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空气里充斥着血腥味和消毒水的刺鼻气息。
余丽萍靠在椅子上,头向后仰着,视线定定地看着天花板,眼睛干涩得像要裂开。
手套刚脱下,掌心上满是湿腻的汗。
她的全身已经像是被掏空了,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脑子里还在机械地回放刚才那台急救手术的每一个细节,哪里处理得不够快,哪里又险些出了岔子——这是她的习惯,一场手术结束后,总会这样反复琢磨。
但就在她闭上眼、终于想喘口气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
她有些迟钝地摸出手机,屏幕上的“1个未接来电”让她愣了一下。
“儿子。”
她的手指顿在屏幕上,眼神里闪过一丝怔忡。
脑海中忽然闪过今天的日子——班主任早上发来的那条短信,她当时扫了一眼就搁置了,因为手术室里忙得像战场一样。
现在,那行文字像是从记忆深处猛然浮起。
“家长会。”
她的呼吸瞬间急促了几分,指尖颤抖地划开未接来电。
几秒后,她快速按下拨号键。
铃声响了三下后自动挂断,屏幕上冷冰冰地跳出几个字:“无人接听。”
余丽萍握着手机的手顿了一下,心里像被一块大石压住,沉得发紧。
她咬了咬牙,强迫自己冷静,深吸一口气抓起外套,快步走出了急诊室。
夜晚的街道冷得出奇,连风都带着刺骨的凉意。
路边的灯光昏黄,稀稀拉拉地洒在空荡的街上,映出一片模糊的影子。
余丽萍穿着急诊室的制服,白大褂外套着一件薄外套,匆匆赶回家。
脚步声在空荡的街道上回响,她的脸色苍白,步伐又急又乱,连过马路的车鸣都没听见。
“景涛……”她心里反复念着这个名字,越靠近家门,越感到胸口发紧。
她不敢想象,电话没接的那一头,儿子会是什么表情。
钥匙插进锁孔时发出一声细响,她的动作急促而不耐烦,甚至抖了一下才把门打开。
客厅里灯光昏暗,沙发上的王景涛坐在那里,像一块影子般嵌在环境中。
手机屏幕的冷光打在他脸上,把他显得更加苍白。
他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
余丽萍愣了一下,心里莫名涌上一阵寒意。
“景涛……”她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她都没意识到的急促和歉意。
“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