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周全福李青云的其他类型小说《美人尸妻全文》,由网络作家“不悦公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虽然隔得老远,我都能够感觉到那黑雾里仿佛有着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一样,让人本能的有一种害怕不想靠近。认识风衣哥以来,我还从来没有看到他这么失措过,当即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两条腿跟不要命似的撒丫子跟在风衣哥后面跑。天空之中的光线徒然黯淡了许多,有点像暴风雨之前的变天,整个村子的光线都阴暗了起来。但我朝着半空之中看去,分明能看到远处的天空还是正常的,也就是说,只有这个古碑村的范围中起了变化!几乎是眨眼之间,黑雾便将这整个村庄的天空包围了起来,就像弄了个黑罩子罩在了上面。我心中越发觉得诡异,好在村子的范围并不大,风衣哥和我很快逃到一栋村民的旧屋前。“进去!”风衣哥冲我大喝一声,然后一脚粗暴的踹开了旧屋的木门,几乎是拖着我冲进了房间。脚心刚踏...
《美人尸妻全文》精彩片段
虽然隔得老远,我都能够感觉到那黑雾里仿佛有着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一样,让人本能的有一种害怕不想靠近。
认识风衣哥以来,我还从来没有看到他这么失措过,当即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两条腿跟不要命似的撒丫子跟在风衣哥后面跑。
天空之中的光线徒然黯淡了许多,有点像暴风雨之前的变天,整个村子的光线都阴暗了起来。
但我朝着半空之中看去,分明能看到远处的天空还是正常的,也就是说,只有这个古碑村的范围中起了变化!
几乎是眨眼之间,黑雾便将这整个村庄的天空包围了起来,就像弄了个黑罩子罩在了上面。
我心中越发觉得诡异,好在村子的范围并不大,风衣哥和我很快逃到一栋村民的旧屋前。
“进去!”风衣哥冲我大喝一声,然后一脚粗暴的踹开了旧屋的木门,几乎是拖着我冲进了房间。
脚心刚踏到地面之上,风衣哥便是甩手将身后的木门哐的一声关上,而后手上便是传来一股大力,硬生生压着我肩膀让我坐在了地上。
我们两个人都坐在地上,用身体靠着门,避免这扇破门不会被打开。
我一开始并不知道风衣哥在躲避什么,但是很快感觉到了不对劲。
在木门关上的同时,我视线里的光线便是猛然一暗,好像一下子天黑了一般,屋子里也顿时多了一股阴冷的感觉。
我略微转身,透过木门的缝隙往外瞧,却发现外面的景象已经变成了漆黑一片,甚至有着一些极为奇怪的声音传出。
我张嘴正想问风衣哥怎么回事,却被他一手捂住了嘴巴,竖着一根手指嘘声让我不要说话。
我急忙猛点头示意自己明白,风衣哥这才松开了手,示意我注意外面的动静。
此时门缝看到的景象漆黑一片,感觉就是那黑雾像海啸一般整个的扑了下来,把整个村庄都吞没了。
这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种沉重又奇怪的的脚步声响,就像古代士兵穿着盔甲整齐的在列队行走一样。
我顿时脸色一变,来之前风衣哥就说过,这里已经没有活人,那这些脚步声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联想上风衣哥之前突然变了的脸色,我下意识明白了什么,既然不是活人,那这些脚步声肯定就是死人了!
这下不用风衣哥再提醒,我大气也不敢出一下,生怕自己藏身的地方会被人发现。
只听见那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却看不到是从哪里过来的,但光听声音都令人不寒而栗。
在知道那脚步声一点一点靠近的情况之下,我甚至能够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但是好在风衣哥及早的提醒的我,我们才能够躲在这屋子里。
要是还待在外面,肯定会遇到这些东西。
就这样,那脚步声逐渐到了我们缩在的房屋之前,我本以为“它们”会直接过去,却没有想到,那诡异的脚步声是到了我和风衣哥藏身的屋前后,居然是停了下来!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身体一动也不敢动,连气息也憋住了,只是眼睛依旧是死死的盯着门缝外面。
在那翻滚的黑雾之中,我隐约能够看见一些白色的人形身影。
但若是仔细看便能够发现,那根本不是人,而是一张张纸组成的身影。
也就是说,这些都是纸人!
可惜在黑雾之中,我没有办法看清这些纸人的全貌,只能瞥到一角。
我感觉这些纸人似乎还没有发现我和风衣哥的身影,因为他们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有两个白纸人突地站到了我和风衣哥藏身的破木门后,黑雾中眼睛闪着白光。一双白森森的手突地一伸,我本能地一缩,风衣哥死死地压住了我,咚地一声,破木板挡住了。两个白纸人似乎疑惑地看看手,摇了摇头。
就在嘴里那口气快憋不住的时候,这些纸人终于是再度动了起来,就像真正的人那般,摇动着四肢走开了。
他们发出的声音,就是那沉重又诡异的脚步声。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我根本不敢相信这些纸人居然还能发出这样的如同金铁踏到地面上的声音。
在这波纸人过去之后,那些黑雾才有了逐渐退出的意思,光线也是慢慢恢复。
我估摸着危机已经过去,不过还是不敢随意说话,而是转头看向风衣哥。
而此时风衣哥已经从衣服口袋里掏出烟来点上了,我立刻明白是真的没事了,立刻大口呼吸着气息,缓解刚才的压力。
“那些纸人到底是什么,太简直吓人了。”我一边吐着气,一边问道。
“活人借路,死人开道,纸人阴兵。呵呵,没想到我还真见到了。”风衣哥反而是露出了冷笑,“这次他们失算了,没想到,这是桃木门,桃木天性克阴,他们没抓到我们。”
原来还真的是这破木板门救了我们,我急忙问:“什么纸人阴兵,到底是什么东西?”
风衣哥拍了拍衣服站了起来,“纸人就是平常祭奠用来烧的纸人,但它也有镇邪的能力,当古代的兵魂寄生在上面之后,就会成为纸人阴兵。”
“它们是生死边界的守护者,会杀死一切不应该存在于世上的生命,例如那青铜棺材里面的女尸。”
“那我应该不算啊?”我自己估摸着我也不算什么不该活着的家伙,不由把眼光落到风衣哥身上,“不会是来找你的吧?”
风衣哥转身用冰冷的目光扫视了我一眼,我差点以为他要杀人灭口的时候终于听到他回答道:“当然不是,我们只能算是倒霉而已,它们的目的另有其人。”
“谁?”
“那个用整个村子的人命来炼制活死人的人,又或者说,是他留下的东西,如果这一切真的话,那事情就麻烦了。”
“到底啥意思?哥你跟我说清楚点。”我明显跟风衣哥不是一条道上的人,所以他说的话我大多没听明白和清楚。
风衣哥此刻已经从背包里面拉出了一个小瓶,而后将一瓶白色的粉末往地上倒着。
他好像是在布置着什么,好在没有不理我,一边跟我解释道:“这个村子比想象的还要古怪,尸气成雾,阴兵过道,看来那个人布置的手段非常强大,而且到现在也没有露过面,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你身上的诅咒,和那个青铜棺里的女尸有关,但是我之前想的太简单了,这桩冥婚不只是女生是活葬,男生恐怕也是活着入葬的,所以如果我没有判断错的话,这里应该还有另外一具青铜棺!”
“只有找到它,我们才有机会解开诅咒,也才有机会活着走出这里....”
风衣哥的语气非常严肃,我也感觉他的话有些不对,我们不是来解除诅咒的吗?怎么变成能不能活着走出这村子了?
“那我们赶紧去找另一具青铜棺,找到了不就没事了。”我干笑了一声。
“我一个人去,你呆在这里。”出乎意料的是,风衣哥却是摇了摇头,自行挎上了自己的背包。
“我一个人在这里?”我顿时傻了,心想风衣哥这不是要把我一个人扔下吧,那我可就是死定了,那什么瞎了眼的黑狗和乌鸦,还有恐怖的黑雾和纸人阴兵,我没一个懂的。
“这件事情是我大意了,我以为村子里只有那一具青铜棺女尸,而且已经被运到了明爱医院的太平间,却没想到这里还有一具青铜棺,而且有人布置了一个天罡阴煞阵,不惜引来阴兵过道来喂养那青铜凶尸,我们意外闯了进来,如果不破了这地方的布局,恐怕就会一起成了那青铜凶尸的养料了,现在这村子里面吉凶难料,你跟着去不但帮不了忙,还会白白丢掉性命的。”
听了风衣哥的话后,我的心情也是沉重了起来,原本好好的一趟村庄之旅,现在却变成了可能会丢掉性命的事情,我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我一个人留在这里,要是出什么事情了咋办?”沉默了一会儿,我又问道。
虽然风衣哥说跟着他会更危险,但是凭心而论,要是没有风衣哥在的话,我一个人待在这个死人村的房子里,反而更加没安全感。
风衣哥没有理会我的不愿,直接一把把我拉起身,而后丢到了他画的那个白圈之中。
“刚刚我撒的,是百年古尸的骨灰,它能够隐藏你身上活人的气息,也会对鬼魂和其它邪祟起到震慑的作用,只要你待在这个圈子里面,一般的东西不敢靠近的。”
“就这样?”我坐在那个不大不小的圈子里,却是一脸的郁闷,风衣哥这是学孙悟空呢,画个圈就能保证我安全了,也太不靠谱了吧。
不过虽然这样说,但我还是老老实实的在圈的中心盘腿坐了下来,有总比没有好,我可得蹲好了。
此时我只能听他的话,风衣哥要去找另一口青铜棺,可我还绕在太平间的青铜棺里阴冷透骨:给我冥钱的女人,就是轿子里的女人,又与太平间青铜棺里的女人一个样,这说明就是一个人。可按先后顺序,简直不对呀,我收她钱时,是她走进来给我的,她此时已出了青铜棺。而我和风衣哥开棺看到她在后,这说明她又一直是睡在棺材里被锁着的,她怎么在外面?她不是应该睡在棺材里吗?她跟我说的话也不对,什么“你为什么要害我”之类的,还流红血眼泪,与她给我钱时笑嘻嘻的神情对不上。只能说明,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却不是一个人!老天!我一个激灵,她给我钱,不是要买路,而是要我帮着她重新睡回本来应该是她睡的青铜棺!争着睡进青铜棺,看来棺材有诡异呀!
一念及此,阴冷绕脊,但我此时真的没有勇气跟风衣哥说出我的疑问,只能是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得全身抖个不停。
风衣哥对我的没出息似乎早就习以为常了,随意从手里将先前挖出来的血玉丢给我,“你拿着这个,或许,对你会有点用。”
想了想,他又从身后抽出了一把青铜小剑,倒转着刀背递给我,补充道:“如果真有什么突发的事情,拿着这个,往你感觉最阴冷的地方扎下去。”
搞得有点象临终交待一样,我几乎是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血玉此时在我的手里,竟然没有了先之前的灼热感,或许是没靠近我胸口吧,总之,拿在手里冰凉透骨。
嗒的一声响,寂静中吓了我一跳。
是风衣哥掏出烟,打燃了打火机,见我这怂样子,竟是笑了一下,深深地吸了口烟,在腾起的烟雾中,风衣哥接着说:“注意,接下来我交待你的话很重要,你不仅要仔细听,还要记牢了!”
既然来了,索性进去看看。
老张不是说这一段太平无事么。
移开门边的花盆,拿出钥匙。管门狗才挂串钥匙在腰间呢,当初我真的只是想来捞一票立马就走人的。至于现在生怕丢了这保命的工作,完全是那纸条闹的。
打开门,预料中的一股阴冷扑面而来。
不对,还有熟悉的香味,门窗关得严,香味分外浓。
靠!三根红香。
在张主任交待要我天天点红香的地方,骇然三根燃着的红香。
不会呀,当时听周全福瞎比比,换成了黑香。我晕倒大衣哥救醒我后,红香黑香都被他踩熄了,再没点过。还听了一大堆什么引魂驱魂的理论,道上的说法,我没往心里去。
慌慌张张地开灯。太平间连窗玻璃都涂黑了的,大白天里面不开灯也是黑咕隆咚的。
眼睛一扫,其它的的确没事,除了这三根诡异的红香。
没人替我呀?张主任刚才见我如见了救星一般地还喊了声小祖宗,证明没人接替我的位置。
尽出怪事,
一股冷气呼地蹿遍全身,直奔最里面青铜棺的地方。
我地个姥姥!
好好的,冰柜封得严严实实,冷气成团地绕在最里间,没人动过的样子。
但我明明记得,当时走得匆忙,四象八卦封印锁解开后,根本没有好好收拾。现在,完全是和我接手时是一个样子。
是我记错了,还是真的有人动了手脚?
后脊梁发冷,风衣哥曾说过,这里有人动过手脚。
这次,这个手脚好象是善意的,就象我不在时收拾过的宿舍一样。
这会不会是同一个人干的?但这番好心着实让我心里发冷呀。
“云云,回来啦,嘻嘻,我收拾得你还满意吧?”
突地一个女人娇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跟着一双手绕到了我腰间。
云云?我妈一直叫我云儿,云云是我在做春梦时盼着翻云覆雨的女人这样叫我的。
但现在却真实地在太平间里被人这样叫了。
骇然回过头,差点与一张笑盈盈的脸撞上。
三下两下拉开绕着腰间的手,退后几步,我却僵得连呼吸都快冻住了。
我的天,难道我又在做梦呀!
第一个反应是把手指伸到嘴里一咬,疼。我的怪动作引得对面的女人大笑起来。
胡甜,那不辞而别的胡甜,真实地站在我面前,大笑过后却马上嘟起性感的小嘴,似乎对我强行拉开她的手很不爽。
“胡……胡……,你,你怎么会在这?”
确定不是做梦后,我哆嗦着问。
“胡什么呀胡,我看你是烧胡了,走吧,饿死了,再呆下去我俩都成死人了,我的功劳抵得上一顿饭吧,带我去吃饭呀。”女人连娇带嗔还是那幅顽皮样。
是胡甜,我就不怕。
但我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走上前去,伸出一个手指,按向她的肩,差点按到那一团鼓突。
女人脸一红,竟没躲,反是一把抓起我的手,关切地问:“云云,怎么啦?”
热的,是热的!不是凉的,太平间呆久了,我知道尸体都是凉的。
是人!是活着的胡甜。
我松了口气,也松了握着胡甜的手,笑着说:“胡甜呀,你哥不是说你回去了吗,你是怎么找到我这来的,对了,你哥的背包丢了,你找到没,说好他晚上来找我的。”
我竟有股失而复得的喜悦和冲动感在胸口荡着,吊丝发春,都这德性吧。
女人突地收了笑容,狐疑地看着我:“什么胡甜?我没哥呀,哪来的背包,我是周春呀,春春,你忘啦,怪不得你乱发怪话在朋友圈呢,看来这工作真的会让人魔怔的。”
啊?
我刚松了的色心又吊成了惊恐。
明明的胡甜,怎么是周春?
周春?我记起来了。名字熟,样子模糊,这是真的。
说起来还是我到这太平间来和死人作伴的主因。那场以少胜多砖头开瓢的英雄状举,就是为她。她是我们学姐,大四,实习去了。但与我们同舍的一哥们是男女朋友,学弟恋上学姐,本就没结果,偏我这哥们死性子。简单说吧,因为一些花花草草的事情,我们为这哥们出了头。最后我受到了休学三个月的处理,最后的最后,我就来这看死人了。
我哥们梦呓都念她的名字,所以名字熟,但因她一直在外实习,所以我们只闻其名不见其人。那时大家还起过哄说搞个嫂子见面会,哥们红着脸说她忙一直没搞成。
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了。整一个胡甜的翻版!所有的事情好象都让我处于见证奇迹的时刻。
“走呀,等你几天了,屋子帮你收拾了,这里也帮你弄好了,还不感谢我?老呆这死人地嘛意思嘛。”周春又嘟起了嘴。
“走……走,走走,这就走。”我语不成句,机械地迈着步子,和周春走出了太平间。
我哆哆嗦嗦老是锁不好门,周春上来,三下两下,娴熟得很。
这又是一个奇迹吧。
外面斜阳正好,是吃晚饭的时间,怪不得周春说肚子饿了呢。
天朝的医院近旁,总是无一例外的密密麻麻的小馆子,什么营养餐呀,订制餐呀,招牌晃眼,这似乎是标配。
带她到了明爱医院后门的一条巷子里,最里间的一家餐厅。实话实说,离医院近了,我疑心重,这个不用说哈,大家明白我疑心什么;离得远了,我怕误了晚上上班还有和风衣哥见面。所以选在了最里间。
周春大方地挽着我的胳膊,朋友妻,不可欺,我甩了甩没甩掉,还惹得周春又嘟起了嘴。
但她走路没声音,注意过,她穿了双时下流行的坡跟鞋,内增高的,怪不得进太平间我没发现呢。我怀疑我是不是真的魔怔了,自从上次风衣哥说过黑鞋子的讲究后,我看人几乎先从鞋开始。
叫上菜,周春竟叫了一件啤酒。我说晚上要上班,周春说啤的养胃不醉人,由她。我其实还是一直心里不安生,太多疑问了,包括周春对我工作的那种熟悉度。
“云云,我被甩了,你收留我吧。”
周春一仰脖直接吹了半瓶,眼角竟有沁出的泪,和刚才的没心没肺判若两人。
我目瞪口呆,这也太直接了吧。
“二代有什么好,你永远只能当哈叭狗,但有人就是爱这调调。”
又是一口气,一瓶见底。
我地个妈俟,我忙说慢点。周春一笑说:“算了,说说你吧,还好吗?”
我胡乱地点点头,酒一口没粘。不是不够意思,是这剧情逆转得我无法再装进酒了。
大略是我那哥们甩了她,攀上了个二代,古老的爱情遭遇前程,当然爱情垫底,俗得不能再俗的情节。
周春不管我喝不喝,又吹开了第二瓶,鼓鼓的上围,几乎要撑开扣子绷出来。
哦,刚才她说的朋友圈,我确实发过,刚上班郁闷,写了几句歪诗发在了朋友圈:太平间里太平安,太平安下太平棺,太平棺里多情事,尽享太平对无言。本意是调侃我自己日日伴着一堆死人,背透了。没想到被周春看到了。
“别喝了,回去吧!”我饭也没心思吃了,尽想着晚上找风衣哥问个究竟,不然,我会真的暴炸的。
这当口第三瓶又见了底,周春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哈哈地笑着说走呀。
是真醉还是装醉?
不管了,周春依然挎着我,一路摇摆众人侧目。
“摇呀摇,摇到外婆桥,外婆给我吃果果,我给小哥分一包,哈哈哈哈哈哈……”
我感到了我的心脏就要挤出胸腔了。我这人没别的本事,就是对乐曲有着天生的敏感,两次梦里的儿歌,一直印在我心里。这是我第二次做梦时,若晜在梦里唱给我的儿歌呀。
儿歌就是传唱的,或许周春小时侯也唱过,失恋了,想家了,所以记起来了。我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咚咚狂跳的心。
上四楼,顶层,进宿舍。
周春几步到了床边,轰地一声把自己扔到了床上,四仰八叉,这风情的姿势,是个男人恐怕都得流鼻血。
可我没流在外面,流在心里。
“唉,我说周春啊,当真是你帮我收拾的屋子还有工作间?”
我终于忍不住了,还刻意地把太平间换成了工作间,免得这失恋的妞受刺激。
“帅哥,以后请叫我春春,春天的春!”周春嗲着声音对我招着手。
我凑过去,想来是她让我近点好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事实证明我错了。
一双手如蛇一样地缠了上来,鼓突的双峰碰到了我的前胸,一阵狂跳,腥红的嘴快凑到我的嘴边了,那混着酒香的气,吹得耳根热浪滚滚呀。
双手本能地一推,弹得人心尖尖痒。
“急什么呀急!”
周春醉眼红唇嘴里呢喃着,整个人扭成一道起伏的山峰。
我咕地一声拼命地强吞进一大口唾沫,我的人生就一悲剧,我只能全吞下。
“不,不是,不,不是”,我慌慌急急地使劲离开,脸红到了屁股根。
“不要就算了”,周春呼地坐了起来,整个人突地冷了下来。
这女人,说变就变,刚才风情万种,此刻冷到骨头缝里。
什么要不要的,换个地方换种心情,你看我敢不敢要,我还真就说了,就把你当个送上门的便宜给占了又怎地。
这只是说在我自个心里的愤青话。但也有一半是真的,太象胡甜了,我无法忘记我第一个上过心的女孩。
我呵呵地笑着说:“酒醒啦。”
“我想醉,就是醉不了!”
周春突地冷冷地说。
周全福!
身下全是血,半倚在一棵树的根部呻吟着。
手机电筒光一扫,周全福的半截断臂倒是好好的没事,那条好的臂惨了,象是从一处刺笼子里抽出来一样,全是血道道,不断地往外冒着鲜血,搭拉在身边,八成还断了。
地上的血就是这条手臂上流下来的。
周全福看到是我时,含糊不清地喊着:“救我!”
看情形,背不了。
我解下裤腰带,将周全福拴在我背上。
最近当然是明爱医院了。
“不要去明爱!”周全福似猜到我的心思一样,在背上含混不清地说。
“别动,依你,挺住!”
我一路狂奔到正路上,拦了车,舍近求远,到了另一家医院。
手臂确实断了。打了石膏,医生说要住院,周全福说什么也不肯。医生无奈交待说,一天来输一次液消炎,还有别动坏石膏,长成畸形别怪我。
今天只能在医院里把液输完了。
走到过道上,喘了口气,衣服全汗透了。掏出手机,给周春打电话。
拨通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再拨,依然是这句话。
靠!明白,深更半夜的,不定在哪货的床上玩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的游戏呢。
使了招我玩剩下的呼叫转移呀。
想起周春在我宿舍勾魂的浪劲,我去,真是白顶了幅胡甜的清纯模子。
但突地,心里一丝阴冷划过。
不是因为打不通的这个电话,而是领我来的狗驮鸦。两件事连起来一想,我汗浸浸的背阴冷一片:黑狗和乌鸦偏是伤的那只好眼,周全福诡异地也是伤的那条好臂!
这简直是有人专干伤口上撒盐的活,故意不让你周全呀!
“家属,24床家属!”
一个小护士翘着臀在走道大叫。
周全福的病房传出叫喊声,医生护士正涌进去。
“来啦来啦来啦”!我慌急地答应着。
急忙跑进病房,周全福乱蹬乱叫:我不晓得,我不晓得!
医生护士按的按腿,扶的扶点滴瓶。
一嗓子吼起,“搞什么搞呀,周全福!”
居然比吃药管用,周全福闭着眼安静了。
晚上送周全福回家,周全福一直微闭着眼,任由我搬上搬下。
“周春,周春!”我拍着周全福的门叫周春开门。
我真的希望周春在家,而不是我想的那样。
“她不在家,钥匙在我左口袋里!”周全福总算是说了句人话。
进屋,把周全福放到床上。我忍得心滴血呀,绝口没问他这是怎么了,用屁股想都知道,肯定有事。这时侯问,我不也成伤口上撒盐的人了。
到客厅喘口气。老旧的两室一厅,另一个房门紧闭着,肯定是夜不归宿的周春的。周全福没老伴,先前第一次来时我就知道了,至于周春,现在才知道。
客厅没茶几,一张桌子几把椅子。这么个守旧的家,居然能冒出周春这么个犹物来。
暼见桌上有个像框,也是老式的,还黑白照。是周全福和周春的合影,倒是擦得一尘不染,看得出周全福对这像框挺用心的。
我全身汗透了,还有泥土,沾着周全福的血迹,不收拾,没法见人。
一看手机上的时间,凌晨三点了。
“周师傅,周春还回来吗,用不用我陪你呀?”
“不用了,你回吧,谢谢了。”
我真的着急收拾身上,没再客气了。
走到宿舍楼下,习惯性地抬眼看一眼四楼顶层。灯光!我宿舍里居然透出灯光!
本来憋着气的心里呼地老火一蹿呀!
尼玛!这年头小偷也玩心计呀!
摸准了我在太平间上夜班,抽空来啦!今晚算该着你了,没想到我去英雄了一把没去太平间吧。
借着路灯光在花坛边摸了块板砖,提着气轻轻巧巧地上了四楼。
深吸一口气,轰地撞开房门,呼地举起板砖!
“云云你疯啦!”
灯光晃眼,娇媚的声音。
周春差点退倒在我的床上。
啊?
“你怎么在我这?”
我举着板砖的手僵在了半空,撞进来的惯性差点让我跌倒。
“死不悔改,钥匙还是放门框上,怎么啦,不欢迎?”
周春上来攀着我的臂拿下板砖,鼓突的双峰刮蹭着我的胳肢窝,灯光下黑蕾丝晃眼。
“你爸出事了,真是的,打一晚上的电话找你,你怎么跑我这来了,快回去快回去!”
“刚来就赶我走”,周春嘟起嘴,“我知道我爸出事,现在不是没事了吗?”
哇靠!胸大无脑我听说过,胸大脑残的今儿算开眼了。
我正色道:“你爸手断了,那条好手臂断了,真没骗你,你看我身上这样子,刚刚就是去把你爸弄回来了,你现在快点回去,有什么事我收拾下身上再去帮你。”
“好啦,云云,瞧把你急的,我走还不成吗”,周春说着拿起摔在我床上的小坤包走到房门前,又突地回过头来,手朝墙角一指,对我一笑,“云云,看到没,天亮前别让它熄了。”
周春今天居然穿了双黑鞋子,无声地消失在门外。
关上门我朝墙角一看,燃着三根黑香。
不奇怪。我第一次拜访周全福时,他就给了我黑香。
周春不是说她业务比我熟吗。
算她的体贴吧,我没在意。
进卫生间脱衣服洗了起来。
突然有点可怜周全福。他当时可能也是被生活所逼才去做这事的吧,唉,算同病相怜吧。我想我明天去看周全福时,第一重要的事就是要和周春落实,你再怎么疯也成,但一天一次得带你爸去输液,不然伤口发炎真坏事的。
正乱想着,楼顶一阵隐约的歌声飘进了我的耳里:
“穷养儿,
富养女;
狗驮鸦,
白花花~~”
神经病!小时侯看过“夜半歌声”的电影,你这是要整黎明前的歌声呀。
却突地猛一激灵,“狗驮鸦”?
手上的湿衣服咚地掉到卫生间地板上,我湿漉漉地跑到床边,抓了件衬衫套身上,轰地冲出房门朝楼顶上跑去。
五楼一排房子漆黑,只有一间房子亮着灯,歌声就是从亮灯的房子里飘出来的,正是我宿舍的楼上,怪不得我听得那么清晰。
顾不得礼貌了,直接推门进去。
一桌,一床,一椅,一老者。
老者望着漆黑的窗外,在桌沿上边磕着烟袋锅,边嘴里哼着歌。
我的没礼貌并没有让老者惊讶。
慢慢地转过头来,对我一笑,“来啦!”
头皮猛地一炸,这不是到太平间找过我的老者么,第一次要送我烟袋锅我没要。他不是死了么?尸体就躺在铁架子床上!风衣哥曾明确地告诉我过。
但现在,却是端端地坐在桌子边,磕着要送我的烟袋锅对着我笑。
“你是鬼?”我毛起胆子哆哆嗦嗦地问。
“是呀,你怕啦小子?”老者又笑了,“作邻居这长时候了,才想起来看我呀。”
老者的笑容鼓起了我的勇气,想起风衣哥的话,我索性走了过去。
“老人家,刚才那歌好听,什么意思呀?”
我抓起桌上的烟沫帮他装上一袋,小时侯尽帮爷爷干这个,这业务熟。
点上火,老者美滋滋地吸了一口,又是一笑,“你小子满灵光的,会来事,就冲你夜夜尽心尽力守着我的份上,告诉你吧,男娃儿穷养才会想着挣钱,女娃儿富养才不会受坏人骗,至于狗驮鸦嘛……”
老者收起笑容,顿了一会说:“这么跟你说吧,看了不该看的要瞎眼,听了不该听的要哑嘴,人畜一般。乌鸦主煞,黑狗压凶,凑一块儿,凶起煞出,有大事要发生了。”
我一愣。
老者重又一笑,“别听岔了,是白花花的银子呀,小子,你要发财了。”
此时东方现出鱼肚白,老者砸砸烟袋锅,“算啦,我要回去了,有缘我们再聊。”
满腹狐疑下楼,会有什么大事发生?还发财?狗屁,就是没钱才会逼到这看太平间,谁会给我白花花的银子。
进宿舍,天大亮了,发现黑香熄了。算了,周春的话也跟刚才那老者的话一样,一本正经瞎扯淡。
心里记挂着周全福,抹了把脸,下楼。
走到院子里,我突地猛一激灵,抬起头,傻缺般地数了起来,一,二,三,四,是四楼呀,对呀,我就住顶层的,老旧的楼房顶上都是平顶,上面安了现下时兴的一排太阳能。
哪来的五楼?
根本没有五楼!
刚才的事肯定不是幻觉,手里还有烟沫子味。
突然想起熄了的黑香,还有周春古怪的交待。
黑香驱魂,这是风衣哥对我说的。
天啦,点黑香,是要驱散那些围着我的鬼吗?难道我在太平间久了,被鬼盯上了吗,盯上我作什么?一直压在我心里的胸口的红印,是这些鬼给我下的诅咒吗?
黑香在我没注意时熄了,我才听到了歌声,见到了老者,是这样吗?
身子发紧头皮发麻,脑子煮成了一锅浆湖。
飞一般地跑到太平间,掀开铁架子床上的白布,老者的尸体还在,与平日并无异样。
我居然还帮他装烟还问了他这么多事。
这简直地就叫活见鬼么!
既然老者鬼话连篇,那么,都凌晨了还诡异地出现在我宿舍里的周春,她是怎么知道要帮我点上黑香的?
难道,周春也不是人?
“嗯……呀……”
我整个人突地被猛扑过来的周全福抓得拉直了脚尖!
周全福突然的反应吓了我一跳,窒息的感觉一下让我惊恐不已。
这道血红如眼睛一样的印记,当真会有他说的那么诡异吗?能让这个原本还算冷静的男人此刻玩命的掐着我,差点让我透不过气来。
我急忙喊道:“周师傅,你先放开我啊!”
被我这么一喊,周全福也是冷静了下来,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不过他再看向我的眼神,居然如同看向死人一般,让我莫名的心里发颤。此前还多少抱着的那点猎奇心里,被森森的骇然压得无影无踪。
我整理了一下衣服,急忙问道:“周师傅,你刚刚说的话什么意思,为什么我死定了?”
周全福摆了摆手,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突然又开口问道:“你是不是有忘记点香了?”
啊?
我惊得再次差点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慌乱中使劲点了点头,会问这句话,说明周全福确实懂得一些事情。妈个比地,活人挣死人钱,当真没那么简单。
“唉,看来这都是命。”周全福叹了一口气,像突然没了全身力气一般,瘫在椅子上说道:“原本我是想救你这娃娃的,现在看来,你是注定跑不了了。”
此前梦里那紧攥全身冷汗汩涌的感觉嗖地一下又回到了身上。
我顿时急了,周全福这不是故意吊我胃口呀,急忙又问:“周师傅,你就跟我说清楚呗,什么叫我跑不了,长这东西是得了病吗?”
“如果是病就好了,至少还有希望治,可惜这东西比病可怕的多。”周全福的态度也一下子变得和善了许多。
我低下头,抚了把汗浸的脸,我知道我此刻的表情,比那梦里孩子苍白的脸好不了多少。
周全福注意地看了看了,咳咳地干笑两声,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娓娓道来:“你听过农村的粽子吧,就是僵尸,你身上长的就是尸斑,只有粽子身上会有的东西,活人一旦碰到了,就会出现这样的东西,最后变成跟僵尸一样的东西!”
我呆在原地,立刻想到了之前新闻上所说的夜班保安患怪癖暴毙的事情,只感觉背脊发冷,妈呀,难道我也会落得一样的下场?
“如果你不想像我一样把手砍掉的话,最好就赶快回去。”周全福又说了一句。
“什么意思?”我感觉自己脑袋完全乱了。脚底板在并不合脚的鞋子里滑了一下,全是汗呀。
“太平间里面有那么多尸体,这尸斑感受到尸气也会安稳一些,一旦离开,尸斑的生长速度会加快十倍,最后让你成为一具真正的尸体!”
说到这里,周全福脸上神情变了变:“我这条手臂就是因为尸斑不受控制,只能切掉整条手臂保住性命……”
长这么大,第一次面对面听到一个人明明白白地跟你说你的生死。事情到了这步田地,我再不能觉得这简直就是扯淡了。
“回去的话我要怎么办?”我有些慌了,僵尸什么的,未免听起来太恐怖了一些。
“我能活到现在,是因为有一个高人的帮助。”周全福看了一眼自己的断臂,似乎还有些心有余悸。“我身上尸斑是白色,可你的明显跟我不一样,红色为凶,你那个,其实是尸咒,也就是被诅咒了。”
“他曾经跟我说过,如果有人身上带着红色的尸咒,就把这个给他。”周全福叹了一口气,从沙发底下掏出了三根黑色的香递给我。
“这是什么?”我接过来看了看,这黑色的香没有什么奇特之处,但有一点,就是跟张主任嘱咐我一定要在太平间中点燃的红香格外相似。
“你回去之后,把要点的香换成这个,性命应该能够保住的。”周全福盯着我格外认真的道。
“高人?”我愣神,有些奇怪的不放心的问:“这高人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不过他有说过明爱医院藏着一个很大的秘密,这根香点燃之后,他就会知道,要不是他,我已经死了!”周全福语气坚定,显然对那口中的高人非常信服。
说到这里,我能在周全福这里了解到的似乎也就不多了,虽然对那高人有些不大相信,但是那三根诡异的黑香我还是收了起来。
胸口之上出现的诡异印记,我准备去好好检查一下,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说不定是什么怪病也不一定。
我一直是比较相信科学的,尸斑这种东西小时候也听老人说过,在我看来,只是是一种比较奇怪的疾病而已。就比如一直传说的鬼火,其实就是磷火一样。简直地我是有点阿Q的心里么,这个时侯想要这么安慰自己。
周全福估计是被这病给吓怕了,所以才会信了那什么高人,还莫名其妙的掏出了几根黑香给我。
如果真相信凭着这什么三根黑香就能够保证自己没事,那以后我就直接去庙里烧香拜佛不就得了。
不过那奇怪的老头和平头年轻人,还有最后那掏出了一大包冥币给我的漂亮女人,身上都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她们来历,但是我能够隐约感觉到,这件事情似乎没这么简单。
从周全福家出来之后,我很快回到了医院,可是当我在宿舍翻了半天之后,居然发现自己藏好的那把冥钞不见了!
这个结果让我顿时升起了警惕,那女人给了我红包的事情好像也没有谁知道,而且我离开医院的时间也没有多久,谁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偷偷打开我宿舍,然后摸走我藏起来的冥钞?
再说了,这冥钞活人拿着有什么用?难不成还能拿去花不成?
可不是活人的话,难道....是死人?
原本我只是随便想想,但这个念头闪过的时候,我分明感觉有一股寒意冒上来,脑子不由自主的想起那梦里面抬花轿的小孩们唱的童谣。
“红香魂,未亡人~”
“贪财嘴,饱死鬼”
“死人钱,活人命~”
“没了钱,丢了命。”
不知道为什么,这首童谣我记得特别清楚,按理来说,做梦之后应该很快就会忘记梦里面的内容,但是这个梦我却记得特别清楚,甚至连童谣都背了下来。
这根本就不像是梦!
更重要的是,在梦里那些小孩子唱到的最后一句是“丟了钱,没了命!
妈的,这不就是说我现在的情况么?
抬轿子小孩苍白的脸,还有那古怪的金色喜冠大红喜服,就连周全福突地暴跳起来抓住我的身影,还有他那摇摆着的半条断臂,一下子全浮起在我的脑际。
难道这冥币丢了之后,我就要死?
冷气绕脊,冲到宿舍走廊上,凭经验我知道医院这种地方肯定有监控。
果然楼下就有一个。
到了保安室开始查。
几个门卫小子躲我远远的,在他们眼里,同是保安,看太平间的,似乎是另类。
没心思管这些势利眼。
果然查到了,监控上显示的时间是两段,一段是23点17分45秒,一个模糊的老人影子上了我宿舍楼。23点27分19秒,从我宿舍楼下来,脸瘦得快缩到脖子里,只看得清一个大致样子,但我敢肯定,我来后就没见过这个老人。
应该就是他偷了我的冥钱!
但没法声张呀。
难道要告诉医院里的人,我偷偷在床底下藏了一叠冥币,被一个老头偷走了吗?
这样的话,恐怕我第一个就会被押到医院的精神科去。
那冥币对我来说其实一点用处都没有,说真格的,还有些渗人。在我们老家,冥钱就是买路钱,死人下葬沿路丢钱借活人道。
一念及此又是一冷,那美女给我钱,这是找我买路还是类似电视中的桥段“大哥行个方便”?
这说明这女的也不是人呀。
偷了也好,太骇人了!
现在差不多也到了我上班的时间,就没有再追究。
不过被这么一弄,我心里莫名有些发虚,原本准备丢掉的那黑香被我留了下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真的如周全福所说的话,这黑香,还对我很重要了。
除此之外,胸口之处的印记时不时的传来阵阵刺痛,等我拉开衣服一看,才发现那红色的印记居然变大了一些,好像在不断的生长。
“尸气!”
草,周全福是说过这话,尸斑离开太平间的尸气会长得快些,这简直是在提醒我离开了尸气么?这尸气是真的么?
我决定明天就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毕竟自己的小命我还非常在意的。
说来也奇怪,回到工作的太平间以后,胸口处的印记似乎是平静了一些。
再次想起周全福曾经跟我说过的话,我脑子里嗡地一下。
此时真的把“扯淡”两个字放下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看到的,逼得我不得不再次想,对方那套奇怪的理论,不会是真的吧?
这么想着,在天黑之后,我第一时间就把周全福给我黑香给点上了。
黑香和那红香差不多了,除了颜色不一样,甚至连点燃之后扩散的烟雾都极为相似。以前点红香时,我至多当个工作完成,现在点这黑香,我的手莫明的哆嗦了一下,草,心里自己都有点鄙视自己,朗朗乾坤,李青云呀李青云,你当初直接拿个砖头敢开瓢的主,现在这是怎么了。
心里虽然不相信那什么高人真能够救自己,但是这黑香都拿回来了,点一下也不会有什么,这是我能自个安慰自个找回点自尊的最后自我开脱了。
算了一下,之前张主任给我说的那几条规矩,差不多都被我违反了个遍。
不过我现在倒是不在乎了,这份工作肯定有什么问题,我胸口都长出那样的怪东西了,再干下去还不知道有什么呢。
所以我准备等张主任一回来,就跟他正式辞职,然后拿上工资走人!
就在我一边抽烟心里一边带着小算盘的时候,我突然听到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诡异的响声。
我从小性子冲,大三的时候宿舍一起打架,冲上去一砖头给人脑袋开了瓢,硬是吓住了对面六个人,打了一场以少胜多的仗。
可也因为这件事情,原本只是帮忙的我被当成了主犯,被学校通报批评加严重警告,并且要休学三个月。
一怒之下我跟辅导员大吵了一番,自己跑出了学校,想干一番大事业。
我憋着一股劲儿,心想难道我李青云没这份书念还会饿死?
结果在外面呆了两天,身上几百块钱就花了个精光,眼看着就要流落街头了。
走投无路的我终于决定找个工作,就跑到了市里的人才市场转悠了一圈,结果发现那帮势利眼要求的工作都高,最少也要大专毕业,我这种光杆根本不符合要求。
我垂头丧气从人才市场出来,蹲在巷子口抽烟的时候,突然看到脚边一张被踩的脏兮兮招聘启事给吸引了。
罗岗路明爱医院,招聘夜班保安一名,要求年轻力壮,身高一米七以上,待遇丰厚,包吃包住,联系电话152XXXXXXX
包吃住?我乐的半根烟屁股都丢了,立刻捡起了这张招聘启事。
保安这份工作本来就没有什么难度,只要包吃住还有工资,至少是能解决我眼前的困境了。
我揣着身上最后的几块钱,足足换乘了两趟公交车,才总算是到了罗岗路的位置。
明爱医院的位置就在公交站不远,我很轻松地找到了位置。
面试我的张主任是个四十几岁的中年男人。我走进办公室的时候,他正把脚放在桌上,一脸深沉地抽着烟,脚下是一堆烟屁股。
听到我说是来面试的,张主任登时把脚从桌上收了回来,脸上的神情居然有些兴奋。
“今年多大,几月几号出生的?”
我虽然奇怪对方怎么一见面就问这个,但还是老老实实的答道:“二十四,九月十八。”
“五千块钱一个月,包吃住,做满一个月后加百分之二十的奖金补贴,怎么样?”张主任直接一拍桌子。
五千块?还有奖金和吃住?我一下子被这个大果子砸的懵了,这哪里是保安的工资,恐怕都比得上人才市场招的小白领了。
我有些不敢相信的低着声音问:“张哥,这工作不会是干啥犯法的事儿吧。”
无功不受禄,一个保安给这么高的工资,不让我怀疑才有鬼了。
“你这小子倒是会想”张主任笑着递过来一根烟,解释道:“放心,犯法的事情绝对没有,只是这夜班保安吧,比较特殊,非是你这种年青小伙子不行。”
特殊?怎么个特殊法?
张主任干笑了一声,“其实也没啥,就是看管我们医院的太平间,别让那些尸体出问题就可以了,由于晚上得跟一些死人待在一起,胆子小点的可不行。”
我一愣,原来这保安是要去看太平间的,这个原因倒也能够明白,毕竟现在人这么迷信,守在那地方总会有些瘆人。
“再给你加一千块钱补贴,怎么样?”看我没说话,张主任还以为我不大愿意,又补充了一句。
我寻思了一下,这一个月可就六千块钱了,做三个月能有一万多,回去的时候绝对风光。
看个太平间而已,小时候又不是没有走过山路,我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难道会怕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
“行,我干了!”在六千块工资的诱惑下,我的屁股再次落到了椅子上。
“好小子,填下资料,今晚就可以上班了。”听到我答应,张主任脸上再次露出了笑容。
等我填完了资料,张主任突然神情严肃的道:“既然你接了这份工作,有几件事情我还是得嘱咐你一下。”
第一,里面的尸体不能随便乱动,特别是太平间最里面的房间里的那具,那是一个有钱人付了双倍费用寄放在这的,千万不能有问题!
我立刻点头,这个完全可以理解,死者为大,乱碰总是不好的。再说,我没事去乱碰那些尸体作啥呀。
第二,如果有人来领取尸体,一定不要收他的什么东西,不管是什么都不能要!”
我没说话,医院总有些收红包的规矩,会这样警告我也不奇怪。
第三,每天晚上值班的时候都要点香,而且一次点三根,不要多,也不要少,还要燃完了!
如果说第二个要求还算正常的话,这第三条规矩就显得莫名其妙了,我忍不住笑着问:“张主任,这个就没必要了吧,我不信这个。”
烧香拜佛?还在太平间里做这种事情?要是给我那些朋友知道了,指不定要笑的尿裤子勒。
“这个是硬性规定,可不是玩笑,只要你做好了这些,工资不会少你的,明白了吗?”张主任却格外严肃的盯着我。
见状,我也只能点了点头,烧几根香而已,我又不会掉块肉,反正有工资拿就可以了。
既然谈妥了事情,张主任也就没说什么,安排我在医院住了下来,第二天开始上班。
别说明爱医院的福利还真是不错的,居然给我安排了一个单人的宿舍,让我心里暗爽了好久。
上班的时间是中午十二点到晚上十二点。
我美美的睡了个好觉,起来吃了点东西找张主任报道,正式开始了我的保安生涯。
张主任发给我一套保安服和手电筒,亲自带我去了医院北边的太平间。
第一天上班,张主任交待了不少东西,还特别叮嘱了我记住他那几个规矩,并且告诉我要点的香就在铁柜子里面,插进外面的香炉就好。
我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定会做好,其实心里没怎么当回事,这种仪式在老家见得多了。
最后张主任补了一句他会时不时地过来检查,我才知道偷不了懒,只能照做。
张主任走了之后,我自己转悠着打量里面的环境。
这栋太平间是老式的平楼,因为存放尸体,里面还有冰柜这些玩意儿,温度一般都保持的比较低,墙壁上面透着一股消毒粉的味道。
除此之外,太平间里最多的便是一排排整齐的铁架床,上面用白布遮住,但隐约能够看出人形,显然都是死去的病人。
最里面还有一个单独的大铁柜子,跟小房间一样,显然就是张主任所说的那个有钱人家放的尸体了。
除此之外,平常这太平间也没啥人过来,工作倒是非常悠闲,晚上快十二点的时候,我想起张主任的吩咐,就去打开了旁边的铁柜。
果然,里面放着一把线香,还有一个青铜香炉。
这香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制做的,居然是红色,而且味道浓的出奇。
我把香炉拿出来摆好,然后用打火机点燃了一根红香,认真的插了上去。
更让我惊异的是,这香点燃后烧出的香灰居然也是红色,显得分外诡异。
一直接着点完了三根,我才把香炉收起来,算是完成了一天的工作。
接下来的两天里,我几乎每天都重复着这个没有啥变化的工作,香也每天都点,若不是工资高的话,恐怕我还真忍不了。
直到第三天,我点燃第一根香的时候,有个老头突然来了。
他进门就问:“小伙子,可以把尸体还给我吗?”
我笑着说大爷行啊。你把证明给我看看,我这就给你找。
这些铁架床上都有编码,开一张证明就可以把尸体领走了,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老头完全没理会我的话,又问:“可以把尸体还给我吗?”
我耐心解释道:“大爷,我们这里都是有规定的,必须有正规的证明和手续才能领尸体,不能随随便便带走的。”
老头听完这话,抬起手从衣服里抽出了一个老烟斗递到我面前说,“给你。”
我有些奇怪的说我不能要,老头才有些不甘心的走了。
当时只是觉得这老头可能脑子有点毛病,就没怎么理会,第二天晚上,又来了一个剃着平头的小年轻人,走进来便问:
“可以把我的尸体还给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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