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想孝顺你,又岂会拉下脸找我们取?”
“你若想用孝道来压着她,你以为她会在乎吗?”
这几日的交锋之下,江同和明显能感受到,她什么都不在乎。
不在乎名誉,不在乎家族,不在乎一切,骨子透着一股疯劲。
一个什么都不在乎的人,你能拿什么东西束缚她,威胁她。
反而,他们这些人在乎的东西太多,顾虑太多,才会被她步步紧逼,不得不得妥协。
他真的没想到,春日宴之事,对她的打击这般大,让她的性情变得这般。
江老夫人坐在软榻上,一旁放着拐杖,从茶几上拿起佛珠,慢慢的转动着手中的佛珠,方才被挑起的情绪,逐渐平复,思绪的慢慢变得冷静,神情淡漠,声音平静的开口,“她越来越不像话,是时候该治一治她的臭脾气。”
“之前念着她还在病中,便纵了她几分。到不曾想,给她纵出了脾气来。”
江老夫人抬眼看向江侯爷,“你直接对外宣布,她在重病中,需要静养,不能外出。她出不去,能翻出什么浪花。这个侯府,还由不得她胡来。”
那么她的那些威胁,又能威胁到谁。
“至于她院中的那些丫鬟,该发卖的发卖,该支走的支走。再给她派遣几个粗使婆子看着,免得她乱跑乱说。”
“再过几个月,她也该及笄了。正好你同宋尚书商议一下,这两个孩子的亲事。”
“早些将她嫁过去,待她进了宋家大门,便是宋家人。”
先将其软禁起来,再快速将人嫁出去。
那些嫁妆还需要归还吗?
自然不需要。
一个小丫头,在这侯府内,能翻出什么浪花。
江老夫人的一番话,倒是让江同和眼眸一亮。
江同和从寿安堂出来,一眼便注意到站在回廊下的柳氏。
柳氏在看到侯爷出来,踩着小碎步走上前,盈盈一礼,“侯爷!”
他没有回应,只使了一个眼神,柳姨娘立马闭上嘴,乖乖的跟随在他身侧,一道去了前院书房。
江同和挥挥手,屋中伺候的丫鬟小厮退出屋子,将书房门轻轻合上。
他坐在太师椅上,捧起茶几上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抬眸看向柳氏。
“说吧。”
柳姨娘难为,“侯爷,侯府名下的铺子,大多数都是亏损,庄子上的收成也不好,一年也挣不了多少钱。这几年从她的嫁妆里拿了不少贴补。现在咱们要将之前的钱补上,一时拿不出那么多。”
“去年的结余,好些都在年节送了礼,现在手头上没那么多。”
他嘴上说得那般轻松,全部补上,问题那钱从哪儿补。
江同和听不得这些俗物,柳姨娘注意到他的不悦,自然也知晓他的脾性,但她不得不说。
“行了!你挪用的那些东西,都去哪儿了?”江同和冷着脸询问。
一句话成功让柳氏闭上嘴,心里发虚。
“你是侯府的人,莫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江同和提醒一声。
他不说,不代表不知晓,只是懒得计较那些俗物罢了。
柳姨娘被说得低下头,不敢反驳。
“补上之事,不用着急。”
柳姨娘闻声,便猜到了侯爷心里有法子,她故作无知询问,“若一妙闹起来,那如何是好?她如今变得那般无法无天,妾身怕她做出不理智之事。”
一想到那个孽女,江同和脸色骤然变冷,“那便让她闹不起来。”
一句话,直接点名了。
“这件事便交给你去办,若这点事都办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