只好在心中叹了口气,到底还是年纪小了些,红鸢和鹦哥以后还得慢慢教。
日子转眼就到了新年。
除夕夜里,沈君兮吵着要和沈箴一起守岁,可亥时刚到,她就眼皮打架地倒在沈箴的身上睡了过去。
沈箴无奈地笑着,将她抱上了床,可脑海里却在思考着沈君兮的未来。
前不久,他在吏部任职的同僚悄悄地给他寄了封信,透露出皇上想将各处的官员都动上一动,那同年也就在信中询问他,有没有换个地方任职的想法?
对此,沈箴是很心动的,毕竟他在这山西任上已经待了五年了,早就想挪一挪窝。
可他那同年又说了,如果想往富庶之地去,那就只能平级或是降级调动,毕竟大家都想往好地方挤,竞争激烈;但如果他想在仕途上更进一步,那就往偏远的地方去,熬上三五年,有了资历后,将来就更好升迁。
沈家本是江南望族,到了沈箴这三代单传,祖上几代积攒的财富也就都到了他的手上,因此他并不缺钱,他所缺的正是一展抱负的机会。
所以同年的来信,让他很是心动,他也就回了信,让同年帮忙运作。
只是这样一来,女儿的未来又变成了他不得不考虑的事。
他一个人去吃苦并没有什么,可若要带着沈君兮一起,他多少还是舍不得的。
而且沈君兮是个女孩子,将来也不可能由他一个大男人来教养。
沈家已没有值得托付的女性长辈,而纪家那边……他多少还是有些情怯的……
毕竟他当年和芸娘的私奔并不光彩,若不是后来大舅兄及时赶来,以“长兄为父”的身份为他们补办了婚礼,他和芸娘的婚姻后来也不能变得名正言顺。
况且此次芸娘仙逝,他在第一时间就修书给了京城纪家,现在大半个月过去了,却丝毫没有回音,以至于让他有些拿不准纪家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沈箴想着这些,不免又觉得头疼了起来。
因为还没有出纪氏的七七,沈君兮和沈箴均有孝在身,也就不用出去走亲访友。
因此沈箴要么教沈君兮下棋,要么教她习字,有的时候他们二人干脆窝在一起烤着红薯或是栗子……日子倒也过得其乐融融。
到了正月初八的那天,大总管林泉却带来了一个人。
来人约莫二十七八的年纪,姓黎,自称是纪家的管事。
他一见到沈箴,就从衣襟里拿出了一封还带着体温封着火漆的信件,不卑不亢地说道:“这是国公爷托我带来的,恳请沈大人过目。”
沈箴接给过信件,认出火漆上盖着的印章正是秦国公府的印信,也就不疑有他的读起信来。
信是大舅兄纪容若写来的,信中称纪家的老太君王老夫人在得知小女儿芸娘去世的消息后,哭得几近晕厥。
后来,还是因为王老夫人的二儿媳董氏劝她要朝着活着的人看,芸娘还留了个尚未成年的孩子在人世间,而沈家人丁单薄,若老夫人不出手帮助一二,将来沈君兮顶着个“丧妇长女”的名号,必定会过得很艰难。
王老夫人觉得二儿媳妇这话说得很在理,也就让大儿子赶紧修书一封,想将沈君兮接到京城去亲自教养。
纪家的要求正中了沈箴的下怀:如果能将沈君兮送回外家教养,那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他欣然同意了让沈君兮去京城的提议,唯一的要求却是希望他们能过了纪氏的七七再启程。
黎管事没想到事情的进展会如此顺利,他来之前还以为会要对沈箴“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见沈箴答应得如此爽快,他也不介意在山西多呆上一段时间。
而得知纪家派人来接她的沈君兮却是大感意外。
在她的印象中,外祖纪家和沈家是鲜有联系的。
前世,她跟着父亲在贵州任上七八年,纪家对她一直都是不闻不问。
后来她嫁到延平侯府,出于礼节带着她新婚的丈夫去拜访舅舅家,结果大舅母对她却是不冷不热,让她一个人尴尬地坐在花厅里受足了仆妇的冷眼和奚落。
从那之后,她就鲜少与纪家走动了,就好似她从没有过这样的外家一样。
现在,不但要让她去京城,还要她在舅舅家长久地住下?沈君兮光想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她正想找个时间和父亲好好说道此事时,却发现父亲整日里都在和那黎管事在一起品茶论道,两人仿若相见恨晚的知己,总有说不完的话题。
沈君兮一瞧,就急了。
再这样下去,就算爹爹不对那黎管事言听计从,至少也会对他的话推崇备至,到时候自己上京也就会成为板上钉钉的事。
可沈君兮,一点都不想去!
现在的沈家就她和爹爹两个人,后宅里的事全是她“说了算”,日子过得像神仙一样舒心又惬意,她又为什么要到京城去找不痛快呢?
想必这位就是刑姑姑口中所说的秦老夫子了。
沈君兮在心中想着。
只见秦老夫子目不斜视地走了进来,径直走到他的黄梨木书案前坐下,然后抬眼微扫屋内的众人,便道:“昨日给你们布置下的作业可都完成了?”
—众女孩子也就拖着腔调道:“完~成~了~!”
那秦老夫子也就满脸欣慰地点了点头,并不真的去检查女学生们的作业完成情况,而是捋了捋自己下巴上的山羊须道:“那我们就继续往下讲千字文。”
只见他从袖子里摸出了—副玳瑁眼镜夹在了自己的鼻子之上,然后从书案上取出—本书,慢条斯理地翻开后,问道:“之前我们说到哪了?”
“回秦老夫子的话,之前我们说到‘两疏见机,解组谁逼’。”坐在秦老夫子书案下的那位女学生也就答道。
“哦?我们就已经说到‘两疏见机,解组谁逼’了么?”秦老夫子有些不敢置信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又慢悠悠地道,“那我们接下来说‘索居闲处,沉默寂寥’……”
沈君兮—听,便知道这说的是西汉宣帝时期的两位太子太傅疏广和疏受在身居高位时激流勇退,辞去了高官厚禄回到家乡,独居山野、悠闲自在,甘于寂寞安静的生活。
因此,在秦老夫子在继续往下说起这两位的闲闻轶事时,沈君兮还能听得津津有味。
而纪雯因为之前跟着母亲董氏也学了—些千字文,虽然听得她也是—知半解的,倒也不是全然不懂。
只可怜了纪雪,她在家里刚开始念三字经,此时听着老夫子满口的之乎者也,早就听得云里雾里晕头转向的了。
然而那秦老夫子也不管下面的这些女学生们听得懂或是听不懂,他洋洋洒洒地说了—大通后,便让大家铺好纸墨,开始练习“索居闲处,沉默寂寥”几个字。
这八个字虽不多,可都是笔画繁复。
学堂里的其他女学生还好,早已经习惯,因此各自执笔写字,只有纪雪在那东张西望的。
她先是回头看看纪雯,又探探脑袋看看沈君兮,见她们二人都是—副坦然自若的模样,自己却在那挠破了头。
虽然她每日都有在家练字,可写的都是些“天地人土”等字,而今天这八个字该如何下笔,可真是愁死她了。
然而让纪雪没想到的是,和她—样,同样发愁的,还有沈君兮。
别人在愁如何把字写好看,可她却在愁怎么才能把字写难看。
若说她以前握笔还有些生疏,可经过这几个月的提笔练习,她早已能将手中的那只毛笔收控自如,写出的字也是四平八稳的,—看就不是生手所为。
因此,她只能将该长的写短,该短的写长,整幅字写出来就透着怪异感。
“咦?”秦老夫子在课堂巡视时,—见到沈君兮的字也觉得奇怪起来,“你为何要将字这般写?”
说完,他便从沈君兮的手中接过毛笔,在—旁的纸上做起示范来:“你看,这—笔要长,这—笔要短,这—笔应该收呀!”
沈君兮站在—旁,只能苦笑着,然后装成—副虚心好学的模样频频地点头。
“你都明白了吗?”秦老夫子放下手中的笔,看了看沈君兮道,“这几个字,你再重新写—遍吧。”
沈君兮身后的纪雪听见这话,心中不免就透出几分得意。
她就知道,自己的字就算比不过纪雯,难道连个沈君兮这个乡下来的土包子都比不过么?
就在纪雪想要去看看沈君兮到底写成了什么样的时候,秦老夫子却转过身来,在她的书案上扫了—眼,却是—言未发地又往纪雯的书案上看去。
这就让纪雪不免有些飘飘然了,于是她拿起笔,继续涂鸦了起来。
过不得多久,便听得屋外响起了—阵摇铃声,屋里的女学生们都是大松了—口气,刚才还安安静静的学堂—下子就变得热闹了起来。
“今日这八个字写得不好的,回家后要继续练习!”秦老夫子就压了压手道,“明日连同之前的,总共十六个字,你们都要交—份习作上来!”
刚松了口气的众人也就发出—阵哀叹,而秦老夫子却是不管这么多,挥了挥衣袖,就信步离开了。
这就是下课了?
沈君兮默默地收着自己的笔墨篮子,—旁的福宁却是凑了过来,拉扯着沈君兮的袖子道:“我们去院里玩—会吧,等—下刑姑姑教礼仪时,准又会练得我们腰酸背痛的。”
沈君兮拗不过她,只得将收拾好的笔墨篮子搁到了书案之下,然后被福宁拉扯着去了院子里。
早上的日头这会子已经全然升了起来,照在满院子那还带着露珠的花草之上,让人—见就心旷神怡。
福宁指着院子里的—丛玉簪花同沈君兮神秘兮兮地笑道:“我告诉你,这些花的花心里有花蜜,我尝过,特别的甜!”
说完,她还怕沈君兮不相信似的,赶紧采了两朵下来,—朵叼进了自己的嘴里,另—朵就往沈君兮的嘴里塞。
沈君兮又不是个孩子了,岂会真的愿意尝这玉簪花的味道?
因此她就不断的往—旁躲,而福宁却锲而不舍地非要让她尝尝,于是二人就这样在花园子里追跑了起来。
—不留神,沈君兮就撞进了—个人的怀里,然后就听得头上有人“哎呦”地叫唤了—声。
沈君兮连忙站好,抬头—看,发现自己撞到的正是纪霜,于是她赶忙赔礼道歉,并唤了—声“三表姐”。
纪霜瞧着她—挑眉,然后就笑道:“看来你还真的能轻松分辨出我们姐妹俩呀!”
沈君兮也就只笑,不说话。
—旁的福宁却是凑过来笑道:“好呀!你们两个又迟到了,等下让刑姑姑知道了,看怎么罚你们!”
不料那纪霜却是瞧着福宁—瞪眼,道:“周福宁,你要是敢多嘴,你信不信我会去告诉长公主你在学堂里偷吃花蜜的事!”
那穿黄衫的女孩子却是笑道:“你们可都瞧好了。”
大有一副叫人买定离手的模样。
沈君兮坐在那默默地看着,却不说话。
“还有你,小表妹,你怎么选?”穿黄衫的女孩子瞧见沈君兮道。
沈君兮想了想,决定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你是三表姐,她是二表姐。”
说完,她用手指了指穿着洋红色衣裳的人。
亭子里就有人为她疾呼了起来:“错了错了,这个才是纪霜,那个是纪霞。”
穿黄衫的女孩子就继续看着沈君兮笑:“给你一次机会,你要不要换一下。”
沈君兮扫了眼她的发际线,摇了摇头。
亭子里也就有人催促着这二人公布答案。
纪霞纪霜两姐妹也就站在了一起,慢慢地撸起了袖子,众人也就跟着发出了哀叹。
原来这姐妹二人除了发际线那有稍稍的不同外,纪霞的左手臂上还生有一颗小小的黑痣,只是平日里都藏在袖子里,寻常人也见不着。
大家一见那黑痣竟然是在穿洋红衣裳的女子身上,也就纷纷表示不信地喊道:“怎么会?刚才你喊纪雯时的神态和表情简直和纪霜一模一样!”
“都叫你们看仔细了。”穿着黄衫的纪霜却是有些得意地抱着那个彩头盆笑道,“你们都输了,除了我们家这个新来的小表妹。”
说话间,她把沈君兮的那枚珠花又插回了沈君兮的发间,然后笑道:“这里面的东西,你可以随意挑上一件!”
沈君兮就有些犹疑地看向了她。
纪霜以为她是胆小害怕,也就宽慰她道:“随便你拿哪一件都行,愿赌服输嘛!”
“真的随便哪件都可以?”沈君兮还是有些不确定的问,眼神却瞧向了纪雯。
“不如你就拿回雪姐儿的那对耳环吧,”纪雯就摇着头笑道,“她要把这耳环弄丢了,又会被大伯母念叨上好几天了。”
沈君兮就看向了一旁的纪雪,只见她面上神色臭臭的,可一双眼睛却总止不住往自己这边瞟。
“那就耳环吧。”沈君兮笑着同纪雯道,自己却并不伸手去取。
纪雯笑着点头,拿了那对耳环就朝纪雪走去,又重新帮她戴回了耳朵上。
而纪霞却是弯下了身子瞧着沈君兮,奇道:“你是怎么分辨出我们姐妹来的?瞎猜的吗?”
沈君兮却是瞧着她狡黠地一笑:“秘密!”
今日来参加东府春宴的都是些富家的千金,平日里都是些出手阔绰的主,虽然失掉了一些彩头,可大家都觉得玩得开心。
而且经过这么一闹,凉亭里的气氛明显活跃了起来。
天上的日头渐渐大了起来,照在身上已经让人觉得有些热,于是就有人提议去太液湖上泛舟。
“要去你去,我可是不去的。”没想到那提议的人话音刚落,就有人提出了反对意见,“你们这些人,坐在船上又不老实,害得我全程担心受怕的,生怕自己掉到水里去!”
听得她这么一说,亭子里也就有人笑:“杏儿姐姐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辈子怕都不敢坐船了。”
那被称为杏儿的人却是回瞪了一眼道:“你还笑,那些不老实的人里,属你晃得最厉害!”
听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互相斗嘴,沈君兮虽然只坐在一旁听着,却也觉得有趣。
大概这就是人们常说的“闺阁逗趣”,只可惜上一世自己的身边并没有这样陪着自己斗嘴的闺蜜。
她正伤神着,就有一个女孩子悄悄地坐在了她的身边,用手挡着嘴的在她耳边轻道:“你刚才是怎么辨出她们二人来的?你也教教我吧,我都被她们赢走好多小东西了。”
那言语中,就有着说不尽的幽怨。
沈君兮就有些诧异地朝她看去,只见一个年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女孩子正一脸乞求地看着自己。
沈君兮就认出她是刚才那个自己选定离手时,急得大声疾呼的女孩子。
本来自己发现的那个秘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稍微细心点,大家应该都能发现,但她瞧着纪霞和纪霜两姐妹对玩这种“你猜我猜”的游戏好似乐此不疲,如果被自己这么说破了,总是不美。
因此她也就笑着对那女孩子道:“我父亲从小就教我,不要到人多的地方去。”
说完,沈君兮就自己摘了一粒桂圆,剥了起来。
“不要到人多的地方去?”那个女孩子就有些不解地嘀咕着这两句,随后一脸所悟地说道,“我明白了,就是要和大家反着选!”
沈君兮就继续朝她笑了笑。
“我叫福宁,你叫什么?”那女孩子就好像找了知音似地,凑在了沈君兮身边道。
“君兮,沈君兮。”沈君兮就歪着头答道。
她们两人坐在这边嘀嘀咕咕的时候,那边却还在为要不要去划船而争论不休,最后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既然是这样,不如去放风筝吧?难得今日有风,不要辜负了这大好时光。”
沈君兮就朝着凉亭外看去,果见阳光明媚、树枝摇曳。
“放风筝也好,至少不用担心掉到水里去。”也就有人附和着。
纪霞就叫家里的婆子去库房里取了一些风筝和线来,凉亭里的女孩子们又自动分起组来,都是大的主动带着小的,打算去后坡上放风筝。
因为沈君兮和纪雪是跟着纪雯来的,她们自然是跟在了纪雯的身边,那个叫福宁的女孩子却执意要跟着沈君兮,于是纪雯的身边一下子就跟着三个小的了。
纪霜看了眼后也就冲着纪雪招手:“你还是跟着我吧,不然都挤在纪雯那,也不知她这风筝放不放得起。”
能跟着纪霜,纪雪正乐得高兴,谁都知道纪霜是个放风筝的高手。
“不如我们来比赛吧!”她们一行人刚走到后坡还没站定,就有人提议道,“看谁最快放上去,放得最高!”
“好呀!只是这次你又拿什么做彩头?”胸有成竹的纪霜却是站在阳光下眯着眼笑道,“别忘了,你今天带来的珠钗已经输给我了!”
沈君兮扶着王老夫人走在了最前面,二夫人带着纪雯紧跟其后,而与人正寒暄着的齐大夫人则是带着纪雪落在了最后面。
因此纪雪一抬眼便发现沈君兮身上所穿的衣裳并不是自己昨日送去的那一件,也就有些不悦地扯了扯母亲齐大夫人的衣裳道:“娘!你瞧守姑!不是说她没衣裳可穿才让我匀一套给她吗?那她今天穿的是什么?”
刚才一直在同纪三太太说着话的齐大夫人这才留心到沈君兮的穿着,裙还是那件裙,可衣已不是那件衣,最关键的是被她这么一换,却比昨日那套更有意境,竟将她衬出了清新脱尘的气质。
见自己之前的打算落了空,齐大夫人两母女之前的好心情一下子就荡然无存。
“先不管那么多了,别忘了这可是在东府里。”齐大夫人就交代女儿纪雪道,“可别让人瞧出你不懂规矩来!”
“知道了。”纪雪闷闷不乐地应着,心里却盘算着等下一定要寻个机会让沈君兮好看。
今日东府里安排在后花园里的花厅宴客,当沈君兮扶着王老夫人到达时,花厅里早已聚满了人,一个和王老夫人年纪相仿的老妇人坐在花厅正中的矮塌上,身边围坐着一群衣着华丽的妇人,一群人正笑面如花地交谈着什么。
见到王老夫人一行人过来了,李老安人更是亲亲热热地起了身,众人也纷纷起身让座给跟在王老夫人身后的齐大夫人和董氏。
在与王老夫人闲话了几句后,李老安人的目光便转移到了沈君兮的身上,王老夫人便笑着把沈君兮给招了过来:“来,过来见过李老安人。”
沈君兮闻言,乖巧地上前行礼。
虽然早就得知王老夫人接回了芸娘的女儿的消息,可李老安人这却是第一次见沈君兮,在见到她那白白嫩嫩的脸庞和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时,就不免出自真心地夸赞道:“真是个漂亮的小姑娘。”
听着这话,沈君兮娇羞地低下头,默默地退到了王老夫人的身旁。
之前那些围着李老安人的贵妇们再次围了上来,你一眼我一句地恭维着王老夫人,而沈君兮则在她们之中惊奇地发现了自己上一世的婆婆,延平侯府的太夫人王氏。
只是这个时候,她依然还是延平侯夫人。
她混在人群中,显得并不怎么出奇,倒是她身旁南安侯府的秦夫人却是长袖善舞地同王老夫人攀谈了起来,话里话外还不忘将沈君兮捧上一捧,听得王老夫人很是受用。
“这个孩子自小在山西长大的,这是第一次进京,弄得亲戚朋友间都不怎么认得,”王老夫人就一脸怜爱地抚着沈君兮的头道,“今天我也是借着李老安人的场子,带着她出来认一认人,见见世面,以免将来让人欺负了。”
“怎么会?表姑母的外孙女长得如此聪明伶俐,长大了更会是难得的美人胚子,就凭这通身的气派,谁敢欺负了她?”人群中却突然有人附和着。
沈君兮就有些诧异地看过去。
发现说这话的人却是一直坐在人群中,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延平侯夫人。
而让她更诧异的是,刚才延平侯夫人竟然叫了自己外祖母一声“表姑母”!
可听着她的话,沈君兮却是想发笑。
上一世欺负自己的可不就是这位延平侯夫人,和她的儿子么?
可是王老夫人对这样的恭维却并不怎么感兴趣,她只是浅浅地笑了笑,然后继续同李老安人说着话。
那王氏便讨了个没趣。
听着大家都在夸赞沈君兮端庄大方,跟大夫人坐在一起的纪雪却觉得无聊得很。
以前,别人也是这样夸赞自己的!
只是今天陪在老夫人身边的人换成了沈君兮,这所有的夸赞也就都变成沈君兮的了!
觉得有些无趣的她也就站了起来,刚想要跑出去找纪霞和纪霜两姐妹时,却被大夫人给拉住了。
“别光顾着自己玩,你一个做姐姐的,也要带一带妹妹呀!”说完,大夫人就冲着王老夫人身旁的沈君兮努了努嘴。
纪雪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
她蹦蹦跳跳地跑到沈君兮的身旁道:“守姑妹妹,我们去院子里玩吧!”
这花厅里坐着的都是各家的夫人太太,说的也是各家的家长里短,孩子们在这屋里坐不住,也是人之常情。
因此王老夫人也就对着沈君兮笑道:“你要是觉得沉闷,就跟着出去玩吧,正好也去认识认识你的二表姐和三表姐。”
只可惜沈君兮并不真的只是个孩子呀!
她坐在这群贵妇中间,正津津有味地听着她们说着东家长西家短,而且故事的主人公里还有不少人还是她上一世相熟的。
沈君兮就摇着头道:“守姑哪也不去,守姑就这样陪着外祖母。”
人群中就有人稀罕地笑道:“王老夫人,您可真是有福气呀,竟然得了个这么乖巧的孙女。”
王老夫人自然是与有荣焉地笑了笑,但还是不想将沈君兮就这样拘在自己的身边,也就看着二夫人身边的纪雯道:“要不你带着妹妹出去逛逛吧,总跟着我这老婆子呆一块,你都快被我带得老气横秋的了!”
纪雯听后,笑着走到沈君兮身边道:“走,我带你去找纪霞和纪霜去!她们俩可是长得一模一样的,保管你分不清谁是谁!”
不过就是双生子而已。
上一世,她身边就有一对双生子丫鬟,不管外人瞧着她们俩再怎么像,可她也能一眼辨出她们谁是谁。
但她瞧着纪雯那献宝一样的神情,只好装成很感兴趣的样子,牵着纪雯的手出了花厅。
待她们出了花厅,又穿过了一个小花圃后,沈君兮便听到了一群女孩子的笑闹声。
她抬眼看去却见四五个女孩子正聚在一个凉亭中有说有笑,而先她们一步跑出来的纪雪也在她们中间。
“好呀!趁我不在,你们又在说我坏话了吧!”纪雯牵着沈君兮的手就沿着花间小道往那凉亭而去,刚走到半路,她便同凉亭中的人打起趣来。
凉亭中的女孩子听得动静,纷纷转过头来,一见是纪雯,她们也就笑嘻嘻地迎了出来:“谁叫你来得最晚,被我们编排几句又怎么样?”
二夫人笑着将沈君兮迎进了屋里,一边吩咐着屋里的丫鬟婆子们去拿些瓜果糖食来招待沈君兮,一边让她们派人去盯着老夫人院里的动静。
而纪雯则是很有长姐风范地带着沈君兮坐在屋里,剥着糖炒栗子给她吃。
沈君兮本想说可以自己来,但看到纪雯那较劲又认真的模样,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果真像个懂事的孩童一样,静静地坐在一旁,等着纪雯剥好了栗子来喂她。
而纪雯剥得也很仔细,不但将壳给剥了,还要将栗子上才那层毛皮也弄得干干净净的才肯送到沈君兮的嘴里。
沈君兮就用手支着自己的小脑袋盯着纪雯手里的糖炒栗子,脑子里却想着今日大舅母被外祖母训斥的事。
她还真是没想到外祖母竟然会如此不给大舅母留情面。
要知道前世大舅母在她印象中是多么高傲的一个人,看她的眼神常常还带着不屑。
沈君兮就有些幸灾乐祸地想,被外祖母这样灰头土脸地训斥过后,以后大舅母在仆妇面前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但想着院子里那些都躲了起来的仆妇,恐怕这事也不是第一次了。
光想想,沈君兮就觉得大舅母很是可怜。
沈君兮在那边走着神,而纪雯这边却一直在尽心尽力地剥着栗子,当去内室换了一身衣服出来的二夫人见了也就急道:“哎呦,可别再喂她了,糖炒栗子这种东西吃多了不好克化,当心吃多了可是要积食的!”
听着二舅母的惊呼,沈君兮这才回过神来,发现纪雯的面前已经剥出了一大堆壳,而自己刚刚在不知不觉间又把那些剥好的栗子全都吃进了肚子里。
“我瞧着妹妹挺喜欢吃的,所以我才一直剥给她吃呀!”感觉自己可能闯祸了的纪雯就站了起来,有些委屈地急道。
从小纪雯就想带个小妹妹,可母亲却给她添了个只小了她一岁的弟弟纪晴,好不容易盼到纪雪的出生,可大伯母又看护得紧,让她这个当姐姐的根本没有用武之地。
这好不容易家中又来了个妹妹,她又怎么会放过这个当姐姐的机会!
沈君兮听着纪雯的话,心里却直叫苦,若不是自己刚才走了神,又怎么可能会像一个小吃货一样一直吃一直吃?
可自己还能怎么办?吃都吃下去了,难道还吐出来不成?
就在沈君兮以为这事就要这样不了了之的时候,二舅母房里的江嬷嬷却拿了一罐山楂干过来:“要不让表姑娘吃点山楂吧,能帮着消食。”
正有些慌了神的二夫人就赶紧从江嬷嬷的手中接过了罐子,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掏了一把,想哄着沈君兮嚼下去。
这山楂本就酸,还是干制过后的,因此那酸爽的感觉,让沈君兮根本不敢张嘴。
“守姑乖,再来吃点山楂。”二夫人就哄着沈君兮道,“你刚才吃了那么多栗子,不吃点山楂的话可能会涨肚哦,涨肚的话就会不舒服,不舒服就会要看大夫,还要吃苦苦的汤药哦……”
看着二舅母那温柔的笑脸,听着那轻声软语的关心……沈君兮忽然就觉得有股暖流正默默地流向了她的心间。
因为年幼丧母,沈君兮从小就渴望能有人像母亲一样地温柔待她。
随着年龄的增大,这样的渴望却变成了奢望,她也学会了将这一份诉求压在心底,不再轻易提及。
可这一次,不过二舅母的几句话,却将沈君兮的眼泪都给带了出来,然后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最后竟让她“嘤嘤”地哭了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哭泣就让董氏更加慌了神,她以为是自己刚才的话吓到了沈君兮,于是连忙放了装山楂的小罐,将沈君兮抱在怀里拍着背地哄道:“不是,不是,二舅母只是担心,不是说一定要吃汤药的……”
柔弱的肩头,温暖的怀抱,竟让沈君兮生出贪恋之心来。
她伏在董氏的肩膀上,头却摇得像个波浪鼓,但她心里的那些话,却是不敢说出来,只好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不吃山楂……”
董氏倒也没想那么多,而是抱着她哄道:“不吃,不吃,山楂也不吃……那二舅母就陪着守姑在院子走动走动可好?”
“好……”沈君兮弱弱地应着。
董氏就蹲下身子,将她放在地上,然后牵了她的小手,在院子里溜起弯来。
觉得自己闯了祸的纪雯也跟在了她们的身后,一起绕着院子里的假山走步。
在二舅母的带领下,沈君兮大约走了半个时辰后,就已是满头大汗。
董氏伸手探进了沈君兮脖子后的衣衫里,发现她连里衣都已经被汗水浸得湿透透的了。
现在虽然已是三月,可依旧春寒料峭,出过汗再被寒风一吹,那自是最容易冻到人的。
于是董氏便跟身边的人道:“去个人到老太太那边说一声,就说我与守姑聊得正投缘,想留着她歇上一晚。”
就有婆子模样的人应声退下,而纪雯却一脸兴奋地凑了过来:“母亲真要留着妹妹歇在我们院子里么?那我今晚可不可以和妹妹同睡一张床?”
见董氏没答话,她又急急地道:“这次我肯定会照顾好妹妹,不会再闯祸的。”
看着女儿那热切的眼神,又担心女儿照顾不好沈君兮的董氏只好安排她们二人都与自己同睡。
这一下纪雯就更高兴了,她抱起沈君兮就开始原地转起圈来,惊得一众丫鬟婆子大喊“小心”。
好在一夜无事。
第二日一早,沈君兮在二夫人的房里梳洗过后,又被纪雯拉着手一路蹦蹦跳跳地回了老夫人的翠微堂。
王老夫人也是刚刚起床,正闭着眼的坐在梳妆台前让人给自己梳头发。
听得有人禀报二夫人带着表姑娘过来请安时,她也就睁了眼笑道:“快让她们进来。”
候在外间的纪雯听了这话,也就牵着沈君兮的手一路走了进去。
王老夫人见着她们表姊妹间相处的这股热乎劲,脸上更是笑开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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