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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年代,炮灰原配携崽随军去啦安婳肖政最新章节

空山灵雨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肖政的眼睛死死盯着那片红唇,差点就真要亲上去了。一滴汗珠落进眼睛,刺痛感让他回过神来。“我......”肖政使劲咽了咽口水,干涩的喉咙才发出声音,“我去食堂打饭。”男人闷头进屋找出饭盒,又大步流星出了家门。安婳眨眨眼,低头,跟冬冬呆愣愣的神情对上。刚刚兴起撩了男人一把,一时忽略了还有孩子在,当着孩子的面秀恩爱妥当吗?她也没有带孩子的经验。冬冬问:“妈妈,爸爸为什么不跟你亲亲?”安婳:“呃......可能是害羞?”冬冬撅起自己的小嘴巴,“冬冬不害羞,冬冬亲你。”安婳笑着把脸凑过去,让儿子亲了一口。然后嘱咐冬冬:“爸爸妈妈在家做的事说的话,你不要跟外人提起哦,就算别人问你你也不说,好吗?”冬冬使劲点点头,“好!刚刚妈妈要爸爸亲亲也不说,...

主角:安婳肖政   更新:2025-01-03 19: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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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安婳肖政的其他类型小说《穿书年代,炮灰原配携崽随军去啦安婳肖政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空山灵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肖政的眼睛死死盯着那片红唇,差点就真要亲上去了。一滴汗珠落进眼睛,刺痛感让他回过神来。“我......”肖政使劲咽了咽口水,干涩的喉咙才发出声音,“我去食堂打饭。”男人闷头进屋找出饭盒,又大步流星出了家门。安婳眨眨眼,低头,跟冬冬呆愣愣的神情对上。刚刚兴起撩了男人一把,一时忽略了还有孩子在,当着孩子的面秀恩爱妥当吗?她也没有带孩子的经验。冬冬问:“妈妈,爸爸为什么不跟你亲亲?”安婳:“呃......可能是害羞?”冬冬撅起自己的小嘴巴,“冬冬不害羞,冬冬亲你。”安婳笑着把脸凑过去,让儿子亲了一口。然后嘱咐冬冬:“爸爸妈妈在家做的事说的话,你不要跟外人提起哦,就算别人问你你也不说,好吗?”冬冬使劲点点头,“好!刚刚妈妈要爸爸亲亲也不说,...

《穿书年代,炮灰原配携崽随军去啦安婳肖政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肖政的眼睛死死盯着那片红唇,差点就真要亲上去了。

一滴汗珠落进眼睛,刺痛感让他回过神来。

“我......”肖政使劲咽了咽口水,干涩的喉咙才发出声音,“我去食堂打饭。”

男人闷头进屋找出饭盒,又大步流星出了家门。

安婳眨眨眼,低头,跟冬冬呆愣愣的神情对上。

刚刚兴起撩了男人一把,一时忽略了还有孩子在,当着孩子的面秀恩爱妥当吗?她也没有带孩子的经验。

冬冬问:“妈妈,爸爸为什么不跟你亲亲?”

安婳:“呃......可能是害羞?”

冬冬撅起自己的小嘴巴,“冬冬不害羞,冬冬亲你。”

安婳笑着把脸凑过去,让儿子亲了一口。

然后嘱咐冬冬:“爸爸妈妈在家做的事说的话,你不要跟外人提起哦,就算别人问你你也不说,好吗?”

冬冬使劲点点头,“好!刚刚妈妈要爸爸亲亲也不说,对不对?”

“对,不要说。”

安婳表扬地摸了摸他的头。

身上溅了很多油烟,安婳去换了身衣服后出来,肖政已经回来了,在收拾厨房。

她想过去帮忙,肖政手一挥,“马上就好了,你别过来,去把饭摆上。”

安婳道:“我今天还做成功了一道菜,番茄炒鸡蛋。”

肖政扭头看了眼那盘黑乎乎的菜,原来是番茄炒鸡蛋。

安婳尴尬一笑,“我不会控制火,火大就糊了,但我尝了一下,能吃!”

端上桌后,安婳特意给冬冬夹了一筷子番茄炒蛋,“这是妈妈做的,快尝尝。”

冬冬喂进嘴里嚼了几下,然后情绪稳定道:“妈妈,盐罐子进我嘴里啦~”

安婳给他倒一杯水来,“嘿嘿,是有一点点咸,主要是又要看火又要看锅太忙了,忙中出错嘛,但能吃。”

肖政瞟她一眼。

她一直说能吃,自己却一口都没吃。

肖政将番茄炒蛋放到自己面前,把其他菜推到媳妇孩子面前。

然后面不改色地吃掉了一整盘又糊又咸的番茄炒蛋。

安婳看在眼里,嘴角抿了抿,在桌子底下用脚尖蹭了蹭他的小腿。

嚯,小腿肌肉都是硬邦邦的。

“咳咳。”肖政把腿往后缩了缩,看了眼安婳的头发,“你今天剪头发了?”

安婳被转移了注意力,点头道:“怎么样?好看吗?”

肖政低头扒了口饭,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有多好看?”她还追问。

“像仙女一样美丽。”冬冬夹着声音哄妈妈。

安婳被逗得心花怒放。

“我的头发还卖了十二块钱呢。”

肖政一顿,“剪下来的头发卖钱了?”

“嗯。”安婳点点他,又随口道:“我今天买了六尺布才花了八块钱呢。”

安婳的意思是想炫耀自己的发质好,值钱。

肖政却理解成了,她是没钱花才卖头发。

安婳之前上班,自己有工资,肖政每个月也给她寄钱,收入是不少的,但她花钱也厉害,身上没钱很正常。

不过,她没钱怎么不跟他说呢。

饭后,肖政不知从哪掏出一个存折塞到安婳手里,“这是我存的钱,还有以后每个月的工资和补贴,你直接去领就是了。”

说完,就去洗碗了。

安婳:......嗯,潇洒给钱的男人真帅!

她把存折收好,过去看正在洗饭盒的肖政。

猛男秒变人夫,她又忍不住想逗他了。

手指戳戳他的腰眼。

他狠狠一抖,拉开距离,恶狠狠道:“别闹!”

奈何他的凶恶吓得住别人,吓不住安婳。

安婳柔声道:“今天澡堂开放,你去澡堂的时候要好好洗,用肥皂把角角落落都洗干净哦。”

肖政垂下眼睛。

这是又嫌他脏了。

失落的情绪还没涌上来时,“啪”的一声响起。

——安婳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屁股上。

“特别是这里。”

瞬间,肖政便感觉浑身的筋骨都炸了一般。

他不可置信地扭头,安婳仰着一张如花似玉的脸蛋,笑眼盈盈地看着他,嫩粉的唇瓣水润饱满,像汁液丰沛的蜜桃,勾引着人去咬一口,嚼烂。

他声音暗哑道:“老虎的屁股摸不得,你不知道吗?”

她笑得得意,“摸了怎样?”

肖政不受控制地伸手捏住她的双颊,小嘴嘟了起来,更添几分可爱。

他喉结不断滚动,正要往下低头,便见她撅着的小嘴里流下了一滴晶莹的口水。

安婳也察觉到自己流口水了,倏地推开男人,连忙去擦,“烦死了你,要亲就亲,掐我脸干什么呀?!”

肖政被她可爱的样子逗笑,咧嘴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

“讨厌!”安婳瞪他一眼。

肖政的笑忽然隐去,指着她的脸,紧张道:“你......疼不疼?”

“怎么了?”安婳跑去照镜子,赫然看到自己脸上多了几个红红的手指印。

肖政也跟了过来,有些尴尬道:“我没使劲啊,真的。”

其实一点不疼,安婳就是这样的体质,有时候轻轻磕一下腿都能青好几天,肖政掐的这印子,没一个下午消不下去。

不过安婳还是挤出了一点泪意,“疼死了,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刚刚还没哭,突然就哭了?肖政觉得她在装,不过心已经不听脑子使唤得偏了,“对不起,你说怎么补偿你?”

安婳眼波流转,“去澡堂按我说的,把自己洗干净。”

肖政:“......好。”

安婳没等肖政一起,下午就带着冬冬去了,一路上遇到的都是家属们带着孩子往澡堂去。

“小安,小安。”

周梅花跟几个妇女结伴,看到安婳在前面就追了上来。

“今天中午肖副师长没打你吧??”

安婳笑着摇头,“没打,他不打媳妇的。”

周梅花拉着她停住脚步,定定地看着她的脸,然后忽然用力地拍了下大腿,“苍天呐,这还叫没打,都打脸了!”

其他妇女也纷纷扒拉着安婳仔细看。

“啧啧啧,左右都挨了一巴掌。”

“我怎么觉得这手指印不像是打的巴掌呢?像掐的。”

“甭管是巴掌还是掐的,总归他肖政就不该这样打媳妇!”

“走,小安,我们领你上组织去告状!”

安婳没想到脸上的印子能引来这样的误会,可澡堂就开这一天,她不能不出门啊。

她笑道:“各位嫂子们,肖政真的没有打我,我发誓。”

看,她还在强颜欢笑替男人掩饰!

是怕男人不要她吧。

几个妇女对视几眼,为安婳掬一把同情的泪。

此时的安婳还不知道,过不了几天,肖副师长打媳妇的消息就会传遍整个营区。


杨书记把一封信扔到陈斯彦的身上。

“还说没有?这封信是你写的吧?!”

陈斯彦瞟一眼,就知道这正是自己琢磨了一个晚上才写出来的表白信。

安婳寄的是加急信件,再加上天气交通状况良好,所以两天就到省城了。

赵厅长慢条斯理道:“陈斯彦,你别狡辩了,除了你写的信当证据,安婳还同志还亲自举报了你。”

陈斯彦不可置信。

杨书记狠狠地瞪了陈斯彦一眼,“我就说安婳同志怎么突然辞了职,原来你在骚扰她!”又和缓了表情对那位穿军装的人道:“朱同志,不知道肖副师长想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穿军装的正是肖政的警卫员小朱。

小朱一改平日的满面笑容,面无表情道:“我们首长希望处理的过程尽量低调,但对坏人的处罚结果,不能轻拿轻放。”

杨书记明白了。

安婳毕竟是女同志,沾上桃色事件总归是不好的——哪怕她是受害者。

杨书记沉吟半晌,道:“陈斯彦犯了作风问题,我们决定撤去他乐团团长的职务。”

“杨书记!”陈斯彦慌不择言,“这事不是我一个人的错啊,是安婳先勾引的我!对,就是她勾引我,我离婚都是为了她呀!如今她反悔了就反咬我一口,哪有这样的道理!”

小朱厉声喝道:“污蔑军属是破坏军民团结,你思想有问题!”

赵厅长也道:“你那封信上也多有侮辱诋毁军人的言辞,杨书记,陈斯彦这样的人还留在团里干什么?还不抓紧送去改造!”

杨书记恨铁不成钢地看了陈斯彦一眼,本来归结到作风问题撤去职务就可以,他非要反咬安婳一口,这下好了,上升到思想层面,未来的人生算是完了。

陈斯彦在杨书记冷下去的眼神中,浑身的血液也随之渐渐冰冷。

安婳为什么会对他这么狠?

难道之前他的感受是错的?她真的不喜欢他?

陈斯彦这辈子也无法再见到安婳,所以他永远无法得到答案了。

小朱完成领导交待的任务后,就马不停蹄赶回去汇报。

肖政神色诧异,“她写了举报信举报姓陈的?”

小朱点头,“没错,举报信应该比我先到省城,我几乎没出什么力,陈斯彦的罪名就定了。”

肖政心中震动。

随即心中萦绕了几天的阴霾通通消失不见。

他哈哈大笑,拍了拍小朱的肩膀,“行,你这次任务完成的不错,给你半天假休息休息。”

小朱龇牙咧嘴地揉了揉被拍的肩膀。

领导这铁砂掌,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他可真不容易啊!

肖政下班回家,连脚步都是轻盈的。

李寒松“哟呵”了一声,“有啥喜事?”

肖政乜他一眼,“已婚男人的喜事,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李寒松:“......”他的心已经被扎得没感觉了。

肖政接着又道:“葛红霞最近几天还找你吗?”

“我怎么跟她说都没用,就转而向余政委表达了一下意思,这两天她没再来,应该是余政委做通她的思想工作了吧。”李寒松长出一口气,一副解脱了的表情。

肖政点点头,“那就好。你嫂子有个同事叫杨天骄,中专毕业生,二十五岁,你要是愿意相看,后天小礼堂放电影就把她请来,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李寒松激动地一把抓住肖政的手,“真的吗?”

肖政嫌弃地推开他,“瞧你那点出息!到时候可得注意,别把哈喇子流出来把人吓跑啰。”


安婳有些傻眼,“这要怎么进去?”

周梅花挽起袖子,活动了一下手腕脚踝,然后一个猛子就扎进了人群,一边把人往两边扒拉,一边回头冲安婳和杨天骄喊:“跟我一起冲!”

安婳愣了一下,才结结巴巴道:“哦哦,来、来了......”

周梅花在前面杀出一条血路,安婳和李天骄在后边就走得容易些。

刚挤进去,安婳就听到儿子兴奋的声音,“妈妈快来,这里这里。”

石小军也扯着嗓子喊:“周梅花同志,搁这捏。”

周梅花骂道:“瘪犊子玩意,没大没小!”

孩子们占的位置还真不错,在正中间。

安婳走过去,看到肖政就坐在这一排的边上,身边的位置却是空着的。

她朝他做了个嘴型:“人呢?”

肖政指了指外面。

安婳皱眉,干脆走到肖政旁边,肖政像是知道她要问什么,直接道:“他刚才来了,临时被他那个室友叫出去了。”

人来了就好。

她回去对杨天骄道:“人来了,一会就进来,咱们先坐着看电影。”

杨天骄点点头。

安婳本是安排的让杨天骄和李寒松挨着坐,两人也可以说说话认识认识,如今李寒松的位置空着,为避免杨天骄孤单,她就一直跟杨天骄说着话。那边的肖政使眼色让她去他身边,眼睛都抽筋了,安婳也装没看见。

直到前面的屏幕亮起来,吵吵嚷嚷的礼堂瞬间安静下来。

电影还是精彩的,很容易就让人沉浸其中,包括小孩大人,都看得很入神。

只有安婳看不进去。

她想了想,猫着腰去到肖政旁边。

她一动,肖政的余光就瞥见了,见她过来,他的大手放肆地在黑暗中拉住了她。

“孩子没闹你吧?”

“冬冬被梅花嫂子抱在怀里,看得认真呢。”

“还是想跟我坐在一起?”肖政在她耳边低声道,磁性的嗓音震得安婳耳朵都是麻酥酥的。

她推了推他,“我有正事跟你说。李寒松去了这么久怎么还没回?不会出什么事吧?”

肖政沉吟一瞬,“是有点反常,要不我出去看看?”

“你出得去吗?”

肖政没说话,直接站了起来。

很快,安婳就见识到了他的威力。

他不像周梅花,还要用胳膊去扒拉人,这大高个子往那一站,哪怕看不清他的脸是谁,人也会迫于压力自动往两边让。

只是,还没等肖政走出去,后头就有人尖叫喊道:“有人耍流氓啦——”

李寒松被室友叫出去说了点事,回来的时候礼堂就人山人海了。

他正在看能不能找个空钻进去,耳边就响起一个令他头皮发麻的女声。

“李大哥。”

李寒松深呼吸一口气,才让自己尽量平和一点,“葛红霞同志。”

葛红霞不是一个人,她旁边还站着个小乔。今天放电影,温雪曼专门放了小乔的假,让她出来玩。

小乔拐了拐葛红霞的胳膊,嘻嘻笑道:“他就是李处长?人不错嘛。”

葛红霞嗔了她一下,“别乱说。”

李寒松哪敢跟葛红霞纠缠,见状就要走。

小乔却喊住他,“李处长别走啊,红霞还有话跟你说呢。”

李寒松没有搭理,直接转身。

葛红霞见他避她如蛇蝎,心中就是一阵酸楚。

她真有那么差吗?他看都懒得多看一眼。

鬼使神差,葛红霞一个快步向前,扯住了李寒松的袖子,怯生生道:“李大哥,我、我看电影没占着位置,能跟你坐一块吗?”

李寒松条件反射把袖子抽了出去,冷声道:“不能。”


初到第一天,白天又坐了好几个小时的火车,安婳觉得乏累,便没着急收拾行李,只把牙刷牙膏找了出来。

肖政在生煤炉子,准备烧热水。

安婳站在一边看,边看边学。

原主不会,她更不会。

肖政见她看得认真,还带起了解说。

“墙角堆的那摞报纸,是专门用来引煤炉子的,像我这样撕成一条条的点燃......风门是关键,一开始要吹一吹,才燃得旺......”

安婳跃跃欲试,“让我来吹。”

肖政犹豫一下,往旁边挪了一步,“你来吧。”

安婳抱着裙子蹲下,歪头朝着风门里吹气。

“靠近一些......使点劲......”

肖政的鼻子突然钻进一股特别的馨香,低头一看,才发现他跟安婳的距离很近。

她修长雪白的脖颈就在他眼皮子底下。

香气好像就是从那片白得晃眼的皮肉上散发出来的。

肖政瞬间有些口干舌燥,喉结滚动。

算起来,他跟安婳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安婳不喜欢那事,总是不情不愿的,他骨子里也有点傲气,对一个冷若冰霜的女人哪里生得出半点兴致。

更何况他们大部分时间两地分居,安婳从不探亲,他每次回省城还是去的老丈人家,就更生不出什么邪念。

可今天,大概是安婳表现得太热情,太亲昵,他......

肖政的眼神火热起来。

安婳吹了半天,炉子里的火星子渐渐旺了起来。

她想起身,却头发晕,身子不可控制的向一旁歪倒去。

吹缺氧了。

肖政感觉一团柔软撞进了怀里,他本能伸手一揽。

“唔......”安婳轻吟一声,将晕乎乎的脑袋靠在肖政的胸膛上,“别动,让我缓一缓,缺氧了。”

安婳将双手撑在他的胸膛上,头微微靠着他的肩。

肖政只感觉她的呼吸像羽毛一样轻轻扫在他脖子上,痒得人心慌慌。

肖政的意识渐渐空洞起来,手不自觉地揽向了怀里的人。

炉子里的火星子噼啪一声,吓得他一下回过神来,慌乱拉开两人的距离,却忘了两人都是蹲着的,安婳没他的底盘稳,一个不慎就摔了个屁股墩儿。

疼倒是没多疼,但安婳被吓了一跳,凶巴巴的眼神就朝肖政瞪了过去,怒嗔:“你推我!”

她的眼中含着水汽,雾蒙蒙的,瞪的那一眼反而像是在勾人。

肖政心跳如雷。

“还不快拉我起来。”大小姐嘟着嘴抱怨,伸出一只纤纤玉手。

肖政深呼吸一口气,好不容易才守住理智没扑过去,拉住了她的手。

柔弱无骨,滑腻软嫩。

等到安婳站稳,他连忙放开那只手,提着烧水壶出去了,急匆匆扔下一句,“我去接水。”

安婳自然感觉到了刚刚气氛的变化,心里还正感叹,看来今天就能摸腹肌了呢,结果转眼就被推得跌坐在地,那男人还跑了。

不过很快,安婳就琢磨过味来。

肖政好像是落荒而逃啊。

他不会在为他自己的动情而害羞吧?

从肖政的视角看,两人也算老夫老妻了吧!害羞从何而起?!

一个老男人,显得他还怪纯情。

烧好水后,安婳本来想洗个澡,可发现家里根本没地方可以洗澡。

厕所是农村的那种旱厕,没有下水道。

说到这个厕所,安婳也是不习惯的,回头得想法子改造改造。

安婳抬起胳膊闻了闻,愁容满面,“坐了大半天火车,浑身都是嗖的,不洗怎么能行啊?”

她香喷喷的,哪里嗖了?

不过肖政还不太敢直视安婳,没反驳,只道:“我去给你借一个浴桶?”

“不用了。”安婳摇摇头,浴桶可不能用别人的,细菌、真菌感染就不说了,万一有传染病就糟了。

肖政道:“澡堂子夏季一个星期开放两回,周三和周日,后天就是周三,到时候去洗个痛快。”

安婳点头,“只能这样了,今晚就先擦擦吧。”

冬冬则交给肖政,让他带去院子里洗。

安婳忙完的时候,肖政就把洗干净的儿子放到床上了。

暂时只铺了一张床,今晚一家三口要同床睡。

“爸爸睡我的左边,妈妈睡我的右边。”冬冬率先躺到中间,分配好了位置,期待地看着爸爸妈妈,“你们快过来呀。”

肖政应该也冲了凉,浑身冒水汽,只穿一件背心和裤衩,躺到了儿子的身边。

“妈妈,快快!”也不知道为什么,冬冬很兴奋。

“来了。”

床宽大概是1.5米,肖政的块头大,一个人就占了一半。

安婳有些担心,她的睡相不好,睡着后会翻来翻去,说不准还会踢人。

空间这么窄,会不会压到儿子?

“妈妈,我们以后一直住这里对吗?”冬冬凑到妈妈耳边悄悄问,却不知声音轻松就被爸爸听到了。

肖政反问他:“你喜欢住这吗?”

冬冬看了眼妈妈,才小心地点点头,“这里有爸爸,还有蝴蝶,我喜欢这里。”

安婳亲了亲他的额头,保证道:“那我们就一直跟爸爸和蝴蝶在一起。”

冬冬乐得眼睛弯弯,叽叽喳喳说了很多话。

看来沉默寡言并不是他的本性。

好不容易等到孩子睡着,安婳才道:“把他抱到你那边去吧,我怕我睡着后压到他。”

把冬冬抱过去,就成了肖政在中间。

他皮糙肉厚,踢到压到都无所谓。

安婳累了一天,放心睡去。

不过中途好几次被硬邦邦的东西硌醒,迷糊间,她也没去细想那是什么,只不耐烦地用手推开,后来她的手脚就不能动弹了,梦里面一只大老虎压着她,难受了一夜......


几个小男孩的年龄都差不多是四、五岁的样子,有的拖着大鼻涕,有的身上的衣服都看不出本来的颜色,正一边往前走,一边飞纸飞机玩。

冬冬是最干净的一个,跟几个男孩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时而也参与到他们的谈话笑闹中,看上去并不会显得不合群,可也没有多融入。

“妈妈——”冬冬不经意间用余光瞥见了安婳,立马转过头来,看到真的是妈妈,小脸立马漾起明亮的笑,朝安婳奔过来。

安婳连忙半蹲下身接住他。

小家伙好像重了,撞到安婳怀里发出结结实实的一声“咚”。

安婳笑着道:“我们的小猪终于长肉肉了。”

“妈妈你是说的小朱叔叔吗?”冬冬嘴里的小朱叔叔是肖政的警卫员。

安婳:“......我说的你,你是我们家的小猪,猪圈里的那个小猪。”

“啊?”冬冬面露嫌弃的笑,“小猪过年是会被杀掉的,我才不要当小猪。”

“那你要当什么?”安婳牵着他往家里走。

“我要当妈妈的宝贝啊。”

不得不说,时不时被儿子肉麻一下的感觉并不坏。

路过那几个小伙伴时,冬冬朝他们挥挥手,“再见啦,我要跟妈妈一起回家了。”

小孩们愣愣地看着安婳,问冬冬:“这真的是你妈?”

“你妈咋这么好看?像仙女一样!”

父母的容貌,也是孩子的荣耀!

冬冬骄傲得把小胸脯一挺,“我妈妈不但好看,还很温柔呢,不打我也不骂我。”

小孩们更羡慕了,他们在家就没有不挨擀面杖撵的。

这时,后面传来石小军的喊声:“冬冬冬冬——小安阿姨——”

“救命啊!我姐要杀了我!”

随着声音的落下,石小军也窜到了安婳的身后,石小珊手拿一根荆条,气势汹汹地追了过来。

“啊啊啊啊啊!石小军你还敢躲!有本事你一辈子别被我逮到,逮到你就等着死吧!啊啊啊啊啊!”

石小军黑黢黢的手已经在安婳雪白的衬衣上按了两个黑手印子,安婳无奈地把他从身后拉出来,“你是不是惹姐姐生气了?”

石小珊总算找到人告状了,“小安阿姨,石小军这小瘪犊子画了个大乌龟贴我背上,早上害得我被同学嘲笑了一整节课的时间。”

安婳无语地看向石小军,“是不是这样?”

“没有,不是我贴的。”眼珠子乱动,瞎子都能看出他撒谎。

冬冬当起了判官,“小军哥哥你做错了,得跟小珊姐姐道歉。”

石小珊睨着弟弟,鄙视道:“石小军,听见没,人家冬冬弟弟都知道你做错了,你那么大个人,连个四岁小孩都不如!”

石小军低着头,不动声色地往自己家的方向挪动着脚步,然后突然朝着石小珊做了个鬼脸,“我就不道歉就不道歉,略略略略!”然后倏地冲了出去,企图挑衅完就逃跑。

可惜他还是低估了“姐姐”这个生物的武力值。

只见石小珊深呼吸一口气,瞬间爆发出速度,几秒钟就追上他,并把他按在了地上。

“啊啊啊,我错了姐,我道歉我道歉。”

“姐姐对不起,弟弟下次再也不敢了。”

“姐姐你喜欢漂亮的头绳吗?弟弟用压岁钱给你买......”

和冬冬一起的几个幼儿园小娃娃在一旁拍着手摇旗呐喊,动静惹得住在周围的大人都出来,站那笑眯眯地看热闹。

人声的吵嚷,蝉鸣的聒噪,空气还隐约传来谁家炝锅炒菜的声音,明明都是超分贝的噪音,却让人觉得踏实温暖。


肖政打量着她,“我怎么瞅你那么心虚呢?在干坏事啊?”

安婳又剜他一眼。

绝不承认自己心虚。

看来以后使用空间还得更加小心,这男人神出鬼没的,不定什么时候就从哪钻了出来。

安婳可从没想过要把空间的秘密告诉第二个人,父母不行,肖政就更不行了。

为了转移话题,安婳吩咐肖政,“既然你回来了,那这块牛肉就交给你了,把它切成小丁,我要做酱。”

“好,这就来。”肖政洗完手就开干,随口道:“买到这么大块牛肉,运气不错啊。”

食品厂出口的主要产品就是牛肉罐头和猪肉罐头,所以云县有专门的肉牛饲养场和屠宰场,也能供给供销社一些,运气好能买到。

“嗯,运气不错。”安婳附和着他的话,又伸头看了眼案板上的牛肉,犹豫道:“全做成酱会不会太多?主要现在天气热,顶多也就能放个两天。”

肖政道:“要不你送点给石参谋长家?我看梅花嫂子平时总帮你忙。”

安婳也是这么想的。

等到酱做好,她便用罐头瓶子装了两瓶,给周梅花送去了一瓶。

周梅花鼻子嗅了嗅,“这啥酱啊?这么香!”

安婳道:“牛肉酱,里面加了花生碎和芝麻。”

周梅花一惊,“哟,这么多好东西!我可不要,你拿回去给孩子吃!”

安婳转身就走,“我家里还有呢,这个你拿去尝尝,看我的手艺如何。”

周梅花看着安婳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这妹子,待人是真好。

周梅花刚转身,石小军就耸着鼻子过来了,“妈,啥味儿?好香!”

“狗鼻子!”周梅花笑骂了一句,“你去把厨房里装好的饺子给对门送一盘去,回来就吃饭。”

石小军“诶”了一声,跑得飞快。

周梅花喊了声,“石伟光!别摆弄你那破收音机了,吃饭!”

饭桌上,周梅花跟石伟光商量,“我早就说要请小安两口子吃饭,一直没成,这两天你找个机会跟肖副师长说说。”

石伟光问:“为啥要请他俩吃饭?”

周梅花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不为啥,老娘愿意!”

石伟光一噎,问问还不行了?

他嘟囔道:“你这脾气真是越来越差了......”

周梅花心里吐槽,她脾气差怪谁?还不是怪他,一到晚上就歇菜的玩意......

另一边,安婳将剩下的一罐牛肉酱送到了陈师长家,陈师长是一号首长,送什么东西不能落下他家。

至于其他的,就不用管了。

从那次的“接风宴”后,葛红英和她的关系微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两家不来往都是正常的。

剩下的一个王副政委家,按理说是该走动,但王老太太为人不行,在整个家属院的风评都不好,安婳也就不往上凑了,只在大的礼节上不出错就行。

除去送给周梅花和温雪曼的两罐,还有三罐,安婳放到了地窖里。

一回来,见肖政在帮她兑洗澡水,忙道:“我自己来,你掌握不好温度,一会你帮我提到厕所就好了。”

“我知道你要烫的洗澡水,我兑得挺烫的。”他每天都帮她提洗澡水,早就发现她喜欢洗烫点的水。

安婳用手感受了一下水温,继续往里加开水,好一会才结束。

肖政忍不住摸了摸,脱口而出:“你要烫猪毛啊?!”

安婳白他一眼。

肖政轻咳一声,提着兑好的洗澡水往厕所去了。

厕所的空间挺大的,味道也轻,因为他们住的房子是第一排,后院出去那边没房子了,是一片空地,便把粪坑挖到了外面,再一遮挡,便基本闻不到什么味道。


昨天安婳说葛红英不喜欢她,肖政还当只是葛红英为人严厉,说话不太好听。

谁知道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葛红英这么欺负他媳妇!

肖政的拳头捏了捏,脸色越来越青。

葛红英尴尬极了,“肖政,误会误会,我的本意是让小安随便做道菜凑个趣,哪怕拍个黄瓜也行啊。”

周梅花幽幽道:“你刚刚在厨房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拍黄瓜展示不出厨艺。”

石伟光拐了拐周梅花的胳膊,小声道:“别拱火。”

周梅花:“啧,我没拱火,我说得是实话。”

石伟光:“......”实话就是拱火啊!

张招娣主动举手,“那话不是葛主任说的,是我说的。”

周梅花:“你跟她关系好啊,你说的不就是她想说的?”

石伟光拐得更厉害了,还不断使着眼色,别掺和!别站队!

男人们之间私底下血雨腥风是常事,但表面都是和和气气,怎么一到女人这,就明火执仗地干起来了?石伟光表示不理解。

肖政拉着安婳站起来,肃着脸对葛红英道:“嫂子,你说要给我媳妇接风洗尘,我很高兴也很感激,但没想到是这么个接风洗尘法,我跟我媳妇恐怕无福消受,这就走了。”

闹这么大吗?众人面面相觑。

余宝山好歹是政委,肖政就这么跟他撕破脸??

不过也是,葛红英今天做得确实不妥,踩安婳的脸,不就等于给肖政没脸么,人家可是两口子。

余宝山连忙站起来去拉肖政,“肖,你嫂子那人你还不知道嘛,就是个缺心眼的,做事情压根没想那么多,你别多心。”

葛红英在余宝山的眼神示意下,勉强扯出个笑脸,“小肖,小安,是嫂子说话不妥当,嫂子在这里跟你们赔不是了。”

别的人谁也不敢插嘴,只有陈钢道:“肖政,坐下吃饭吧,吃完饭再说。”

“算了吧,今天这饭,我没那个福气吃。”肖政的脸色还阴沉着。

陈钢头疼地嘬了嘬牙花子。

肖政是出了名的脾气差,有时候惹急了,还会跟他这个师长硬顶。

余宝山也有些不愉了,葛红英都已经道歉,肖政这么不依不饶想干什么?

安婳将胳膊从肖政的手里抽了出来,反握住他的手,轻轻捏了捏,“行了,我们先坐下吃饭吧。”

肖政心疼地看向她,她刚随军才几天,就受这么大的委屈......都是他的错,是他没保护好她。

见他不为所动,安婳又挠挠他的手心,眼神软软的道:“我肚子饿了。”

肖政的心瞬间融化,任由安婳拉着他回到了座位上。

安婳客气对大家道:“不好意思了,我家老肖的脾气冲动,影响大家吃饭了。”

众人纷纷表示不影响,却是对安婳两句话就劝动肖政而感到惊奇。

刚刚师长都发话了,肖政还是跟头倔驴似的要走,他媳妇柔柔弱弱的,倒是把那大块头给拉了回来......

不是说肖政还打媳妇吗?怎么这么听他媳妇的话?!

当然了,也可能是肖政本身就不想和余宝山结梁子,才听媳妇的话借坡下驴。

不管怎么样,气氛重新回归了正常。

温雪曼凑到安婳耳边道:“你就该跟肖政一起离席,干嘛给葛红英留面子?”

安婳笑而不语。

她可不是给葛红英留面子。

她在心里衡量过,如果今天跟肖政离开了,让葛红英没脸,是能解一时之气,但然后呢?

余宝山是政治主官,和他撕破脸皮,他以后要是在工作上为难肖政,这不是平白给肖政的工作制造障碍嘛。


“嗯,你说得有道理。”周梅花还想说什么,安婳家的门外就响起了石伟光的声音,“梅花,你锅里煮的啥?都快糊了!”

周梅花一惊,“奶奶的,我锅里还炖着豆角呢!先不跟你说了啊妹子,我走了!”

周梅花风风火火地来,又风风火火地走。

安婳笑着摇了摇头,也回到了厨房。

她一边做饭,一边想着这次所谓的“反特”调查行动的事。

阵仗搞得很大,家属院的家属这几天都在讨论这个,说是很多政治经历复杂的人,都被调查过。

追根溯源,还是因为那场化工厂爆炸案的特务就是出自工厂内部。

据说那人前几年当过老右,下放时老老实实看似改好了,就给他摘了帽子,谁知道他心存怨恨,跟特务勾搭上,找机会制造了这场爆炸案。

虽说最后没跑掉,被逮了起来,但造成的灾难没办法弥补。有了这个警钟,“反特”调查的阵仗再大,也不为过了。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安婳还是怕啊。

光是一次“反特”行动,就波及到了只是当过俘虏的葛红英,那两年后那场全国性的运动,又会是怎样一个场面呢?

直到肖政回来,安婳还是脸色沉重。

“下班后被李寒松叫住说了几句话,回来晚了......哟,脸色不好看啊,怎么了?”

安婳凝重地看向他,幽幽叹了口气。

“......媳妇你别吓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安婳道出了心中的隐忧,“我就是在想,局势会不会越来越紧张?我这个出身,要怎么做才能在混乱的局势下保全自己,保全家人呢?”真来了运动,就没谁管你户口证上的成分怎么写的,跟你讲那些道理了。

肖政万万没想到,这次“反特”行动会把他媳妇给吓到,还联想那么多。

“嗯......”他挠了挠脑袋,半天才道:“你现在跟以前又不一样,都能给我上思想教育课,谁敢说你有问题?”

换成是以前的安婳,肖政还真要担心一下她说话做事会出错,可能会连她看什么书都要管,就像陈钢对温雪曼那样。

但现在的安婳,肖政确实觉得自己不用操心。

“万一呢?”安婳追问:“万一有人故意针对我,冤枉我呢?”

肖政眼神锐利,“我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看到安婳期待的眼神,他心里一动,又道:“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局势再乱有你男人护着,你只管做你自己。”

安婳笑了,柔柔的眼神看着他,“好。”

她在依赖他。

肖政的心脏瞬间鼓胀起来,像充满了气的气球,要不是有根绳牵着,飘飘然就能飞走。

他飞快地捏了下安婳的手,又飞快端着菜出去。

安婳失笑,摸了摸被他捏过的地方,那里传来像是被粗粝砂纸蹭过的触感,痒痒的。

说起来,她来了快一个月了,还没睡到这个男人。

上次差点成事被冬冬小家伙打断后,这个男人就跟受了惊的蜗牛一样,又把脑袋缩回了壳里。

跟往常一样,肖政洗干净进了卧室。

不见安婳的人影。

他以为安婳在儿子房间,却见她从开着的半扇衣柜门后走了出来。

“你的工作......”肖政的话,在看到安婳的打扮后,戛然止住。

她、她穿他的衬衣干嘛?!

肖政的个子很高,他的衬衣穿在安婳身上,长度已到大腿,宽大的版型将她上半身遮得很严实,看不出一点曲线。

于是,那双又白又匀称的腿,吸引了他全部目光。


安婳的做饭初体验,不太好。

她被周梅花扶着出来时,发现自家已经围满了人。

周梅花摆摆手,“没事没事没着火,就是油锅烧起来了。”

安婳解释道:“我不习惯用这种柴火土灶,又要看火,又要看锅,手忙脚乱之下就不小心让油锅燃起来了......”

燃起来后她就慌了,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哪怕知道该怎么灭火,也不敢靠近。

幸好周梅花及时进来帮忙解决了。

大家虽然觉得安婳挺没用的,但还是善解人意地安慰着:“没事,多用几次就会了,我刚来时也这样。”

葛红英无语地看了安婳半晌,然后严肃地教育道:“我知道你是娇生惯养长大的,但现在你为人妻、为人母了,连基本的家务都做不好,随军是干嘛来的?”

周梅花帮安婳说话,“谁也不是一开始就会干活的,慢慢学嘛。”

葛红英冷哼一声,“她结婚时间也不短了,要学早学会了,出身不好的人,果然什么都干不好。”

出身不好?

众人齐刷刷看向安婳。

安婳的眼神瞬间凌厉,直直看向葛红英,“葛主任,话可不能乱说,我父亲是大学教授,我母亲是家庭妇女,哪里出身不好了?你这么乱传谣言,恐怕不妥吧?”

大家又看向葛红英。

安婳祖上如何,那已经是祖上的事,目前还真挑不出她的什么不是来。

葛红英憋屈地深吸一口气,道:“我只是好心教育你,你这么夹枪带棒的干什么?”

安婳冷着脸道:“我父母俱在,要教育也轮不到你。”

葛红英一开始就对她不抱善意,或许是因为她的反悔离婚,让葛红霞没办法嫁给肖政?

呵,离谱。

没有她,肖政也不会娶葛红霞。

葛红英的想法未免太过自我。

气氛瞬间有些不好。

对峙间,不知是谁喊了句,“肖副师长回来了。”

话音刚落,一个身影就从外面窜了进来。

肖政刹住脚步,精准地从人群里锁定了安婳,皱着眉头,大踏步向她走去,“怎么回事?听说家里着火了?”

肖政本就凶名在外,此刻见他沉着一张脸,煞是可怖,都以为他要打媳妇了。

周梅花连忙拦住他,道:“误会误会,小安没烧房子,只是做饭的时候油锅着火了。”

其他人都替安婳开脱。

“她也是不习惯用土灶才没干好,以后常做饭就好了。”

“你可是领导干部啊,不兴打媳妇的。”

安婳听众人这么一说,倒不认为肖政要打她,但那样子生气是没跑的。

她顿时便委屈起来,“你不安慰我也就罢了,还怪上我了?”

肖政:“?”

他哪里怪她了!

还有,他哪里要打媳妇了??

“小肖,别这样,小安也不是故意的,以前在军校她可是啥也不干,现在能想着给你做做饭,就已经是巨大的进步了。”葛红英虽说是在劝着,可那话怎么听怎么别扭。

“怎么回事?”陈钢和余宝山也过来了。

“没事,师长。”肖政简单将事情解释了一遍。

陈钢威严地对众家属道:“没事就都散了,各回各家吃饭去。”

妇女们挺不情愿,怕肖政打媳妇,想在这看着点。

葛红英招呼道:“行了行了,都回吧,别打扰人家小两口解决问题。”说完看了肖政一眼。

这汉子不至于打媳妇,但脾气可不是个好的,安婳犯了错,一顿骂免不了。

哼,她早就说过,城里大小姐可不是会过日子的人,这家子以后还有得鸡飞狗跳的呢。

葛红英心中生出一股隐秘的幸灾乐祸,赶着众人出了肖家门。

周梅花担忧地回去,耳朵却竖着,始终听着那边的动静。

她男人石伟光看不过眼,没好气道:“以前是王家,现在是肖家,你干脆住别人家去得了。”

周梅花压根不搭理他。

石伟光气得狠狠刨了口饭。

人都离开了,肖政终于能走到安婳的面前,正想检查她有没有事,大腿便被人抱住了。

“爸爸!”冬冬着急地喊道:“你不要打妈妈。”

小家伙把刚才众人的话听进耳朵去了。

肖政简直哭笑不得,提溜开儿子,“我不打妈妈。”从头到脚检查一遍安婳,确认她没有一点损伤,才拉开距离。

“不会做饭就不做,我说了吃食堂就行。”

他的语气还是硬邦邦的,但安婳已经看出来他不是生气,而是在关心。

安婳故意作出伤心的样子,“我好心好意做饭给你吃,你还这么凶巴巴的。”

肖政摘下帽子,抹了把头上的汗。

见了鬼了,怎么都认为他在凶她?

“我......”他竭力放低声音,小心翼翼的,“我没有凶你的意思......”

“真的吗?”安婳瞥他一眼,“那你亲我一口。”

“啊?”肖政的脸瞬间滚烫,大白天的,她咋能这样呢?!

“为了证明你没凶我,亲我啊。”安婳做了个噘嘴的动作,嫩嘟嘟的唇在阳光下光泽迷人。

肖政:......奶奶的!她怎么那么会撩人?!


肖政上班去后,安婳在家开始收拾带过来的行李,该归置的归置,中途临时想到缺什么,便用笔写在纸上,回头再一块买。

她正忙活着,外面便响起了洪亮的妇女声音,“肖副师长的媳妇在家吗?”

安婳连忙走出去。

一个穿青色土布褂子的妇女,领着一帮妇女站在院子里。

土布褂子的妇女作着自我介绍,“我男人是这里的参谋长石伟光,就住你家对门。”

安婳问:“那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嫂子你?”

妇女这才想起来介绍自己的名字,“哦,我叫周梅花。”

安婳笑着道:“周嫂子好。”

“诶诶,你也好你也好。”周梅花连忙催着身后的妇女们也介绍自己。

这时候的农村和城市的差距巨大,基本上从穿衣打扮就能区分开来。像是以周嫂子为首的这几人,都穿的是土布盘扣的传统衣服,头发在脑后挽一个髻,明显就是农村出来的。

妇女们挺害羞的样子,你推我搡好半天,才嘻嘻哈哈挨个报起了家门,完了都笑眯眯地打量着安婳。

安婳招呼道:“嫂子们进屋喝杯茶吧。”

周梅花连忙摆手,“不了不了,我们就是来看看你,有啥要帮忙的不?”

安婳道:“多谢嫂子们关心了,我暂时都还应付得来。”

周梅花盯着安婳的头发,眼睛放光,“娘嘞,你头发咋这样式的呢?”

安婳今天梳的公主头,只将部分头发拢到脑后绑起来,大半都披散着,柔光顺滑,像黑色的波浪。

她身上穿的则是一条黄色小碎花的布拉吉,整个人清新又妩媚。

周梅花啧啧好几声,“俊,真俊。”

另一个嫂子附和道:“还洋气会打扮!肖副师长一个糙汉子,是咋娶到这么个城里小姐的?真本事啊!”

虽然说这些嫂子没什么恶意,但“洋气”现在可不是什么好词。书里还说过,原主特别钟爱自己的一头卷发,在护理和保养上花了很多心思,可惜一朝动乱,被人揪着全剃了,还剃成了阴阳头。

安婳打了个寒颤,当即决定要去把头发剪短。

“嫂子们听我说,我可不是什么城里小姐,在来随军之前,我也是有工作的,靠自己的工资吃饭,也属于是......劳动妇女吧!”安婳笑眯眯的,又开始立对外的人设了。

有人不信,“你白白嫩嫩的,哪像个劳动妇女啊。”

安婳一本正经道:“用手脚劳动是劳动,用脑子劳动也是劳动啊,只要在做事情,就都是在劳动,只要是劳动,就不分高低贵贱。”

妇女们被绕得发晕,满耳朵都塞满了“劳动”俩字,最后脑子里就剩下一个印象——肖副师长的媳妇是劳动妇女!

安婳又道:“不过啊,我这个人脑子劳动还行,手脚上的劳动就不太擅长了。我看很多人家里的院子都种了蔬菜瓜果,回头我还想跟诸位嫂子请教这方面的学问呢。”

种点蔬菜瓜果还成了学问?妇女们都被安婳的话逗开心了,她们的男人常常说她们啥也不懂,真该让那些男人们也来听听,人肖副师长家的大学生媳妇都要请教她们呢,哪里是啥也不懂了?哼!

大家纷纷拍着胸脯道:

“你有啥不懂的,只管来问我们!”

“就算这会种上,短时间内你也吃不上,我家的黄瓜今年结的可多,你随时来摘!”

“我家种的番茄和莴苣,明儿我给你送点过来!”

“我家葱多,你以后别买葱了,需要了就从我家薅,反正咱两家住对门,方便得很。”

安婳被大家的热情感动,再次邀请大家进屋坐坐。

周梅花道:“不坐了不坐了,知道你刚来要收拾的多,我们就先走了昂,小安你忙吧。”

说着,周梅花就招呼着众人离开。

她们结伴来看安婳,纯粹是因为听说肖副师长的媳妇好看,好奇。

结果一看,发现不但人长得好,性格也没得说。

“人真不错哈,比陈师长家的媳妇和气多了,也没葛主任那么吓人。”

“可惜嫁给了肖副师长......诶你们说,肖副师长会不会打媳妇?她那小身板挨得住一拳头吗?”

“这还真不好说!以后咱们多注意着点她家,有什么风吹草动就赶紧过来,我不信肖副师长还敢当着街坊邻居的面打人!”这话是周梅花说的。

“还是梅花的脑子好使!”

一墙之隔的安婳哭笑不得。

对于周梅花等人讨论的问题,她是一点不担心的,肖政只是长得魁梧了些,凭直觉,他应该不是家暴的人。

不过不管怎么样,她的正面形象算是初步树立起来了。

其实说起来,由于安伯槐早早卖掉了工厂和公司,安家人的户口证上,成分是知识分子。

不过也不能大意,安婳在心里默默告诫自己,在家怎么矫情奢侈都无所谓,对外可万万不能表现出来!

送走周梅花等人,安婳刚想回屋,便看到院墙边露着一只脑袋。

吓她一跳!

那是张年轻的姑娘脸,见她发现了,慌忙缩了回去。

明显是在偷窥。

那边是余宝山和葛红英家,他家的孩子好像都还年纪不大,那么那位年轻姑娘,应该就是早上要给肖政送小米粥的葛红英的妹子了。

安婳皱眉,如果对她好奇,像周梅花等人一样大大方方来看就是,趴在墙角窥视,让人心里怪不舒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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