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看大概是储藏室,里面堆满大大小小的箱子。
“我爸爱喝酒应酬也多,攒了好多酒瓶,也没扔,都在这里了,都给你。”
他掀开箱子给我看里面的酒瓶。
“都给我?”
酒瓶子可比寻常的塑料瓶值钱,有专门收酒瓶的人,我之前遇到过。
我不敢要,摇了摇头。
“空瓶子又没用,在家里放着也占地方,就是有点沉我们拿不走,最好找人上家里来收。
你认识收瓶子的人吗?”
陈落云到客厅和那位漂亮阿姨——也就是他妈妈——征求了意见后,就风风火火地带着我去联系人了。
卖了不少钱,陈落云拿了一半往我手里塞,我不肯要。
“如果不是你,我上哪儿去找收酒瓶的人?
“起码收着校服钱,你专心学习,考一高来,行不行?”
怀城一高是我们这儿最好的学校了,有初中部和高中部两个前后连着的校区。
我没告诉他,我成绩挺好的,捡瓶子不耽误上一高,只点了点头。
昏黄的夕阳穿过他的睫毛洒在我身上。
他眼里一闪而过的笑意被我捕捉到,我的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胳膊被掐肿的地方都不觉得痛了。
8
早上出门的时候奶奶又掐了我几下,别看她老了,手劲却不小。
七岁的时候,爸爸在工地意外去世,项目方赔了十万块钱草草了事,不久后我妈偷偷拿着大半的钱带着三岁的弟弟走了,之后再无音讯。
奶奶开着一家小小的缝补铺子,捎带着赏我这个讨人厌的女娃一口饭吃。
唯一的儿子死了,唯一的孙子被带走了,她的性情变得更古怪脾气更差了。
我知道奶奶不喜欢我。
重男轻女在那个年代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何况我这张脸总让她想起那个绝情狠心的女人。
“和你妈一样,长了一张没良心的脸。”
她时常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