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下一件事该做什么。这时候他脑海中忍不住闪过一个念头:以前即使再忙再累,至少每天都有明确的目标。现在日子像一潭水,太静了,静得像是没有任何活力。
夜晚同样是难过的:黑暗像一堵墙,把整个世界都封闭起来。蜡烛的光影在墙上摇曳,更添一分孤寂。他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虫鸣,却怎么也睡不着。
第二周,他发现自己发烧了。头昏脑胀地躺在床上,连去打水的力气都没有。最近的诊所在山下的镇上,来回至少要大半天。他只能喝着凉水,祈祷烧能自己退下去。那几天,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他第一次真切地体会到,在这里生病意味着什么。
隐居生活中,虫子和老鼠是另一个噩梦。蚊虫的叮咬还能咬牙忍受,但当他在厨房里发现一条蛇时,整个人都吓得蹦了起来。那天晚上,他用木头垫高了床脚,却还是整夜都睡不着,生怕有什么东西会爬上来。
最让他崩溃的是那些永无止境的琐事。洗衣服要去溪边搓,衣服晾在外面经常被雨淋湿。做饭前要劈柴生火,吃完还要收拾碗筷。在城市里,这些事情从来不需要他操心,但在这里,它们占据了他大部分的时间和精力。
而上面这些事情,明明大部分都是他在隐居前最向往的。
有时他也会遇到一些美好的时刻。夏日的晚霞染红天际,林间偶尔能看到兔子。但这些稍纵即逝的美好,很快就会被现实的艰苦和无趣冲淡。他开始理解父亲说的话,这样的生活的确不是什么世外桃源,而是一个充满挑战和危险的地方。
一个月过去了,他的生活越发没有规律。有时候半夜饿醒了,就着凉水吃几口干粮;困了就睡,饿了就吃,像一只脱离了群体的孤狼。那些在城市里养成的旧习惯被打乱,却没有在这里建立起新习惯。
在那些漫长的失眠夜里,城市的记忆总是不请自来:清晨地铁里匆忙的脚步声,写字楼里永不停歇的空调,午后咖啡厅里悠扬的音乐,深夜回家路上便利店透出的暖光。那些曾经习以为常的日常,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