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赵素梅顾景尧的其他类型小说《她捡错信件要离婚,冷面硬汉急红眼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棠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林默然一回家,便将墙上挂着的顾景尧的照片第一时间拿了下来。人还活着,就不用挂墙上了。顾泉喆坐在小板凳上生闷气。林默然微叹一口气,将顾泉喆抱在怀里,她怎么都没算到顾景尧会回来。一直以为他牺牲了,所以她讲顾景尧照片挂在墙上,告诉泉喆,这是他父亲,是烈士,是英雄。与其和顾泉喆说没父亲,英雄父亲多少能让他骄傲,让他有安全感。看着现在如此失落的顾泉喆,她有些后悔了。她当初应该只告诉他,他父亲是英雄,而不应该让他记住他父亲的模样。“娘,我这是不是和街尾住着的小盈一样,有爹还不如没爹?她爹不爱她,我爹也不爱我们。”顾泉喆撇着嘴巴,委屈巴巴的道。林默然眉头微微一皱,什么都没说,却将自己儿子抱得更紧。顾泉喆这么小,都能感觉出来顾景尧心里没他们。她却当...
《她捡错信件要离婚,冷面硬汉急红眼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林默然一回家,便将墙上挂着的顾景尧的照片第一时间拿了下来。
人还活着,就不用挂墙上了。
顾泉喆坐在小板凳上生闷气。
林默然微叹一口气,将顾泉喆抱在怀里,她怎么都没算到顾景尧会回来。
一直以为他牺牲了,所以她讲顾景尧照片挂在墙上,告诉泉喆,这是他父亲,是烈士,是英雄。
与其和顾泉喆说没父亲,英雄父亲多少能让他骄傲,让他有安全感。
看着现在如此失落的顾泉喆,她有些后悔了。
她当初应该只告诉他,他父亲是英雄,而不应该让他记住他父亲的模样。
“娘,我这是不是和街尾住着的小盈一样,有爹还不如没爹?她爹不爱她,我爹也不爱我们。”
顾泉喆撇着嘴巴,委屈巴巴的道。
林默然眉头微微一皱,什么都没说,却将自己儿子抱得更紧。
顾泉喆这么小,都能感觉出来顾景尧心里没他们。
她却当初却那么迟钝,一点看不出顾景尧不喜欢她,但凡当初她有那么一点眼力劲,她是不会嫁他的。
只可惜,她收拾他遗物,看到他留下遗物和信件的时候,她才知道这个事。
他日记上写的所有东西,都是关于徐静雅的,很多封没寄出的信件,也是写给徐静雅的。
很多信的开头,都是,“亲爱的静雅,许久不见,甚是想念。”
后面大概他自己也觉得这种表述有些太明目张胆,大部分改为了昵称,“不爱说话的女同志安静的姑娘”等等各种,里面写内容更是浪漫、热烈且奔放。
“看着天上的月亮,想着你的笑容,我终于有了睡意,你记得来我梦中”;
“笔锋一落,我似乎看到笑颜如花的你,等我回来,我一定要偷偷吻你眼,吻你脸颊,吻你唇,以及你的......一切”,我想我是爱你的,比我想象中还要深;
长官家的四岁的姑娘来,黑葡萄一般的大眼睛,闪亮闪亮的,小丫头笑起来梨涡浅浅,如果咱们也生一个这样的姑娘就好了。”
他回部队后,几乎不给她写信,她给他写信过去,他只简单回电报,忙。
她以为这是他和所有人沟通的方式,为了不影响她,她收到他这封电报后,就再也没给他回信息,甚至她怀孕的事,她都没告诉他。
她天真地觉得,不告诉他,等他看到孩子的时候,会更惊喜。
他牺牲消息传来的时候,她自责、愧疚,如果她一早告诉他自己怀孕的消息,也许他牺牲的时候,不会有那么多遗憾。
就在心痛、愧疚的无以加复的时候,她看到了他遗留的日记,日记里没有关于她的半点内容,想的念的,都是那个叫徐静雅的女人。
“偷偷吻她眼,吻她的脸颊......”
他日记里的每个字,都好似被几百度火烫过的铁钳,一个一个烙在她心中,灼烧着她的心。
她感觉自己整个人被撕裂了,她刚生完孩子,伤口痛、开奶痛、再加上他的牺牲,她感觉自己天塌了,恨不得跟着他一起离开世界。
结果,她为他要死要活,结果他心里从头到尾,想的都是其他女人。
她突然觉得很好笑,她简直就是天下最大的笑话!
“喆喆,咱们自己爱自己就好了。你要记住,这个世界,会有很多人爱你,也会有很多人不爱你,我们要习惯。咱们只有自爱,就能强大,就不会被打倒。别人爱不爱我们,那是别人的事,和我们无关。我们爱自己,或者爱他人,这才和我们有关。”
林默然和顾泉喆道。
顾泉喆更生气,道,“不爱我的人,我也不会爱他!”
林默然再次深叹一口气。
她小孩不好教,才四岁多,但却比谁都有主见。
甚至在某些事上,他还很执拗。
“娘,你和浩洋叔叔谈对象吧。起码浩洋叔叔对你很好,对我也不算很差。”
即便表达了自己的不满,顾泉喆依然觉得自己很不开心,继续吧唧吧唧道。
林默然哭笑不得,她家儿子这次是真气到了。
以前他只要看到她和其他男同志说话,他都会很生气,觉得侵犯了他爹的权益,今天顾景尧的态度是真伤到他了。
“喆喆,这事,咱们还得从长计议......”
“咯吱......”
她话还没说完,屋子门突然被推开,一道人影沉沉地压了进来。
他身材高大,一入屋子,让整个本来不大的屋子充满逼仄和拥挤的感。
林默然一转头便看到了顾景尧,他脸色不是很好看,料想他应该已经站外面有一会,估计听了不少她和顾泉喆的话。
“你怎么来了?”
林默然站起来,口吻淡漠地问。
顾景尧眼眸沉沉看着她,心里很复杂。
“来看看你们。”
“我答应过爷爷,只要我活着,就一定会好好照顾你,和你一起好好过日子。”
这解释让林默然觉得极为讽刺,道,“难为你一直记得自己对爷爷的承诺。你能回来不容易,往后的你,可以不用这些事禁锢,不用为少年时候的承诺拖住终身。”
“......”顾景尧眉头再次微蹙起来,低沉声音里带着隐隐怒火,道,“既然是承诺,那就是责任,是义务,不存在什么被拖住的事。我回来后,你说的每句话,都带刺一样,你介意我来,是怕我坏了你从长计议的好事?”
她在礼县附近找他将近一个月,没找着,只能回家。
一回家就看到满身都是伤痕的他躺在自家的竹席上。
他看到她的时候,眼神充满歉意,神情有些生涩。
她心头更多的是惊喜。
他没食言。
他说会负责,竟然找到了她们家。
她满山遍野地找他,他也在找她。
不得不说,当兵的男人确实很敏锐,只和她在一起一次,就能精准找到她的家。
虽然后来爷爷告诉她,他是他救的。
她欣喜,欢喜,心被填得满满的。
天定好缘分大概就是如此。
她宽衣解带地照顾他。
后来她照顾他的事,被村里所有人知道。
在爷爷的主持下,她和他名正言顺地结了婚。
结婚后,他将她带回了顾家,而后回了部队。
他回部队没多久,她就发现自己怀孕了。
一个月多前,他们第一次遇到,因为他吃野果产生幻觉,两人只在一起一次,就怀上了孩子。
这相遇真的很神奇。
他的责任感、他冲她笑时候那浅浅却很入心的笑容,冲淡了他第一次对她的无理。
甚至这些无理和那糟糕的感觉,都变成甜蜜。
而今再看,皆变成了苦涩。
原来不爱一个人,真可以连那个身边的所有的东西都不爱。
不爱自己的妻子,连自己妻子生下的孩子,也会不爱。
林默然心犹如细针绵绵地扎过来。
很心疼,很愧疚。
心疼自己的孩子生下来没父亲,现在有父亲却得不到父亲的爱。
愧疚自己年少无知,错将强迫当真爱。
顾景尧如果一早告诉她,他心头有一个心爱的女同志,她是不会和他结婚的。
“养孩子的事,你不用勉强。孩子是我生的,我会养。”
“你看你这边什么时候方便,写一下离婚报告,我这边没任何意见。”
林默然眸光平和看着他,声音平静的道。
与其和一个不爱的人蹉跎一生,不如放彼此自由。
顾景尧明显一愣,感觉自己心被狠狠捶了一下,俊朗眉头深蹙,视线不着痕迹地掠过她的脸,良久,他缓缓开口,“听得出来,孩子说的浩洋叔叔,确实对你们很好。如果你已经决定追求你要的幸福,我不会反对。”
这语气听不出是成全,还是释然。
林默然嘴角勾起一抹讽笑。
一个人想和你离婚的时候,犄角嘎达里的偷听到的事,都会变成他甩掉你的借口。
他心里明明有白月光,却要将他们离婚的原因甩给她。
以后其他人提起他们离婚的事,不会说他半句不是,只会在戳她脊梁骨,说她心头有其他男人,一定要和他被评为国家英雄的他离婚。
“顾景尧,咱做人不要这么虚伪。”
林默然目光沉沉看着他。
她甚至怀疑当初是害怕他被她告流氓罪,所以哪怕心里有白月光,为了自己不被处罚,他择轻避重选择和她结婚。
“一味地欺人太甚。”
“若惹得我最后我不想和你离婚,你们就得不偿失了。”
就刚才那瞬间,林默然有一种想拖死他的感觉。
成全他离婚,他却还存这种推卸责任的想法。
与其这样,还不如不离婚。
反正最后紧张的人不是她。
“......”
顾景尧深吸一口冷气,眸色比之前更冷沉。
眼前的姑娘,和当初他认识的完全不一样。
那时候的她,温柔,烂漫。
现在的她,泼辣,蛮不讲理,莫名其妙。
“咚咚咚咚......”
门口响起敲门声。
一穿警装的年轻男同志站在林默然门口,“团长,有急事需要处理。”
顾景尧眸色恢复正常,脸庞瞬间冷肃。
而后他转头,和林默然道,“单位有事,如有事,可以来单位找我。”
“你刚才说的事,三思后再做决定。”
顾景尧留下两句话后,迅速离开。
林默然看着他离开的伟岸背影,只觉得内心被塞棉花。
她重拳出击,要离婚。
他整个人却格外风轻云淡,没任何大的反应。
林默然心更塞。
接下来的日子,她没在看到顾景尧。
顾景尧也没来找她。
顾家的人也很安静,没来找她事。
整个世界平静得顾景尧好似从未没回来一样。
林默然没那么多时间悲伤秋月,顾景尧和徐静雅只要别来恶心她,他们两个眉来眼去那些肮脏事,她就当看不见。
顾景尧回来那天下午,她请了半天假带顾泉喆看他,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琉璃街上班。
琉璃街背靠琉璃厂,林默然在一家叫一品阁的古玩店干活,活很轻松。
每天事情不多。
还可以带孩子。
除了这些,她经常干的事是鉴宝,捡漏。
这些年,国内和国外经济往来不多,文物这类的东西,和其他国家的交流机会少之又少。
直到几年前,一个荷兰人发现了沉寂在南海的宝船,他把这艘宝船打捞出来,发现了数百万件康熙瓷器。这个人非常疯狂,船上的瓷器太多了,他觉得物以稀为贵,为了抬高瓷器的拍卖价格,只留下了二十多万件,其它六七十万件全都疯狂砸烂了,之后他将那些瓷器运到了国外去拍卖,卖了天价,发了大财。
外国人见这样就能发财,馋得不行,来华淘宝的外国人日渐增加,国内文物瞬间走俏,掀起一股文物潮,有一大批人,再次活跃在文物市场上。
林默然就是其中之一。
靠着走南闯北的经历、爷爷传授的鉴宝技巧、从顾家搬出来这几年,她捡了不少好宝贝,也卖了不少好宝贝,赚了不少钱。
靠文物赚钱这事,她身边极少人知道。
顾家人对她在这干活,嗤之以鼻,觉得很丢脸。
上次文物局收到举报,说她非法收藏青铜器,蓄意将青铜器售卖到国外去,她被拘留了三天,因为这事,她又被嘲笑了好一番,说她不务正业,不干正经事,顾家人更口口声声说要和她断绝关系。
“你好!听说你这回收宝贝。我这有一个开门的宝贝,你收一下呗。”
将店里不多的古董擦拭一番后,一个烫着波浪卷、穿着的确良上衣、阔腿裤的中年女子抱着一个青花瓷带盖瓷瓶,神态傲然地走进店铺。
林默然眸光浅浅在她身上扫了一遍,目光落在她抱着的带盖瓷瓶上后,眉宇微微蹙起。
“呜呜呜......景尧,你终于回来了!你知道吗?听到你们噩耗的时候,我人都碎了!”
“还好!你平安归来了!我......知道你要回来的消息,我几个晚上没睡觉。老天有眼,让我再次看到你。”
小两三层红砖瓦房的大院里,大树叶子随风轻轻摇摆,知了在树上叫个不停,大院门口写着“为人民服务”的大字,大院围墙内拉着夺目的红色横幅:“欢迎国家英雄顾景尧回家向顾景尧同志致敬”的标题。
小院里长大的、在部队服役的顾景尧四年前在出任务中牺牲,四年后,他经历艰难险阻重新回到部队,今天是他退伍复员、第一次回家的日子。
突然间,一位身材曼妙、穿着浅绿色裙子的女子冲到顾景尧面前,将手上一束茉莉花塞给他,而后一把将他抱住,喜极而泣地大哭起来,激动且兴奋。
林默然站在人群外围,静静看着徐静雅激动地拥抱顾景尧,心情极为复杂。
若她是大院邻居或者外围的吃瓜群众,看着这痴情的女子、死而复生的男人、缠绵的拥抱,她肯定也感动不已。
只可惜,眼前被徐静雅抱着的人是她男人。
“妈妈,他真是我爹吗?不是说,夫妻才可以抱抱?现在我爹为什么抱着那个女人?”
和林默然的淡定相比,她身边的四岁多的小肉团子则明显很激动,小手捏成拳头,小鼻子通红,气愤不已。
他这声音不是很大,但是却让鼎沸的人群停了下来。
所有人这才反应过来,林默然才是顾景尧的妻子,顾景尧没死,不管如何,第一个人迎上去的人怎么都应该是顾景尧的妻子,而不是徐静雅。
但一看林默然身边和顾景尧一点都不像的小孩顾泉喆,大家又微微觉得有些解气,林默然和顾景尧结婚后不到七个月就生下小孩,只要稍稍算一下,就知道这孩子月份对不上,根本不是顾景尧的种,顾家人因为这个事,一直耿耿于怀,林默然也深知自己荒唐,生完孩子立马离开了顾家;且徐静雅和顾景尧是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一起上学的关系,和林默然做的不检点的事相比,两人这样拥抱一下,倒也不过分,若真要说,那只能说是一报还一报,林默然对不起顾景尧,现在也让她感受一下男人心里有其他女人的抓狂感觉。
即便大家都觉得这事没什么可说的,但偌大院子的气氛,还是变得很微妙。
徐静抬头,望向顾景尧,有些尴尬,但是她故作轻松的道,“景尧,默然也来了。”
而后转头和林默然道,“默然,我刚只是有些激动,没什么比景尧活着回来更加激动和感动的了。”
“你不要误会,我只是景尧的兄弟。景尧,你说,是吧?”
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徐静雅再次转头,目光锁在顾景尧身上。
林默然目光也落顾景尧身上,这也是他进大院之后,看清他的样子。
几年过去,顾景尧摸样比之前更板正,更笔直,脸庞轮廓分明,更毅朗,充满正气和英气,胸前奖章闪闪发光,所有人站在他身边,都成为了陪衬。
他手里拿着徐静雅的那束茉莉花更刺伤她的双眼:送君茉莉,愿君莫离。
“默然,我回来了。”顾景尧没回答徐静雅“他们两个是不是兄弟”的话,眸光落在林默然身上,声音低沉的道。
如果没看到他和他女兄弟抱在一起,没看这束茉莉,没看到她整理的他遗物中的那十几封信里,她一定很感动。
他那还没发出去的十几封信里,没一封是给她的,思的、念的都是他的白月光,刚紧紧抱着她的许静雅。
而今种种,以前种种,将她所有期待和激动全部都碾得稀碎。
“嗯。和你女兄弟拥抱完,那就回家吧。”
所有人都在激动、感动,林默然不想扫兴,更不想和徐静雅、顾景尧在所谓的“兄弟”拥抱上紧抓不放,她平复自己的心情,声音淡淡的道。
顾景尧眉头微微皱了皱,脸庞微微一紧。
“默然,你没必要这么阴阳怪气地说话。你真误会了。”
顾景尧没说话,徐静雅觉得很不舒服,觉得林默然在内涵她。
林默然眼眸倏地一抬,冷冷看着她,讽笑一声道,“我误会啥了?是你自己说,你是他的兄弟,是你自己扑在他身上拥抱的。我哪句话说错了?还是说,兄弟这两个字,不过是你拥抱顾景尧的借口?今天能借着兄弟名义抱抱,那明天借着兄弟的名义睡睡,毕竟,谁家兄弟没在一起睡觉过?”
徐静雅的脸姹紫嫣红,难堪又羞恼。
林默然素来软绵,是个人都能捏一下,她怎么都没想到,她言语突然间变得这么凌厉。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她不给她、不给顾景尧一点面子。
“景尧,我......我真没有......”徐静雅双眼通红,委屈至极,眼巴巴地看着顾景尧。
顾景尧眉头蹙得更厉害,眼眸深深看着林默然,道,“默然,你说话注意一点。”
徐静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送他花,抱着他,做着比她这个当妻子的人还要亲密、激动的事,他没澄清,没解释,反而斥责她说话没分寸。
顾景尧那明目张胆的袒护,徐静雅那得偿所愿的胜利,犹如密密绵绵的针,一针扎在林默认心口。
她那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的心,再次血淋淋的。
而后她抬眸,眸底都是讽刺的笑意,道,“对不起,打扰你们的双向奔赴了!”
而后低头和自己牵着的四岁小团子,温柔地道,“喆喆,人咱们已经看了,咱们现在回去吧。”
顾泉喆小脸蛋通红,大眼睛看到顾景尧的时候,委屈又愤怒。
他总被其他小孩骂是没有爹的野孩子,今天隔壁胖虎跑来告诉他,他爹回来了,他满心欢喜找他娘一起来见爹,娘本来是不想来的,但没经住他再三央求,他娘请了半天假,带他来了。
一来,他便发现自己爹和其他女人抱在一起。
好不容易能和爹说话,爹对他们态度却很冷淡,别说亲近,连个最基本的笑容都没有。他更看不见他,他一直仰着脑袋眼巴巴看着他,可他眼里却没有他。
“嗯,娘,咱们走吧。胖虎说谎,我爹没回来,我爹牺牲了。两个月没去,坟头草肯定比我还高。咱们得去烈士陵园扫墓,明天就去!”
顾泉喆嘴角下撇,咬着后牙根气恼地道。
好难过!
好生气!
好失望!
好失落!
本以为自己马上就有爹,狠狠打那些小屁孩的脸!
结果......他还不如一直挂在墙上。
“......”顾景尧这才发现林默然身边站着的小男孩,小男孩脸蛋紧绷,嘟着嘴巴,看他的时候,气咻咻的。
“默然,这是......”顾景尧眉头深蹙、眸底铺满疑惑地看着林默然。
林默然被他眼神刺伤,他见到他们儿子,没半点惊喜,没半点惊讶,有的只有质疑和不敢相信。
好似她儿子是她在外面偷的野种一样。
顾爱花神色一喜,脑袋如捣蒜,道,“好,交给你处理。”
“你赶紧的。”
赵素梅深深松了一口气,她就知道,顾景尧一定会处理林默然。
谁忍受得了一个给自己带绿帽子的女人。
顾景尧开口,“我来琉璃街之前,刚有个案子,犯罪嫌疑人抢了百货商店,那人说,他认识我姐姐顾爱花,说你和他说,百货公司是公家的,随便偷点,没什么关系。现在他被抓了,但这责任不在于他。而在于姐姐你,要不是你说这话,他不会犯这个错。”
顾景尧话还没说完,顾爱花激动大叫,“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不记得我有没有和谁说过这样的话。他犯蠢管我什么事,而且这事我根本不知道!这事怎么能赖我?”
八十块买花瓶的事还没解决,这人若又被抓进去,她那日子是真不要过了,她婆婆和她男人肯定会把她赶出来!
赵素梅也着急,道,“景尧,这事和你姐有什么关系?咱们现在聊的瓷瓶的事。”
顾景尧面脸上没多余表情,道,“这件事,我和妈、姐的意见一致。姐姐只是说了一些话,并非唆使,自己犯罪被抓,和姐姐有什么关系?他若想赖,我第一个不同意。”
“对,对,对!”
赵素梅放心。
顾爱花提着的心,放回原地,“我弟最明事理。”
“所以,姐自己做决定买的青花瓷盖瓶,现在亏损了,和默然有什么关系?”
顾景尧抬眸,眸光犹如一束冷光直射顾爱花身上,“默然有和你说,一定要你买这瓷瓶?有和你说,这瓷瓶一定能卖外国人?有担保过这瓷瓶一定值一百块?”
一连四问,问得顾爱花哑口无言。
赵素梅也惊了,没想到,这说了大半天,顾景尧态度竟然是这样的,气得她直喊顾景尧大名,“但是,顾景尧!”
“赵素梅同志,强买强卖是违法行为。”顾景尧丝毫不让。
店里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林默然不买,难道你要你姐一个人承担这个后果?”
“不然?都是成年人,不应该为自己所做的事负责?”顾景尧俊眉微微一挑,反问。
“顾景尧,我白养你了。你不让林默然出钱,这钱你出!”
赵素梅蛮横地道。
顾景尧眸色一冷,而后眼眸一抬,“这话你想清楚后再说。”
他声音不大,和平时没任何差异,这不大不小的声音,却带着在位者的威严,让人不敢造次。
赵素梅顿时焉吧。
顾景尧在点她。
赵素梅眼睛咕噜一转。
顾景尧回来那天,她特地和他说了一下,他退伍回来去单位上班后,一定要解决一下她三儿子工作的事。
现在三儿子的工作还没下来,此刻如果真惹顾景尧不开心,他不解决怎么办?
和儿子工作相比,顾爱花这几十块破花瓶的事,就太小了。
不能因小失大。
顾爱花感觉事态不太对,哀求赵素梅。
赵素梅抬手,狠狠打了一下她脑袋,“死丫头,没眼力劲,还学别人玩古董!玩不死你!自己亏的钱自己补窟窿,你弟欠你的?”
“打哪来的,给我滚回去哪里去!”
说完,赵素梅捏着顾爱花耳朵,将她从林默然店铺里的揪了出来。
最先走进来的女人,看形势不对,立马跟了出去。
“他们......这事确实很蛮横不讲理。”
赵素梅几个走后,店铺里只剩顾景尧和林默然两人。
好一会儿后,顾景尧开口,声音里带着歉意。
“没事。”
林默然答。
这种人,这种事,她见多了。
利益面前,且在古玩这种特别容易暴富、特别容易倾家荡产的东西面前,更容易看到人性的参差。
“这段时间,单位事情忙。”
顾景尧继续道。
“哦。”
林默然淡淡应了一句。
而后,店铺里没客人来。
就他们两人在。
店里只剩林默然擦拭那些宝贝的声音。
顾景尧则坐在店里的椅子上,时而闭目养神,时而睁开双眼看看林默然。
林默然干活和以前一样,一如既往地认真。
不管什么活,只要到她手里,她就会干得无比耐心,无比精细,这种耐心和精细,让人有一种特别可靠的感觉。
五年没见,她真比之前长大了很多。
他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脸蛋白皙,但身体却是瘦瘦小小,头发枯黄,小豆干身材,现在的她,身材玲珑许多,多了几分岁月添置的韵味。
这样有韵味的姑娘,做了他五年的妻子,她若真嫁给别人......想到这里,顾景尧心没来由的往下沉。
林默然不知道顾景尧这样呆店里是啥意思。
不说话,也不走动,就坐在椅子上。
要不是他刚才秉公处理了顾爱花这个事,她保证她会立马将他撵出去。
那会,她都决定狠狠干他一顿了,结果他话锋一转,把她以为他要偏护的顾爱花狠狠教训了一顿。
这反转出乎她的意料。
也让她此刻看他顺眼了很多。
店里仅有的几个宝贝,被她擦了又擦,擦到没任何东西可擦,顾景尧还没走,林默然准备提醒他,是时候离开了。
一抬眸却发现,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的他,已经睡着了。
睡着的他,后背挺直,双手抓着椅子边缘,眉宇微蹙,眼睛没完全阖住,长长睫毛的盖在眼睑上,落下深深的阴影,午后阳光透过窗棱照在他高挺鼻梁上,让他面庞俊朗且立体。
可能是因为职业习惯,在危险环境中摸爬滚打惯了,外头街上一走过人,或者有车经过,他耳朵就不自觉动一下。
林默然秀眉微微蹙起,他哪怕睡着了,都处于极度警觉的状态。
他这样子看起来,有一种很久很久没睡好觉的感觉。
换以前,她早就心疼了。
现在,她只会冷嗤一声,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
准备关店的时候,顾景尧醒来了。
“我也要下工,醒来就走吧。”
林默然收拾东西,准备关门。
顾景尧用力握了一下手,好一会儿才回神。
他很久没睡一个舒服觉了,没想到今天下午在林默然这店里的椅子上,好好睡了一觉。
“好。”
林默然关了店门,准备回家。
路上走了好久,倏地发现顾景尧一直跟在她身后。
这马上要天黑了,他不回去陪他的白月光?
她手上抱着的是青花瓷没错,瓶口有些包浆,也有些年代,但这是解放前的仿货,有些釉质已经掉落,根本不值钱。
“同志不好意思,我只是给老板看店的,回收宝贝这事不归我管。”
“您这边真要传递,可以等我老板回来后,再过来。或者您留下联系方式,老板回来后,我让他走一趟。”
林默然非常委婉地道。
女人上下打量了一下林默然,林默然穿着一件稀疏平常的开衫,黑色裤子,后面卷着一个发髻,土不拉几,和小菜鸡一样,神情瑟瑟,甚至有些卑微。
女人声音倏地拔高,气势压人,“你这个女同志不实在是不是?我单位同事的大表哥家的二姨的堂妹,拿的那个瓷器小水壶,不就是你收的。你转手卖给外国人,赚了一百块。我这个青花瓷瓶盖,比她那个大五六倍,也比她那个土巴巴的模样好看太多。你竟然说你做不了主,你这是啥意思?”
林默然眼眸微眯看着眼前的女人。
她之前倒卖文物的事,做的都很隐秘,传递的都是古玩内部人。
唯有上次卖那个青花瓷瓷器小水壶,比较高调。
不是她高调,是那位外国友人很高调。
国家有意的复苏文物,那天刚好有一个记者在琉璃街采访,外国友人买到瓷器的高兴溢于言表,一个劲儿说“I love China,so beautiful!”
这一整,所有人都知道他花了一百二十块在她这买了一个小瓷器壶。
“同志,文物不是以大小论价格。你这瓷器,我这确实没法做主。你可以去隔壁店,找个愿意回收的老板看看,他们眼光比我好,也肯定比我能开得起价。”
林默然再次拒绝。
“你这话的意思是,愣不要我的宝贝。你看不起我,是不是?”
女人抱着青花瓷瓶,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愤怒地道。
林默然内心埋汰,你是谁?我为什么要看得起。
她是干倒卖古董的,又不是收破烂的。
“我要求也不高,这青花瓷瓶,我不要一百二,你给我一百就好!”
女人用居高临下的语气,趾高气扬地道。
“您慢走!”
林默然懒得和她废话,直接下逐客令。
女人站在原地,气得火冒三丈。
本以为自己气势,拿捏林默然这瘦瘦弱弱、灰不拉几的人是轻轻松松的事,没想到自己竟没讨到一点好处。
“林默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是不是?我这么好的青花瓷瓶,你凭什么不收!”
“我差点被你害死!今天这青花瓷,你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
里头没结果,外头一个女人气冲冲走进来。
她穿着花格子上衣,长得非常壮实,烫着一个短发波浪卷,好似一个老炸毛狗,看她的模样气势汹汹。
和她一起走进来的还有一个老女人。
两个老熟人。
顾景尧大姐顾爱花和顾景尧母亲赵素梅。
看到这两个人的时候,林默然立马明白刚才那个女人见她就是趾高气扬的原因。
狗仗人势。
不对,是狗仗狗势。
他们深知自己来她这传递这青花瓷瓶盖,她肯定不收,所以找了个气势跋扈的中间人,发现她根本不收后,他们立马冲了进来,露出了原型。
“好大的气势。你们面子这么大,我建议你们出门左转,道路尽头右转五百米,那地方你们能拿更多的钱。”
“你朋友的店?”顾爱花心中一喜,狐疑问道。
“银行。你们可以去打劫。”
顾爱花脸色羞怒。
“林默然,你玩我们!”
赵素梅也很生气,走到林默然面前,拿着婆婆的气势,瞪着铜铃大的眼睛,沉沉看过来,道,“林默然,你给我安分点!”
林默然轻笑一声,“到底是谁玩谁?”
“你们赶紧走吧。我这庙小,装不下你们这些王八。”
她懒得和他们废话。
“我们自然会走,你把这个青花瓷瓶收了,给我一百块。我们立马走!”
顾爱花理直气壮的道。
林默然眼眸轻抬,看傻缺一样看着她。
“那么小一个小青花瓷瓷瓶,你都能卖一百二十块。我这个这么大,赚个两百块根本没什么问题,要不是看在你我相识一场的份上,这钱我还不给你赚!”
顾爱花一副施舍、高高在上的态度道。
“对!给你赚钱,你还不感恩。”
赵素梅附和,命令道,“你赶紧买!赶紧给钱!”
林默然冷漠看着一唱一和的母女俩,声音轻飘飘的道,“我买你个大爷!”
刚才那女人进门,说话再不客气,她都保持着看店人员的修养,但看到这母女俩,她修养自动离家出走。
赵素梅气得头顶冒青烟。
她发现现在越来越控制不住林默然了,咬着牙齿道,“林默然,景尧现在回来了!你信不信我让他好好收拾你!”
提起顾景尧的时候,赵素梅好似自己拿着一把尚方宝剑,格外骄傲,格外得意,仿佛这把利剑只要一出鞘,就能将林默然砍得稀巴烂。
这些天顾景尧虽然没怎么回家,但她早就打听到,顾景尧压根就没去林默然那。
夫妻这么多年,且中间夹着一个野种。
顾景尧不回家,早就说明了一切。
他到现在都没找林默然麻烦,大概率是在憋个狠狠收拾林默然的大招。
林默然冷哼一声,“你尽管把他叫过来,我还怕不来。”
“刚好我可以看一下,你们一家人站一起,嘴脸会丑陋到那种程度!”
话刚落音,林默然突然感觉门口黑沉沉的,而后一个人影压过来。
他身着白衬衫,黑西裤,黑皮鞋,身姿挺拔,脸庞冷峻,气势冷肃,深邃眼眸好似鹰隼一般扫视着店里的一切。
落在林默然身上的视线,冷且深。
林默然内心“咯噔”一声,有些想抽自己嘴巴子。
在她世界消失大半个月顾景尧,好巧不巧,在她骂他嘴脸丑陋的时候来了。
赵素梅看到顾景尧的时候,眼神瞬间放光,好似找到救星一样,冲到顾景尧身边。
顾爱花也走了过去,神情委屈的看着自己弟弟。
“景尧,林默然不仅骂我们嘴脸丑陋,还骂我们王八!她差点害死你姐,这事你得为我们做主!”
赵素梅率先开口,声情并茂地控诉林默然。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