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如许新荷的其他类型小说《换嫁病弱皇子后,嫡女她冠绝京城江如许新荷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九仙鲤”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江如许原本是不想惊动任何人的,只准备和府里看门的小厮说一声,就直接溜出府去。可她走到府门处,却碰巧遇到了四皇子府上管事的柏嬷嬷。不过不要紧,出府的理由她刚才都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说过了,此刻不过是再说一遍罢了。不等柏嬷嬷开口问,江如许已经摆出了一副悲痛的样子诉起了苦:“柏嬷嬷,府里的下人们可要好好管一管了。”“昨日我从慈航寺回来,竟发现丢了好几样贵重的首饰,可今日却并没有在府里找到,想来定是有人偷偷拿出去卖掉了。”“眼下我正要带着相似的几样首饰出去寻一寻,就怕去晚了那些首饰被人买走,那便再也寻不回来了。”柏嬷嬷行了一礼,恭敬回道:“没想到府里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回头我定会为四皇妃好好管教府中的下人。”“只是......”她顿了一下,目...
《换嫁病弱皇子后,嫡女她冠绝京城江如许新荷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江如许原本是不想惊动任何人的,只准备和府里看门的小厮说一声,就直接溜出府去。
可她走到府门处,却碰巧遇到了四皇子府上管事的柏嬷嬷。
不过不要紧,出府的理由她刚才都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说过了,此刻不过是再说一遍罢了。
不等柏嬷嬷开口问,江如许已经摆出了一副悲痛的样子诉起了苦:“柏嬷嬷,府里的下人们可要好好管一管了。”
“昨日我从慈航寺回来,竟发现丢了好几样贵重的首饰,可今日却并没有在府里找到,想来定是有人偷偷拿出去卖掉了。”
“眼下我正要带着相似的几样首饰出去寻一寻,就怕去晚了那些首饰被人买走,那便再也寻不回来了。”
柏嬷嬷行了一礼,恭敬回道:“没想到府里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回头我定会为四皇妃好好管教府中的下人。”
“只是......”她顿了一下,目光犹疑地看着江如许,“四皇妃此刻要独自一人去寻丢失的首饰吗?”
江如许笑了笑,随口胡扯道:“我给院中的侍女都安排了别的事情,反正我现在闲来无事又实在惦记那些丢失的首饰,索性就自己先随便出去看看。”
柏嬷嬷闻言眉头一皱,拉住了即将跨门而出的江如许:“四皇妃独自出门太不安全了,更何况您还是去寻失窃的贵重首饰,若是遇到了歹人,岂不是连个帮手都没有。”
江如许此刻还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轻轻拍了拍柏嬷嬷拉着她衣袖的手,笑着婉拒道:
“柏嬷嬷不必担心,我此去最多就是打问一番,又不会和人发生正面冲突,怎么会不安全呢,放心吧,我随便看一看就回来了。”
说罢,她抬腿就要出府,柏嬷嬷见状,立即一个箭步挡在了她的身前。
柏嬷嬷之所以会出现在门口,就是因为方才刚和无尘碰了面,眼下她唯一的任务便是阻止四皇妃独自出府。
柏嬷嬷的举动让江如许不得不后退一步,她略带愠怒地质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柏嬷嬷再次向江如许恭敬地行了一礼,恳切答道:“四皇妃身份贵重,若是出了意外,奴婢实在担待不起。”
“四皇妃既是去寻贵重的首饰,不如从府上带一队侍卫跟着吧,这样既能护四皇妃的安全,又能配合四皇妃调查失窃之物。”
说完,柏嬷嬷也不征求江如许的意见,直接向远处招了招手。
江如许一回头,就见一队手持佩剑的高大男人正迈着整齐的步伐朝她这边跑来。
我去!不是吧!
带这么一群孔武有力还会武功的男人出去,她还怎么逃跑啊?!
“不是,用不着这么夸张吧。”江如许还想再挣扎一下,但回过头却发现柏嬷嬷已经默默地退到了一边。
也就一愣神的功夫,那队侍卫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挡住了她望向柏嬷嬷的视线。
侍卫中为首的一人抱拳向江如许行了一礼,随即抬臂指向门外:“四皇妃,请吧!”
江如许呆呆地望了眼门外,明明上一秒自由还触手可及,怎么突然一下就变得遥不可及了呢?
她看了眼等她出发的侍卫,心里暗骂道:还请个屁呀!带着你们,我还出府做什么!
本来是逃跑计划,如今却变成了追查失窃首饰。
可首饰偏偏是她自己卖出去的,眼下这么搞,岂不是逼她上演贼喊捉贼的戏码。
况且带着这么一群侍卫到街上去,实在是招摇。
若是因此把事情闹大了,她不仅更没法逃跑了,可能连卖首饰的事情都会被查出来,到时候岂不是更没法解释了。
不行,绝对不能带着这群人出去!
江如许想要掉头回去,但刚向后挪了一步就瞥到了不远处的柏嬷嬷,她只得转身硬着头皮跨出了府门。
毕竟方才她还是一副非出府不可的样子,此刻若是突然说不去了,反倒引人怀疑,需得想个法子躲过才行。
江如许向前走了几步,抬眼看到门口的台阶,随即脸上就浮出了一道不易察觉的微笑。
她加快脚步向前走去,下台阶时,故意脚下一歪。
她原本是打算轻微地崴一下,稍微受点小伤,只要能暂避开眼下的麻烦就足够了。
可没想到,方才因为心急走得太快,居然没把握好崴脚的力度,崴下去的一瞬间,她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跟在她身后的侍卫全都愣在了原地。
现在是什么情况?才刚出府门,就让四皇妃坐在地上抹眼泪了。
这......这算失职吗?
侍卫们是想上去把江如许扶起来的,可是走到跟前却碍于身份和男女之别,只能把伸出去的双手又收了回来。
江如许无助地坐在地上,揉着又肿又疼的脚踝,疼痛让她变得比平时脆弱了许多。
她不禁想到这几日发生的一切,以及眼下逃不走的悲惨命运,心中的郁闷顿时像火山喷发一样不可抑制地翻涌了上来。
她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情绪,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站在她身后的侍卫面面相觑,个个脸色惨白。
完了,完了!这下绝对算失职了。
府里还未走远的柏嬷嬷听到门外传来的动静,隐约察觉到不对劲,便立刻带着人往府外走。
一跨出府门,柏嬷嬷就见一群侍卫正束手无策地围着地上大哭的四皇妃发呆。
侍卫们见柏嬷嬷出来了,眼中霎时冒出了看到救星才会有的神采。
柏嬷嬷没敢耽搁,立刻叫身边的侍女扶起了地上的江如许,随后又命人从府里抬出了轿辇。
一番折腾后,江如许坐着轿辇被送回了锦瑟轩。
回去的路上她的情绪已逐渐平稳下来,脑子也不再受情绪的摆布,终于能理智地思考眼前的处境了。
如今不管是脚伤还是丢失的经费,都足以令她的逃跑计划功亏一篑。
显然,眼下想要保住小命,靠逃跑是行不通了。
不过想要活命,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她能否保住小命,主要取决于四皇子明日是否会毒发身亡。
只要四皇子不死,她就不用被拉去陪葬,小命自然也就保住了。
想通了这一点,江如许当下决定今日就去给四皇子百里渊把毒解了。
江如许早就料到顾嬷嬷会这么说,她心里自然是希望顾嬷嬷跟着一起去的,这样她才能继续安心地谋划自己的逃跑计划。
但是为了不让顾嬷嬷起疑,她并没有立即同意,反而是装出一副迟疑的模样,略微沉思了片刻才不太情愿地点了点头。
顾嬷嬷见她点头,像是怕她会反悔一样,立马就朝房间外走去。
待顾嬷嬷一出房间,江如许瞬间换上了一副狡黠的笑容,身体也放松地斜倚在软榻上,口中自言自语道:“总算是清净了。”
她伸手从旁边桌上的盘子里拿起一颗果子塞进嘴里,边吃边在心里盘算着自己的逃亡大计。
她只有三天的时间了,第四日四皇子就会毒发身亡,那时候可就跑不了了,所以她必须安排好这三日的所有行动。
今日是大婚之日,定是出不了府的,能把准备要卖的东西整理出来,便算是完成了第一步。
明日她得找个借口出府先去卖掉一部分首饰,再买一份九尧国的地图,这样回来便能好好研究之后的逃跑路线。
此外,她还得打听好出城能用的交通工具,逃跑可不能只用一种工具,必须交叉使用才能更有效地避免被抓回来。
等明日都打探好了,后日把剩下的首饰一卖,再将逃跑时会用到的交通工具都提前订好,就可以趁着月黑风高之时溜之大吉了。
她满意地点了点头,从软榻上坐直了身体,轻声感叹道:“唉,完美是完美,就是时间紧任务重,而且我明天要想个什么理由出府呢?”
江如许边思索着边从软榻上起身,无意识地在房中来回踱着步。
她并没有察觉到,有双眼睛已经盯着她观察许久了。
这双眼睛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她以为会在三日后毒发身亡的四皇子百里渊。
此刻,本应是昏迷不醒的百里渊正躺在床上,隔着轻纱床幔微眯着眼睛,仔细地留意着江如许的一举一动。
在他听到江如许口中自言自语地提到“任务”、“找理由出府”时,默默地将手伸进被褥下,摸出了一根极细的银针。
趁着江如许背对着他,他迅速将手中的银针射出。
银针擦着江如许的耳畔飞过,触碰到桌上的铜镜后,发出一声细微的碰撞声,随后便飞出了窗户。
百里渊本是想借此试探江如许的功夫,可银针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线都走完了,江如许却连半点反应都没有。
不是来他府上做任务的吗?怎么连这点警觉都没有!
百里渊不信试不出江如许,于是又从被褥下摸出一根银针。
这次他在银针上灌注了更多内力,银针先是触碰到江如许的耳坠,耳坠立刻无风摇曳起来,紧接着银针就冲向了桌上的茶杯,在穿过茶杯的一瞬间,茶杯立刻裂成两半。
这一连串的动静,的确是把江如许从她的逃亡计划中拉回到了现实。
她猛地转身扫视了房间一圈,见身后并没有什么异样,于是便小心翼翼地挪到桌前去看那只裂开的茶杯。
茶杯的边缘很厚,显然是不可能自己好端端就裂开的。
她回头望了眼自己刚才所处的位置,又看了眼桌上碎裂茶杯的位置,随后便趴在窗边仔细查看起来。
没多一会儿,她就在窗户的明瓦上发现了一处极其微小的孔洞。
江如许立刻意识到刚才从身边飞过的是一枚暗器,她吓得按着胸口后退了两步,转身看向躺在床榻上的四皇子百里渊。
这屋里除了他便再无其他活物了,莫非他没有昏迷?
江如许上前两步,准备去床榻边一探究竟,但她一想到桌上裂开的茶杯,顿时又停住了脚步。
一枚小小的暗器就能把相隔这么远的茶杯一击为二,想来定是个武艺高强的人。
她若是这么毫无防备的贸然接近,岂不是羊入虎口。
更何况,刚才那枚暗器好像是从她耳边射过去的,这很难不让她怀疑百里渊是故意针对她的。
一时之间,她只觉进退两难,往前一步怕会落入虎口,往后一步怕会再次遭到暗算。
她印象里原主和四皇子好像并没有交集,可现在这又是哪一出呢?
老天啊,你睁开眼看看吧,这都是什么事啊!
她在原地站了许久,眼睛一直盯着床榻内的百里渊,可百里渊却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怎么看都像是昏迷不醒的样子。
她又壮着胆子往前移了两步,见百里渊还是没有任何反应,轻咳了一声开口问道:“刚才是你吗?”
没有人回答她。
江如许皱了皱眉,心里有些懊恼。
想到百里渊若真如她推断的一般,武艺高强且想暗算她,那她定是躲不掉的,于是心下一横,直接冲到床榻边,掀开了轻纱床幔。
她就是死,也得做个死得明明白白的鬼。
她气冲冲地对百里渊说道:“你不要再装了,我知道你醒着,你起来我们把话说明白。”
良久后,回应她的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江如许忽然生出一种,自己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挥出一拳,但这一拳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她有些不甘心地撇了撇嘴,轻哼一声:“哼,是不是装的,我一测便知。”
想她上一世好歹也是精通中医的中医学博士,眼前的人是真病还是装病,她只需要搭在他的脉搏处感受一下,立刻便能知晓。
她一屁股坐在床榻边,伸手把百里渊的手臂从被子中拽了出来,迅速搭在他的脉搏处,感受他的脉搏跳动。
片刻后,她脸上的表情逐渐从生气转为尴尬。
这......这脉象居然还真是中毒之人才有的脉象。
难道是她的猜测有误?暗器莫非是从屋外射进来的?
她一边把百里渊的手臂轻轻推回到被中,一边在口中低声念叨着:
“不好意思啊,是我误会你了,可是这也不能全怪我,我哪知道,你都这样了,还有人容不下你。”
知道暗器不是百里渊射出的,江如许便认定那枚暗器必不是冲着她来的。
毕竟原主从小养在乡下的庄子上,和京城中的人没有半点瓜葛,是不会有人专门来对她下手的。
她算是看出来了,百里渊就是个活靶子,待在他身边随时都有被殃及的风险,她还是得赶紧逃走才行。
当晚,府里的管事嬷嬷以四皇子需要静养为由,给她安排了另外的住处。
江如许倒是乐得这样的安排,她正担心待在这里会小命不保,于是没有半点犹豫,提起裙摆就跟着管事嬷嬷离开了。
她前脚刚走,房中的烛火就被熄灭了,紧接着两个黑色的身影快速闪进了房间里。
黑暗的房间内,百里渊不再装昏迷,直接从床榻上坐起身来,对着那两道闪进来的身影吩咐道:
“新娘有问题,给我盯紧她。”
江如许起初是打算直接去典当行把首饰当掉的,在她看来典当是最不费力的变现法子。
但不费力的法子注定要在另一方面付出代价。
典当行一般都会因为客户急需用钱而故意压价,可眼下这些首饰是她获取银钱的唯一途径。
她若是一味地追求省事,最后很可能会凑不够出逃的经费,思来想去,她还是打消了去典当行的念头。
当下她更需要一个能高价卖出这些首饰的途径。
她想了一夜,觉得珠宝行是个不错的选择,毕竟珠宝行做的就是首饰的生意,想来也会更识货些。
只不过若是让珠宝行的掌柜知道她是急需用钱才卖掉首饰的话,恐怕也难逃压价的命运。
不过方才在马车上,她已经想到了一个绝佳的计策,既能从珠宝行探知自己这些首饰的价值,又能将这些首饰以接近原本价值的价格出售给珠宝行。
此刻江如许坐在桌前,神情悠然地用指尖敲击着桌面了,静静地等待着珠宝行的掌柜走进她设的局中。
不消片刻,珠宝行的掌柜就捧着一个精美的匣子走了进来。
在看到江如许一身贵气的打扮后,他的眉眼顿时弯成了一条弧线,恭敬地将匣子放在了江如许的面前:“让娘子久等了。”
说着他打开了匣子,脸上溢满了骄傲的神色:“娘子请看,这匣子里的首饰都是本店的镇店之宝,不管是选材用料还是制作工艺都是一等一的上品,我保证您在京城找不出第二家。”
江如许将身子向前移了移,做出一副认真挑选首饰的样子,她的指尖轻轻从首饰上抚过,最后停在了一支镶金点玉、雕工样式繁复的朱钗上。
这支朱钗的成色和工艺与她嫁妆里的首饰最为接近,想来这支朱钗的价格应该就和她嫁妆里的首饰大差不差。
掌柜见她望着那支朱钗出神,立刻有眼力地介绍起来:“娘子真是好眼力,一眼便相中了我们铺子里最贵重的朱钗。”
“最贵重?”江如许轻笑一声,拿起匣中的钗子,漫不经心地问道:“掌柜不妨说个价,让我听听是有多贵重?”
掌柜讪讪的笑笑,讨好地答道:“这支朱钗要价九百六十两,不过一看娘子就是身份尊贵之人,想来这个价钱对娘子来说也不算什么。”
得到了报价,江如许便兴致缺缺地把钗子放回了匣中。
她脸带失望地感叹道:“区区千两对我来说的确不算什么,只是这些首饰并不合我心意,类似样式的首饰我家中多得都放不下了。”
她从披风中取出包好的首饰打开摊在桌上,脸上尽是嫌弃的神色:“不瞒你说,我今日出来就是打算找个金铺把这些首饰都熔掉的,不喜欢的东西摆在家里也是碍眼。”
掌柜只扫了一眼桌上的首饰,眼睛就勾直了。
毕竟江如许的这些首饰,是钟氏专门找人设计了图样,又不惜花重金寻了有经验的工匠打造出来的,可以说件件都是绝无仅有的精品。
珠宝行的掌柜虽说在这一行做了许多年,但像这样一次性见到这么多珍品级别的首饰还是第一次。
江如许用余光瞥见珠宝行的掌柜眸中满是震惊和痛惜,就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大半。
像他这样常年和珠宝首饰打交道的人,通常都会对上好的首饰有着别样的欣赏之情,大抵就如文人墨客都对名人字画趋之若鹜一样。
方才她故意说要把这些首饰拿去熔了,就是为了激起珠宝行掌柜对这些首饰的保护欲。
果然,不等江如许再有下一步动作,掌柜的便率先开了口:“娘子的这些首饰做工精巧,若是拿去熔了实在可惜,娘子若是不喜欢,可否将它们转卖给我?”
目的达成,江如许心中暗喜,但她担心答应得太爽快反而会被压价,于是犹豫了一下,假意推拒道:
“我近来想重新打几样更合心意的首饰,图样我都备好了,只是眼下手边没有更好的材料,不然这些首饰卖给你也无妨。”
掌柜的一听,立刻笑得见牙不见眼,合着熔掉这么贵重的首饰只是为了获取原材料,而他的珠宝行最不缺的就是原材料了。
“娘子若是已经有了新首饰的图样,大可以把图样交给我,我们珠宝行有全京城手艺最精湛的工匠,打出的首饰绝对包娘子满意。至于首饰的用料......”
他从匣中取出一枚发钗递到江如许面前,“娘子请看,我们铺子里的首饰用的全都是最上等的材料,若娘子在我这里打首饰,完全不必为材料而忧心。”
江如许接过发钗,估摸着这场戏也该收场了,于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对掌柜说道:“成色确实不错,既如此我的这些首饰便卖给你吧,我也懒得再带回去了。”
掌柜闻言大喜,立刻上前把江如许放在桌上的包袱拉到自己面前,小心翼翼地拿起每一件首饰进行估价。
考虑到之后江如许还会在他这里打首饰,故而他并没有太过压价,最终将这一包首饰折算了一万五千两银票给江如许。
对于这个成交价格,江如许是很满意的,将银票贴身收好后,便起身离开了。
藏匿在房梁上的人影在江如许离开后,鄙夷地冷哼了一声,也跟着从后窗飞了出去。
江如许下楼时,看到新荷和流莺正站在珠宝行的门口,向里面来回张望着。
她快步迎了上去,主动开口解释道:“方才掌柜的见我手冷,便请我去楼上喝了杯热茶,我估摸着你们也该回来了,就赶紧下来看看。”
江如许没对新荷和流莺提起自己的逃跑计划并非是不信任她们,而是不想让她们跟着冒险,毕竟出逃这件事,她也没有十成的把握。
主仆三人上了马车后,马车便一路疾驰,朝着城外的慈航寺驶去。
不远处,四皇子的暗卫无尘不远不近地跟着马车。
眼前的女子着实令他费解,他想不明白她为何要拿自己的嫁妆去换银票,也想不到接下来她还要去做什么事情。
眼下他唯一能做的,便是遵照四皇子的命令,盯紧她。
江如许嘴角微微勾起个弧度,这一计她果然没用错。
她知道穆国公和钟氏并非真心待她,若是私下来找,她们未必会听她的诉求。
所幸她还记得原书中曾经提到过,大婚前穆国公在家中宴请宾客这件事,所以才特意挑了这个时间来。
现下当着众宾客的面,纵使他们心中再不愿意,也只能听她把话说完。
江如许浅浅一笑,回答道:“昨日醒来听流莺说,父亲为了让我风光嫁入四皇子府,特意让母亲为我准备了三百抬嫁妆。”
“我深知这三百抬嫁妆不仅是父亲和母亲对我的心意,更是对四皇子的敬意,所以这些嫁妆是万万不能出现纰漏的,于是便带着新荷和流莺清点了一番。”
“只是......”江如许突然一顿,目光快速从钟氏脸上扫过,轻叹一声继续说道:“我照着礼单全部清点了一遍后,发现抬过去的嫁妆竟和礼单对不上,里面居然少了二三十抬东西。”
江如许说完就看到钟氏的脸色微变,更加肯定是她在背后做了手脚,于是便故意说道:
“我想这么重要的事,母亲一定不是故意弄错的,想来只是最近要操心的事情太多,所以才会忙中出错。”
“我其实是体谅母亲的,本不想因为少了几样东西就过来叨扰母亲。”
“可是我想了一上午,一想到这些嫁妆到了四皇子府上是要入库的,那时候四皇子定会知道嫁妆与礼单不符。”
“我是怕四皇子未必会同我想的一样,若是他再生出些别的误会,只怕父亲和穆国公府都会受到牵连。”
江如许给新荷递了个眼色,新荷立刻意会地从怀中掏出了陪嫁礼单。
江如许接过礼单递到穆国公手上:“女儿已将所缺之物在礼单上做了标记,请父亲过目。”
穆国公接过礼单的瞬间,钟氏的脸色明显更难看了,没人比她更清楚,礼单上标记出来的都是什么东西。
这三百抬嫁妆本是她给自己的女儿江如澜准备的,可是几日前,她的宝贝女儿居然以命相逼,说什么都不嫁到四皇子府。
钟氏和穆国公束手无策,只能答应了江如澜换亲的要求。
然而,穆国公虽偏爱江如澜,但在嫁妆这件事上,却没留半点商量的余地。
钟氏当然知道背后的原因,穆国公虽疼爱女儿,但他同样也爱自己的仕途,他才不会因为嫁妆的事情得罪皇帝。
谁都知道四皇子百里渊是皇帝最宠爱的皇子,而三皇子百里澈是皇帝最不重视皇子,若是让皇帝知晓穆国公府带去四皇子府的陪嫁之物还不如三皇子的,一定是会责备穆国公的。
所以钟氏在明面上表现出的一向是体谅穆国公,甚至还主动差人把三百抬嫁妆抬去了江如许的院子。
可她背地里却并不甘心,于是便背着穆国公把三百抬嫁妆里最值钱的二十六抬偷偷扣了下来,添在了自己女儿的嫁妆里。
她原以为少这么几样,是不会有人发现的,就算江如许将来发现了,那时候她也已经嫁到四皇子府上了。
而嫁妆一旦抬出门,那便说不清到底是她没给,还是江如许自己糊涂弄丢了。
可她千算万算,却万万没想到,江如许那个没脑子的粗野丫头,居然会去对着礼单将嫁妆逐一清点了一番。
她看着穆国公渐沉的脸色,知道此刻自己若是再不说点什么,等会只怕更下不来台,于是赶忙装作一副才想起来的模样,懊恼地拍了下脑门:“嗐,瞧瞧我这记性!”
“当时是有几抬比较贵重的嫁妆,我怕下人们抬得东西太多,干活不仔细给磕碰了,便想着等他们把其他的都抬完,再亲自看着他们把贵重的抬过去。”
“哪成想两个女儿同时出嫁事情竟这样多,一忙起来,我便把此事给忘了。”
穆国公看着陪嫁礼单上做的标记,又岂会不知道钟氏打得是什么算盘,阴沉的脸并没有因为钟氏的辩解而有所缓和。
钟氏见状,尴尬地对众宾客笑了笑:“上了年纪记性不好了,我现在就得亲自去盯着下人们把那些嫁妆给如许抬过去,不然我做什么的心思都没有了。”
说罢,钟氏笑着拉起江如许的手,“这件事是母亲大意了,你便和我一起去吧,两个人去盯着总不会再出纰漏了。”
穆国公当然知道钟氏这是做给他看的,心里虽还在生气,却也不想让外人看了笑话,于是便把礼单递回到江如许的手上:“和你母亲一起去吧。”
江如许的目的已经达到,也不打算再继续待下去,于是接过礼单和钟氏一起离开了。
钟氏被江如许这么一闹,也不敢在嫁妆上动手脚了,没一会儿,缺漏的二十六抬嫁妆就整整齐齐地摆在了江如许的院子里。
嫁妆的事情处理好后,江如许便悠闲地回房待嫁了。
反正出嫁前她是逃不走了,不如趁这个时间回房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而穆国公府的其他人,就没有江如许这般安逸了。
由于穆国公府的两位嫡女同时出嫁,而且嫁的又都是皇子,未免出现纰漏,阖府上下几乎彻夜未眠,全都在为明日的大婚忙碌着。
寅时刚过,江如许就被叫起来沐浴更衣、梳妆打扮,所幸她昨晚睡得早,虽是早起也不至于头脑昏沉。
梳妆的过程并不漫长,六七个喜娘分工合作,有的负责给江如许编发,有的负责给江如许开脸上妆,还有的负责给江如许更换喜服。
待到天亮的时候,喜娘们已经给江如许梳妆穿戴妥当,纷纷退出了她的房间。
江如许坐在妆台前,精致的五官映在铜镜里,引得新荷和流莺两个小丫头连连称赞。
过了片刻,流莺隐隐听到远处的街上传来了混着锣鼓、唢呐和竹笛的喜乐声,脸上的愉悦不由得被焦躁逐渐取代。
皇子们迎亲的仪仗都快到府上了,可钟氏却还没把要陪嫁的丫鬟婆子们送过来。
流莺探着头朝门外又瞧了瞧,见屋外还是没有人影,焦急地说道:“都什么时候了,还不把陪嫁的人送过来,不会是不给了吧。”
江如许朝门外瞥了一眼,泰然自若地安慰道:“别急,一定会送来的。”
钟氏这么爱做表面功夫的人,怎么可能会不给陪嫁的丫鬟婆子呢,只不过她迟迟不肯送来,定是又憋了别的损招。
马车一路疾驰,很快就驶到了城门处。
江如许撩开车窗的帘子,看到人们出城大多都是步行,只有极少数人会骑马和乘坐马车。
仔细观察了一段路,江如许心中已经有了结论,她若想逃出京城,只能先选择马车。
看来她只能在逃亡的路线上多下功夫了。
马车没一会儿就开始向山上驶去,上山的路异常颠簸,江如许总算知道顾嬷嬷为什么不愿意跟着来了。
因为记挂着买地图的事情,她在慈航寺并没有多做耽搁,一求到平安符连主持给的茶都没喝,就急着坐上了回府的马车。
马车又经历了一路颠簸,直颠的江如许快把昨夜的饭食都吐出来了才逐渐恢复平稳。
江如许望向车窗外,见马车已经回到城内,便对车夫吩咐道:“回府前我们先去一趟书坊,我要去买几本书。”
为了掩人耳目,江如许不止买了地域图,还买了好几本医书和时下流行的话本子。
回到府里的时候,已经到了用晚膳的时间。
柏嬷嬷特意差人来叫江如许去前厅用膳,可江如许一心惦记着自己的逃亡大计,更何况此刻已是日暮西斜,而她的逃跑的路线还没着落呢,她哪里有吃东西的心情。
她找了个借口推脱道:“山路实在难行,眼下我又累又乏,实在没有胃口吃东西,只想躺下好好休息休息,今日用膳不必叫我了。”
四皇子府的侍女也极有眼力,听江如许这么说,行了一礼就退了出去。
江如许看了眼还留在房中的新荷和流莺,心念一动,直接瘫倒在床上对她俩挥了挥手:“我这里也没什么事了,你们俩也下去休息吧,有事的话我会再叫你们的。”
新荷和流莺今日也是累极了,又见江如许已经躺下,料想留在这里也无事可做,便也乖乖地退了出去。
房中再无其他人,江如许飞速翻身下床,从买回来的一堆书里抽出了夹在中间的那几本地域图。
她随手翻看了几页,不禁皱起眉头,这古代的地图画得属实是简略,光是想看懂估计都要费一番功夫。
看来要制定出逃跑路线,是得花时间研究一会儿了。
她坐在桌前一边研究地图一边揉着腰,可地图还没研究明白,腰就已经撑不住了。
她索性把这几本地图都打开摊在床上,整个人直接趴到了床上去研究。
她正看得忘我,突然传来一阵“噔噔”的敲门声,紧接着门外响起了顾嬷嬷略带急切的声音:
“大娘子,看您灯还亮着,您应该还没睡吧,我有重要的事情向您禀报。”
话音刚落,门被推开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江如许看着铺了满床的地图,此时已然是来不及收走了,情急之下她一把扯过被子,将自己和地图全部盖了起来。
顾嬷嬷一进到里间,看到江如许盖得严严实实的已经躺下了,脚步立刻定在原地。
江如许方才正研究到兴头上,被顾嬷嬷一打扰,本就一肚子火气,现在人冲进来了,却又一句话不说,更让她烦上加烦、气上加气。
她冷着脸微微侧过头斜睇了顾嬷嬷一眼:“这便是你跟在母亲身边学的规矩?”
顾嬷嬷原本还在毫不避讳地盯着江如许看,可江如许一开口竟让她从心底生出股寒意来,眼神迅速下移,再不敢直视面前的人。
这个乡下长大的丫头怎么会突然有了贵女才有的逼人气势?
顾嬷嬷想不明白,但眼下的情形也容不得她细想明白,江如许给她的压迫感让她不得不立即应对眼前的情形。
她缓缓吸进一口气稳了稳心神,怯生生地抬眸看向江如许:“娘子教训的是,方才是老奴失了规矩,日后定会注意,绝不再犯。”
“只是......”她话音一顿,眼中的怯意也随之消失,“老奴不等娘子回话就擅自闯了进来实在是事出有因,娘子若是知道了此事,怕是会比老奴还要急上三分。”
江如许不屑冷笑一声,眼下还有什么事能比她的逃亡大计更迫在眉睫,她倒是要听听顾嬷嬷到底是为了件什么事来打扰她制定逃亡计划:
“我来四皇子府不到两日,能有什么天大的急事,竟让顾嬷嬷都失了规矩?”
顾嬷嬷向前走了两步,压低声音道:“娘子,您昨日从嫁妆里特意挑出来的首饰丢了一半!”
江如许猛地转过头去看顾嬷嬷,脸上的震惊和愤怒让顾嬷嬷的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
顾嬷嬷自以为江如许是为丢失的首饰而震惊和愤怒,却不知江如许此刻的心理活动其实是:老东西竟敢趁我不在翻我的东西!
江如许正要质问,顾嬷嬷却一脸得意地抢先开了口:“老奴知道娘子定会为此事忧心,所以在娘子回来前,已经帮娘子做了些调查。”
江如许看顾嬷嬷一脸有把握的样子,不禁怀疑是不是她早上出门时被顾嬷嬷看出了端倪,于是她将质问的话暂且咽回到肚里,转而反问道:“顾嬷嬷是已经查到拿走我首饰的人了?”
顾嬷嬷尴尬一笑,嗫嚅道:“老奴只是个下人,哪有那么大的能耐。”
江如许挑眉,继续试探:“那顾嬷嬷查到了什么?”
顾嬷嬷脸上再次恢复得意的笑容:“老奴今日一发现娘子的首饰少了,就把从咱们府里带来的陪嫁婢仆挨个盘查了一遍,还搜了她们的房间。”
“眼下可以确定偷娘子首饰的一定不是她们,老奴推断娘子的首饰极有可能是被四皇子府里的下人偷走了。”
“只不过,四皇子府里的下人们个个高傲,并不把老奴放在眼里,也拒不配合调查,故此老奴才会急着来找娘子,只怕晚了首饰被他们拿出府换成了银子,那时可就更不好查了。”
江如许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她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去惹四皇子府的人。
毕竟首饰是她自己拿走卖掉的,若是真查起来,只会把事情闹大影响她的逃跑大计。
江如许忽然神色一变,微眯着眼睛斜晲着顾嬷嬷:“说起来我的首饰都在带锁的妝匣中放着,顾嬷嬷是如何发现它们少了一半的?”
“莫不是顾嬷嬷监守自盗,但又怕被我发现,故而才来我面前演了这出贼喊捉贼的戏码?”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