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陆承舟南清的其他类型小说《匿名玫瑰陆承舟南清》,由网络作家“老坛里的杉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下午两点,南清去干洗店取了西服,突然想起还没有陆承舟的联系方式。也不知道要去哪里还给他。她给朝瑜打电话要陆承舟的联系方式。朝瑜很奇怪,只愿意给她地址。兰庭,榆城的高级公寓。“我联系过了,你报名字直接进去就好,没人会拦你。”南清有些犹豫:“这样跑到别人的住处去会不会有些冒失?”朝瑜那边似乎还在忙,声音有些嘈杂:“别跟他客气。”“可......”“我还有会要开,以后再说。”她的话还没说完,朝瑜就把电话挂了。“......”要等陆承舟主动联系她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南清想想,还是硬着头皮上门。兰庭公寓真不愧被誉为榆城的皇宫,远远看去更像是欧洲的建筑。都是独栋式住宅,一片雪白色和深棕色。很大,道路似乎看不到尽头,沿着路有一条碧绿的长河。长...
《匿名玫瑰陆承舟南清》精彩片段
下午两点,南清去干洗店取了西服,突然想起还没有陆承舟的联系方式。
也不知道要去哪里还给他。
她给朝瑜打电话要陆承舟的联系方式。
朝瑜很奇怪,只愿意给她地址。
兰庭,榆城的高级公寓。
“我联系过了,你报名字直接进去就好,没人会拦你。”
南清有些犹豫:“这样跑到别人的住处去会不会有些冒失?”
朝瑜那边似乎还在忙,声音有些嘈杂:“别跟他客气。”
“可......”
“我还有会要开,以后再说。”
她的话还没说完,朝瑜就把电话挂了。
“......”
要等陆承舟主动联系她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南清想想,还是硬着头皮上门。
兰庭公寓真不愧被誉为榆城的皇宫,远远看去更像是欧洲的建筑。
都是独栋式住宅,一片雪白色和深棕色。
很大,道路似乎看不到尽头,沿着路有一条碧绿的长河。
长河的另一头,拔高的香樟树身后是一片高尔夫球场。
一走近,便好像闻见了一股清淡的花香味。
门口的保安果然对她很热情,甚至还没等她询问,就给她指了陆承舟住所的位置。
“直走,走到尽头便是了。”,保安笑眯眯地讲道。
多亏有他,不然南清还真不一定能找到。
终于走到了深棕色的大门前,南清呼了口气,按响门铃。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正当她以为陆承舟不在家的时候,门开了。
一只男人手搭在门把上,戴着串佛珠。
她的目光上移。
一张精致又陌生的脸出现在眼前。
她怔了一下,不是陆承舟。
男人只懒散看了她一眼,转身朝房子里走去。
门就这样大咧咧敞开着。
“你好......”南清忙叫住他。
男人回身看她。
她拘谨道:“你好,请问陆承舟住这吗?”
“在里面。”他说完,上了台阶。
南清忙跟进去。
先是走了一段石子路,才上了台阶进屋。
这个陌生男人十分随意,进了屋便不管她了,自己坐在沙发上,低垂眉眼玩手机。
这屋子很大,陆承舟的身影不知道在哪里。
她一时站在客厅里,无所适从。
“那个......”她欲开口。
男人掀起眉眼看她。
她话还没说完,楼梯间传来了声音。
两人目光都随之看过去。
陆承舟一身家居服,从楼上走下来。
看到南清时,他的眼神有一丝讶异,不明显。
又转而看见沙发上坐着的人,眉头一撇:“你怎么还在这?”
“干嘛?就允许你不回家,不允许我在外面逗留?”男人语气慵懒,很是不屑。
陆承舟没理他,看向南清:“你先坐。”
“不用不用,我是来还衣服的,还了就走。”
她抬手,要把手里拎着的袋子给他。
陆承舟还没有所动作,沙发上的男人便出声了:“哟,什么时候衣服都落别人那了?”
语气听起来似乎有些酸溜溜的。
南清不由多看了他一眼。
这个人长得莫名和陆承舟有点像。
陆承舟走到南清面前,把袋子拎了过去。
她手里一轻。
“辛苦了,坐会?”
她对上他深邃又平和的视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
她客客气气地在单人沙发上坐下,侧方便是那个懒散坐姿的男人。
男人此刻才开始正儿八经地打量她,一只手杵着下巴,另一只手在大腿上转手机玩。
南清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
陆承舟侧身站在她面前,刚好替她挡住了这道视线。
他递过来刚刚接的温水。
南清两手接过:“谢谢。”
“你该回家了。”他看向男人,语气平淡不容拒绝。
男人身子往后靠去,耸了耸肩膀:“我不是十岁小孩了。”
小孩子才需要按时回家。
“是吗?那我给家里妹妹打个电话?”
谁成想男人一听就来了精神,坐直身体:“行啊,我还挺想知道我不回家她会是什么反应。”
陆承舟挑了挑眉,不慌不忙:“不按时回家的男人不会被喜欢。”
“得不偿失。”他语气慢慢的。
这话似乎戳到了他的点上。
男人即刻站了起来:“那我得回家了。”
南清看着他匆匆忙忙走出去。
陆承舟在另一半沙发平整的地方坐下。
“朝瑜给你的地址?”
陆承舟的声音唤回了她的神思。
她收回视线看向他,答:“是。”
想起来还颇有些不好意思:“我没有你的联系方式,只能找到这来了,没有冒犯到你吧?”
“是我的问题,联系方式我一会发你。”
南清只当他是客气,点了点头。
“烧退了?”陆承舟注意着她的面色。
南清今日化了淡妆,有妆容修饰,不容易看出原本的面色。
脸蛋粉粉的,看着十分水润。
南清笑笑:“不用担心,我的体质不错,输了液一般就没事了。”
陆承舟嘴角勾了一下,刚要开口,门口又传来了动静。
卓云阳从外面大咧咧地走进来。
陆承舟淡淡蹙了蹙眉。
卓云阳瞧见南清也在,眉眼挑了挑:“你们发展挺快呀。”
他眼神一转,对上陆承舟,不由一笑:“干嘛?不欢迎啊,我看见门是开的就直接进来了。”
“对了,我还看见祈川了,开着车刚离开。”
“有事?”陆承舟直截了当。
“来约你打高尔夫球,老高已经定好场子了。”卓云阳道。
陆承舟对这个兴趣不大,转而看向端坐着的南清:“你想去看看吗?”
南清想起刚才一路过来看见的风景,好像就在高尔夫球场的那个位置,眼睛不由一亮:“是附近的那个吗?”
卓云阳点点头:“是啊。”
她看向陆承舟:“我想去。”
姑娘有些贪玩。
陆承舟一笑:“好。”
高尔夫球场离这不远,三人散步去的,不过十多分钟就到了。
经理似乎认识他们,一见到人便热情地迎过来。
“高先生他们在那边。”经理恭敬地指了个位置。
卓云阳走在前面,她和陆承舟跟在后面。
高千航正跟朋友聊着天,一转头看见卓云阳三人,和朋友道了声等会,起身朝他们走来。
南清心里微沉,正想着对策,还没开口。
“是陆承舟......”人群里有人小声叹嘘道。
也许是因为大家对这个名字的敏感度很高,不少人都听见了。
很快,原本躁动的人群渐渐平息,随之而来的是旷远的寂静。
南清的目光随着那一道道视线朝二楼景台看去。
那里站着三四个男人,她一眼定在了正中间男人的身上。
男人神情疏离,浑身矜贵,气质出众,上身只穿着件黑色丝绸西装里衬,衬得整个人身姿挺拔。
容貌更不用说了,五官极为立体,若非那一头黑发,倒真像是中西方混血。
他站在那,身旁其他几个男人好像都浑然失色,方方面面,没一样能比。
南清以前在朝瑜的婚礼上和陆承舟有过一面之缘。
时间太长,她都有些忘记陆承舟长什么样了。
今天再次相见,也只觉得陌生。
男人似乎接收到了她的目光,淡淡看过来。
南清猝不及防的与他对视上,猛然一觉,这人的瑞凤眼生得真好看。
她意识到什么,慌乱撇开了视线。
静了几秒,耳边传来男人平稳淡若的声音:“似乎有人不想听曲?”
他一出口,吴玥宁本欣悦的面容顿时僵住,心一凉,意识到陆承舟可能早就到了,一直在二楼敞着双开竹门的包房里坐着呢。
所以她说的,他都听见了。
她心里紧张。
“没有的事,谁都知道朝瑜表姐最爱听乐曲,我是想着,等朝瑜表姐来再表演这最后一首,不然就有点可惜了。”
吴玥宁僵着笑解释道。
陆承舟的视线扫过来,看向她。
他双手插在西装裤口袋里,居高临下地看过来,带着上位者天生的冷漠,不像身旁双手搭在护栏上的男人显得亲切。
吴玥宁心里无端害怕。
“朝瑜表姐?”,他轻轻蹙了蹙眉,似乎在思考,过几秒才道:“不知道你是朝瑜的哪位表妹?”
语气平静,好像真是在询问。
吴玥宁顿时面色惨白,没想到陆承舟这么不给面子。
她,也的确不是朝瑜的什么表妹,连关系都扯不上。
没得到回答,陆承舟缓缓收回目光,再看向南清。
他身旁的男人适时开口:“榆大的南小姐啊,久仰久仰,听说年纪轻轻就得林岳师傅亲自指导,我早就想听听了,什么时候能开始?”
这男人语气嬉笑,又满是尊敬,有些能力,一开口就一扫刚才的无端沉闷。
大厅里认识他的人似乎也不少,有些名头。
来这的人个个都是人精,神色即刻就变了,表现得和他一样十分期待。
南清静下神来,知道他是在帮自己,恢复姿势,闭了眼。
这曲比前面几曲的环境都要安静,没有聊天的声音,好像所有人都是买了票进来专门听曲似的。
乐团也迅速反应过来,配合着她。
曼妙悠然的乐声回荡在宴会厅里。
所有人都注视着台上,包括陆承舟。
南清全然封闭了世界沉浸在音乐里,不念所有。
一曲结束,全场鼓掌,她睁眼,浑身松了口气,和乐团成员一起鞠躬致敬。
她往二楼看去,陆承舟和那几个男人还站在那。
陆承舟正看着她。
南清朝他微微颔首,表达感谢。
陆承舟面上没什么变化,转身进了包房。
临近十一点,这场宴会结束,朝瑜一直都没出现。
酒店外已经下起了磅礴大雨。
来参加宴会的人都有家车来接。
南清站在酒店门口,在手机上找出租车。
大概是酒店位置有些偏再加上天气不好的缘故,一直没有车主接单。
她估计得在这站一会了。
飘过来的凉风中夹杂着细雨,她转身想去酒店大堂坐一会。
酒店里面迎面走出来了人。
他们差点撞上。
“这不是拉小提琴的南大小姐吗?”,男人的声音中夹杂着笑意。
南清抬头,记起面前这人是刚才为她说话的男人,再一转头,瞧见了陆承舟。
他们距离有些近。
她往后退了两步,嘴角挂起客气的笑:“对,好巧。”
那男人接着开口道:“这么大的雨,南小姐又没带伞,打算怎么回去?”
“打车。”
“打车啊,这酒店位置有些偏,晚上是打不到车的,不如我们捎你一路。”
南清忙说:“不用......”
“别客气,这是东道主该做的。”男人带着笑意的眼神看了陆承舟。
这家酒店是陆氏旗下的,这样说也不错。
陆承舟嘴角轻轻勾了勾,顺着道:“的确,别客气。”
他们都这样讲了,南清哪还能矫情拒绝,况且她也是真打不到车,如果一个人待在这还不知道要待到什么时候。
“那就麻烦了。”
三人一道朝着停车场去,这一路上都有屋顶,虽然淋不到雨,但挡不住风。
风很大,嗖凉嗖凉的。
南清身上的礼裙是抹胸款式,上身着了凉,冷得有些缩了缩身子。
偏偏这条长廊很长,一时半会走不到目的地。
下一秒,她身上多了件西服外套。
她转眸惊讶看去,陆承舟刚收回手。
“如果让南小姐着凉,我这个东道主也太失责了。”
他身边的男人挑了挑眉,没说话。
南清有些不好意思,低头道谢。
“不客气。”陆承舟低语。
他现在一点也没有方才居高临下站在那的样子。
南清没有那么紧绷了。
到了车上,才全然暖和下来。
那男人在前面开车,她自觉坐到后排,没一会,陆承舟居然也上了后排。
男人一看身边没有人,一边启动车子一边道:“原来我是东道主的司机啊。”
陆承舟没搭话。
南清想起身上还披着他的衣服,取下来要给他。
陆承舟看了一眼却没接:“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
而她一会得下车。
没有让她受着凉风下车的道理。
南清听明白了,递出去的衣服收回来,乖乖缩在了她的怀里。
“南小妹妹,家住哪啊?”驾驶座的人开口。
“葛林,葛林公寓。”她回。
“那地方环境不错。”男人点了点头。
“是挺好的。”
这几日榆城天气怪异,白日里还是大晴天,到晚上就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雨水敲打在车窗上,反反复复,窗外的景色全然模糊。
南清下了课赶到酒店时是晚上九点多,宴会早已开场。
她肩上背着琴,一只手捻住长得快要拖地的裙摆,快步朝里走去。
天气微凉酒店里一片明亮暖光。
有侍应生上前来为她指路。
后园大厅,正中央的乐团正在表演,周围零零散散站了不少人,手执酒杯,或是在说笑,或是在专注听音乐。
这乐团有些名气,前些日子还在国外盛典上表演过。
如果不是看在这场宴会主人的面子上,今天也不会到这来。
南清刚走进来的时候,就有人偷偷看她。
也是,任谁看到一个气质清冷的美女穿着礼裙如此狼狈,也要多看一眼。
她瞧了眼台上,曲目才表演到第二首,还没轮到她上场,松口气,打算先去洗手间整理一下妆容。
没成想她刚转身,便有人大声唤她的名字。
“南清。”
吴玥宁举了举手上的酒杯,朝她这边打招呼。
一时之间不少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窃窃私语着。
南清顿住脚步,看向她。
吴玥宁是吴家的独生女,这几年自己创立了品牌,干得热火朝天,气焰不小。
南清和她不算熟悉,学校见过几次,又在大大小小的聚会上碰到过,便也认识了。
但南清知道,她一直看不起自己。
“你怎么在这啊?”吴玥宁故作夸张地捂了捂嘴。
南清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回答,便又听她道:“今天不是朝瑜表姐回榆城的欢迎宴吗,你怎么会来?”
她面上单纯无辜,周围人议论声纷起。
也不怪大家有这么多议论,毕竟一个多月前,榆城发生了件足以成为全城人饭后家常的事。
梁家小公子梁时蔚不仅缺席自己的订婚宴,还在第二天宣布解除婚约。
事发突然,众人猜测是梁母强塞未婚妻给梁时蔚,而梁时蔚心里有别人,瞧不上家里硬塞的,所以用逃订婚宴来反抗。
梁时蔚是梁家最宠爱的小儿子,自然万事都捧在手心,眼见儿子这么坚决,梁母只好放弃,于是这个未婚妻就被抛弃了。
未婚妻是从小就养在梁家要被培养给梁时蔚做妻子的,嫁不了梁时蔚自然只能离开。
据说,还是被不留情面赶出去的,很惨。
这个他们口中可怜巴巴被抛弃的未婚妻,就是南清。
梁时蔚小妻子这个标签,伴随了她整整十九年。
现在被梁时蔚亲自撕了个粉碎。
而今天宴会的主人朝瑜是梁时蔚的亲表姐,前几年一直在外地打拼,一个女孩子能白手起家把企业做到这么厉害的地步,名声很大,熟悉的人都习惯于叫她表姐,以示尊敬。
有这层关系在,按理说南清怎么样也不该出现在这场宴会上才对。
但她偏偏就是来了。
南清接收到周围人打量的眼光,大方笑了笑,回道:“我有请帖,当然可以进来。”
吴玥宁蹙了蹙眉,眼睛瞟到南清肩上背着的小提琴,忽地笑出声。
“朝榆表姐是让你来表演小提琴的吧,也是,榆大的音乐高材生南清,大名鼎鼎。”
她指了指幕后:“不过你貌似走错地方了,表演人员该去那做准备,这是会客厅,不是你能待的地方。”
“我的请帖上写的什么,和你一不一样,你要看看吗?”南清双眼直直看着她。
她双眼明亮透彻,丝毫没有心虚胆怯之意。
吴玥宁自然不会伸手去接,刚要说话,被身边的人拉了一下。
“听说今天陆家大公子也来了,别惹事,免得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吴玥宁一听立刻住了嘴。
她今天可不是专门来为难南清的,最重要的是陆承舟。
陆承舟是陆氏的现任掌权人,年纪轻轻就名声大噪,今天这场宴会还是他被宣布完全接管陆氏后参加的第一场宴会,可想而知这人其实并不好热闹,挺低调。
会来参加这场宴会,还是看在朝瑜的面子上。
吴玥宁是冲他来的,要讨他喜欢,可不能在这时候瞎出风头。
谁都知道,陆家两位公子是完全不一样的性子,二公子的混不吝自幼出名,而这位大公子品性好,十分洁身自好,哪怕现在局势已稳,身边也没爆出一点负面消息,连个花边也没有。
来参加这场宴会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好奇陆承舟,甚至没几个人真正见过他。
吴玥宁一想到这个心里便砰砰直跳。
吴家是好,梁家也很厉害,可如果能当上陆家夫人,那才是真的进了榆城顶级豪门。
南清不知道她现在心里在想什么,见她安静下来,便懒得去管了,转身朝洗手间走去。
她一路从学校匆忙赶来,估计妆发乱了,这种状态不适合出现在一会儿的舞台上。
大厅里恢复热闹,曲目已经表演到第三首。
朝瑜和陆承舟都还没有出现。
在场的许多富家小姐隐隐躁动,四处张望,半会也没见到人,有些失望了。
大家或已认定陆承舟不会来了。
南清是压轴上台的。
这是朝瑜为她争取的机会,和知名大乐团合作,或许还能趁此机会结识一些在场的音乐经纪人。
对于学小提琴的人来说,大多只有两条路走,一条路是此生平凡,做个老师,另一条路是争,爬,朝大舞台走。
她很早就选了第二条路。
离了梁家,从前的资源已经不再靠得住了,她得自己争取。
曲停,南清拎起裙摆缓缓上了舞台站到唯一的空位上。
厅里一时安静,台下有人嗤笑,很容易听到。
南清和主乐手对视了一眼,呼出一口气,将耳边的杂音都抛却,摆好姿势刚要演奏。
“这拉得能入耳吗?”人群里,吴玥宁不屑的声音响起。
没等到陆承舟,她早就烦了,哪还有心思装矜持。
她一开口,人群又隐隐躁动起来,杂音很大。
乐团里的外国人没懂什么意思,乐手看向南清,满是疑惑。
陆承舟面色冷淡,转眸看向拿着水杯站在不远处的高千航和卓云阳。
他们估计也是刚回来误听了这场戏,此刻待在原地没过去。
陆承舟这一眼扫得高千航莫名有些心虚害怕。
毕竟人都是他找来的,要真出事了他可脱不了干系。
高千航重咳了一声,那边的人即刻看了过来,顺带也看见了陆承舟和南清。
南清微低了低头。
那群人面色顿时僵住,一个比一个难看。
“各位这几句话要是传出去,得罪的可不止是梁家人啊,厉害厉害。”卓云阳鼓掌。
“我竟然不知道,一群三十几岁的人,居然会有这么八卦的一面。”他笑着道。
一看便是个笑面虎。
那群人都不敢先出声,生怕被当作出头鸟。
一时场面有些僵持。
“谣言止于智者。”高千航也笑嘻嘻道。
那些人的目光有意无意的看向陆承舟,不知道他会做什么。
陆承舟面色最是难测,辨不出好坏,眼神冰冷。
南清终于开口,看向陆承舟:“你要不要和我单独聊聊?”
她眼里淡若,仿佛刚才他们口中所说的人不是她一样。
他看过去:“好。”
他们一前一后朝门口走去,身后纷纷扰扰,声音杂乱,仿佛和他们都没有关系。
到了门口,安静了许多。
风徐徐吹来,她肩上散落的碎发飘飘起。
她转过身来看着陆承舟,眼神干净利落。
陆承舟的眼睛是纯粹的黑,见不着底。
两人相视,她道:“他们说的并不全是谣言。”
他看着她。
南清接着道:“朝瑜表姐把我介绍给你,一定在你面前说了我不少好话。”
从那些人有意无意表露出来的畏惧来看,陆承舟绝非温良之辈。
但是他在她的面前总是十分温柔体贴。
她不知道该怎么去理解这些善意,只能把它们都归结于朝瑜的原因。
陆承舟没有说话。
“可是,我并没有那么好,我的确是梁母为梁时蔚培养的妻子,从小到大我接受到的所有教育就是如何变得贤惠大气,有学问气质,前半生唯一的价值就是等待嫁给梁时蔚,如果不是因为这点价值,我甚至没有机会学习小提琴,更没有机会认识你和朝瑜表姐。”
说到这,她顿了一下,才接着道:“我就是有这么不堪的出身,在他们眼里我就是这样的。”
“他们的看法重要吗?”陆承舟静静道。
“不重要,但如果你和我继续接触,那你就会面临和我一样的舆论,你真的需要一个满身污秽的女朋友吗?”
“还是......你从一开始就只是在拿我取乐?”
她皱眉盯着他,在他的眼里寻求答案。
可是,陆承舟眼里没有丝毫犹豫之色。
他淡淡蹙着眉,清淡的眼里好像有什么在翻涌,挣扎。
她甚至在里面看见了苦闷。
她不明白。
“你是这样理解自己的吗?”
他接着道:“污秽,不堪。”
她被他看得心虚,移开目光,声音很小:“没。”
“那我为什么要在乎他们的看法?”他说。
南清不解:“你是陆承舟,有多少身世干净的姑娘愿意和你在一起,你为什么要选择我?”
“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南清摇头。
“我没有拿你取乐,我也不是要你做我的女朋友,我需要你成为我的妻子。”
他看着她道。
“至于具体的原因,我现在可能还没有办法跟你解释,但是请你相信我,我很乐意和你在一起。”
陆承舟心里十分复杂,答案就在嘴边却说不出口,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原因,只是觉得有些事情还不适合说明白。
那样会吓到她,会把她推远。
南清眼里满是迷惑。
“朝瑜或许跟你说过,我家里正在催婚,我暂且找不到其他合适的对象,这......就是我的理由之一。”
陆承舟在心里嗤笑,恨不能做出咬舌头这样幼稚的举动。
在她面前,他好像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能说什么。
以至于,只能编出这样撇脚的谎言。
南清因为他的话愣住,还没醒过神,又听他道:“我说的话,你考虑考虑吧,我等你的答案。”
“但是,不要急着拒绝我。”
南清怔怔地看着他,心里一片麻乱。
身后高高悬挂的阳光把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
......
回到家里,她的手机震动,微信有陌生账号发来的消息。
点开一看,是一串数字
空白:我的电话号码,陆承舟
所以这是陆承舟的微信号?
南清疑惑她什么时候加的陆承舟微信,完全没有印象。
或许是那会在朝瑜的婚礼上?
那说明陆承舟会不会也记得当时他们见过的事情......
她思了几秒,发过去自己的电话号码,回好。
陆承舟给了她很长的时间考虑,接下来一个星期,两人都没有联系过。
她心里乱糟糟的白雾渐渐散开,变得平和。
南清有时会很想给朝瑜打个电话问问原因,但思虑过后还是作罢。
她晚上还是照旧睡不好,半夜醒了便干脆睁眼望着天花板,静静的想事情。
第二天起来脑袋是沉的,她还得去学校上课,不能迟到。
赶到教室,人已经坐了大半,南清随意挑了个空位坐下,正好靠窗,风簌簌的吹进来,手都是凉的。
上课铃响,教授才走进来。
胡子花白的教授敲了敲桌子,示意哄闹的教室安静下来,南清抬头看过去。
教授轻咳了两声,道:“你们研究生都快毕业了,怎么交上来的东西还是那么幼稚?......”
南清听着,身子微微直了些。
她十分安静,嘴唇被凉风吹得有些发白,眼里一滩静水,面容清丽。
看上去,是在认真听课。
下课后,教授把她单独留了下来,问她毕业之后的打算。
南清没多思考:“我不打算留校,想看看别的风景。”
教授笑了笑,有些欣慰:“年轻人,闯一闯的确不错,别浪费了这一身灵气。”
她亦勾唇点了点头。
“毕业晚会,好好准备一下。”
南清依旧点头。
他们身旁,有人急匆匆路过,险些撞到人。
南清坐到她旁边去,开玩笑似的回道:“有,但有人给我做主了。”
“陆承舟?”朝瑜挑了挑眉,一猜即中。
南清笑笑,回:“对,不过你怎么这么快就猜到了?”
“昨晚那场子,只有陆承舟能镇得住,换别人来不一定好使。”
南清轻轻点头,想起昨晚的场景,若有所思道:“可能吧。”
朝瑜又喝了口酒,在嘴里慢慢回味,声音柔又慢:“你,放下时蔚了吗?”
南清一听,怔了怔,好几秒之后才回道:“我昨晚又梦到他了。”
朝瑜眼神平静的看着她。
她道:“他说他从来没有喜欢过我,他和林殊在一起了。”
“清清,他不喜欢你,不代表你不好。”朝瑜注意着她的神色,温声提醒道。
“林殊,是住在梁家附近的那个小姑娘是吗?我好像见过她,你们三个经常在一起。”朝瑜脑子里印象模糊。
南清回了神,点头:“是。”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朋友和未婚夫在一起了,任谁听了都会觉得这是一件极具讽刺的事情,但我没有觉得生气,很奇怪,林殊在我的记忆里几乎和梁时蔚一样完美,完美到我完全讨厌不起来。”
朝瑜听着她说,沉默几秒:“所以你既不恨时蔚,也不讨厌林殊。”
“但是我觉得好难过啊,真的很难过。”南清眼圈顿时红了。
大概是夜里做梦哭够了的缘故,现在眼睛只觉得很干涩,却流不出眼泪。
朝瑜叹了口气,想到什么,话锋一转道:“你知道走出失恋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吗?”
南清摇摇头。
“那就是重新开始一段恋情啊。”朝瑜眼睛亮亮的看着她。
南清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又听到她道:“我已经为你物色好了人选。”
“啊?”南清呆呆的。
朝瑜一笑,道:“陆承舟,昨晚你接触过了吧,这人相貌很好,身世也干净,年纪比起你这二十四岁的研究生来说是大了些,但是二十八岁的男人沉稳啊。”
南清表情发懵。
朝瑜接着道:“他这个人虽然高冷了点,但肯定对老婆不赖,据我所知,他现在也正为婚事头疼着呢,就缺一个像你这样的老婆。”
她用食指点了点南清的肩膀。
“我?我不行的。”南清忙摆手。
“哪不行?男未婚女未嫁。”
南清犹豫了一瞬:“表姐,梁时蔚带给我的情伤很大,我可能很难再喜欢上一个人了,会耽误别人的。”
“陆承舟可不怕被你耽误。”
南清没听懂,眼里满是疑惑。
朝瑜抿抿唇,意识到嘴快,给自己找补道:“我的意思是,你才二十四岁,总不可能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就当尼姑吧,想开点。”
她伸手握住南清的手,认认真真道:“相信我,适合你的在后面。”
“我......”
“好了好了。”朝瑜打断道:“这事我给你做主,你听我一次,行吧?”
南清面上勉强:“别说我愿不愿意,陆先生那么出色一个人,又怎么看得上我?”
朝瑜挑眉:“你的意思是他同意你就同意?”
南清想想这事都觉得不可能,又看朝瑜一脸期待,便干脆道:“对,他同意我就同意。”
“哈。”朝瑜满脸掩藏不住的喜意。
南清可想不通她怎么突然就兴高采烈当起了媒婆的角色。
原以为这件事也就是这会说说就过去了,结果没想到第二天朝瑜就给了她消息。
说陆承舟同意了,定个时间见面。
这事可把她惊到了,当初答应得太爽快,现在连退缩的理由都没有了。
她实在想不通,陆承舟怎么会答应朝瑜这么荒唐的主意。
她只能安慰自己,那场欢迎宴陆承舟就是看在朝瑜面子上去的,说不定这次也是碍于和朝瑜的关系不好拒绝,走个过场罢了。
这么想就想明白了呀,身上担子都轻了不少。
见面约在了周末。
等待赴约的几天,她状态一直不太好,持续的低烧,吃了药也不管用。
受了情伤的人大概都有些自虐倾向,南清难受,但没想去医院治,整日浑浑噩噩的,总想着把这几天熬过去就好了。
这种低烧状态也没影响她按时上课下课练琴。
到了周六早上,病症隐隐有了加重的趋势,脑袋昏昏,一量,三十八度。
早上南清还得去学校参加音乐生毕业晚会的排练。
一早上耗在学校里,排练忙得连口饭都吃不上。
明明外面阳光很大,屋内也没开空调,她却还是觉得有些刺骨的凉,不由有些后悔早上来没多穿件外套。
就这么一直忍,终于忍到了十一点排练结束。
她走时差点忘了拿小提琴。
同班男生把小提琴递过去的时候,看她面色不好又精神不济便问了句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南清脑袋昏沉沉的,感觉下一秒就会晕倒,连说话都费劲,只摇了摇头。
她抱住小提琴,朝外面走去。
到了室外,又觉得太阳灼热,皮肤一片刺痛,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她心里寻思着回公寓吃药。
结果刚走到校门口,就完全昏了头,朝地上倒去,好痛。
那一瞬间,迷糊的视线隐隐看见有人朝自己这边过来。
有人看见,那就死不了了。
她再强撑不住意志,昏过去。
榆城医院,七楼。
南清醒来的时候,身上盖着被子,手上正在打点滴。
病房里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
“醒了?”本站在窗前的男人朝她走过来。
南清注目看过去,居然是陆承舟。
他眉目轻轻蹙着,看着她。
“我晕倒了?”她对于醒来前的记忆模糊又模糊。
陆承舟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你发烧到将近四十度,又没吃早餐,所以晕倒了。”
他声音挺低,安抚着她的情绪。
“我让助理尽快送粥过来,辛苦你等一会。”
“陆先生送我来医院的吗?”她眼里有疑惑。
陆承舟知道她想知道什么,直接道:“你忘记今天是周末了吗?”
对了,她和陆承舟周末有约。
所以,他是去学校接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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