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稳住心神,语气决然地说:“进来吧,连同李大夫一起进来。”
吴石头一愣:“牧叔,是哪里不舒服还要用药吗?”
他眉头紧锁:“不过……”
牧长远放下了紧握着安荞的手,安荞则迅速起身站立在一旁。
“让大夫为我瞧瞧就行,不必用药。”
吴石头点头称是:“嗯。”
李大夫迈入门内,开始为牧长远诊断。
此时,安荞觉得自己留在这里显然不太适宜,便无声无息地从书房里退了出来。见此情景,吴石头也跟在安荞身后悄然离去。
走到门口时,吴石头客气地向安荞道:“今天的这一桩事儿,辛苦安姐了。”
安荞略略停住脚步:“其实我没想过打听那么多,既然吴石特意来告诉我,我也就好奇问一句。刚才吴石给我发信息时已经不在现场了吧?您是不是认为我应该陪在小牧哥身边?”
吴石头一听,神色庄重起来,沉吟了片刻回应道:“牧长远没让我留下守护着他。”
“那么看来,他是笃信我可以照料好他?”安荞反问道。
听了安荞这般问询,吴石头的表情更加凝重,低声道:“其实,小牧哥曾试图让你留下陪伴于他。”
安荞默默记下了吴石头的回答,并悄悄取下脖子上的项链与耳朵上的银饰,关闭了它们内置的开关。随后她开口说道:“原来这一切跟我那份‘田园守望者协议’有关么?牧长远千方百计入我签下的那份合约,是为了这个缘由吗?”
吴石头对于安荞如此之快洞悉此事,颇感惊讶,沉默片刻才答道:“安姐你既然已经签订了那协议,自然也知道其中附带的保密条款,我即将讲述的一切,请遵守相关条款行事。”
“小牧哥由于某些特殊情况,有时会患有某种程度上的……情志障碍,在某些场合或者特定情境中容易失控,表现为紧张、烦躁、易怒的状态,且症状严重时会引起心跳加速、头痛欲裂,甚至可能导致窒息昏厥。”
安荞微微蹙眉,回想先前牧长远的表现,心中渐渐有了些答案,不曾料及情况竟严重至此。对于牧长远的病症可能会伴随的那些危险状况,如心动过速、头晕脑涨甚至是短暂性意识丧失等等……
吴石头望着她:“这样的发作状况对他的身体造成较大损伤,另外由于牧长远身份的特殊,他又不希望外人知道他患病的事……”
于是,多年来,牧长远一直依赖药物进行控制,但药物终究有毒副作用,已渐渐损伤其体魄,医生提出停止用药。
“几年前我们发现,在小牧哥病发时,有个人的出现能使他恢复平静。于是这些年我们一直在找这个人,可至今未曾找到。而在温大姑娘与叶二小子举行订婚礼的那天,小牧哥的确有所异样,所以需要单独静养。之后你突然出现并与他有所交流接触,然后我们就看到,他状况渐渐好转起来。”
听见吴石头的解释,安荞顿时明悟:“所以说,牧长远之所以要我去签订那份包养协议,并不是真正想要我成为他的情人……而是要用我在他发病时,安抚他、帮助他稳定情绪?”
吴石头看了她一眼,并未言语。
然而,安荞认定吴石头的默许便是认同了自己的推理:“既然如此,那为何牧长远当时不直接告诉我原委,而选择了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