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宋燕燕辛仪北的其他类型小说《福运小农女,重生旺满门宋燕燕辛仪北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小辫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田灯花越说越气,眼圈都红了。——自然是因为太过心疼宋月平。宋月平自然也知道他娘是在心疼他。可在他心里,人家翠红也没错嘛,到底是未婚姑娘家,他这么一个大老爷们要是住进屋子里,像什么样子?反正他年纪轻,也不嫌冷。夜里人家翠红还给他抱了一床被子过来呢,可暖和了!宋月平求助似的看向妹妹,想让向来最受宠的妹妹替他说两句好话,哄哄他们娘。然而田灯花发现了宋月平的小动作,又是一巴掌拍过去,恨恨道:“还看你妹!......你知不知道你妹妹昏迷了整整三天,昨儿刚醒过来!”这事宋月平还真不知道,倒吸一口凉气:“燕燕咋了?”田灯花想起这几天女儿昏迷不醒的担惊受怕,眼圈越发红了,恨恨的骂:“你还有脸问你妹妹咋了!你去翟家献你的殷勤去啊!......你妹妹摔...
《福运小农女,重生旺满门宋燕燕辛仪北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田灯花越说越气,眼圈都红了。
——自然是因为太过心疼宋月平。
宋月平自然也知道他娘是在心疼他。可在他心里,人家翠红也没错嘛,到底是未婚姑娘家,他这么一个大老爷们要是住进屋子里,像什么样子?
反正他年纪轻,也不嫌冷。
夜里人家翠红还给他抱了一床被子过来呢,可暖和了!
宋月平求助似的看向妹妹,想让向来最受宠的妹妹替他说两句好话,哄哄他们娘。
然而田灯花发现了宋月平的小动作,又是一巴掌拍过去,恨恨道:“还看你妹!......你知不知道你妹妹昏迷了整整三天,昨儿刚醒过来!”
这事宋月平还真不知道,倒吸一口凉气:“燕燕咋了?”
田灯花想起这几天女儿昏迷不醒的担惊受怕,眼圈越发红了,恨恨的骂:“你还有脸问你妹妹咋了!你去翟家献你的殷勤去啊!......你妹妹摔了一跤摔到头,整整昏迷了三天昨儿刚醒过来你知不知道!那时候你在哪儿?!你在水旺沟住着柴房给那姓翟的献殷勤呢!你这个当人二哥的,也好意思问燕燕咋了?!”
宋月平被骂的跟个鹌鹑似的缩着脖子,不敢吱声。
宋燕燕见田灯花越骂越激动,她咳了一声,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炕上,脸上带着迷迷蒙蒙笑容的嫂嫂齐莲,决定给她娘换个心情。
“娘!我得跟你说件事!”宋燕燕出了声。
田灯花这会儿正在气头上,就是最心爱的女儿也换不来她半个好脸。
她没好气道:“什么事?别想替你那个没脸没皮的二哥说情!”
宋月平讪讪笑道:“娘——”
“别叫我!”
“阿娘!听我说!”宋燕燕脱鞋站在炕上骄傲宣布,“大嫂怀孕啦!你要当奶奶啦!我要当姑姑啦!被你骂的跟孙子一样的二哥,也要当二叔啦!”
田灯花愣了下,脸上那不耐烦的生气表情一下子呆住了。
“不是,燕燕,你说啥?”
宋燕燕笑得杏眼儿弯弯:“阿娘,我方才让嫂嫂带我去丁大夫那复查,丁大夫顺便给嫂嫂也把了把脉,发现嫂嫂已经有快两个月的身孕了!”
田灯花一颗心冲到了嗓子眼。
她忍不住拔高了音调:“老大媳妇,是真的啊?”
齐莲打从丁大夫告诉她,她已经有了快两个月的身孕后,就一直在傻笑。
这会儿田灯花这般大声问她,齐莲脸上浮起一抹红晕,有些羞涩的点了点头:“娘,是真的。丁大夫还说,脉象好得很,孩子很好。”
添丁进口那可是大喜事。
田灯花“哎呦”一声,满脸是笑,显然欢喜得不行。
“等老大知道这个消息,还不晓得要多开心!”田灯花喜上眉梢,又想起什么,一拍自己脑袋,“对了,老大媳妇刚怀孕,要多补补呢!我去给你煮俩鸡蛋吃!”
田灯花已经把没出息的二儿子宋月平彻底抛到了脑后,高高兴兴的冲出屋子,去灶房煮鸡蛋了。
宋月平也在那傻乐:“哎呦,我要当二叔了!......嫂嫂,大哥呢?我咋没看见大哥?”
齐莲一下一下的轻轻抚着平坦的小腹,脸上的笑容缥缈:“......你大哥去县里送人了,还不知道这事。”
宋月平道:“等大哥知道了,一定会欢喜傻了!”
齐莲想到男人到时候高兴的傻样子,红着脸,低头“嗯”了一声。
宋月平又走到宋燕燕身边,有些心疼的搂住站在炕上的妹妹,去扒拉她头发,看她后脑勺:“燕燕,娘说你磕到脑袋了?来,二哥看看,磕哪了?还疼吗?”
听着二哥关切的话,宋燕燕眼眶有些酸。
她这个二哥虽然恋爱脑,被翟家那个姑娘迷得神魂颠倒的,做了很多蠢事,甚至还为了人家瘸了一条腿,着实是蠢到极点,但她二哥对家里人,也是真没得说。
尤其是对她这个当妹妹的,也是极好的。
那个被灭门的雨夜,是瘸了一条腿的二哥,用力抵住了院门,让他们快跑......
后来,她的二哥被长公主派来的暗卫砍翻在地。二哥为了拖延时间,死死抱着那暗卫的腿,被那暗卫砍了十几刀惨死当场......
想到梦中的惨烈,宋燕燕忍不住抽了抽鼻子。
宋月平一看,急的不行,吓得缩回了扒拉宋燕燕头发的手,都不知道把手放哪里好:“燕燕,我是不是碰到你疼的地方了?”
就连齐莲也有些紧张的看了过来。
“没有,我早就不疼了。”宋燕燕带着哭腔,“我就是觉得,二哥你给人家里去帮忙,还只能住柴房,这么冷的天,还下大雪呢!......我心疼死了,阿娘一定也心疼坏了!”
宋月平松了口气,又有些讪讪的,还是那老一套的说辞:“......那,那也没办法,你翠红姐姐跟我还没订亲嘛......”
宋燕燕晶亮的、带着点儿泪意的眸子看向宋月平:“二哥,翠红姐姐是不是也心疼坏了?她是不是特别内疚?经了这么一遭事,是不是下次再也舍不得喊你去帮忙了啊?......翠红姐姐那么喜欢你,她也一定难受坏了,对吧?”
宋燕燕这一连三问让宋月平表情一僵。
实际上翠红不仅没难受,甚至他娘去接他回来的时候,翠红还抱怨了下,说是灶台也有些不好了,还没修好呢......
“燕燕你还小,你不懂......”宋月平含糊道。
宋燕燕可不想就这么轻松就把这事放过去,她又大声问齐莲:“嫂嫂,二哥说我还小,我不懂。嫂嫂你跟大哥成亲三年了,你一定很懂!要是大哥去嫂嫂娘家,只能住柴房的话,嫂嫂你会咋样啊?”
齐莲顺着宋燕燕的话一想,这天寒地冻的,要是当家的去她家里只能睡柴房......齐莲心疼的变了脸色:“那我可不干!”
宋月平又老调重弹,张嘴:“......还没订亲呢。”
齐莲抚着肚子,抢声道:“没订亲也不是什么事啊!没订亲,也可以跟我大哥住一屋啊!家里表兄表弟还经常来小住呢。这有什么的?......退一万步说,家里实在没地方,也可以带人去亲戚家借住一宿嘛。就是关系近的人家,来帮忙修房子,说什么也不能让人住柴房啊!哪有这样的道理?”
齐莲跟宋日升当年成亲,是两人去漆山后山砍柴时看对了眼,宋日升巴巴的求着田灯花请媒婆上门提亲,去了三次,齐家人感受到了宋家诚意,这才松了口。
齐莲这一假想天寒地冻的,宋日升来睡自家柴房,这哪里能受得了。
一串话说下来那都是带着真情实感的。
也直观的展现了,真心喜欢一个人的话,对这样的处境是一个怎么样的表现——明明处理方法那么多,那翟家却选了一个最不把宋月平当回事的法子。
宋月平脸白了又白,人都有些恍惚了。
宋燕燕看在眼里,暗暗满意的一点头。
让这个恋爱脑好好想想,在感情中,真的担心一个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田灯花一掐腰,虎视眈眈的看向葛婶:“我们家燕燕这张嘴怎么了?你说啊!”
葛婶缩了缩脖子,哪里敢跟田灯花这辣皮子杠上,灰溜溜的跑了。
田灯花男人去世时,那会儿宋燕燕还没出生,田灯花一个妇人,带着宋日升三兄弟,日子别提多艰难了。
当时最大的宋日升也才八岁,最小的宋星明也才不过三岁。
更遑论田灯花肚子里还揣着宋燕燕这个遗腹子。
田灯花若是不彪悍些,又怎能顺利的把四个孩子好好拉扯大?
田灯花转过头来,不满的给宋燕燕拉了拉毛领,让那毛茸茸的领子掩住了宋燕燕半张脸,抱怨道:“......就属你待不住!昨天还躺在炕上动不了,今儿就又乱跑!”
宋燕燕吐了吐舌头。
她不亲眼看着她大哥把罗锦瑜那丧门星送走,她不踏实。
田灯花又唠叨了宋燕燕两句,又往外看了看,拧着眉头:“我得去一趟水旺沟。你二哥去水旺沟帮翟家修屋顶,赶上下大雪这几天一直就没回。这好不容易雪停了,我去看看到底啥情况。”
她又扭过头去嘱咐齐莲,“一会儿别忘了把鸡喂上。”
宋燕燕殷勤的把田灯花送出了院门:“阿娘,路上小心些。”
田灯花头也不回,摆了摆手,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
齐莲见婆母的身影也消失在了去水旺沟的方向,她便回了屋,拎了个篮子出来,一看便是要出门的样子。
宋燕燕却伸手拦住了齐莲。
齐莲神色有些遮遮掩掩的,不难看出其紧张来:“......燕燕啊,嫂子回头再带你玩。你听话,自己先在家待着,嫂子出去一趟。”
宋燕燕知道齐莲这是要去哪。
在梦中,宋家收留了罗锦瑜后,齐莲悄摸摸去了南山找那神婆求了生子符回来,烧成灰放碗里喝了。
喝了以后,齐莲腹痛难耐,偏又因着罗锦瑜喂鸡时忘记关鸡圈,导致鸡跑出来把齐莲绊倒......齐莲当场就见了红。
后来宋家人赶紧请了大夫过来,才知道齐莲已经怀孕快两个月了。
齐莲与宋日升的第一个孩子,便这么没了......
宋燕燕既是已经知道事态发展,绝不会让事情再次发生。
她笑眯眯上前,一把挽住齐莲的胳膊:“嫂嫂,我觉得头还是有些晕......可是再把大夫叫过来,也太麻烦了。要不你陪我去大夫那走一趟吧?我也不买药,就让大夫帮我把把脉看一下就行。”
齐莲犹豫了下,但见着宋燕燕晃着她胳膊撒娇,眼里满是亲近,她又想起来,先前宋燕燕昏迷不醒时,她还小小抱怨过宋燕燕吃药花钱太多......多少又有些不大自在。
“行,嫂子陪你去。”齐莲攥紧了篮子。
她自我安慰,反正都已经三年没怀上了,再多些时日也没什么,回头有机会再去南山找神婆求符就好。
就是,她身上只有二十个铜板,是她省吃俭用攒了好久攒下来的,这次陪小姑子去看病,也不知道够不够......
“嘻嘻,嫂子对我真好。”宋燕燕笑眯眯的,挽着齐莲的胳膊,往大夫家行去。
一路过去时,宋燕燕那叫一个暗自小心,生怕她嫂子在路上不小心滑一跤,再出个什么意外。
宋家所在的招油村是漆山山脚下一个不大不小的村子,村子里住着的大夫姓丁,医术还可以,附近几个村子的人有什么头痛脑热的,都是来找丁大夫看病。
宋燕燕同齐莲过去的时候,正好有一猎户打扮的人拎着药包从丁大夫小院中出来。
那猎户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宋燕燕多看了一眼,却是又想起一桩事来。
梦中,罗锦瑜被宋家收留没几日,宋燕燕要去山脚附近雪中捡些枯柴回家当柴火存起来,喊罗锦瑜同她一道去。
结果两人追一只兔子,追到了一处隐蔽的山窝子。
在那山窝子里,碰见个腿上受了伤,正在昏迷的少年。
宋燕燕与罗锦瑜给那少年简单包扎了伤口,还帮他把几根布条捆在了官道旁的树上做了标记。
那少年问她们姓名,罗锦瑜先是说了自己叫罗锦瑜,然后又捂住嘴,一副失口的模样,说什么她们救人也只是随手而为,施恩不望报,不必记住她们的名字。
最后罗锦瑜在那少年钦佩的眼神中,拉着宋燕燕大步离开。
宋燕燕起初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后来才机缘巧合的知道,那少年竟是府城大官之子!
后来罗锦瑜受不了宋家的贫苦,偷偷跑去府城,又碰到了那少年,那少年说要报答救命之恩,帮了罗锦瑜不少忙......这都是后话了。
宋燕燕心里顿时有了个主意。
......
丁大夫给宋燕燕把了把脉,啧啧称奇:“小丫头恢复的很快啊。”
“大概是我身强体壮吧。”宋燕燕说着,顺手把齐莲拉了过来,把她的手往丁大夫面前伸,“大夫,我看着我嫂嫂脸色好像有些不太好,劳烦你也帮着看下呗。”
齐莲有些懵,看了宋燕燕一眼,本想缩回手,但宋燕燕攥得很紧,齐莲竟是没能把手缩回来。
再加上丁大夫也已经要准备把脉了,齐莲也就发懵的放弃抵抗了。
丁大夫两根手指搭在齐莲的手腕上,细细把了会儿脉,好一会儿才收回了手,笑道:“恭喜了。”
......
田灯花气得脸色铁青,旋风似的撞开了门帘,进了屋子。
宋家老二宋月平耷拉着脑袋,跟在田灯花身后,焉焉的也进了屋子。
田灯花见宋燕燕跟齐莲都坐在炕上,忍不住跟她们抱怨道:“......我就不知道怎么会养出个这么蠢的儿子来!巴巴的去给人家修屋顶,下雪回不来,整整三天,就住在那边的柴房里——我真是,我真是想想就气!”
宋月平缩着脖子,忍不住小声辩解:“娘,话也不是那么说。我跟翠红到底还没定亲嘛......”
田灯花一听就越发来气,转身扬起巴掌狠狠在宋月平背上拍了两下:“你还知道没订亲啊!没订亲你还巴巴的去给人家修屋顶!......她家屋顶烂成那样,你去修,你就不怕摔下来?!翟翠红怎么不让她弟去修?!——好,你要说她弟修不了,非得你修,这也就不说啥了。可这么冷的天,怎么不让你跟翟翠红她弟住一屋?就让你住柴房?!这么冷的天啊!不是她们翟家人,住柴房不心疼是吧!......她喊你去修屋顶时不说没定亲,你要留宿了,倒想起你们没定亲,让你去住柴房!”
罗锦瑜自是不知道自己真正身世。
她打小被鸨母养着,琴棋书画都学着,处处都是往勾人心魄的瘦马那教养。
但罗锦瑜知道自己生得比旁人都美,这心气自然也是高着。
眼下一听这农家丫头说自己命格贵重,她下意识就信了!
罗锦瑜心口怦怦直跳!
她就说,她打小就觉得自己同旁人都不一样!
原是因为她命格贵重啊!
这农家丫头还说,自己将来的落处是大富大贵之家。
也就是说,她的好日子不远了?
宋家人饶是再相信宋燕燕,但这什么梦中碰到白胡子仙人指点一事还是太过离谱,田灯花三人都将信将疑的,狐疑的看着宋燕燕。
宋燕燕一本正经:“是真的。阿娘你是知道我的,我哪能编这样的话来诓人。不信你问这位小贵人,她是不是姓罗?”
罗锦瑜震惊到身子都晃了下!
随即眼里闪过一抹激动来。
“我,我确实姓罗......”罗锦瑜强行镇定,可微颤的声音到底是泄露了她内心的真实情绪。
见罗锦瑜这般,田灯花哪还能不信,倒吸一口凉气。
还真有个白胡子老道在女儿梦中指点迷津了?!
齐莲原本还有些救了贵人的欢喜,但她又一想,方才燕燕也说了,这贵人命格太贵重了,她们家承受不住,所以燕燕才会晕倒。
那......那眼下贵人就坐在她们家炕上,她们家不会再出什么大事吧?!
齐莲还在惴惴不安,田灯花却已经拍了板:“外头雪差不多停了,老大你明儿把这位罗姑娘送进城,既是贵人,又有大富大贵的命相,咱们可不能耽误了人家往后的好日子!”
罗锦瑜到底有些忐忑,张了张嘴,似是想说什么。
但她目之所及,见宋家家徒四壁,墙上的黄泥还露着稻草,桌子都是缺个角的,怎是一个穷字了得。
罗锦瑜原本想让宋家先收留她几日的话,便又咽了下去。
她从小到大都有丫鬟伺候,以防一双纤纤玉手变得粗糙,衣食住行都称得上是精致,哪里住过这般简陋的处所。
罗锦瑜娇怯垂眸,细声细气道:“都听婶子的。”
再也不提什么当牛做马之类的话了。
田灯花也松了口气,又吩咐宋日升齐莲两口子去把小院西边宋星明的矮屋子收拾一下,暂时先让罗锦瑜住一晚。
宋家老三宋星明眼下在县城读书,一个月才回来一趟。屋子空着也是空着。
罗锦瑜虽说有些嫌弃,却也没有旁的法子,跟着宋日升齐莲出去了。
这罗锦瑜一走,田灯花就换了副脸色。
她想动手去拧宋燕燕的耳朵。
但这刚伸手,就想起来先前宋燕燕被她一拍,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只能悻悻的又收回了手。
“燕燕,阿娘问你,”田灯花忍住拧小女儿耳朵的冲动,压低了声音,“那姓罗的小丫头,当真是什么贵人?”
只能说是知女莫若母,她方才偶然发现,她闺女看向那罗锦瑜的眼神就不太对劲,透着一股让她胆颤心惊的狠。
真要是个贵人,她闺女能这样?
她闺女自然不可能有问题,那有问题的,铁定就是那劳什子贵人了啊!
宋燕燕扑到田灯花怀里,小小的身子微微发颤,那张俊俏的小脸都煞白煞白的。
可把田灯花骇了一跳。
“娘,”宋燕燕声音干涩,“我是说谎了,那姓罗的不是什么贵人,她就是个丧门星!我看见了,我都看见了!她留在我们家,会害得我们一家子家破人亡!”
宋燕燕越说越想哭。
梦中那一世的经历历历在目,她娘挡在她身前,可她们还是被那冰冷的长剑一道捅穿!
阿娘的血流了她一身,她好痛,好痛!
田灯花骇得手脚冰凉,怀中女儿的小身子抖的厉害,田灯花根本就没怀疑半个字真假!
女儿都怕成这样了,可见说的一定是真的!
田灯花眼神落在屋子拐角处放着的一把镰刀上,有那么一瞬间,她有一股冲动,想去把那个姓罗的小丫头给宰了!
但——
田灯花理智回笼,打了个寒颤。
不行不行,她怎么能这么冲动?那姓罗的要是死在她们家,事发后,她被抓也就算了,她家几个崽往后要怎么过日子?!
更何况,她燕燕也说了,那姓罗的留在她们家,会害得她们家破人亡——
那么,只要把那姓罗的给送走不就行了?
看她燕燕的做法,明显也是奔着这么处理的!
田灯花面色变来变去,最后白着脸问宋燕燕:“......要是那把姓罗的送走,咱们家是不是就能避开这一劫?”
宋燕燕犹豫了下,点了点头。
罗锦瑜就像她前世看过的真假千金文中的真千金女主,自带气运,机缘很多,总是能逢凶化吉。
按理说,她只要让家里别收留罗锦瑜,到时候罗锦瑜恢复了长公主之女身份后,总不能再说什么她们家苛待欺负罗锦瑜了吧?!
这样,梦中的惨剧,就一定不会再发生了!
宋燕燕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她一定要好好守护她的家人!绝不让梦中的惨剧发生在现实中!
田灯花看着怀中不再发颤的小女儿,心中也下了决定。
她要赶紧把那姓罗的送得远远的!
翌日,雪彻底停了。
齐莲给罗锦瑜拿了件厚重的蓑衣披在身上防寒,宋日升也穿上了他最厚实的棉袄,拿了一包田灯花做的饼子,深一脚浅一脚带着罗锦瑜往县里去了。
齐莲还有些担心,倚门目送宋日升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村口。
旁边有村人过来打趣:“哎呦宋家大媳妇儿,你们小两口这感情是好啊......就是你这肚子真是不争气啊,这都进门几年了,还不赶紧给人家老宋家生个孙子?”
这话算是戳到了齐莲的肺管子。
她嫁给宋家老大宋日升三年了,肚子一直没动静。
先前回娘家时,她还偷偷去看过大夫,大夫说她身体没毛病,可能就是还差点缘分。
齐莲也只能按捺住焦急的心情。
田灯花自己有三个儿子一个闺女,底下俩儿子都还没成亲,倒是也不急,没催过齐莲。
但架不住好些长舌妇背地里偷偷笑话她是不下蛋的母鸡,齐莲这压力也是大的很!
这会儿又听见旁人笑她肚子没动静,齐莲眼窝都红了。
“我隔大老远就听见有人说话难听得很,还当是谁呢!”宋燕燕穿着厚厚的棉衣出来,棉衣领子那儿还滚了一圈兔子毛,灰绒绒的,一看就暖和的很,衬得宋燕燕这小丫头越发俏了。
宋燕燕站在齐莲旁边,小嘴嫌弃的一撇,“......这出来一看才知道,原来是葛婶子啊。婶儿,倒不是我说,你有时间操心我嫂嫂的肚子,倒不如操心操心你那好儿子啊。上次他去爬隔壁村小媳妇家高墙,被人打断的那条腿,好了吗?”
被称作“葛婶”的妇人脸色几变,悻悻道:“宋燕燕你这张嘴......可真是!”
只是这话还没说完,就见田灯花也从小院里出来了,葛婶立马闭上了嘴!
鹅毛大雪。
漆山山脚下的小村子,银装素裹,炊烟袅袅,没什么人在外头行走。
“燕燕!去给鸡添个食!”
“知道啦,阿娘!”
厚重的门帘被掀开,出来个破旧厚实棉袄裹着的半大丫头。
这半大丫头年龄虽小,但眉眼却是生得极好,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是身上这又破又笨重的厚棉袄都掩不住的俊。
小丫头嘴里呼着白气,手缩在袖子里,打算去灶房拿些米糠壳喂鸡。
然而小院风骤雪急,这小丫头脚底出溜滑了一下,后脑勺重重摔在地上,晕了过去。
......
“当家的,倒也不是我这当大嫂的狠心,小妹已经昏迷三天了,光药都吃了五两银子的。家里这几年就攒下了那么一点银子,全都吃她嘴里了,咱们一家子往后可怎么活?”
“行了,闭嘴吧你!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小妹就这么昏迷下去,什么也不做吧!你也别当着娘的面说这个,小妹可是爹的遗腹子,这么多年,娘把她看作是眼珠子一样。你要敢说半个不字,娘不撕了你?”
“不是,当家的,我的意思是,这药眼看着也没啥用。要不,请南山那边的神婆过来给小妹跳个大神驱驱邪?”
“别提那神婆!前些日子李家三哥,不就是喝了那神婆的符水,上吐下泻,差点人都没了?”
“神婆说了,那是意外,意外!”
耳边细细碎碎的声音,吵得炕上躺着的宋燕燕头痛欲裂。
她想睁开眼,跟大哥大嫂说,不要吵啦,她好得很,从未这般好过!
可她昏迷不醒的身体根本就不听她的,醒不来,也动不了!
似是有一股什么无形的力量,在拘束着她的魂与魄!
宋燕燕“昏迷”三日了。
谁也不知,这三日,宋燕燕却是因祸得福,在昏迷中想起她前世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一抹孤魂。
不过,眼下这也不是最要紧的。
最要紧的是,宋燕燕在这昏迷的三日内,于梦境中几乎是过完了普通农女宋燕燕的短暂一生!
——宋燕燕她们全家的苦难,始于收养罗锦瑜。
这罗锦瑜,就像是宋燕燕前世爱看的真假千金文里的女主——她亲娘是尊贵的长公主殿下,却在出生时被有心人调换,堂堂真千金流落民间,受尽苦楚。
后来真千金罗锦瑜历尽艰辛认祖归宗,心疼她的长公主亲娘头一件事就是清算。
清算了曾收养了罗锦瑜的宋燕燕全家!
——宋燕燕她们全家,被长公主派出的暗卫在一个雨夜屠戮殆尽,灭了满门。
就连宋燕燕那还在襁褓中的侄子侄女,都没能逃过这一劫,鲜血染红了襁褓!
那尖刃穿体而过的极致痛楚,都比不过她娘为了护住她挡在她身前,却被那些暗卫一并捅穿、母女俩鲜血流满了彼此全身的痛!
想到这,还躺在炕上醒不过来的宋燕燕,简直是心急如焚。
想起梦中曾经经历的一切,她娘捡回真千金罗锦瑜的时间,差不多就在这风雪漫天的节点附近了。
宋燕燕心里还在想着对策,就听得厚重门帘被人从外头掀了起来,她娘的声音从外头响了起来:“......老大媳妇,赶紧过来搭把手。”
大嫂齐莲窸窸窣窣的起了身,又倒吸一口凉气:“娘,你这从哪里捡了个小丫头?咋也晕着?”
宋燕燕心沉了沉。
坏了,听这动静,她娘把真千金罗锦瑜那丧门星带回来了!
田灯花跟齐莲一起,把捡回来的还在昏迷不醒的小丫头放到炕上离宋燕燕不远的地方。
田灯花显然也很是烦躁:“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小丫头......我本想着再去给燕燕拿点药,一开门就见着这丫头晕倒在咱家门口!眼下燕燕昏迷不醒,我寻思着也不能见死不救,折了咱们燕燕的福气。”
宋燕燕在心中大喊,不,我的亲娘啊,我折点福气也不算什么,这死丫头折的可是咱们全家的命啊!
可无论宋燕燕在心中如何呐喊,她的身体就像死鱼一般躺在炕上,根本动不了。
齐莲倒了碗热水过来,田灯花把捡来的小丫头扶坐起来,帮着把热水喂了进去。
一碗热水下肚,那小丫头有了微弱的动静。
饶是对婆母从外头捡人回来有些怨言的齐莲,也忍不住露出一分喜意来:“娘,她好像要醒了?”
田灯花更是喜上眉梢。
这是个好兆头啊。她的燕燕,说不定也快醒了呢!
不多时,田灯花捡来的那小丫头果然浑身颤着醒了过来。
等那小丫头弄清楚所处环境后,便挣扎着跪在了炕上,朝田灯花磕了个头:“好心的婶子,多谢您救了我。”
田灯花虽是个泼辣性子,但人是本分庄稼人,见这救回来的小丫头磕头砰砰的,吓了一跳,赶紧把人拉住:“细伢,快起来快起来......你家在哪里啊?我看你眼生得很,不像是附近几个庄子的啊?咋会晕倒在我家外头?”
那小丫头流着泪:“我是从人牙子手里逃出来的,那人牙子要把我卖到窑子里......我拼死逃出来,没想到竟在您门外晕了过去。”
她抽抽噎噎的,声音发着颤,看着可怜极了。
“婶子,我一看您就知道您是好人。我晕倒在您家门外,想来应是老天看我太苦,给我指的最后一条生路。求您,求您收留我吧。我什么活都能干,我吃的也不多,我给您当丫鬟伺候您,给您当牛做马......”
她又一下一下给田灯花磕起了头,哭求着。
浑身不能动的宋燕燕听着这番话,要急死了!
娘啊,你别信啊!
这死丫头嘴里没句实话!
这死丫头说什么被人牙子拐卖,实际上是她跟教养她的老鸨被仇家追杀,一路逃难过来的!
这死丫头为了给自己找个容身之地,根本就没考虑会不会给收留她的人家带来杀身之祸!
还有她说什么,当牛做马——
呵!
这会儿说的好好的,等她娘真信了,后面就等着被清算吧!
这被人调换流落民间的真千金罗锦瑜口口声声说什么当牛做马,什么活都能干,实际上,宋家让她干的每一笔活,这罗锦瑜心里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可她们宋家就是个贫苦的普通农户家,家中不宽裕,农家儿女,哪有不做些力所能及活计的?就连她这个宋家亲女儿都时常被她娘支使的忙来跑去,这真千金罗锦瑜是生活在她们宋家,同她们一道做些农活又怎么了!
可对人家打小锦衣玉食往瘦马方向培养的真千金来说,清晨起来去割猪草是欺负;晌午做饭食时帮着添柴烧火,是虐待;给家中下田干活的男人们浣衣晾晒,更是了不得的凌辱!
这一笔笔一件件,在真千金罗锦瑜恢复长公主之女的身份后,都成了宋家上下“虐待”罗锦瑜的铁证!
最后,这些又变成了砍向宋家上下的屠刀!
想起那流遍整个小院的血,还有那尖刃刺穿她与她娘亲的痛,宋燕燕极力想挣扎,想大喊,却动弹不得。
她躺在炕上,绝望得很,眼睛流下了一行泪。
田灯花确实动了恻隐之心,但正当她要应下来时,却猛地发现自家昏迷不醒的女儿脸上有一道晶莹流下!
田灯花定睛一看,竟是一行眼泪!
昏迷不醒的女儿竟是在流泪!
田灯花顿时把一切都抛到了脑后,人都扑到了宋燕燕炕边。
“燕燕!燕燕!你能听见吗?!”
田灯花看着闭着眼流泪,却不能动的女儿,也忍不住落下泪来。
“燕燕,娘的燕燕......”
田灯花的眼泪落在宋燕燕脸颊之上。
宋燕燕只觉得脑海中响起一声细弱的破碎声,似是什么桎梏被打破。
“娘——”
宋燕燕睁开了眼,虚弱的喊了一声。
宋燕燕是真真切切被吓了一跳,好悬没摔了。
谢幼常还拿佩刀的刀身捞了宋燕燕一下。
宋燕燕是个讲礼貌的人,站稳后,刚要说谢谢,谢幼常幽幽的一句话,让宋燕燕差点又摔了。
谢幼常说:“宋燕燕是吧?昨儿往县衙里塞纸条的人,是你吧?”
宋燕燕瞪圆了眼!
她几乎是在瞬间分辨出,谢幼常并不是在诈她。
他是在很笃定的,跟她说这个结果。
宋燕燕下意识左右看了看。
好在这处山脚并没有旁人。
她深吸一口气。
告发江洋大盗又不是什么违法乱纪的行为,她不必怕。
“你是怎么知道的?”宋燕燕眼下只好奇这个。
都被人堵上门来问了,想必人家也有了确切的证据,她也懒得再跟对方掰扯,还不如问些关键的。
谢幼常呵的笑了一声。
他略带了几分得意:“昨儿靠近你时,我就闻到了你身上那股劣质墨汁的味儿,跟那张纸上的墨味一模一样......傍晚回去后,我又走访了衙门附近的一些百姓,终于问到一个——有人清晨时曾在衙门附近看到与你身形相似的少女,与你昨日的穿着一模一样。”
“......”宋燕燕没想到是这么泄露的。
劣质墨汁味儿?
哼!等她以后有钱了,她要给她三哥买最好的笔墨纸砚!
气死她啦!
宋燕燕有点气鼓鼓的,不想说话了。
谢幼常正色道:“你是如何知道江洋大盗藏身那处山洞的?”
宋燕燕自然不能跟谢幼常说,她是梦到的。
呵,说出来不怕吓死他!她不止梦到江洋大盗藏身那个山洞,她还梦到他这个意气风发的长信侯幼子,其实就是罗锦瑜鱼塘里的一条鱼!
“......我进山捡柴火的时候看到的。漆山背阴处的隐蔽山洞里,有个受了伤,拿着刀,长相还很凶恶的人进去了。一看就是亡命之徒。”宋燕燕平铺直叙,“虽然也很可能只是受了伤的无辜百姓,但我想了又想,这山脚下就是我家,为了我家里人的安危,还是慎重些比较好。所以我就去勇敢告发了。”
“勇敢告发?”谢幼常脸色有些怪,“那你怎么还做贼一样,遮遮掩掩的?”
还有那鬼画符的地图,他都不想说!
宋燕燕十分无语的看着他:“大人,我们家就是一普通小老百姓。万一那江洋大盗从你们手里跑了,知道是我告发的,再来报复怎么办?”
谢幼常无言以对。
宋燕燕却又笑了起来,眼神熠熠生辉:“大人,你这般年轻,又这般好心的私下来问我,我猜,一定也不会告诉那江洋大盗,是谁告发的他,对吗?”
谢幼常看着宋燕燕,眉毛一挑。
她猜对了。
他昨日对这半大丫头起了疑心之后,自是去好好查了一番。
知道宋燕燕确确实实是此地的本分百姓后,谢幼常对宋燕燕的戒心这才完全降了下来。
犹豫过后,谢幼常决定还是私下来问问宋燕燕。
不得不说,这一问,还真是问对了。
这宋燕燕,鬼精鬼精的。
若非他打小就对旁人的眼神,气味等比较敏感,怕是也不会阴差阳错的发现,宋燕燕是那个偷塞纸条的人。
“拿着。”
谢幼常随手一扬,把什么东西朝着宋燕燕丢了过来。
宋燕燕下意识接住,发现是个香囊。
香囊入手沉甸甸的,还有那声响......
宋燕燕心跳漏了一秒,拉开香囊绳结一看。
嚯!
里面装了好些碎银子!
这一袋子,少说也有十几两吧?!
“那江洋大盗是有赏金的。”谢幼常丢下这么一句话,转身离开。
宋燕燕抓着钱袋,冲着谢幼常的背影叫了一声:“大人!”
谢幼常停下脚步,回身看她:“何事?”
宋燕燕跟他再次确认:“大人会保密吗?”
谢幼常差点气笑了。
他是看上去这么不可信吗?
他私底下背着人来问她,还主动自掏腰包把江洋大盗的赏金给了!
虽然,这江洋大盗也能算在他与舅舅的功绩中,这波于他来说并不亏......但再怎么说,她也不能这般不信任他吧?
大概是从谢幼常的眼神中看出了控诉,宋燕燕难得有些心虚,她脚尖磨了磨地,小声道:“不是......这事关重大,我就是,就是再跟大人确认一下。”
谢幼常是真的气笑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他甩袖离开!
是再不想多看这不知好歹的乡野丫头一眼!
......
宋燕燕背着装满了柴火的背篓悄悄回了宋家。
田灯花正在那烧火热油,准备炸些豆腐鱼干等年货。
宋燕燕背着背篓蹭了进来,叫了声“阿娘”。
田灯花头也不抬:“回来了?去洗把手,来尝尝我刚炸出锅的年货。”
宋燕燕嘿嘿笑了一声,从背篓里把那个藏的深深的钱袋扒拉了出来,捧到了田灯花面前。
田灯花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绣云纹的钱袋,还没反应过来。
“哪来的?捡的?这布一看就贵得很。”田灯花嘶了一声。
宋燕燕小声道:“昨天盘问过我的那个官爷给的。”
田灯花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昨天盘问过你的那个官爷掉的?”
宋燕燕强调:“给的!”
田灯花听清了这俩字,激动的一下子站了起来。由于太过激动,田灯花劈手就把那钱袋打在了地上:“他,他果真对你图谋不轨!”
“你,你竟然还收下了!”
宋燕燕都傻了:“阿娘,不是,你在说啥啊......”
宋燕燕还没说完,就见她娘举起一旁的擀面杖要揍人了!
吓得宋燕燕抱头鼠窜:“啊啊啊,阿娘你听我解释啊啊啊!不是你想的那样!”
宋燕燕好不容易边逃边解释清楚,这是她当一个奉公守法的好百姓,告发江洋大盗的合法所得后,田灯花这才将信将疑的收了擀面杖:“真的?”
“真的真的,比真金还真。”宋燕燕点头如捣蒜。
她阿娘真是宝刀不老,擀面杖挥的虎虎生风啊!太可怕了!
结果田灯花掂了掂那钱袋的重量,脸色又变了,擀面杖又举了起来!
这次田灯花更是气得发抖:“这个份量,那江洋大盗肯定是个背着人命的!宋燕燕,你可真敢啊!”
田灯花越说越气,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的捞着宋燕燕胳膊揍了两擀面杖。
宋燕燕人都呆了。
被田灯花揍了两下才反应过来,嗷的一声惨叫了出来。
田灯花揍完又有些后悔有些心疼,丢开擀面杖,板着脸狠下心来,深吸一口气,骂道:“宋燕燕,江洋大盗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哪里来的胆子?”
怀揣着激动的心情,宋燕燕一路雀跃着回了招油村。
正好村口几个小姑娘在玩踢毽子,喊她:“燕燕,来与我们一起玩啊!”
宋燕燕生得好看,但又没有傲气,脾气好,也聪明,村里好些女孩子们都爱与她玩。
“来啦!”宋燕燕应着,加入了女孩子们踢毽子的行列。
毽子是鸡毛做的,五彩缤纷的,一下一下的跃到空中,阳光一照,炫丽的很。
即使冬日里大家都裹成了粽子,但宋燕燕身形灵活,一摆身,小腿一勾,就把那毽子给稳稳的高高的踢了起来。
再加上她生的又好看,这一套行云流水下来,那叫一个观赏性十足。
“好!”
叫好声一阵阵的。
宋燕燕踢着毽子,心头也一阵火热。
她保卫了她家的大公鸡!免了它被罗锦瑜偷去给那江洋大盗吃的下场!
她家大公鸡尾羽长得也好看!她救了它一命,回头拔它几根毛,做个毽子,也很合理吧!
几个小姑娘在那你一下我一下的踢着毽子,其中一个小姑娘看向山脚那条道,“咦”了一声,突然不踢了,很是诧异:“我好像看见我爹了。奇怪了,他跟几个叔伯进山,说是看看能不能猎点野味好过年,咋刚去一会儿就回来了?”
宋燕燕一听,心扑通扑通跳了起来。
那条道上,果真有几个眼熟的村人身影,正背着打猎的工具,往这边走。
那小姑娘疑惑间,几个村人也走的近了些,脸色看着都有些凝重。
小姑娘大喊:“爹,咋这么早就回来了?”
小姑娘的爹快步过来:“妮儿,别玩了,赶紧家去!”
小姑娘自是不愿意,噘嘴:“家里活我都干完了,刚出来玩会儿呢!”
她爹便瞪她:“你知道啥!山里去了一队官兵,我看凶得很......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抓了个戴枷的凶犯出来,看着身上还带血,那刀也利得很......那些官兵还要搜山找同伙!万一真有同伙,你们在外面岂不是危险?真让那些歹人砍了怎么办?赶紧家去!”
小姑娘的爹又看向小姑娘的玩伴们,“你们几个也是,赶紧回去,记得跟你们家里大人说一声,就说山里有官兵搜山,他们就晓得利害了。”
小姑娘一听,吓得也不敢再犟了,跟几个小伙伴作鸟兽散,小跑回家了。
宋燕燕也装作害怕的样子,跑回了家,跟田灯花说了这事。
田灯花脸色果然就有些难看,出去一趟,把去捡石头木头准备修葺鸡圈的宋日升喊了回来。
宋燕燕看了一圈屋子里。
现在大哥大嫂都在了,三哥也在自己屋子里看书。
就剩下二哥,不知道去那里了。
田灯花直翻白眼,暴躁的很:“还能去哪里了,肯定是又去水旺沟那谁家里献殷勤去了!”
田灯花气得在屋子里转了一圈。
宋燕燕知机的上前替田灯花捏肩:“阿娘别气,大嫂还怀着身子呢。你别把你孙子孙女给吓到了。”
田灯花瞥一眼齐莲的肚子,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气,一屁股坐在炕边,愤愤道:“算了,懒得管你二哥。我生的好儿子,倒像是给人家生了个倒插门女婿。”
田灯花说是气,其实还是担心。
没坐一会儿就又起了身,嘴里嘟囔着要去看看大门的门闩闩紧了没,又撩了门帘出去了。
田灯花去院子里转了一圈又回来坐下了。
紧皱着眉。
宋日升已经穿好了外裳:“娘,你别急,我去趟水旺沟。”
齐莲脸上虽有担忧之色,却不知道怎么出声相劝。
田灯花却眉头拧得越发紧了,喝道:“坐下!谁让你去的!”
“娘,没事,水旺沟又不在那个方向......”
“不在一个方向就没事了?万一真有漏网之鱼流窜过去呢!”田灯花咬了咬牙,“真要遇到什么事,也是你二弟的命。”
宋日升张了张嘴,似是还想说什么,田灯花瞥他一眼,一句话把他堵了回去:“......行了,我知道你担心老二。但你媳妇肚子里还有你的娃,你给我老实待在家里!”
宋日升面上闪过一抹挣扎之色,这才犹豫的坐了回去。
这其间,最轻松的大概就只有宋燕燕。
宋燕燕打从听说了官兵把那江洋大盗给抓起来,就一直很放松。
她知道,那江洋大盗是个独狼,没什么同党,更没什么漏网之鱼。
所以,她二哥在外面,就只有恋爱脑的风险。
只是,田灯花并不知道这些。
宋燕燕偷偷的想,让她娘回头把二哥揍一顿,治治她二哥的恋爱脑才好呢。
“娘......”
宋燕燕开口,刚想劝劝她娘别太担心,就听得隔壁的狗疯狂叫了起来。
她一颗心提了起来。
什么情况?!
“你们别动,我出去看看。”
田灯花倏地站了起来,从墙角抄起个什么东西就往外冲了出去。
宋燕燕也想跟出去,被宋日升拉了回去:“你跟你嫂嫂在屋里待着。”
宋日升也拿着屋里放着的镰刀,冲了出去。
宋燕燕哪能待得住,可她看她嫂嫂脸都有些白了,也不好再离开,赶紧去炕边陪齐莲坐着。
“嫂嫂,没事的,别担心。”宋燕燕拉着齐莲的手。
她的手热腾腾的,覆在齐莲手上。
齐莲好像从中汲取到了什么力量一样,慌慌的抓住宋燕燕的手。
好在,没多久,宋日升大概是怕齐莲她们担心,先回了一趟屋报平安。
他语气十分轻松,笑道:“没事,不用担心,是官府的人,过来问一下村里人这几日有没有见过什么可疑的人。”
官府的人在外,显然让村人们就好像吃了一颗壮心丸,齐莲紧蹙的眉头一下子就舒展开了,拍着胸口,笑道:“吓死我了......”
宋燕燕又赶忙安慰了齐莲几句,这才窜出去看热闹。
她家院门已经开了,显然田灯花也去隔壁看热闹去了。
宋燕燕去看的时候,就见着几个官兵正在隔壁邻人门前问着什么。
为首的是个身穿玄色锦袍的小郎君,腰间束着绯色的云纹宽带,头上红色锦带束着高高的马尾,意气飞扬。
宋燕燕看了一眼,却是瞪大了眼,心里咯噔一声。
梦中,她的魂魄跟在罗锦瑜身边那段时间,见过这小郎君。
这是京中长信侯之幼子,名唤谢幼常!
不是,他怎么在这儿?!
宋星明本能的觉得不对,看了田灯花一眼,谨慎回答:“......还行吧。”
宋老太太反倒不满意了,一拍大腿:“你这孩子,就不是读书那料!白瞎家里那么多银钱了!”
这话说的,宋星明还好,宋燕燕田灯花脸色倏地就变了。
老太太这说什么话呢!
宋燕燕尤其愤愤不平!
她三哥就是当世文曲星下凡!
她三哥文采无双!
她三哥......在梦中那会儿,若不是因为她,怕是秀才的功名都考回来了!
宋燕燕攥紧了小拳头。
田灯花却已经没好气的开口:“娘,老三功课好得很,他就是谦虚一下;再说了,星明愿意读书,我家就是砸锅卖铁也供他,你就别管了。”
宋老太太眼一瞪,看田灯花分外不顺眼:“你还替他找补!搁我说,星明就不是读书的料,你就别让他浪费家里的银钱了!”
田灯花气得发抖:“我就乐意给我们老三浪费,咋了!”
宋老太太拍桌而起:“你有那个钱,在星明身上浪费什么?承宗也要去县学读书,咱们老宋家的未来还是得看承宗,你把钱拿出来,让承宗去县学读书!”
这话一出,屋里都静了下。
宋承宗,是宋老太太小儿子宋老三的老来子。
无论是宋老三还是宋老太太,都把宋承宗看的眼珠子一样。
但,这关他们这早就被分出去的一房什么事啊?
人在极度无语的时候,是真的会发笑。
宋燕燕气得笑了一下,率先冷笑出声:“奶奶,你说谁啊?宋承宗?不是吧!你说的难道是那个五岁还被你抱在怀里喂饭的宋承宗?天呐,我五岁都去割猪草给家里减轻负担了,宋承宗五岁时还坐你怀里流口水呢!就他,你说他是读书种子?”
宋燕燕小嘴巴巴的,宋老太太还没反应过来,她这一长串已经全秃噜出来了。
宋老太太明显被宋燕燕这一波嘲讽给激怒了:“承宗是干大事的!旁人都夸他那个大脑门,一看就聪明,是个干大事的!承宗才是咱们老宋家未来的指望,你以后能嫁个人还是鬼,还得指望你承宗表哥!你个丫头片子懂什么!”
宋燕燕“哦”了一声,拉长了音:“干大事啊?宋承宗十岁去偷人家隔壁姐姐的衣裳,被打出来算不算大事?十二岁去偷看人家洞房花烛夜被打出来算不算大事?如今十三岁了,跟我三哥一样大,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去干大事?”
宋燕燕这嘲讽一波行云流水,直把宋老太太气得跟那个风中残烛似得,指着宋燕燕,浑身发抖。
田灯花一把把宋燕燕薅到自己身后。
这傻孩子。
她跟宋老太太再怎么不对付,外面虽然会说她这个儿媳妇不行不孝顺,但她都当了这么多年的寡妇了,她还会在意旁人怎么说她?
可宋燕燕不一样啊。宋燕燕还小,真要背上了不孝顺的名头,以后怎么说人家?
哪个好人家也不敢娶个不孝顺的姑娘回家。
是以,田灯花虽说听着闺女在那阴阳宋承宗听得挺爽的,但还是得拉着点闺女,不好让闺女太自由发挥。
真把她奶奶气出个好歹来,那有得头疼呢!
“老二媳妇!”宋老太太怒目圆瞪,白头发都快气到竖起来了,“你教出来的好闺女......你,你!”
宋老太太越想越气,越想越气!
这个田氏克死了她二儿子,还把闺女教成这模样......就说她纯粹是来妨他们老宋家的扫把星吧!
田灯花挡在宋燕燕身前,皮笑肉不笑:“娘,你不用那么大声,我耳朵没聋!我闺女就是开一开她堂兄的玩笑,又没什么恶意。”
宋老太太冷哼一声,死死盯着田灯花:“那你说,我们承宗这学,该不该上?!”
田灯花斩钉截铁:“该上,自是该上!”
宋老太太顿时喜出望外:“老二媳妇,这可是你说的!赶紧的,把钱拿出来,等翻过年去,家里就送承宗去上县学!”
田灯花似笑非笑:“娘,你在说什么啊?我说承宗这学该上,是因为读书能让人明理懂事......关钱什么事?娘是不是忘了,我们早就分家了?孩他三叔家的承宗,关我们什么事啊?”
宋老太太没想到她都亲自过来了,田灯花竟然还是不答应!
宋老太太怒声道:“我就说你头发长见识短!你有钱给星明糟蹋,怎么不给承宗读书用?!你现在花点小钱,以后承宗出息了,不就惦记着你这个二伯娘的好?!就说你没福气,拖累了我家老二——”
田灯花呵呵笑了笑,这些话她这么多年早就听得耳朵都起茧了。
她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娘,是是是,我没福气。我是疯了?我不供自家孩子读书,去供旁人家孩子读书?——承宗这福气,还是你们自己享吧!”
宋老太太见田灯花真就半点油盐不进,气得在那喘了半天气,缓和了下语气:“......不是,老二媳妇啊,你性子咋还是这么一点就着。你想,都是一家子,承宗现在要上学,你也得出一份力是不是?”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田灯花就冷笑出了声:“娘啊,你是不是忘了啊?三年前我们家星明要去读书时,我为了给星明凑束脩,我实在凑不齐了,我去找你们借。娘当时咋说的来着?要不要我帮娘再回忆一下子?”
宋老太太脸色变得不大自然,她顾左右而言他:“当时是当时,现在是现在......”
田灯花却不肯就这么放过宋老太太。
她死死盯着宋老太太,冷笑一声:“娘当时,可是当着咱们招油村里正,村里人的面,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说的,说——”
她一字一顿,“既已分家,谁跟你们一家子!”
宋老太太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田灯花冷笑一声:“如今娘上门,我以礼相待,那是因着我人好。娘可别误会旁的,产生什么错觉,觉得还能在我家里指手画脚,拿长辈的孝义来压我,我告诉你,我田灯花不吃这一套!”
宋老太太气得指着田灯花手直颤,宋星明却是已经果断上前,扶住宋老太太:“奶奶年纪大了,这天寒地冻的,老在外面也不好。我送奶奶回去吧!”
齐莲拿胳膊肘捣了捣宋日升,宋日升如梦初醒,反应过来,赶紧上前,也扶住宋老太太另外一边。
宋老太太都没反应过来!
宋日升宋星明这兄弟俩,一左一右,就像把宋老太太抬起来一样,强搀着出了门。
宋燕燕还记得通往那隐蔽山窝子的路。
她一边往那山窝子走,一边还认真的捡着柴火。
宋燕燕是担心,万一因着罗锦瑜不在,老天把这机缘收回去了,山窝子里不刷新受伤少年了怎么办?
那要是这样——她也没有法子。
所以宋燕燕觉得自己还是多捡些柴火吧,贼都知道不能走空,她这进一趟山,怎么说也得带点儿东西回去。
那山窝子有些隐蔽,等宋燕燕走到的时候,已经顺道捡了大半筐散落山道边的枯柴。
好在,也很顺利——那受伤少年,正仰面晕倒在一棵歪脖子树下,鲜血在他腿下,洇湿了大片雪地。
挺好,说明老天爷并没有因为罗锦瑜不在,就收回了这份机缘。
宋燕燕心中一片火热。
她大步上前,把装着柴火的背篓放到一旁,麻利的把昏迷不醒的少年搀扶起来,扶到一旁的山洞里。
宋燕燕想了下,还是分了些自己捡的柴火出来,给这受伤昏迷的少年生了堆火。
在火堆旁,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布条,还有一些常见的野外止血的药草,给那受伤的少年糊到了腿上的伤口处。
宋燕燕好一番忙活。
大概是这次比之梦中那次,宋燕燕多生了一堆火,这少年醒来的倒是比梦中时要更早了些。
李期颐恢复意识的时候,就感觉腿上那伤口疼痛如浪潮般一阵一阵袭来。
他疼得浑身都......
嗯?暖洋洋的?
不对,他记得,他最后是体力不支,从山崖摔了下来,四周都是雪,怎么会这般暖和?
李期颐有些迷茫的睁开眼,忍痛费力支着身子起来,就看见面前不远处有一火堆,火堆旁一个跟他妹妹年龄差不多大的小姑娘,正坐在那儿,拿树枝拨拉着柴火,树枝上,好像还串了个什么东西?
大概是李期颐忍痛支起身子来观察环境的动作有些大,宋燕燕扭过头来,就见着先前那昏迷不醒的少年已经睁开了眼睛。
尽管知道梦里少年最后还是醒了过来,但宋燕燕多少还是有些拿不准。这会儿见着少年真醒了,宋燕燕自是欢喜。
她声音欢快:“你醒啦?”
李期颐愣了下,还是沙哑的“嗯”了一声。
宋燕燕很是热情的凑了过来:“我先前见你受伤昏迷在雪地里,就把你搀扶进这个山洞了。你感觉身体怎么样啊?我把你受伤的地方包扎了下,不过也只是一个临时的应急处理措施。你还是得尽快让你家里人来接你,好好去看看才行。”
李期颐刚显出几分迟疑之色来,就见那小姑娘很是贴心的开了口:“是不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啊?......我可以帮你传信的。”
李期颐犹豫了下,还是从身上拿出一把匕首,把自己里衣红色绸缎衣料割了一块下来,又用那匕首割成几块布条,递给宋燕燕:“麻烦你帮我挂在进山的路上,我家里人看到了自会来寻我......”
宋燕燕应了一声,很是麻利的起了身,半句多问的都没有,甚至还塞给他一个串在树枝上,烤得黑乎乎的东西:“这个给你,我刚挖的新鲜山药,烤好了。你别看它黑,还是挺好吃的。”
李期颐看着手里那根烤得黑乎乎的山药,神色多少带了几分迷茫。
“你看着些火,没柴了就自己添点。”宋燕燕拿着那几根布条,直接离开。
李期颐更迷茫了。
不是,这小姑娘都不多问几句的吗?
也不知道怎么了,就给他一种,这小姑娘好像是在走流程,而且巴不得这流程再走快点的......感觉?
李期颐怀疑,自己可能伤的不是腿,是脑子。不然,为什么他觉得他完全搞不清眼下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啊!
......
宋燕燕回来的时候,就见着李期颐正在往火堆里添柴。
附近地上有些被剥掉的黑乎乎的山药皮,看来那烤山药也已经吃了。
宋燕燕很满意,笑道:“我已经把布条都系好了。”
李期颐“啊”了一声,还有些局促:“多、多谢......”
宋燕燕期待的看着他。
你是不是该说些别的了?
在宋燕燕那灼热的眼神下,李期颐从脖子一路红到脸,吭哧吭哧了好半天,才问出宋燕燕期待已久的那句:“在下,在下李期颐,姑娘大恩大德无以为报。不知道姑娘......”
来了来了!可算来了!
宋燕燕眼眸亮晶晶的:“我叫宋燕燕!”
她才不像罗锦瑜那般呢!“失口”报出自己的名字又说什么施恩不望报,真是又要好处还又要面子!
她救了人又不是假的,想要好处怎么啦!
“宋姑娘......”李期颐脸莫名更红了,说话都不利落了,“你放心,等我回去,我一定报答......”
“也不用等你回去。”宋燕燕眼神更亮了,“你身上有银子没啊?给我银子就好啦!”
李期颐人都呆了:“啊?”
宋燕燕还以为李期颐没有。
她还有些遗憾:“没带银子吗?没带就算了。”
李期颐手忙脚乱的摸着身上能放银子的地方,最后摸出一块银锭子并几块碎银子来。
李期颐莫名还有些羞耻:“我身上带的不多......”
宋燕燕却眼睛更亮了:“够了够了!”
她指着其中一块碎银子,“你若想报答我,就把这个给我吧。”
可别骂她贪财!喜欢钱有什么不对吗?而且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她要这块碎银子,完全是她的劳动所得啊!
她这么一个小姑娘,把这受伤昏迷的李期颐辛辛苦苦拖进山洞,费的力气不值得些银钱吗?她给李期颐辛辛苦苦包扎了伤口,不是钱吗?还有那火堆,她辛苦捡的柴火,不是钱吗?还有还有,那个烤山药,她废了好大劲挖出来的呢!这不都是钱吗!
桩桩件件都是钱啊!
她要钱,合情合理,合法合规,天经地义!
宋燕燕越想越理直气壮,眼神莹亮的看着李期颐。
李期颐耳朵都红透了!他手忙脚乱的把身上所有银子都塞给宋燕燕:“都、都给你!”
这下轮到宋燕燕呆住了:“都给我啊?”
李期颐点了点头。
宋燕燕笑眼弯弯,感慨道:“你可真是个好人啊!”
就是......她也不能太过分了。
做人留一线,日后才能好相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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