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道:“反正路呢,我这个做母亲的是给他铺好了,以后怎么走,就要看他努不努力了。”
陆黎很欣慰,前几日听说苏棠让贤哥儿自己搬出去住,他还担心会不会是苏棠有意冷淡贤哥儿。
但此时看来,苏棠也是为了让贤哥儿尽早成才,慈母多败儿,母亲下得去狠心,孩子才能学好。
可是这次陆黎是来找苏棠要钱的,听到苏棠刚刚为墨兰书院交了这么一笔束脩费用,他只觉再开口向苏棠要钱有些窘迫。
这时苏棠问道:“光顾着说贤哥儿的事了,大爷,你这次来找我所为何事?”
陆黎皱着眉,半响才艰涩地开口:“确实有一事相求。”
苏棠笑道:“你我之间何谈相求?大爷有事尽管开口。”
陆黎道:“我前几日不是被靖安王派去公干吗,这趟差事王爷很满意,我想趁着我在他面前好感度提升,打点一番,看有没有机会晋升。”
苏棠为难道:“打点靖安王的话,太过平常寒酸肯定是不行的,少说也要两、三千两银子起步的。”
陆黎赞同道:“怎么也要三千两。”
“三千两呀。”苏棠显得更加为难了:“我们府里的账上已经没什么钱了,今天给贤哥儿交束脩,将账上两千两全部取出,我又从自己的嫁妆库拿出两件嫁妆变卖掉,这才凑够五千两,此刻已无法再拿三千两出来。”
陆黎无奈叹口气,苏棠说的他也能理解。
接着苏棠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说道:“不过,大爷不用担心,前几日我不是丢了一只玉镯吗,后来在街上偶然碰到一个妇人,带着那支玉镯,春揽就去京兆府报官了,京兆府的官爷判那妇人要赔给我们三千两,按照时日算,再有三天就是最后交钱的日子。大爷不妨等上三天,那三千两偿金一拿到,我们就去打点靖安王,断不会让大爷错失这次晋升良机。”
苏棠的话说着轻巧,却像千斤顶砸在陆黎心头。
陆黎只得连连点头,嘴上说着不着急。
他从绮棠苑出来之时,心情差到极点。
苏棠这里是要不出钱了,那便只能执行另一个计划,去苏棠的嫁妆库房里偷一件。
他回到自己的书房,在博古架上一只精美瓷瓶里,掏出所藏的苏棠嫁妆库房备用钥匙。
直到傍晚的时候,天将将黑,院子里的下人们到了用餐时间,陆黎慢慢靠近库房。
苏棠的嫁妆单独存在陆府库房旁侧的一间略小的库房内,平时是上着锁的,钥匙也由苏棠自己保管。
陆黎趁着没人,拿自己的备用钥匙,插进小库房的锁里,可这次他怎么都打不开锁。
反复试了几次,还是无果。
他索性将锁提起,借着微弱的光仔细看,竟看到以往他偷开过几次的锁,已然换成新锁。
他心里暗暗骂道:这苏氏竟胆敢偷偷换锁。
就在他无措之时,身后传来悠悠的声音。
“大爷,您在这里做什么?”
吓得陆黎一激灵,连忙转身看去。
陆黎转身,看到面前站着一名纤纤女子,一身白衣白裙衬出她的脸色透着苍白。
陆黎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染儿,你大病未愈,不乖乖在床上躺着休息,怎么又到处乱跑?”
陆黎开口时,已经恢复以往的温和,俨然一位翩翩君子。
秋染柔柔道:“已经躺了几天,今天出来透透气。”
“哦,”陆黎尝试缓解尴尬:“那我陪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