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
从陈家班的小丫鬟,到登台唱戏的花旦,这一程,我走了十年。
而后的路,也不必那么心急。
唯有一位穿宝蓝色长袍的中年男人笑指着我:“陈老板,我看她功底娴熟,丝毫不怯场,早该出师了,你是把她藏了多久?”
乱世风云变幻,应城也来来回回换了几次主人。而这顾将军又是一任新主,半月前初初来到应城,一时间无数昔日的应城权贵皆拥入他门下,只求能搭上他门下。
班主拉着她向长袍赔礼:“哟,将军,瞧您说的这话……艳秋嗓子倒了,偏偏我早就说好今日演《贵妃醉酒》,你们可都是贵客,我哪里敢临时改换,正苦恼呢,得亏这丫头毛遂自荐。”
说到这儿,陈老板双目满含深意地睨了我一眼:“我也没想到这小丫头,还藏了这些本事。”
顾将军深深将我凝望,笑意很是温柔:“我看她不错,和名震京华的艳秋相比,也丝毫不输。”
班主的笑意越发深:“那以后这我丫头,就仰仗着将军您的照拂了。”
顾将军走后,班主便变了一副颜色。
“想不到,你还藏着这些本事。当时处处守拙,是怨我没让你早些上场?”
班主意味深长道:“你身段不够,容貌也说不上好,我让你再磨练几年,本以为是为你好。可现在看来,是辱没了你。”
我低下了头,怯生生道:“您误会了。在十岁您收留我,赏我一口饭吃,又让我学唱戏,更是意外之喜。我如果能有今天,都是您的恩惠。况且我才出师,还有许多要学的。”
班主微微点头,“我就知道你是个不忘本的孩子,倒比你的师父好一些。”
他敲打一番后,指了指身边的饭盒,“这是我特意给你师父留的甲鱼汤,你拿去给她尝尝。”
我心头微冷。
他口中的师父,正是忽然倒了嗓子,错过演出的红角儿艳秋。
班主眼光一转,低声道:“你师父这段日子不欢畅,尽说些胡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