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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鲤奶团爹娘被抢,全京城大佬都来宠她!岁岁君潜最新章节

雨山肆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被提在半空的岁岁,疑惑地转过小脑袋,看向抓住自己的人。对上小家伙大大的眼睛,御前四品带刀侍卫林常青,错愕地怔住。这刺客......可爱得有点过分。林常青还在失神。手中的“小刺客”皱着小眉毛,奶声奶气地开口。“叔叔,你抓到我头发了,好痛!”林常青:......怎么感觉,自己才是那个坏人。弯下身,他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小家伙放到地上。眼看着“小刺客”差点没站稳,林常青忙着伸出两手,将她扶正。岁岁伸出小手,理理被他抓歪的衣裙,低头仔细看了看。确定衣服没有撕破,小家伙鼓着小嘴长吁口气。“幸好衣服没破,要不然我怎么向姐姐们交代呀?”林常青:!!!突然有点内疚是怎么回事?上下打量岁岁一眼,他疑惑皱眉。按照大楚的规矩,宫女最小也要七岁才能入宫。这孩...

主角:岁岁君潜   更新:2024-12-27 10:0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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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岁岁君潜的其他类型小说《锦鲤奶团爹娘被抢,全京城大佬都来宠她!岁岁君潜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雨山肆”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被提在半空的岁岁,疑惑地转过小脑袋,看向抓住自己的人。对上小家伙大大的眼睛,御前四品带刀侍卫林常青,错愕地怔住。这刺客......可爱得有点过分。林常青还在失神。手中的“小刺客”皱着小眉毛,奶声奶气地开口。“叔叔,你抓到我头发了,好痛!”林常青:......怎么感觉,自己才是那个坏人。弯下身,他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小家伙放到地上。眼看着“小刺客”差点没站稳,林常青忙着伸出两手,将她扶正。岁岁伸出小手,理理被他抓歪的衣裙,低头仔细看了看。确定衣服没有撕破,小家伙鼓着小嘴长吁口气。“幸好衣服没破,要不然我怎么向姐姐们交代呀?”林常青:!!!突然有点内疚是怎么回事?上下打量岁岁一眼,他疑惑皱眉。按照大楚的规矩,宫女最小也要七岁才能入宫。这孩...

《锦鲤奶团爹娘被抢,全京城大佬都来宠她!岁岁君潜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被提在半空的岁岁,疑惑地转过小脑袋,看向抓住自己的人。

对上小家伙大大的眼睛,御前四品带刀侍卫林常青,错愕地怔住。

这刺客......

可爱得有点过分。

林常青还在失神。

手中的“小刺客”皱着小眉毛,奶声奶气地开口。

“叔叔,你抓到我头发了,好痛!”

林常青:......

怎么感觉,自己才是那个坏人。

弯下身,他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小家伙放到地上。

眼看着“小刺客”差点没站稳,林常青忙着伸出两手,将她扶正。

岁岁伸出小手,理理被他抓歪的衣裙,低头仔细看了看。

确定衣服没有撕破,小家伙鼓着小嘴长吁口气。

“幸好衣服没破,要不然我怎么向姐姐们交代呀?”

林常青:!!!

突然有点内疚是怎么回事?

上下打量岁岁一眼,他疑惑皱眉。

按照大楚的规矩,宫女最小也要七岁才能入宫。

这孩子看上去最多四岁,未免太小了点儿。

“你是哪个宫里的宫女,到这里做什么?”

岁岁听不懂什么宫不宫的,直接忽略掉前半句。

“我是来问路的。”

“常青,怎么回事?”

站在亭中的大邺天子君承安,听到二人的对话声,迈步走下石亭。

不等林常青开口,岁岁先一步“开口告状”。

“我要过来问路,叔叔突然把我抓起来,吓我一跳。”

“坏叔叔”林常青站在旁边,一时语塞。

总不能告诉皇上,他把这么一个小奶娃当成刺客吧?

注视着面前理直气壮的小人儿,君承安差点失笑出声。

背着手,他饶有兴趣地注视着岁岁。

“你要找朕问路?”

岁岁哪里知道“朕”是皇上的自称,只听是“你真要找我问路”。

“当然了,我为什么要骗你?”

“咳!”林常青咳嗽一声,“放肆,还不跪下。”

一个小宫女,哪有这样和皇上说话的?

岁岁哪里懂宫里的规矩,茫然地眨眨大眼睛。

“师父只说问人的时候要不怕掉牙,也没说要跪着问啊?”

不怕掉牙?

林常青:???

林常青还在迷惑,君承安早笑出声来。

“小娃娃,你是说不耻下问吧?”

“伯伯说的对,师父说的就是不耻下问。”小家伙不好意思地吐吐笑尖,“岁岁总是记错成语!”

今晚,原本心情不怎么好。

遇到这么一个天真可爱的奶娃娃,君承安的心情难得轻松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

“岁岁,岁岁平安的岁岁。”

“岁岁平安,嗯,好名字。”君承安轻轻点头,“小岁岁,你想去哪儿?”

“我要去找神仙哥哥,他被坏皇上罚跪,我来给他送点心。”

敢罚他的神仙哥哥,当然是坏皇上。

小家伙天真无邪,哪会想到眼前的人,就是她嘴里的“坏皇上”。

听到“坏皇上”三个字,林常青的眉骨处突突狂跳两下。

小奶娃,你这是牙都没长齐,就想玩儿命吗?

实在不忍心看到,这么可爱的小脑袋被砍下来。

林常青上前一步,想要帮岁岁说个情。

君承安抬起右手,示意他不用多话。

天下人都怕他,皇宫里更是如此。

哪怕是他的儿女,从小也都被母亲和下人们教得规规矩矩。

唯一一个不怕他的君潜,自从母妃去世后,与他这个父亲也是越来越疏远。

难得有这样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娃娃,把他当成一个普通人对话。

君承安只觉得新鲜,并没有生气。

微弯下身,一代天子少有地露出温和的笑容。

“你为什么说,皇上是坏皇上啊?”

眼前的男人十分高大,身上还有些说不明、道不清的气场。

岁岁原本还有点紧张。

看对方弯着脸,笑眯眯,细声细气和自己说话,小家伙重新放松下来。

仰着小脸,小家伙毫不掩饰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神仙哥哥又没有做错事,皇上却罚他跪着,那不是坏皇上是什么?”

君承安轻哼:“你的神仙哥哥贪玩晚归,没有及时回来上晚课,难道不该罚吗?”

“才不是!”

岁岁听对方误会自家神仙哥哥,急巴巴地开口。

“你说得不对,神仙哥哥是救我才回来晚的,他是做好事。”

“哦?”

君承安目光一动。

这孩子,难道是潜儿带她回宫的?

“那你倒说说,你的神仙哥哥是怎么救你的吗?”

“我从山上不小心跳下来,落到江里,是神仙哥哥把我捞上来,还送我回道观......然后......”

想到骑着鹤去天上享福的师父,岁岁小脸一垮。

低着头,她小手捏着衣角,语气委屈。

“我师父骑着鹤,到天上当神仙去了。”

小家伙年纪还小,说得东一句、西一句并不详细。

君承安毕竟是天子,凭着这些信息也猜到大概。

看小家伙眉头紧皱,君承安也是心生几分怜悯。

想到失去母妃的君潜,他转脸注视着不远处,君潜罚跪的大殿,脸上也露出几分伤怀的表情。

“明明是做好事,却一个字也不呢向朕解释,朕这个当父皇的,难道连句实话都听不到吗?”

“皇上。”林常青忙着上前一步,“宫中规矩繁多,秦王殿下一定是可怜这孩子孤苦,才没敢说实话。”

皇家有皇家的规矩。

哪怕君潜贵为皇子,也不能随便带外人进行宫。

更何况,还是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

若是被有人心知道,到时候不知道要扯出什么闲话。

二人的对话岁岁没听太懂,不过“秦王殿下”几个字她是知道的。

听二人是在说自家“神仙哥哥”,小家伙急急追问。

“伯伯知道神仙哥哥在哪儿吗?”

君承安从远处大殿收回目光,视线重新落在岁岁脸上。

自从母妃去世后,君潜就变得冷漠孤僻,一向喜欢独来独往。

他竟然主动救人,还把一个小娃娃自作主张地带回来。

看来,一定是很喜欢这孩子。

有这么一个小娃在他身边,或许那孩子也不用再那么孤单。

君承安抬起右手,向斜对面的正殿侧门一指。

“你的神仙哥哥就在里面的大殿,穿过院门上台阶就是,快去看他吧。”

岁岁咧开小嘴,回他一个甜甜的灿烂笑容。

“谢谢伯伯。”

转身,迈着小短腿,跑向院门的方向。

灯光下。

小家伙脚步轻快,束发的绸带也随着一飘一摆,透着勃勃的生机。

受到她的情绪感染,君承安也是唇角微弯。

难怪,连君潜都喜欢她。

这个小奶娃,还真是可爱得很。

“常青啊。”君承安收回目光,“去把大殿里的守卫撤掉,别把孩子吓着。”

“属下遵旨。”

林常青飞身而起,从小家伙头上掠过去,先一步来到内院。

等岁岁迈着小短腿走进角门,爬上高耸的台阶。

值守的侍卫、太监已经全部离开,她畅行无阻地来到大殿门前。

伸出两只小手,使出吃奶的气力。

小家伙终于将沉重的殿门,推开一条缝。

听到开门声,跪在青石地上的君潜转过脸。

看到门缝里,挤进一个粉嫩嫩的小人儿,少年的墨眸浮上惊讶。

“岁岁,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神仙哥哥真的在这儿,伯伯没骗她。

扶着门板,将小短腿迈出高高的门槛,岁岁小跑着奔到君潜面前。

“神仙哥哥,岁岁可算找到你了。”

拉过君潜的手掌,她小心地从怀中取出包着点心的小手帕,笑眯眯放到他的掌心。

“神仙哥哥饿了吧,快吃点心。”

小东西,不要命了?

君潜顾不得跪疼的膝盖,起身握住她的手腕站起身。

“你快回去,小心被别人看到。”

“神仙哥哥不用怕,外面一个人都没有。”

君潜:......

外面值守的御林军难道不在?

岁岁哪里知道他的心思,主动伸过小手,帮他解开帕子上的结扣。

“哥哥快吃,这些点心好好吃的,又甜又香。”

帕子散开,露出里面的点心。

刚刚爬狗洞的时候,她不小心压到。

原本漂亮的点心,变成花花绿绿的一团点心渣。

岁岁看在眼里,小嘴一扁。

“神仙哥哥对不起,刚刚钻狗洞的时候,我......我不小心压坏了。”

为了给他送点心,她竟然是钻狗洞进来的。

上下打量岁岁一眼,君潜抬起右手,帮她摘下头发上沾着的半片树叶。

“没关系,哥哥就喜欢吃碎点心。”

捏起一块碎点心,他抬手送到嘴里。

平日里,早就吃腻的东西,这一次竟然是格外香甜。

少年弯唇回小家伙一笑。

看他吃得香甜,岁岁大松口气。

咧开小嘴,露出一排整齐的小白牙。

“那哥哥多吃点。”

门外,脚步声渐近。

君潜一惊,抬起手指示意她别出声。

拉住小家伙的胳膊,将岁岁藏到大殿一侧的帐蔓后。

“什么人?”




衣袖一沉。

君潜停下脚步,侧眸。

墨色衣襟上,抓着一只白嫩嫩的小手。

“对不起,神仙哥哥......我......我不是不听你的话......”

小姑娘眼睛通红,努力忍着,肩膀还在一抽一抽的。

“我......实在忍......忍不住!”

少年人握紧的拳头,瞬间失去力量。

洁白修长的手指,在半空中僵停片刻,终于轻轻落下,按小姑娘毛茸茸的发顶。

少年硬梆梆的声音,也柔软几分。

“你师傅变成神仙,到天上享福是好事,你不用难过。”

岁岁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有些将信将疑。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可是,师父都没有仙鹤,怎么飞到天上啊?”

“天上有很多仙鹤,他是神仙,捉一只就是。”

“那......”岁岁转过脸,目光落在床上的老道人身上,“师父怎么不飞走啊?”

小姑娘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楚楚惹人生怜。

君潜伸过手掌,笨拙地帮她擦擦眼泪。

“他是魂魄飞上天去,你当然看不见。”

听他说得一本正经,岁岁信以为真。

转脸看看师父,小嘴可怜巴巴地扁着。

“可是,我......舍不得师父......”

想到山崖上,婉婉师姐最后看向她的眼神。

一想到以后道观里,只剩下她和婉婉师姐,岁岁小眉毛皱紧。

“神仙哥哥,我好害怕!”

君潜蹲下身,将小姑娘滑到地上的毯子,拉起来重新裹到她身上。

“不用怕,哥哥会带你走。”

“哥哥要带岁岁去哪儿?”

“哥哥会帮你找到爹娘,送你回家。”

“谢谢神仙哥哥。”岁岁满心满脸都是感动,“岁岁可以帮你干活,岁岁会洗碗,还会煮地瓜,岁岁还能......帮你种药草......”

听到身后长禄回来的脚步声,君潜猛地收回手掌。

站起身退后两步与岁岁拉开距离,脸上也恢复平日里的清冷疏离。

“帮她找身干衣服换上。”

长禄将小家伙抱到怀里,走出大殿。

侍卫们一起,将老道长抬到后山安葬。

君潜拨出长剑,从缺腿的椅子上削下一根宽木条,抓过桌上老道长留下的毛笔。

不知道老道长的名字,少年人略一沉吟,写下几个字——

岁岁师父之墓。

侍卫将新坟推好的时候,岁岁也换上干衣服,被长禄牵着来到新坟前。

长禄指导着小家伙,认认真真给老人家磕三个头。

君潜转过身。

“走吧。”

“等等,我收拾一下东西。”

岁岁转身跑进自己住的房间。

别的东西可以不要,师傅留给她的药草种子,她可不能丢下。

小家伙转身跑进房间。

片刻,抱出好几个破瓶、破罐子。

长禄皱眉:“岁岁,这些就别要了吧?”

小手紧搂着装着药草种子的罐子,岁岁一脸坚持。

“不行,这些可是我的宝贝。”

长禄:......

破瓶子、烂罐子算什么宝贝?

长禄还要说什么,君潜抬起右手示意他闭嘴。

“全部帮她带上,不许遗漏。”

侍卫们不敢违令,找来包裹,仔仔细细将那些破瓶破罐子裹好,装上马背。

君潜将手中一直捧着的木盒,送到岁岁手上。

“这里除了道长和你,还有什么人?”

“婉婉师姐。”

“她在哪儿?”

岁岁摇摇头。

将之前采药的事情简单说明。

她毕竟还小,哪里能看向婉婉的恶毒心思。

只说实话实说,两人一起采药,师姐没抓住自己掉下山崖。

“殿下,再不回去,只怕要赶不上晚课了。”长禄轻声提醒,“万一皇上怪罪下来,只怕您又要挨罚。”

君潜抬眸看一眼远处。

西边天际,落日西斜,天马上就要黑了。

“留两人守住道观,如果发现有人回来,一共带回行宫。”

命令一句,君潜迈步走向殿门。

“神仙哥哥,你走慢点,岁岁短腿跟不上。”

听到她的声音,君潜停下脚步。

岁岁小跑着跟过来,没想到他会突然停下,一头撞在君潜身上。

小家伙慌张地仰着小脑袋。

“哥哥对不起,岁岁不是故意的,没撞疼哥哥吧?”

因为刚刚哭过,小家伙鼻尖都是红的。

水汪汪的大眼睛怯生生看着他,似乎是生怕惹他生气。

君潜皱了皱眉,弯身牵住她的小手。

“走,跟哥哥回去。”

为了配合她的步调,他刻意放慢脚步。

迈着小短腿跟在他身侧,岁岁仰着小脸。

少年清冷的侧脸,落在被他牵着的手掌。

哥哥人有点凶。

可是......

手好温暖。

小姑娘悄悄合拢小小的手指,将少年的手指握紧。

感觉着小家伙软软嫩嫩的小手,用力将自己抓紧。

君潜脸上不动声色,手掌却将小姑娘的手也握紧了些。

......

......

京城。

镇北侯府大门外。

远远看着一队人马拐过街角,等在阶下的老仆人激动地转过身。

“夫人,来了来了!”

“侯爷和四小姐回来啦!”

......

站在台阶上的侯府夫人杜若,哪里还按捺得住。

从扶着她的丫鬟手中抽回胳膊,她急急地提着裙子奔下台阶。

“宁儿!”

远远看着丈夫沈怀瑾,抱着一个孩子骑马奔过来。

当娘的胸口里心脏抽紧,唤着女儿的小名,眼泪就掉下来。

三年时光,千余个日日夜夜,她做梦都在等这一天。

沈怀瑾抱着婉婉跳下马背,大步来到妻子近前,弯身将孩子放到地上。

“宁儿,快叫娘亲。”

“娘亲!”

婉婉欢呼着,扑进杜若怀里。

“宁儿,我可怜的宁儿......”

杜若一把抱住她,早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夫人,小姐回来是好事,您别哭过身子。”

“是啊,天大的喜事,该高兴才对。”

......

一众仆人忙着劝,个个却都控制不住地抹起眼泪来。

沈怀瑾扶住妻子的肩膀,安慰地拍了拍。

“若若,别把孩子吓着。”

“看娘亲,可是吓到宁儿了?”

杜若直起手,拭拭眼角,两手扶住婉婉的肩膀,细细打量。

“来,让娘亲好好看看。”

“宁儿妹妹,三哥来啦!”

从族学读书回来的沈家三公子沈蕴礼,急匆匆跳下马车,挤进人群。

看到站在眼前的婉婉,刚满八岁的男孩,犹豫地皱起剑眉。

“爹,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沈怀瑾脸一沉:“胡说什么?”

“我明明记得妹妹的眼睛,像天上的星星一样,又大又黑又亮......”

沈蕴礼抬手指住婉婉,目光落在她那对有些细长的眼睛。

“她眼睛怎么这么小呀?”

听到沈蕴礼的声音,婉婉气恼地握紧小拳头。

该家的沈家老三,竟然第一眼就看出她是假的?

“不许这样指妹妹。”

沈怀瑾将沈蕴礼的手掌拍开,皱眉瞪他一眼。

“妹妹长大了,哪能一直像小时候一样?”

“是啊,三少爷,小孩子长大会变的。”

“您现在和小时候也不一样啊?”

“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四小姐以后肯定也和夫人一样是大美人。”

......

仆人们笑着解释。

沈蕴礼抬起手掌,抓抓耳朵。

上下打量婉婉一眼,后退一步没敢出声,心里却有些不服气。

什么越变越好看?

眼前的妹妹,明明是比以前难看。

沈蕴礼没心没肺随口一句,沈夫人杜若却听到心里。

两手捧住婉婉的小脸,她仔细看看对方的眉眼。

眼前的小姑娘,面貌也称得上清俊精致,比起普通孩子都要出众。

只是......

儿子说得没错,自家女儿那双眼睛又大又圆,可爱灵动。

每次她看到,心都要软成一团。

只恨不得日夜都将自家女儿抱在怀里,怎么疼都疼不够。

眼前的小姑娘却是略有些细长的眼形,五官和记忆中女儿的样子,确实不太像。

注视着眼前婉婉的脸,身为侯府主母的杜若,最初的欢喜也变为不确定。

这......

当真是自己的女儿吗?




远处。

一队御林军缓步而来,中间护卫着一只八人抬的金色华轿。

清荷一眼就认出,那是皇后的轿子。

君渊的生母贤妃在世时最得君宠,皇后一向嫉妒。

贤妃逝后,只留下小皇子君渊,自幼就显示出不凡天资,读书、习武都是皇子们的佼佼者。

连皇后亲生的太子殿下都被他比下去,皇后看君潜自然是千万个不顺眼。

若是让她知道,君潜从宫外带回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只怕会给自家殿下惹来麻烦。

将岁岁拉到宫道旁的绿植后,示意她蹲下身,清荷低声提醒。

“岁岁,你躲在这里不要出来,也不要出声,知道吗?”

岁岁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乖乖地点点头,抬起小手捂住嘴巴。

确定小家伙藏好,清荷提着灯笼,理理衣裙,站到路边。

眼看着皇后的轿子走近,清荷忙着弯下身,恭敬行礼。

“哟,这不是清荷姑娘吗?”

随行在轿侧的皇后教养周嬷嬷抬起左手,示意众人停下。

“这大半夜的,清荷姑娘不好好在落星殿呆着,到这里来做什么?”

清荷垂着脸,语气客气。

“回嬷嬷的话,秦王殿下久未回来,奴婢不放心过去看看。”

华轿内。

皇后娘娘重重冷哼一声。

“你家殿下错过晚课,还敢忤逆皇上,在大殿里被皇上罚跪,今晚上回不来了。”

清荷忙着弯身跪到地上,暗自心疼,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

“多谢娘娘提点,奴婢以后一定,多多劝解殿下。”

“你知道就好!”

戴着金色甲套的手指,挑起轿帘。

皇后娘娘侧眸,斜一眼跪在地上的清荷。

“早就听说清荷姑娘针线最好,刚好本宫有件裙衣破了,你来帮本宫补一补。”

皇后知道清荷品性,对君潜一向忠心耿耿。

若是现在放对方离开,清荷肯定要想办法找人帮君潜求情。

好不容易抓住机会,可以好好罚君潜一次,皇后当然不会给清荷这个机会。

清荷侧脸,担心地悄悄看一眼岁岁藏身的草丛。

两手撑地,将头俯贴到手背。

“皇后娘娘明鉴,清荷手笨眼拙,只怕活计入不了皇后娘娘的眼。”

“大胆奴才!”周嬷嬷厉喝出声,“皇后娘娘的吩咐你也敢不听?”

“奴婢不敢。”清荷无奈,只好答应,“奴婢即刻随娘娘回宫。”

“起轿!”

周嬷嬷一声令下,太监们重新抬着轿子继续前行。

清荷故意磨蹭着起身落在后面,想要向岁岁交代几句。

跟在皇后轿侧的周嬷嬷转过脸,一对三白眼冷冷斜过来。

“清荷姑娘,磨磨蹭蹭干什么吗?”

生怕对方发现岁岁,清荷不敢多说什么。

将手背到身后,向岁岁摆摆手,示意她自己回宫,清荷加快脚步追到周嬷嬷身后。

岁岁蹲在草丛后,目送众人走远,小心翼翼地钻出身子。

转脸看看落星殿的方向,又将视线移回来,落在不远处那座最高的殿宇上。

刚刚好像听轿子里的女人说,神仙哥哥在挨罚。

不行!

她必须过去看看。

两手抱住怀里装着点心的帕子,小家伙转身跑向乾坤殿的方向。

走到一处十字路口,岁岁迟疑地停下脚步。

从小在山里野惯了,山里的一草一木,一鸟一虫都是她的朋友。

岁岁从来不用担心迷路。

可惜,行宫与山里不同。

四处都是高墙,看着都差不多。

小家伙东看看,西看看,皱着小眉毛停下脚步。

哥哥的家太大。

她好像......

迷路了。

喵——

不远处,传来野猫的叫声。

小家伙转过脸,看到宫墙上蹲着的白猫,大眼睛发出光来。

走到宫墙后,岁岁抬起小脸,向白猫招招手。

“小猫猫,快过来帮忙。”

白色野猫听到她的声音,三跳两跳落在她面前。

蹲下身,摸摸白猫的脑袋,岁岁奶声奶气地询问。

“小猫猫,你能带我去找神仙哥哥吗?”

白猫:......

它怎么知道她的神仙哥哥是谁?

听懂它的心声,岁岁抬手指向最高的殿宇。

“我要去那里,你认识路吗?”

白猫得意地喵喵两声,晃晃毛茸茸的尾巴。

“那当然,认路的本事本喵自称第二,没喵敢称第一。”

岁岁一脸欢喜:“太好了,你快带我过去。”

竖起尾巴,白猫踩着猫步走到前面带路。

一人一猫穿过殿宇间的偏僻小路,很快就来到乾坤大殿一侧。

白猫轻轻一跃,如履平地一样爬上宫墙。

弯腿坐到墙头上,白猫向岁岁挥挥爪子,示意她跟上去。

岁岁抬着头,看看眼前高耸如山的宫墙。

“笨猫猫,我又没爪子,这里又没树,怎么上去?”

白猫:......

人类真没用。

重新跳下宫墙,白猫走出小路,将岁岁带到一个狗洞前。

“喵——你可以从这里钻进去。”

将包着点心的手帕塞到怀里,岁岁弯下身,手脚并用,顺利钻进宫墙。

转过小脑袋,见白猫还在墙外,她招招小手。

“猫猫,快进来啊?”

白猫昂着头,眼睛里满是不屑。

它可是高贵的猫,怎么可能去钻狗洞?

“什么人?”

巡夜的御林军听到声音,大步跑过来查看。

白猫受惊,转身钻进草丛逃跑。

看到是只猫,御林军们摇摇头,重新回到大路上巡逻。

谁也没有想到,一个小奶娃刚刚从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溜进乾坤大殿。

“猫猫......小猫猫......”

宫墙内,岁岁连叫几声,不见白猫进来,只好放弃。

转过小脑袋,看看眼前那些都长得差不多的房子,小家伙再次犯了愁。

这么多房间,神仙哥哥在哪呢?

视线扫过不远处的凉亭,注意到凉亭内站着一个高大人影,小家伙顿时眼中一亮。

对啊!

她去找人问问路不就行了。

师父说的,鼻子下面就是嘴,可不是光用来吃饭的。

遇到不明白的事,要不怕掉牙齿地问。

拍拍身上沾到的草叶土尘,岁岁迈着小短腿,大摇大摆地从绿植后走出来。

“什么人?”

一声怒喝在身后响起,岁岁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

小小的身子腾空而起,被一只大手拎到半空。




山坡上。

一身半旧道袍,头顶小道髻,背着竹编小药篓的岁岁停下脚步。

抬起嫩白小手,抹一把额角亮晶晶的汗珠。

“婉婉师姐,你说的灵芝到底在哪儿啊?”

“这么珍贵的草药,当然是在山顶上。”

比她高半头的小师姐婉婉转过身,拉住岁岁纤细的手腕。

“快走呀!”

“可是......”

岁岁转过小脑袋,看看远处掩映在林中的道观,一脸为难。

“师父说后山太高太危险,不让我们到这里采药的。”

婉婉抱着胳膊,板起小脸。

“师父一向最疼你,如果不找到灵芝,他肯定会死的,你希望他死吗?”

想起卧病在床,平日最疼爱自己的老道长。

岁岁只觉小胸口,像是被谁重重揍了一拳,疼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不行!

无论如何,她都要找到灵芝,治好师父的病。

岁岁咬咬小牙,将旧道袍宽大的袖卷向上卷了卷。

小手小脚并用抓住树枝和野草,吃力地向陡峭的山坡爬上去。

注视着小家伙艰难爬行的身影,婉婉眼中闪过冷笑。

“岁岁,加油啊,师父的病可就靠你了。”

岁岁喘息着抓住野草,终于爬到最高处。

左右看看,她一眼就看到山崖一侧缝隙里,有什么东西在太阳下反射着金光。

抬起小手揉揉眼睛,仔细看了看,小家伙的大眼睛顿时发出光来。

灵芝。

金色的灵芝!

“师姐,真的有灵芝,是金灵芝!”

婉婉:......

不过就是随口骗她上山,她竟然发现世间稀有的黄金芝。

这个小丫头,难不成是锦鲤投胎的?

“你别乱动,我来看看。”

黄金芝可是稀世灵药,巴掌大的一点就值上万两银子呢!

甩下身上的背篓,婉婉小心地爬上山坡,探出脸向山崖看了看。

看到那棵比黄豆芽大不了多少的黄金芝,顿时一脸失落。

这么小的灵芝,猴年马月才能长大?

转脸看向旁边的岁岁,婉婉重新露出笑容。

“采到这棵黄金芝,师父的病肯定能治好,来,我拉着你的手,你下去摘。”

抓住她的手掌,岁岁小心地探出身子,将小手探向金灵芝。

嫩嫩的小手,一点点靠近。

终于......

她的指尖碰到灵芝。

合拢小手,岁岁紧紧握住灵芝的芝柄。

想象着师父吃下灵芝重新好起来,小家伙满脸都是欢喜。

“师姐,快拉我上去。”

“对不起啊,岁岁,师姐实在没力气,拉不动了。”

婉婉阴笑着,松开手指。

大半个身子探在崖外,失去婉婉的牵引,岁岁顿时失去平衡。

小小的身体趔趄着晃了晃,一头跌下断崖。

慌乱中,她只来得及向师姐伸出左手。

“师姐,救......”

看到断崖上,小师姐冷冰冰狰狞的表情,岁岁的声音错愕地哽在喉咙。

眼前的小师姐那么陌生,让她情不自禁地想起师父讲过的恶鬼。

一起长大的小师姐,突然......

好可怕!

眼看着小小的身影,消失在半山腰的云雾中。

婉婉拍拍两手,冷冷一笑。

“凭什么你去当正牌大小姐,我却只能跟着你,当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侯府养女?”

伸过手掌,她小心地从袖袋里,摸出从师父盒子里偷来的玉佩。

阳光下,碧色玉石莹润有光。

将玉佩挂到颈上,婉婉一脸得意。

“你就放心去死吧,我会替你认回侯府,享受荣华富贵的。”

没有理会岁岁丢在山上的小药篓,婉婉转身爬下山坡,向着山谷另一侧飞奔而去。

与此同时。

落崖下的河道中。

岁岁吃力地从水下扑腾出来,手里还紧抓着那只小小的金灵芝。

冰冷的河水灌进喉咙、鼻子。

眼睛好疼。

鼻子好疼。

喉咙也好疼。

......

河水像是一只冰冷冷的大手,拉扯着她的身体和衣服。

两只小手用力扑打着水面,岁岁拼尽全力高喊出声。

“救......救命,小鱼鱼们快来救我......我不要死啊......救命......”

很小的时候,岁岁就可以和山里的动物、植物说话聊天。

师父知道后,特意叮嘱她不要把这个秘密告诉别人。

岁岁一向听师父的话,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这个秘密,包括师姐婉婉。

四处河道里的游鱼们,仿佛受到什么感召似的,不约而同向岁岁的方向游过来。

大鱼、小鱼......

纷纷钻到她的身下。

一条、两条......

越聚越多,形成一片斑斓的鱼群。

所有的鱼儿一齐用力游水,沉下水面的岁岁,一点点被托出水面。

“秦王殿下,快看,水里好像有......”

看到河道里随水飘浮的人影,河道边带马饮水的侍卫惊呼出声。

不等侍卫说完,一道玄色人影飞纵而起。

足尖在水面上轻点两下,落在岁岁身侧的河水中。

鱼儿们受惊散开,君潜伸过手臂,将岁岁拉到怀里抱住。

转身,奋力游向岸边。

“快来帮忙。”

“殿下小心啊。”

......

贴身太监长禄和几位随行侍卫,齐齐奔过来冲进河道。

长禄接过他怀中的岁岁,几个侍卫七手八脚将君潜扶到岸边草地。

将怀中湿漉漉的小人儿放到草地上,长禄伸手晃晃小家伙的肩膀。

“小妹妹,醒醒。”

岁岁没有反应。

长禄伸手试试小家伙的鼻息,眉头皱紧。

“殿下,孩子好像没气了。”

修长的眉微皱,君潜一把将长禄拉开,探指在岁岁颈侧脉搏上试了试。

感觉到小家伙血脉的轻微搏动,他伸手将岁岁扶成坐姿,右手手掌利落地拍在她的背后。

岁岁重重咳嗽一声,噗得吐出一大口,呛到体内的河水。

噗——

河水一滴没浪费,全喷在君潜脸上。

“脏死了。”

少年人皱眉缩回手臂,从袖袋里取出手帕。

刚刚只顾着救人,他的衣服早已湿透,掏出来的手帕都在滴水。

一向爱洁的少年,皱眉将手帕丢开,向长禄伸过右手。

“手帕。”

“不用辛苦殿下,奴才来就是。”

长禄扶住岁岁的肩膀,从身上摸出一方雪白的丝帕,轻柔地帮小家伙抹掉脸上的泥水。

君潜:......

长禄并没有注意到,自家主子快要绷不住的俊脸。

仔细帮小家伙把脸擦净,小心地帮她抚开,脸上杂乱的湿发。

看清小家伙的脸,长禄惊讶地怔住。

小姑娘也就是三四岁的模样,皮肤嫩白如初雪,长睫毛被水浸湿越显浓密,阳光下如翅翼闪光。

婴儿肥的小脸,甚至还不如他的巴掌大。

墨眸如泉水浸过的黑宝石,晶莹剔透。

好个精致的小娃!

自入宫后,长禄就一直在君潜身边伺候。

有这么一个出众的小主子,长禄再看别人早就看不到眼里。

眼前这个小家伙,却是让他好一番惊艳。

面对这么一张如山间精灵的小脸,长禄的声音越发温柔几分。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我......我叫......咳......岁岁,住在山上的道......道观。”

抬起小手揉揉被河水刺疼的眼睛,岁岁一脸感激地看向长禄。

“大哥哥,是你......咳......救了我吗?”

长禄抬起手掌,帮她轻轻拍拍背。

“不是奴才,是秦王殿下。”

岁岁抬起小脸看过去,顺着长禄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草地上。

十二三岁的少年清瘦高挑,一身暗金纹墨袍,头束金冠。

衣袍上湿漉漉地滴着水,却一点也不显得狼狈。

那张脸,比师父书里画的神仙还要好看。

“哇——”

岁岁一对眼睛,惊讶地瞪大。

“姐姐是天上下凡的神仙吗?”

众人:......

君潜:!!!

长禄轻咳一声,将岁岁扶起身,轻声提点。

“殿下是男子,不是姐姐,还不去道谢。”

“原来岁岁认错,不是姐姐,是哥哥。”

岁岁吐吐舌尖,从草地上爬起身。

学着师父教她的样子,认认真真地向君潜行个礼。

“谢谢神仙哥哥救了岁岁的命,师父说,滴水之恩,涌......涌......涌什么来的......”

说到“涌”,她卡了壳。

看小粉团子皱着小眉毛,一脸为难的样子。

长禄一阵不忍,正准备提醒。

岁岁突然眼睛一亮。

“我想起来啦,滴水之恩,永结同心。”




噗——

听到小家伙那句“滴水之人,永结同心”,几个侍卫实在忍不住,当场笑喷。

君潜俊脸一黑。

岁岁眨眨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狐疑地看看众人,目光怯生生落在君潜身上。

“神仙哥哥,岁岁......说错话了吗?

“岁岁,应该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永禄小声提醒,一对眼睛担心地看向自家小主子。

这位的脾气可一向是反复无常,万一惹恼可就麻烦了。

生怕自家主子翻脸,长禄主动帮小姑娘求情。

“殿下,孩子还小不懂事,绝不是轻薄您,您别生气。”

岁岁知道自己说错,嫩白的小脸也烧起来。

耷拉着小脑袋,两只小手背到身后,穿着小布鞋的脚,不好意思地铲着草地。

“对不起,神仙哥哥,师父教的成语太多,我背串了。不过......”

她重新抬起脸,语气郑重。

“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君潜扫一眼小家伙,俊脸上依旧是一脸淡漠。

“长禄,你带两个人,将这小东西送回道观。其他人,随本王回行宫。”

小东西?

是说她吗?

岁岁眨眨大眼睛,一本正经地纠正。

“神仙哥哥,我不是东西,我是人。”

几个侍卫再次捧腹,这次连长禄也没忍住轻笑出声。

君潜唇角一抽,努力咬着牙,控制住脸部表情。

“长禄,还愣着干什么?”

心疼岁岁年幼,又刚刚落过水,他主动在她身前蹲下身。

“山路不好走,来,长禄哥哥背你回去好不好?”

“不行不行。”岁岁后退两步,连连摆着小手,“岁岁自己可以走,要是把哥哥衣服弄湿,哥哥会生病......”

话未说完,她自己反倒重重打个喷嚏。

君潜转过脸,视线落在那湿漉漉小小的一团。

眉,拧紧。

这时,岁岁的视线也移过来。

目光落在君潜的湿衣服,小家伙软软开口。

“哥哥全身都湿了,吹风会冻坏的,跟岁岁回道观换身干衣服吧?”

午后阳光里,小家伙瞳仁晶莹,干净得不染半点杂质,满满的都是关切之情。

自己还顾不过来,还有心思担心他?

君潜冷着脸:“本王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风从山谷吹过来,湿透的衣服瞬间打透。

岁岁缩起身打个寒战,吸吸酸疼的小鼻子。

“神仙哥哥,快走吧,要不然你会得风寒的。”

师父说过,风寒可是很厉害的病。

严重的话可是会死人的。

对上小家伙水晶般的眼睛,一向冷漠的少年,莫名心头一软。

取出马鞍一侧袋子里,西域进贡的华毯,他上前一步。

两手展开毯子,一合,用毯子将岁岁紧紧裹住。

毯子太大,人又太小。

偏偏君潜又是从小被人伺候大的,并不擅长这些。

小奶团子当场被裹成毛粽子,头脸都被遮得严严实实。

长禄:......

主子这是生气了,要把孩子闷死。

“殿下!”长禄急得扑通一声跪到草地上,俯下身子,“岁岁还是孩子不懂事,殿下手下留情。”

一众侍卫也是齐齐跪下。

“殿下留情。”

“聒噪。”

君潜冷哼一声,抱住“毛粽子”飞身而起,重新落回马背。

被裹在毛粽子的岁岁,大虫子似的扭扭身子,从毛粽子里挤出小脑袋。

她毕竟小人,只把“聒噪”听成“锅灶”。

“我们道观里有锅,也有灶,神仙哥哥是饿了吗,岁岁给你煮地瓜吃好不好?”

君潜:......

看到马侧,跪伏在地上的长禄和众侍卫,小家伙疑惑地眨眨大眼睛。

“你们都趴在地上干什么,是有大蚂蚱吗?”

长禄、众侍卫:......

“驾!”

君潜轻夹马腹,乌龙驹稳稳奔上崎岖的山路。

殿下不是要杀人,是要送人?

长禄和众侍卫同时抬起脸,互相看看,下意识地抬脸看看天空。

太阳也没从西边出来,今儿这位小爷怎么突然发善心了?

马背上。

岁岁转过小脑袋,注意到少年人脸上还挂着水。

她伸过小手,轻轻帮他抹掉脸上的水。

看小东西伸过手掌,君潜本能想要躲闪。

晚了。

小家伙暖暖软软的小手,柔柔地滑过面颊。

君潜微怔。

注意到他的皮肤有点凉,岁岁只当他是寒冷。

伸过小胳膊,紧紧搂住少年的颈。

“神仙哥哥是不是冷,岁岁帮你暖暖。”

软软一团,贴上胸口。

君潜:......

身体瞬间绷紧,君潜不自在地咳嗽一声。

“放开本王。”

只当他是怕她冷,岁岁笑着将手臂收紧。

“没事的,岁岁给哥哥暖暖,哥哥就不冷了。”

她冬天怕冷,道长师父就是这样搂着她的。

君潜呆怔片刻,猛地回过神来。

抬起右手,连人带毯子一起,将小家伙从面前拉开。

岁岁没有防备,身子一晃,差点被他摔下马背。

眼看着她要掉下去,君潜本能地伸过手臂,将她拉回来搂紧。

小小软软的身体重新贴到胸口,淡淡香味入鼻。

淡淡的药香,还带着仿佛莲花般的清洌甜香。

那味道,让君潜情不自禁地想到母亲。

他的母妃贤妃曾是宫中医女,哪怕封妃之后依旧喜欢种植药草。

其他宫嫔喜欢牡丹、玫瑰,母妃却最喜欢莲花。

君潜儿时最温暖的记忆,便是母亲身上混着莲花味的药香。

有多久,没有闻到这样的味道了?

轻轻嗅了嗅怀中小姑娘的气息,君潜缓缓地收紧手臂,将那软软小小的一团抱紧。

长禄带着侍卫们,骑上马追过来,护卫在二人身后。

一队人马很快消失在山路拐角。

与此同时。

山谷另一侧。

趴在路边山坡的婉婉,小心地扒开野草,看向远处的官道。

远处官道上,烟尘飞腾,一队黑甲骑兵正急奔过来。

迎风招展的墨色大旗上,金线绣成的篆体“沈”字,阳光下闪闪发光。

为首的枣红马上,端坐着一位中年男子。

黑衣墨甲,腰上挂着一柄宽刃大剑,面相俊美中透着逼人的英气。

认出来人就是镇北侯沈怀瑾,婉婉的心激动地狂跳起来。

故意将梳得整齐的头发拉散,将玉佩从衣领里拉出来。

婉婉扒开野草,小跑两步,假装着慌张的样子,扑摔在官道上,嘤嘤嘤地哭起来。

“吁——”

骑在马上的镇北侯沈怀瑾,急急勒住战马。

飞身跳下马背,将摔倒的孩子扶起来。

“小姑娘,没事吧?”

生怕对方注意不到玉佩,婉婉抬手理开乱发。

“哎哟......好疼!”

目光触到她胸口处垂着的玉佩,沈怀瑾呼吸一窒。

这不是自家女儿的玉佩吗?

将玉佩捧到眼前,他仔细查看。

手中玉佩不过成年人拇指大小,雕刻成平安锁样式,下面则是一朵精致的莲花图案。

与当年女儿走丢时所戴,一模一样。

沈怀瑾两只大手,紧紧抓住婉婉的胳膊。

“说,你这玉佩从何处来的?”

“师父捡到我的时候,玉佩就在我身上,师父说这是我爹娘留给我的。”

“那......”沈怀瑾紧张的声音都在发颤,“你师父是什么时候捡到你的?”

“师父三年前捡到我,师父说,那时候刚过完元宵节。”

难道,她就是自家走丢的小女儿?

事关重大,沈怀瑾不敢贸然相认。

仔细打量小姑娘片刻,他的目光落在婉婉的右臂。

他记得很清楚,女儿生于夏时,右臂上有一个莲花形状的红色胎记。

当时,他和妻子都是十分惊奇。

这也是为女儿做平安锁的时候,在上面雕刻一朵莲花的原因。

如果这孩子的手臂上也有胎记,她一定就是他的女儿。

深吸口气,沈怀瑾伸手扶住婉婉的胳膊,缓缓地推起她的衣袖。




小姑娘细嫩手臂一侧,有一只莲花形的红色胎记。

看到那个胎记,多年征战沙场,万军阵前面不改色的大将军,瞬间红了眼框。

“宁儿,爹爹总算找到你了!”

将婉婉搂到怀里,一代名将的声音都在颤抖。

脸窝在男人颈间,婉婉眼中闪过得意。

亏得她提前照着岁岁的胎记,在自己手臂上也纹上红印。

果然,顺利过关。

心中狂喜,她脸上却依旧孩子般的单纯。

“你......是我爹爹吗?”

将婉婉扶起身,沈怀瑾双目通红。

“没错,爹爹和娘亲找你三年了,爹爹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爹爹!”婉婉假装着哭腔扑到他怀里,“我......我也想爹娘。”

将小姑娘紧紧搂住,沈怀瑾抬手抹一把脸,转身向副将哑着嗓子喝令。

“快马回府通知夫人,就说......四小姐找到了。”

“是!”

副将带着两个护从,打马飞奔而去。

随行的将官们,纷纷跳下马背,围到二人身侧道驾。

“这就是四小姐,真是佛祖保佑,竟然在这里遇到了?”

“恭喜侯爷,驾喜侯爷。”

“将军千金失而复得,今晚一定要好好喝一碗!”

......

沈怀瑾中年得女,一向宠若至宝。

元宵赏灯时,因奶娘疏忽爱女走失。

这三年来,沈家不知道耗废多少人力物力,到处打听女儿的消息,竟然能在回京途中偶然遇到。

这可不是天大的喜事?

“喝酒的事先不急。”

沈怀瑾抱着婉婉站起身,重新坐到马背,生着大茧的手指轻轻抚抚她的小脸。

一向粗声粗气的男人,也是自然地放软声音。

“告诉爹爹,你师父在哪,爹爹去好好道个谢。”

沈家一向重情重义,沈怀瑾更是知恩必报的人。

对方养育女儿三年,这份恩情当然要重重酬谢。

“师父他......他已经死了......”

婉婉吸吸鼻子,用力将眼睛揉红,挤出两滴假惺惺的眼泪,抽抽噎噎装得无比可怜。

“道观里没有别人,婉婉都......饿了好几天了......幸好遇到爹爹,要不然......我还以为我也要......饿死呢!”

目光扫过“女儿”乱糟糟的头发,满是尘土的半旧道袍,沈怀瑾的心都疼得拧成一团。

“不会的,从现在起,你想要什么,想吃什么......爹爹都会给你的。”

心疼地“女儿”搂在怀里,沈怀瑾单手握住马缰。

“起程,回府。”

众将官重新上马启程,奔向京城的方向。

婉婉靠在沈怀瑾怀里,目光越过男人的背,看向远处高耸的险峰。

细长的眼睛里,目光超过年龄的阴冷。

岁岁,这辈子,你就乖乖在河底喂鱼吧!

你的荣华富贵。

你的上好姻缘。

疼爱你的侯府爹娘、把你捧在手心的哥哥们......

这一世全都是我的了!

......

......

山坡上。

墨龙驹奔过山路,在摇摇欲坠的破旧观门前停下。

君潜飞身下马,将怀中裹着毯子的岁岁放到地上。

环视一眼四周,漂亮的长眉皱紧。

观门上匾额歪斜,似乎随时都能掉下来。

正殿连门都没有,破损的墙纸在风中呼呼做响......

这哪里是什么道观?

分明就是废墟。

唯一让人惊讶的是,院中的药草种得整整齐齐。

仿佛吸过天地精华似的,一棵棵都是灿烂峥嵘。

比起太医院里种植的药草,明显茂盛得多。

甚至还有许多,连他都不认识的品种。

“师父......”

岁岁迈着小短腿跑进偏殿,奔到破旧的木床前。

献宝似的从怀里摸出那颗小小的金灵芝,捧到师父面前。

“师父快看,我找到黄金灵芝了......”

看到木床上,面色土色,呼吸都微弱得几乎听不到白发道人。

小姑娘声音一噎,呆滞在原地。

她天生能感觉到生命力,不管对方是人、兽,还是植株药草。

只一眼,岁岁就看出,师父的生命力已经快到尽头。

拉住老人家干枯的手掌,岁岁难过地哭喊出声。

“师父,师父你不要死啊,师父......”

听出她声音不对,原本准备离开的君潜。

猛地转过身,箭步冲进殿门。

目光扫过床上的老道长,落在哭成泪人的岁岁脸上,少年的心也跟着抽紧。

枕上。

老道长听到岁岁的声音,艰难地张开眼睛,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容。

“岁岁不哭,师父是驾......驾鹤西游,要羽化成仙上天......享......享福去了......”

生怕自家徒弟难过,老道长还在想办法哄她。

岁岁吸吸鼻子,挂着眼泪抽抽噎噎抬起脸。

“那......师父能带岁岁一......一起走吗?”

老道长注视着眼前的小娃,满脸无奈心疼。

“岁岁太小,骑不了鹤......听话,把......把书架上的盒子......拿......拿来。”

岁岁扁着小嘴,用力摇头。

“岁岁不要盒子,岁岁只要师父。”

君潜转过身,拿过书架顶层的木盒,放到老道人手上。

“这里面的玉佩是......是师父捡到你时,在你身上发现的,担心你弄丢......帮你收起来......”

老道人吃力地牵住岁岁的小手,放到旧木盒上。

“你......自己收好。”

目光掠过岁岁,落在一身华衣的君潜身上。

老道长浑浊无神的眼神里,染过一抹亮色。

“小公子是......是贵人,求你,带她走,给这孩子一......一条生......路......”

老道长行医一辈子,很清楚自己死亡的真正原因是中毒。

岁岁生性天真,不可能害他。

唯一的可能就是婉婉。

老人家能撑到现在,全凭着心中对岁岁的挂念。

他其实还有很多话,想要向岁岁交待,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一个几岁的孩子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生命的最后一刻,老道长还在尽可能的,帮自己的爱徒儿求一条生路。

说到“路”字,老道人已然油尽灯枯。

喉咙里咕噜一声,吐出一团暗红色的血水。

头,无力地歪到一边。

死不瞑目。

“师父——”

岁岁扑到老道人身上,痛哭失声。

站在殿门外的长禄和侍卫们,听着小姑娘娇嫩的哭声,个个都是露出心疼的神色。

这么小的孩子,就要面对这样的生死离别,实在可怜。

“长禄,到后山寻处清静之地,挖好墓穴。”

“是!”

长禄答应一声,带着众侍卫离开。

注视着趴在老道长身上,哭得上气不接上气,全身都在颤抖的小小身影。

君潜仿佛看到当年的自己,眉头越发拧紧几分。

君潜轻轻咳嗽一声:“别哭了。”

岁岁大哭。

君潜沉下声音:“本王说不许哭!”

岁岁继续哭。

少年垂在身侧的拳头,猛地握紧。

“那你就自己在这儿哭吧!”

转身,君潜迈步要走。




木盒里,铺着一块半旧的红色丝绒,根本没有玉佩。

“岁岁,玉佩呢?”君潜问。

岁岁怔了怔,转身爬到枕边仔细翻找。

床上、床下全翻一遍,哪里有玉佩的影子?

小家伙抱着大枕头,跪坐在床上,一张小嘴难过的扁成勺子。

“岁岁把玉佩弄丢了。”

“岁岁不哭。”君潜扶住她的肩膀,“你仔细想想,这盒子还有谁动过?”

“宫女姐姐带岁岁洗澡,岁岁就藏在枕头下面。”

君潜起身走到室外,沉着脸扫一眼众人。

“你们好大的胆子,连岁岁的东西都敢偷?”

守在门外的几个宫女、太监吓了一跳,慌乱地跑过来,在地上跪成一片。

“殿下,奴才没有进过岁岁的房间。”

“是啊,殿下,奴婢冤枉啊!”

......

“殿下,这是怎么了?”

清荷带着长禄一起过来,准备伺候小姑娘睡觉。

见此情景,忙着上前询问原因。

小姑娘耷拉着小脑袋,一脸沮丧。

“清荷姑姑,岁岁的玉佩没了。”

挥手示意众人退下,清荷牵住岁岁和君潜一起回到房间。

仔细看看床上空掉的木盒,她略一沉吟。

“这房间是奴婢亲自收拾,内殿的人都是咱们从宫里带来的,绝对不会干出这种事,会不会是丢在路上了?”

“不可能。”君潜摇头,“回来时,岁岁一直将盒子抱在怀里,没有打开过。”

“有没有可能是在道观丢的?”长禄道。

平日里,清荷一向仔细。

贴身伺候他的都是清荷精挑细选,值得信任的人。

哪怕这次到行宫小住,宫女、太监也都是一路随行。

平日里,大家对君潜都是忠心耿耿,绝不可能乱动岁岁的东西。

君潜转过身,手掌落在小姑娘发顶,轻轻揉了揉。

“明日哥哥再去一趟道观,一定帮你把玉佩找回来,好不好?”

“谢谢神仙哥哥。”

抬起小手揉揉眼睛,岁岁张开小嘴,打个大大的哈欠。

“来,我们岁岁先睡一觉。”清荷笑着将她抱起来放到床上,“明天等殿下上完早课,就去帮你把玉佩找回来。”

小家伙折腾一天,早已经疲惫。

躺到小枕头上,很快就睡着,两只小手还紧抱着那只空木盒。

帮小家伙掖好被角,清荷轻叹口气。

“这么懂事乖巧的孩子丢了,爹娘不知道多心疼。”

君潜站在床侧,注视着小家伙的睡颜,暗暗握紧拳头。

岁岁。

哥哥一定帮你把玉佩找回来。

......

......

镇北侯府。

两个丫鬟帮洗完澡的婉婉,穿好新衣,梳好长发。

捧过放在桌上的玉佩,帮她重新戴到颈上,送回房间。

因为思念爱女,侯府里一直将女儿的房间,保持着当年的原样。

罗汉床一侧,放着小家伙幼时睡的小木床。

床头上,挂着哥哥们买来的风筝、风车......

房间里摆着的,也尽是小孩子喜欢的玩具、摆件。

婉婉迈进门榻,环视一眼四周,不屑地撇撇嘴。

看到注意桌上摆着的大锦盒,眼中一亮。

这里面肯定是她的便宜爹娘,帮她准备的金银首饰。

发财喽!

快步冲到桌边,婉婉一把抱住盒子。

看到还站在房中的两个丫鬟,她转过身,颐指气使地一摆手。

“你们全都出去,走远点,不许进来。”

两个丫鬟互相看看,眼中都有些惊讶。

侯府里对下人一向体恤,很少对下人呼来喝去。

这位四小姐还真是架子够大。

两个丫鬟默默退出门外走远。

婉婉吃力地将大木盒抱起来,累得气喘吁吁,却是一脸激动。

这么重,不知道有多少金银珠宝。

连鞋都顾不得脱,她迫不及待地爬上床去,将盒盖打开。

看到盒子里的东西,顿时傻了眼。

哪里是什么金银珠宝,盒子里全是男孩子玩过的旧玩具。

鹿皮弹弓、木刻刀剑、瓷制小狗、黄乎乎的狼牙......

甚至还有一只脏兮兮沾着黑渍,一看就踢过好多次的蹴鞠皮球。

窗外。

沈家小三公子沈蕴礼,踩着花盆踮着脚,隔着挑起的木窗看向屋内。

知道之前说错话,沈蕴礼是特意来向妹妹道歉的。

男孩子爱面子,不好意思主动道歉。

为了讨妹妹欢心,他索性把自己珍藏的宝贝,都抱过来送给她。

眼看着婉婉抓起那只鹿皮弹弓,沈蕴礼一阵激动。

不愧是自家妹妹,一眼就看中他的“至尊宝贝”,真是有眼光。

这可是爹爹用关外的狼筋帮他做的,能射中几十步之外的小鸟。

宫里六皇子磨他好几回,他都没舍得给。

妹妹这么喜欢自己的东西,肯定会原谅他这个哥哥的吧?

沈蕴礼暗自欢喜。

房间内。

“什么垃圾东西,打发乞丐吗?!”

婉婉抬起小手,恶狠狠将弹弓丢在地上,还有些不解气。

干脆两手用力一推,连盒子带玩具一齐推到地上。

瓷烧小狗当场摔成几半,木剑也摔出裂痕......

眼看着自己的宝贝被摔到地上,沈蕴礼的心都要碎了。

跳下花盆,他一把挑起珠帘,冲进房间。

“你不喜欢就不喜欢,为什么要把我的东西摔坏?”

婉婉哪想到沈蕴礼会在门外,慌张地怔在原地。

侯府夫人杜若捧着一沓布料走进来。

看到屋内两个孩子的样子,忙着将布料放到旁边。

“礼儿、宁儿,这是怎么了?”

“我好心好意给她送玩具,她不喜欢就算了,还全摔在地上。”

一片真心喂了狗,沈蕴礼小脸上满是悲愤。

“这木剑是大哥给我刻的,这小狗是二哥给我的生辰礼物,她太过分了!”

“娘亲!”

婉婉回过神来,跑过来抓住杜若的手掌,哭哭啼啼地辩解。

“不是我摔的,是哥哥自己摔坏的。”

沈蕴礼差点气炸,“你胡说,明明是你从床上推下来的?”

“这么大的盒子,我怎么抱得动?”婉婉边哭着拉住杜若,“娘亲,哥哥冤枉我......”

沈蕴礼一向是急脾气,心爱的东西被摔坏,还被对方冤枉,怒气早已经在爆发的边缘。

注意到婉婉的一只脚,还踩在自己心爱的弹弓上,终于忍不住爆发。

“我没有你这样的妹妹!”

冲上前来,一把将婉婉推开。

抓起自己的弹弓,男孩转身冲出门去。

婉婉虽是重生,年纪毕竟还小,后退一步,重重摔在地上。

屁股摔得生疼,婉婉又气又恨,撒泼地哭喊起来。

“娘亲,好疼......哥哥打我......呜呜......娘亲......”

杜若看看女儿,再跑远的儿子,只好先将婉婉从地上扶起来哄。

“宁儿,不哭,看看娘拿了什么过来给你?”

看到桌上那一沓奢华的各色布料,婉婉顾不得装哭。

“好漂亮,娘亲是给我的吗?”

“当然了,这些呀全是给我们宁儿做新衣服的。”

杜若将她抱起身放到床上,将布料也抱过来,在她身上比量着。

“告诉娘亲,宁儿喜欢哪个?”

婉婉摸摸这个,看看这个,认出这些都是上等的贡绸,顿时双目放光。

“宁儿都喜欢。”

“好,那咱们就每样都给宁儿做一套。”

杜若嘴着哄着,随手将布料放到床上。

目光扫过床褥,她动作一顿。

“宁儿,你和娘亲说实话,这些玩具到底是怎么摔的?”

满心向往着新衣服,婉婉并没有注意到,杜若表情有些异样。

“哥哥准备放到床上给我玩儿,走到床边没抱住,摔到地上了。”

杜若俏脸一沉,语气也严厉起来。

“你为什么要撒谎冤枉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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